魏邑点头,虽说前朝与后宫牵扯乃是后宫大忌,也容易引起君王猜忌,但无前朝扶持与帮寸,后宫也难再无出头之日。她不愿见母亲,是不想母亲再被卷入是非,如今魏清回京任职,她也算是如虎添翼了。
姐弟二人只聊一顿饭局时间,就怕相聚时间过久,引得君心不宁与后宫不安。
魏清陪魏邑吃过饭后便匆匆离开,可人刚出殿院就被王灵儿给拦截下来,王灵儿一向我行我素不重礼节,就算是司凌夜面前也很少正式拜君王之礼。
她跳出来抓住魏清胳膊按到墙壁上去,朝着魏清身上闻了闻,片刻之后才说道:“这身衣服墨水味太重,以后到修宁殿拜见娘娘时换身衣物。还有来时的路上,别碰到北门墙下的秋菊,身上尘泥味太重,一定是在山洞里呆过久了……”
“你是谁啊?话如此之多?这身可是朝服!”魏清气势高昂的说,他拨开王灵儿的手臂继续说道:“一个姑娘家别对男人动手动脚,让人瞧见成何体统?”
王灵儿突然收手,偏着脑袋说:“在殿内跟娘娘聊那么久,想必是娘娘的那个弟弟,叫魏……魏什么来着?”
“魏清!”魏清一边梳理自己的衣物一边回道。
“哦……对对对,魏清!你虽是娘娘的弟弟,凡是从修宁殿出入的,不管你是谁,都要经过我检查才行。”
魏邑怒道:“你有病吧?那是我姐姐!”
“我管你是谁……”
两人的吵闹引起魏邑的注意,魏邑走出院中还见两人拉拉扯扯,她摇头上前!“灵儿,别闹了,让魏清出宫去。”
苏寒连忙走到王灵儿身旁,将她强拽到一旁,才见魏清向魏邑行了个礼后离去。
魏邑知道,魏清入宫是司凌夜安排,否则他早早就到修宁殿来了,没有来他只是想给她们姐弟二人叙旧的机会。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让她感受到这个生命的存在太过强烈,既是生命不应该拿它来做为权利之争的牺牲品,这或许是上天赐予她的另一种幸运。
魏邑回到殿内,她让魏清把母亲送到骊山外祖母那里去,一来不想让母亲卷入是非,二来有外祖母那边的人照顾,她也会放心一些。
只是已许久不见母亲面,现在自己怀着孕,想像当初母亲怀自己的时候,也是在感受着一个生命慢慢的成长。
魏邑朝着窗门看了许久,突然对苏寒说:“我想母亲了!”
还没等苏寒开口,殿外传来司凌夜的声音:“让人把魏夫人接进宫就是,如再不便可向朕请道旨,让魏夫人入宫作伴,直到临产如何?”
紧接着一双温文的手搭揽在魏邑肩膀上,亲自搀扶她坐下去。
魏邑:“这些都小事,又何必劳烦陛下,金秋围猎盛会就要到了,按列母亲没有资格入宫,为避免非议,到那日宫中开设宴席时,我便把母亲接来小聚一日。”
司凌夜:“宫中开宴,到时你要以妃嫔出现在宴席上,这后宫才刚有了喜讯,怎么能在宫宴之时让你孤守后宫?”
魏邑沉默了片刻,才端起桌上的汤药。司凌夜立即为她端上并柔和的说:“小心些,你不打紧,若累着腹中的孩子,朕岂不心疼?”
魏邑展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不再作答。
司凌夜觉得自己话中瑕疵,立即解释道:“朕说错话了,是朕不对。金秋围猎宫宴魏夫人可以入宫,但你也需入席君王之侧。经朝臣一致上奏,魏氏身怀龙嗣,应给予妃嫔之位,这样才符合礼法。不过也有一些人反对,毕竟魏家还是待罪之身,册封以慰后宫但不可越矩。”
“怎么做都是陛下意愿,我听陛下的便是!”
司凌夜突然看向魏邑,这般顺应可不是她的性格,他若没记得的话,以前魏邑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不会随意顺应意见。可现在她这般顺应,倒是他不习惯了。
捏旨册封是迟早的,而且现在魏清又立下大功,慰劳魏家也理所应当。国师府不在,魏家功勋有目共睹,早册立也不会留下诟病,在秋猎宴会还能以侧妃之位伴君王之侧。
司凌夜还向魏邑提起,他去过宜兰殿探望过肖琛,若不是魏邑提醒他都不曾记得后宫还有一位肖美人。这次肖琛是受委屈,怎么也是入宫几载,到现在还是个美人。
他到时看到宜兰殿一切简陋,连副像样的茶具都不曾见到,为弥补自己这几年来的亏欠,司凌夜特下诏将肖琛晋为肖嫔。
魏邑只说,肖琛心性纯良,不喜欢献媚争宠,自然是默默无闻了。但她更希望的是肖琛能一直保留这种心态,不去争宠,不惹是非!
经前朝众议,魏邑怀龙嗣对半流国皇室立下功劳,应顺应天意应晋升嫔妃,只是后妃之位已无空缺,便以晋封主嫔以慰功勋。
虽只是嫔位,也总算在这后宫有一袭之地,就算各宫嫔妃想要为难修宁殿,她也有权追究。
几日后便是金秋围猎盛会,以往司凌夜会随着众臣子上围猎场去猎几只猎物回。可今年的金秋围猎司凌夜不再前往,由得臣子们自己去热闹,自己则留于后宫等待围猎结束后开启宫宴庆贺。
魏邑说想母亲,司凌夜还特让人去魏宅将魏夫人接进宫相陪,而司凌夜却是很识相的回避去了宜兰殿。
见到母亲自然是很高兴,抱头便是痛哭,等悲伤过后母亲才向魏邑提及有关顾玄的事。母亲说她们被流放到狐山后几个月,曾有人暗中相助伸手救援,可是那个人却不曾告知他是受谁所指。
魏夫人能想到的就是顾玄,当时魏邑还在冷宫,朝阳郡主年事已高,定不会顾这些了。顾玄受魏家培养,最是维护魏家,怕是他知晓魏家被发配后,派人前去照扶。
魏邑也想到是顾玄无疑,因顾玄曾经说过,只要她们能离开京都,他有办法把魏夫人从狐山接来。
只是魏邑现也不知顾玄的情况,待有机会得让魏清去一趟思雨楼,那里是顾玄开的一家酒楼。她更知道顾玄开设这家酒楼只是为了在这京都里,还能期盼有朝一日能够重逢。
魏邑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能重聚的日子怕是侯盼无期了!她不可能放弃这孩子,也不可能会放过为阿离报仇的机会。
言华与她,一这辈子注定不能兼容,不将言华打入地狱,她是不可能离开这座皇宫的。所以,她只能对不起顾玄了!
午时已过,魏邑不愿母亲多逗留,早早让人把母亲送出宫去,之后司凌夜派雷霄前来接应前去了围猎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