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霍云萧隽的其他类型小说《隋朝悬案 · 刺玫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叨叨絮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十六年后,百花绝境宛若仙界,与俗世隔绝,唯独风雅之事溢满整片园林,任她萧回雪与百花肆意嬉戏,无忧亦无虑。萧回雪听到脚步声,知是虞千晓,抬头打声招呼,“千晓叔叔。”虞千晓捧着一堆书籍,缓缓朝她走去,“雪儿真是厉害,大老远就能听到我的脚步声,快过来听书吧。”过气书生虞千晓,曾是都城状元,昔日陛下尚未登基,得虞千晓私下授道,奈何为了回雪,甘心留在百花绝境。萧回雪挽着虞千晓手臂,娇嗔说道:“千晓叔叔,今天就先别讲书了,雪儿可愁着呢?”虞千晓最怕回雪娇嗔,只要回雪开口,他都没法拒绝,弱弱地问道:“雪儿不想听书?”回雪嘟着嘴儿,说道:“千晓叔叔总跟我讲外面的故事,可我长这么大了,却从未真正看过外面的天地,我很想去看看,想去我娘亲生活过的地方,去...
《隋朝悬案 · 刺玫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十六年后,百花绝境宛若仙界,与俗世隔绝,唯独风雅之事溢满整片园林,任她萧回雪与百花肆意嬉戏,无忧亦无虑。
萧回雪听到脚步声,知是虞千晓,抬头打声招呼,“千晓叔叔。”
虞千晓捧着一堆书籍,缓缓朝她走去,“雪儿真是厉害,大老远就能听到我的脚步声,快过来听书吧。”
过气书生虞千晓,曾是都城状元,昔日陛下尚未登基,得虞千晓私下授道,奈何为了回雪,甘心留在百花绝境。
萧回雪挽着虞千晓手臂,娇嗔说道:“千晓叔叔,今天就先别讲书了,雪儿可愁着呢?”
虞千晓最怕回雪娇嗔,只要回雪开口,他都没法拒绝,弱弱地问道:“雪儿不想听书?”
回雪嘟着嘴儿,说道:“千晓叔叔总跟我讲外面的故事,可我长这么大了,却从未真正看过外面的天地,我很想去看看,想去我娘亲生活过的地方,去看看还有没有亲人在世,我不希望这一切都只存在于我的想象里,即便我这一生无忧无虑,可心里依然觉得,哪里缺了一块。”
虞千晓叹了口气,其实对他来说,自然希望回雪拥有寻常生活,能看到更广阔的天地,而不是在听书时想象一切,“雪儿啊,如果你想离开百花绝境,千晓叔叔一定会支持你。”
还不等虞千晓说完,回雪开心地蹦了起来,虞千晓又说道:“稳重,稳重,这女孩子啊就得端庄一些,你瞧瞧你……”
回雪:“我就知道千晓叔叔肯定会支持我的,只是您也知道,元傲叔叔他是不会同意的。”
虞千晓放下手中书本,说道:“要守一辈子百花绝境之人是你元傲叔叔,又不是你,现在雪儿长大了,要学会自己拿主意,但千晓叔叔也要告诉你,在这百花绝境里,你是我们的掌上明珠,无论是做错什么事情,我们都会惯着。可外面的天地不比百花绝境,你要面对的是残酷的现实,是险恶的人心,你得学会面对困难,学会为人处事之道。你能做到吗?”
萧回雪不经思索,便回道:“我能。”
虞千晓沉思片刻,似有打算,说道:“好,我带你走出百花绝境,带上回雪剑。”
“啥?回雪剑?我娘亲的剑竟然在百花绝境,怎么可能?元傲叔叔不是没找到吗?”回雪一听到娘亲的回雪剑就在百花绝境,忽然就懵了。
虞千晓坏坏一笑,说道:“我时常跟你元傲叔叔说,让他没事多读点书,他就是不听,除了耍剑御剑之外,最厉害的就是犯傻,我都不想说他了。你房内用来撑窗门的,那根黑乎乎的东西,就是回雪剑。”
“啥?”萧回雪更懵了,匆匆跑回屋里取下撑窗门的杆儿,“这怎么可能是回雪剑呢?黑成这样,那剑柄哪去了?”
虞千晓解释道:“江湖曾有高人见过回雪剑,记载道,回雪剑本无剑柄,是南宫山庄剑神南宫惊羽造器,愣是做了剑柄,但毫无用处,驾驭回雪剑靠内力,剑鞘和剑柄只为好看罢了。”
萧回雪甚为好奇,问道:“元傲叔叔和娘亲一块长大,按常理说,他对回雪剑亦是万分熟悉,怎会认不出?”
虞千晓:“这就只有元傲知道答案,但不重要,回雪剑的主人不在人世,对于元傲来说,这不过是一把剑,偶尔拿来睹物思人。或许有回雪在,他已经不需要看着回雪剑,又或许是这回雪剑失了灵气,早已不复昔日,认不出来亦不足为奇。”
萧回雪解了困惑,又得到娘亲生前常伴左右的回雪剑,甚为开怀,说道:“千晓叔叔真是什么都懂。”
虞千晓被回雪这么一夸,忍不住抬起下巴,傲气十足地说道:“那是,而且我还知道,你的至亲之人皆已不在,不过,有件事情是挺奇怪的。”
萧回雪放下那根黑乎乎的杆儿,问道:“什么事情会让千晓叔叔觉得奇怪?”
虞千晓:“遥想那年,萧家发生惨事,家里珍宝尚在,不像贼人贪财,可官府却说是家贼所为,还杀了一位家丁,草草结案。就在数日之后,萧家二爷忽然出现,还抱着一男婴,顺理成章地继承萧家财产,还举家迁至洛阳。短短三年之内,府上旧人悉数辞世,若非意外,便是病故,表面看来察觉不出异象,可仔细想想就不难发现,未免太过巧合。”
回雪:“萧家二爷的身份可有被证实?”
虞千晓想了想,说道:“萧隽,也就是你爹,他的确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但两房素来不合,早就分居多年,据江湖传言说道,萧家办喜事之日,萧家二爷可没出现过,根本无从证实。”
回雪双手叉腰,十分自信地说道:“那我倒要会一会这位亲叔,再看看我那位素未谋面的弟弟,可有我这般生得好看。”
虞千晓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你肯定是见不到了,萧家二爷两年前就已病故,巧的是,你那位素未谋面的弟弟萧扬枫,数日前被江湖人士暗杀,官府依然不作为。”
回雪:“这么奇怪,那我更要一探究竟,走吧,趁元傲叔叔修炼心法,我们赶紧出境。”说完就拉着虞千晓往外走。
虞千晓又把她拉了回来,说道:“你东西都还没收拾。”
回雪懵了,“需要收拾什么东西?”
这下可真让虞千晓苦恼了,说道:“我后悔了,就不该答应让你出境,估计你都照顾不好自己。”
回雪:“那我可不怕,不是有千晓叔叔在嘛。”
虞千晓长叹一口气,转身收拾起回雪衣物,嘴里还碎碎念道:“我虞千晓这辈子就栽在这儿了,真拿你们娘俩没办法。”
回雪:“娘俩?千晓叔叔莫非与我娘亲也有一段故事?”
虞千晓扭头看了她一眼,故意说道:“呵呵,我就不告诉你。”
这就激起回雪好奇心,她非要追问,千晓带着她走出迷林,解开瘴气机关,踏出百花绝境,虞千晓抬头望望天空,说道:“终究,还是出来了。”
元傲修炼心法,忽然感觉到瘴气机关有异,不慎被心法反噬,受了内伤,待他赶到花林小屋,西门静却告诉他:“虞千晓带着雪儿走出百花绝境了。”
“什么?”元傲负伤,恐难追上,西门静让他莫要追了,劝说道:“雪儿该有她自己的人生,她本就不属于百花绝境,更不属于南宫山庄,她的家本在江都,就让她去走走俗世吧。”
元傲放心不下,一手捂住心口,一手御剑追了出去,赶到边界时,他们早已离开,元傲仰天长啸,这一声“雪儿”震倒几棵百年古树。
萧回雪还在追问虞千晓与娘亲渊源,虞千晓说道:“这说来巧也不巧,我认识你娘亲那日,就是你娘亲寻石之日。”
回雪忽然机灵起来,问道:“也就是说,我娘亲遇到我爹的日子,刚好与千晓叔叔认识我娘同一天?”
虞千晓乐呵起来,说道:“没错,可惜啊,当时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碰上两个痞子冲上来抢走我身上的银两。结果被你娘亲打得落花流水。自此,我就对自己说,如果有一天,你娘亲,也就是我的恩人,她若有需要到我的地方,我定会报恩。”
回雪满心欢喜,挽着虞千晓的手臂,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千晓叔叔果然是知恩图报之人,就因为我娘亲救过你,而你用了十六年的时间报恩,待我如亲生女儿这般宠爱有加,相信我娘定然感激不尽。”
虞千晓顺手轻抚回雪发丝,说道:“非也,非也,看着你长大,教你读书写字,是一种福气,我也尝到为人父亲的喜悦和责任感,足矣。”
回雪:“那此番离开百花绝境,千晓叔叔有没有想过,给自己寻门亲事,也要个女儿呢?”
虞千晓甩了甩小酒壶,笑着说道:“害,你千晓叔叔都多大年纪了,抱孙子还差不多,寻亲事是给你寻的吧,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就想这些。”
萧回雪调皮起来,真是任谁都拿她没办法,蹦跶蹦跶地朝前走去,不忘与千晓嬉笑打闹,她此时此刻全然不知江湖险恶,重重难关正在等着她深陷其中。
南宫山庄,祭剑坛。
虞千晓被绑于石柱上,相传,南宫山庄此柱,曾隽刻御剑先祖名姓,应属荣光,奈何后世万恶渐长,悔不如初,成了南宫山庄祭剑之地,既悼念逝者,又严惩叛者,殊不知掳走虞千晓之人与之有何仇怨,竟落此计策。
西景不再,南宫山庄渐冷,秀气女子蒙着面纱,步履轻盈,她是那日携刻刀去见潇潇之人,看着像极地宫侍女不假。
女子靠近虞千晓,瞧那背影端庄秀丽,若说是地宫侍女,有那么几分不似,若说是冷面杀手,相比千媚而言,还差上好几分。
虞千晓还在昏迷,秀丽女子没有多少耐心,狠狠一巴掌拍醒了他,虞千晓睁开双眼,左脸红成一片,写着莫大仇深,才叫女子出手这般狠毒。
“你……是……?”
“这不重要,好好抬头看看,这碧落西景,此生不再了,而我,将会是你见到的,最后一位女子。”
“什么意思?”虞千晓眼神里透着微弱的光,他心里明白,只是装着糊涂,还在等女子说清缘由,非要透过他人之口,确认已知之事。
秀气女子抬头看看碧落西景,问道:“你还记得她吗?”
虞千晓自知难逃此劫,他似乎累了,不愿再装作不知,故而说道:“这一天,还是来了。你究竟是何人?与她有何关系?”
秀气女子满脸忧伤,“我是谁真的不重要,替人办事罢了,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动手,才能解了恨你之人内心之恨。一切都因你而起,你真的以为,只要躲到百花绝境,就能躲得过这因果来回吗?”
虞千晓仰天长叹,“你相信吗?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可是我没有想到,只是一封书信罢了,竟然引发了这么多事情。这么多和我本不相关的人,都承受了他们本不该承受的一切,我用了十六年的时间,试图弥补这一切,可是,我根本弥补不了。”
秀气女子言语不再客气,“当然,怎么可能弥补得了?这些人,都因为你犯下的错误,被扰乱了原本平静的生活,他们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在了别人的心魔里。那么我试问,你凭什么就可以活得这般潇洒?”
“潇洒?你觉得我可能过得好吗?”
秀气女子取出小刻刀,狠狠挑断了虞千晓右手经脉,她闭着眼睛,感受虞千晓一声疼痛嘶喊,落下一行眼泪,说道:“主子养了我十七年,要我鲜少与人往来,就是为了今天,不会有人知道,是谁杀了你,替许多无辜之人报了此仇。”
虞千晓:“你……的……主子……是谁?”
秀气女子没有回话,又狠狠挑断了虞千晓左手经脉,可这一回,虞千晓忍着疼痛,不愿喊出声响,惹急了女子,长袖飞出断刀,撩断虞千晓双脚经脉,要他痛不欲生。
“你忏悔过吗?”
虞千晓不愿多说,但求来个痛快,女子扔掉断刀,竟能召唤南宫山庄故者万剑,齐齐飞向虞千晓,“你……”
女子取下面纱,虞千晓见着她模样,显露万分诧异,辞世之前他最惦记的还是萧回雪,用尽最后一口气,再度仰天凝望碧落西景,满面欣喜,他终于解脱了,在心里留下一句“雪儿,对不起,千晓叔叔还是骗了你”。
女子确认虞千晓没了气息,留下一封书信,拾起断刀便转身离去,她生得好看,非常好看,有点儿像谁,却又说不上来。
那封书信浸染了十七年,无数个日日夜夜,早已破皱不堪,幸好得人妥善保管,依然完好,若是如女子所言,一切皆因此信而起,虞千晓才是罪魁祸首,信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虞千晓闭上了双眼,走得很潇洒,他在百花绝境时,会怀念十七年前某个下着细雨之夜,他寒窗苦读,就为了有朝一日成状元郎,娶一位心仪已久的女子,自此过上寻常日子。
直到那一日,虞千晓遇到殷莺,为了一两盘缠受其委托,悄悄画了岳瑶肖像,本想丢进粗鄙之地,引贼人惦记,但虞千晓绝非恶人。
恰好当晚,城东富商萧隽府上为学子放粮,虞千晓不辞奔波,匆忙前往,还遇上萧隽,得其赏识有加,拿走一袋银子后,虞千晓留下画像,道出画中女子不日便会出现在都城之中。
岳瑶寻奇石而来,与萧隽擦身而过,殷莺很是不满,责备虞千晓办事不力,欲取回一两银子,奈何昔日虞千晓家境太过贫寒,三餐难以温饱,又应承殷莺做了不正之事,写信邀约萧隽前往奇石卖家住处,才有了萧隽英雄救美的故事。
虞千晓如愿以偿,中了状元,可日子依然清贫,殷莺曾多次试图杀他灭口,使他小官当得胆战心惊,患得患失,为了逃避,虞千晓才留在百花绝境。
他不识岳瑶,岳瑶亦不曾救过他,虞千晓终究对萧回雪说了谎,可他与回雪这份不是亲人更胜亲人的情感,那般真实。
西景落去,虞千晓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任凭夜色这般迷离,他也看不到纤凝妖娆,宛若这十六年的时光,他没有再问过那位女子,她是否安好,是否嫁予良人,是否还会想起他,怪他忽然没了身影,竟这般负心,是否还在他心里如此重要。
无论虞千晓曾经做过何种不正之事,即便他说了谎,但他最为确定,回雪在他心里,比他自己更为重要。
虞千晓走了,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佳酿,此生中过状元,收过陛下为学生,得到富商萧隽赏识,结识剑仙元傲和乐门高手西门静,陪伴回雪十六年,于他而言,此生足矣。
他没来得及告诉回雪,世事复杂,江湖何其险恶,人生际遇有时是安排好的,没有谁会无缘由地待谁好,没有谁会不求目的地为谁付出,更没有谁能毫无牵挂地度过一生。
碧落洒下零星细雨,打湿了陈年尺素。
潇潇坐上马车,像是赶着去见何人,她拨开卷帘,凝望无声落雨,若有所思,内心呢喃:“我其实早已不怪任何人,人生如此苦短,我们何必活在过去。”
马车停靠于郊野之地,潇潇撑起油纸伞,四下寻人,“铃兰……铃兰……”
潇潇不敢大声呼喊,可久不见回应,亦万分担心,行至偏处,杂草丛生,铃兰倒在其中,早已没了呼吸,手里还紧紧拽着那把小刻刀。
小刻刀上留下残余血迹,潇潇知道,虞千晓不在了。
霍清浅匆忙回府,任凭细雨打湿粉颊,在门口遇到梁辰,他有几分失意,不曾留意清浅倦容,“梁辰哥哥……”
梁辰抬头瞧了她一眼,“你回来了?”无心等她回话,拔腿就迈进大门。
“梁辰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有些许疲惫。”梁辰终于发现清浅青丝缭乱,“你这是……”
清浅摆出一副端庄姿态,说道:“刚听完戏,就碰上落雨,未来得及撑伞,就……”梁辰根本没等清浅说完,失魂落魄,拖着疲惫身躯朝房间走去。
回雪吃不下饭,她很担心虞千晓,不管元傲如何逗趣,她都提不起精神,一听到马车声响,回雪便觉得是潇潇回来了,她肯定带着虞千晓回来的,故而二话不说,就往门口冲了去,她见到潇潇了,只有潇潇一人。
“潇潇姑娘,我叔呢?”回雪掀开马车垂帘,空空无人,很是失望。
潇潇略有些疲惫,心情欠佳,不愿多说,只道来一句:“回雪姑娘,对不起。”回雪更为难过,她始终有一种不安之感,难以言喻。
元傲与潇潇相视一眼,他看出潇潇眼神里的疲惫,未有言语便走向回雪,转身瞧着潇潇疲惫身形,很是担心。
“雪儿,我们先回去吧。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
“元叔叔,你说,虞老头会没事的,对吗?”回雪一脸愁容,她想安抚自己的情绪,更想让元傲放心,可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元傲撑着油纸伞,伞上粉蔷分外好看,他陪着回雪走走,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这是他们之间,最好的默契。
回雪望着油纸伞上盛开的粉蔷,忽然说道:“我想静姨了,每年,她都会给我做漂亮的新衣裳,她说,我穿粉色裙子十分好看,可是,我很想要一件红色裙子,千晓叔叔就会说我,小小年纪就想嫁人了……”
元傲没有说话,他知道,此刻,回雪脸上已多了两行泪痕。
梁辰式浪漫成了日常,大清早起来敲敲打打,愣是搭了蔷花秋千,解了回雪乏闷,前院后院各一,回雪喜出望外,欢心挂在脸上。
前院多了两名仆人,回雪问道:“疯子,他们是?”
梁辰:“我府上最为勤快的,带过来整整院子,你是不知道,以前萧府可是洛阳城出了名的气派,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家主都不在了,府上的人就都散了,风光不过十年,叫人不甚唏嘘。”
回雪:“那你……见过我的家人吗?”
梁辰:“你的家人?”
回雪:“我听说……我爹有个胞弟,名为萧山,哦,对了,我好像还有个弟弟,萧扬枫……”
梁辰:“我们家和朝堂中人走得近,却很少与商贾往来,我不曾见过萧家人,若你想知道过去之事,不妨问询潇潇姑娘,她或许知道一些。”
回雪:“若能找到萧家人,或许能问出一些线索。”
梁辰:“别想那么多了,快过来试试。”回雪轻轻坐在秋千上,有些许胆怯,小心谨慎地往前蹬,怎知梁辰在身后狠狠推了一把,简直就要飞上了天,吓得回雪不敢睁眼。
说是浪漫,岂能如此简单,秋千晃了几回,才缓了下来,梁辰伸手稳住绳索,出手极快,霎时,万物宛若定格这般,为回雪凝眸驻足。
梁辰绕到回雪跟前,轻声问道:“喜欢吗?”
回雪娇嗔地回道:“嗯~喜欢!”
梁辰痞性不改,“我是说……你喜欢我吗?”
回雪脸上泛起蔷花颜色,分外好看,低头不语,更不敢看着梁辰,生怕忍不住扑了上去,毕竟惯了不讲规矩,可每次碰上梁辰,女子心事遮盖不住,自然流露。
梁辰轻抚回雪脸侧,歪着脑袋,毫不避讳地亲吻回雪。
回雪娇羞地推开梁辰,“你干嘛啊?”
梁辰很是无奈,“咬你啊,你不觉得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很破了风景吗?”
回雪:“你总是占我便宜……”
梁辰窃笑,痞性自然,“难得元傲不在,屋里没人,我才敢欺负你,要是元傲在啊,瞧见我俩这样,不得拿我喂了离魂剑啊!”
清茶:“谁说屋里没人,我和甘露可都看得清楚。”
梁辰转过身,说道:“你们……”
甘露:“看得我眼睛都疼了,清茶,我们还是到后院玩吧。”
清茶:“好。”
两侍女侧过身,一边晃着脑袋,一边叹气,走了还不忘补上一刀,“主子眼里,都没有我们了!”
梁辰:“这甘露清茶,越来越识趣了,那就……”
回雪:“那就……什么?”
梁辰慢慢贴近回雪,两唇相接,好不陌生,略有些惹火之时,大门“啪”一下地敞开,元傲:“你们……这是……在干嘛?”
梁辰像做了贼被抓似的,挠挠后脑勺,说道:“那个……试试这秋千……妥不妥……对,对。”
回雪看到元傲牵着潇潇,更觉诧异,才一个清早,怎么变化如此之大,梁辰亦觉得匪夷所思,惹得潇潇有些难为情,娇羞起来。
元傲:“你们怎么……老盯着我们看?”
梁辰:“这都是什么情况?”
元傲才意识到,赶紧先松手,故作无事发生这般,转身关上大门,轻咳两声转移梁辰的注意,又故作自然地说道:“嗯……我与潇潇还有事情相商,我们……先回房间了,你们……继续……”
梁辰看着元傲与潇潇消失于转角,惊魂未定,侧过脸又看看回雪,说道:“什么情况?”
回雪:“什么……什么情况?”
梁辰指着元傲在他视线里消失的位置,说道:“你没听到吗?他说,我们先回房间了,是我们,而不是我。他竟然把潇潇……带回房间……这……”
回雪:“青羽把潇潇带回房间,怎么了?你在激动什么?”
梁辰:“不是,他们……”梁辰知道此刻肯定说不清楚,拉着回雪慢慢逼近元傲房间,小步前移,跟做贼似的,倒是把回雪逗乐了。
元傲步入房间,潇潇紧随其后,未有关上房门之举,倒是元傲转过身,步步贴近潇潇,又将她逼到房门前方,元傲此举只是想关上房门,见潇潇羞涩起来,顺势将她堵在门上,叫她动弹不得。
元傲:“不想有人打扰我们。”
潇潇正想说点什么,好缓解尴尬氛围,可元傲不等潇潇说话,就轻轻吻上了她。
离魂剑本就是邪物,日渐增强元傲内力,殊不知只是轻轻一吻,搭在门上之手内力深厚,猝然震开房门。
潇潇险些摔倒,幸得元傲及时扶住,看着很是浪漫,可梁辰和回雪杵在正前方,愣是没看明白,梁辰忍不住问道:“什么情况?”
回雪感觉到尴尬不已,想想还是回房吧,免得叨扰了元傲与潇潇商事,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揪着梁辰耳朵,拽着他离去。
元傲忽然叫住梁辰,“等等,有你表现的机会了。”
梁辰:“什么?”
潇潇止不住笑意,说道:“门都坏了,这屋子里,怕是没人有这手艺了。”
回雪跟着笑出了声,说道:“还不快去!”
元傲扶着潇潇坐下,甘露清茶递来茶水,“潇潇姑娘,这杯茶可不比簪花茶馆里的嫩尖儿香,莫要嫌弃。”
潇潇客气地说道:“怎会~”
梁辰一边敲敲打打,手艺极好,可心思全在窃听上,耳朵就快离了身子,直奔桌上去了,回雪在一旁看得傻眼,不过几个时辰,就好像变了很多,着实叫她摸不着头脑。
梁辰使了使眼色,示意回雪认真窃听,留意他们两个在嘀咕什么,元傲自是知道,这梁辰鬼心思就是多,故意不说要事。
元傲:“潇潇,喝口清茶,怡神。”
潇潇:“嗯~”
元傲转身对回雪说,“雪儿,潇潇近日会在府上住下,你……不会介意吧?”
回雪怔住了,“啊?”
潇潇:“若是回雪姑娘介意,我就……不住下了。”
回雪缓过神来,“哦,不,潇潇姑娘莫怪,我适才只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潇潇姑娘不嫌弃寒舍,愿意住在这里,我们当然开心,这府上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梁辰脸拉得老长,像极了受惊过度,挠挠后脑勺,傻得把门都装反了。
回雪:“这门……”
梁辰:“嗯~挺好的,门栓在外,安全,安全……”
回雪憋不住笑意,“哎呀,你就别闹了,赶紧拆下来……”
梁辰:“啊?门都不要啦,这……未免太刺激了吧。”
回雪:“想什么呢你!赶紧干活!”
折腾了好一会儿,潇潇到房间整理细软,梁辰才找到机会单独与她见面,“潇潇,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就……”
潇潇轻叹,“是离魂剑。”
梁辰不明白,“这跟离魂剑,有什么关系?”
潇潇:“是离魂剑破了他的心防。”
梁辰:“这是什么意思?”
潇潇:“虽然元傲的武功也算上乘,但他未入御剑之术的秘境,根本控制不住离魂剑。换个角度来说,即便是练就上乘心法,也不是离魂剑的对手。”
梁辰:“那元傲……他会怎样?”
潇潇:“破了心防……这意味着……元傲的意识将慢慢被离魂剑所吞没。”
梁辰:“那你还……”
潇潇:“能帮他的人,除了虞千晓,就只有我了。”
梁辰:“我不明白,你为何这么说。”
潇潇:“我曾经看过虞千晓的记载,他对离魂剑早有钻研,并未找到掣肘之法,却已观察到离魂剑异变过程,我想留在元傲身边,帮他控制住离魂剑的威力。”
梁辰:“如何控制?”
潇潇:“元傲不知离魂剑内有乾坤,更觉察不出异样,若我留在他的身边,就能时刻盯住离魂剑,伺机探寻掣肘之法。”
梁辰:“可是……这太危险了,你不善武艺,别说与离魂剑抗衡,就连执剑都做不到……”
潇潇:“我自有办法,你不必担心。”
梁辰:“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和我是有婚约的,我就算不认,也不能对你不管不问……”
潇潇:“收!你就是这样,喜欢把责任往肩膀上扛。你是不知道,霍清浅这两日都来簪花茶馆等你,你要是再不处理好感情事,怕是两头得罪,最后孤寡半生。”
梁辰:“哟~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潇潇:“少来,你总是口花花心术不正,就不怕回雪误会了你?我倒是很想问你,霍清浅……还在你心里吗?”
梁辰答不上来,唯有岔开话题,“干嘛?我们在聊离魂剑好吗?”
潇潇假意一笑,说道:“总之呢,这几日我们要好好相处,同住一个屋檐下,少惹是非,莫要伤人即可。”
梁辰:“好,但是离魂剑之事,你不能阻止我插手。”
潇潇:“你要干嘛?”
梁辰:“帮你啊!”
潇潇:“免了!谁还不知道你啊,总是为别人的事情操碎了心,自己的事情又处理得乱七八糟,最后还得我来帮你收场,跟个孩子似的。”
梁辰:“我们怎么说也是有缘人,我总不能看着你冒险吧,反正……这事儿没得商量,你必须听我的,否则……”
潇潇:“否则……会怎样?”
梁辰:“我就勉为其难地娶了你,彻底伤透元傲的心。”
潇潇无奈地叹气,说道:“你就是一张嘴,想啥说啥,完全不顾后果,小心被贼人听了去,又开始大做文章。话说回来,我愈发觉得,虞千晓似乎没那么简单。”
梁辰:“什么意思?”
潇潇:“若虞千晓只是一介书生,他何以接近离魂剑,又如何探究个中乾坤,或许还有些遗漏的线索,怕是得找个机会,去一趟百花绝境。”
梁辰:“这还不简单,让元傲带你去呗。”
潇潇:“不,这件事……我不想告诉他。”
梁辰:“为何?两个人之间,可不该有隐瞒!”
潇潇:“其他事,我可以坦诚,唯独与离魂剑有关的一切,我都不希望他知道太多,只会变成困扰。”
梁辰点了点头,“明白了!看来,你是遇到值得付出真心之人,我尊重你的选择。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潇潇:“我知道,进入百花绝境……肯定难不倒你,那里更困不住你。”
梁辰忽然意识到什么,“潇潇,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许把我的秘密告诉回雪,尤其是百花绝境的事情。”
潇潇总算找到治梁辰之法,她可是知道梁辰不少秘密之人。
回雪跑到前院玩玩秋千,寻思着哪儿不对,苦恼不已,梁辰见状欲冲上去逗逗回雪,却又退了回去,心想:有些事,还是不要让回雪知道更好,免得徒增忧伤,又解决不了问题。
梁辰远远看着回雪,回想起潇潇说过的话,他必须面对霍清浅,若是惹急了,清浅出手必定狠毒,梁辰不忍回雪受到任何伤害,就悄悄翻墙出了府。
霍清浅在梁府后院徘徊,心里盘算着对付回雪与潇潇,抬望眼,蔷花开得甚好,奈何并无赏花之心,伸手轻轻一触,蔷花瞬间掉落,化成了粉状,入土难寻。
梁辰都看在眼里,却假装未曾看到,算好了时机再悄然现身,“浅浅……”
霍清浅二话不说便扑了上去,“梁辰哥哥,你总算回来了。”
梁辰推开清浅,顾及她此时心情,未有过激言语,只是略有些语重心长,说道:“浅浅,我近日来冷落你了,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亟需去做。”
清浅望着梁辰,有些不解,更不在乎何事如此重要,只是迫切想知道,梁辰此刻心意是否有变,故而问道:“梁辰哥哥,你的心里,还有清浅吗?”
梁辰没有直面回答,“浅浅,你相信缘分吗?”
清浅:“嗯~”
梁辰握住清浅手臂,轻声说道:“十六年前,出现在我家门口的婴孩,是你。这许是缘分,尽管我知道,你不是霍家独女,而潇潇才是,这也改变不了,我们相处十六年的情意。只是这份情意最终走向如何,我们应听从天命。”
清浅埋入梁辰怀中,娇嗔说道:“我不管,命运是掌握在我自己手中的,我不要听天命。”
梁辰脸上挂了几丝愁绪,却又淡然说道:“浅浅,你不要这样,我会担心的。”
梁伯仲就站在不远处,给了梁辰一个眼神,似有不少话要说,梁辰借此机会避开,“浅浅,我有事情要找爹爹商议,你好好赏花,我回头再来寻你。”
清浅还是赖在梁辰怀中,不肯放手,梁辰深感无奈,“浅浅……”梁辰好不容易才挣开清浅纠缠,甚感疲惫。
地宫雅间,回雪缓缓醒来,瞧见梁辰这张大脸,吓了一跳,“疯子,你怎么……又不拾捣一下自己,头发凌乱得,半点风度都没了。”
梁辰憋着嘴,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知道你遇险了,我着急火燎地就赶来救你,什么都顾不上了,又是追着离魂剑跑了一路,又是闯入密室,驮着你们两个大石头离开,半条命都没了,你都不关心一下我。”
可别说,哄人开心是回雪自带的本事,她窃笑了一下,贴着梁辰特别近,鼻子都快擦上了,回雪把脸儿微微一侧,贴近梁辰耳旁,这唤醒的不是回雪剑,而是梁辰心房,心跳声响融入石壁,回声破乱。
回雪轻声说道:“有你在,真好!”梁辰脸都红了,按奈不住内心躁动,也把大脸侧了一下,与回雪面面相对,距离过近,若不是鼻梁高了点,两唇怕是直接对上了。
梁辰心跳不受控制,乱得一团糟糕,恰如初遇回雪时那般,青丝如铁,扯都扯不开,他试图慢慢靠近回雪,双手掐住她纤弱蛮腰,紧紧锁在塌上,任凭走马明灯摇曳,也撩拨不开二人。
回雪不讲规矩,心动就是心动,哪来那么多礼数,竟然要比梁辰主动,倒有种豁出去的感觉,直接吻上对面朱唇。
梁辰自是性情中人,偏好咬人这茬儿,朱唇在口,岂能放手,轻轻咬着回雪唇儿,放任血液狂涌而上,初尝舌卷软香,厚而滑入喉口,几度迂回。
回雪觉察惹火,稍稍晚了些许,玉手轻推熊腰,力道偏软了几分,纯属怡情,怎料梁辰变本加厉,愈发忘了规矩,骄纵魔掌浮如游鱼,扯落她肩角衣扣,不遮香肌似雪,锁骨如簪,酥肉厚而饱满,任蔷花香染,沁人心脾不说,若稍有不慎,仿佛堕入无人沼泽。
梁辰宽了衣,解了带,余温灼灼,如虎霸了山头,撕咬随他,忽而又停了下来,与回雪凝眸相盼,添了几许情深,“雪儿……”
顷刻之间,回雪软了许多,玉手轻抚梁辰耳畔,无声胜于有声,梁辰轻轻咬住对门儿朱唇,转而咬咬耳畔,顺势狠狠咬了一口香肩,惹得回雪忍不住细声喊道,“疼~”
回雪疼得有些娇嗔,娇嗔得很。
“主子~你这是……嘎哈呀?”就在梁辰蓄势待发之时,侍女端着甘露清茶,杵在不远处,塌边凌乱不堪,场面着实尴尬不已。
侍女们赶紧转过身子,说道:“元公子醒了……”
梁辰赶紧穿好衣袍,做贼心虚似的,带子直接绑上就匆忙离去,回雪系上衣扣,羞涩得不敢见人,慌张之间顺了顺发丝,拎起被角盖了盖脸。
侍女甚为懂事,说道:“我们还不曾见过,梁公子待哪位女子这般热情,想来,他对回雪姑娘,有些不同。”说完,放下甘露清茶便自行退去。
回雪独自蜷缩在塌上,轻叹一口气,自语说道:“我这……未免也太胆肥了吧,竟然……还好……差一点就不可收拾了……”
梁辰并未前去见元傲,此刻内心焦灼万分,亟需冷静片刻,遂独自前往天池,想也没想就跃身跳了下去,池水清澈透亮,微微有些沁凉。
“影子”飘了过来,说道:“你这小子,最近怎么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尽做些摸不着头脑的事儿,赶紧带着人离开这儿,还真把地宫当客栈啦,爱来不来?主人即将出关,你千万莫要惹他,否则,我都救不了你。”
没等梁辰回话,“影子”又飘走了,借石壁传音:“带上离魂剑,不要再惊扰落泓刀,我不想悲剧重演一遍。”
“影子”不在,忽而安静了许多,就连水滴落下,声响皆能入耳,梁辰心里却不平静,凌乱得很,捧起池水搓了搓脸,总算有几分清醒,“我这么做,怕是收不了场。”
梁辰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声响刺耳。
元傲初入地宫,很是好奇,对着侍女说:“我要见影子。”
侍女自然是拒绝的,“影子”不便露脸,故而说道:“这儿没有影子。”
梁辰浑身湿哒哒就来见元傲,怎知元傲一见梁辰,猛地就是想干架之势,或许内心早已打过梁辰无数次,只不过这一次动了真格,抬手就来一拳,梁辰躲也没躲,怒气说道:“解气吗?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在气什么?气我不告诉你实情,是吗?”
元傲也是一脸怒相,英姿不在,说道:“你明知道地宫位置,明知道南宫山庄与地宫之间有渊源,此前为何不说?”
梁辰推开元傲,说道:“并无实据,我怎么说?我说了,你就会信吗?我根本没进过石窟,怎会知道石窟里别有洞天。”
这是说露了嘴,让元傲抓个现行,问道:“你没进过石窟,所以石窟不是唯一入口,对吗?也就是说,地宫还有别的入口。”
梁辰不傻,自知说露了嘴,当然要圆回来,故而说道:“莫要多想,这儿出入皆要蒙脸,要么就是被抬进来的,岂知由何处入口。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事。”
元傲毫不客气,“说!”
梁辰:“离魂剑!”
元傲欲召唤离魂剑,被梁辰拦下,“莫要冲动,且听我说完。”元傲收回右手,梁辰稍微缓了口气,又接着说道,“我不知昔时是何高人,将离魂剑交予剑神南宫惊羽,更是不知剑神是否安在,但多数人更加相信,南宫山庄已毁,剑神亦难幸免于难。”
元傲:“究竟发生过何事?”
侍女带着回雪前来,元傲见到回雪,顾不上诸多疑虑,“雪儿,你没事吧?”
回雪见到梁辰,有些尴尬,又不解他缘何湿了一身,“青羽……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元傲:“好。”
梁辰:“随我来吧。”
回雪声音放软了很多,说道:“怎么出去?”
元傲摸不着头脑,这回雪只要遇上梁辰,就愈发不像她自己了,梁辰眼神飘忽,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说道:“我们怎么进来的,便怎么出去吧。”
侍女打着走马明灯,走在前方带路,梁辰才不管元傲,牵着回雪就走,惹得元傲很是生气,“梁辰,我警告你,不许对我家雪儿无礼。”
梁辰懒得理他,对着回雪说:“这儿还不安全,你要跟紧我。”元傲试图站在他们两人中间,又被梁辰挤走,“这儿不是打闹的地方。”
回雪拽了拽元傲衣袖,说道:“青羽,出去再说……”
梁辰故意靠近回雪,悄悄说道:“你怎么唤他青羽了,不是一直都叫他元叔叔的嘛。”回雪似乎闻到一股酸味,笑着说道,“我不也叫你疯子了嘛……”
“疯子,好像更为亲切了……”
“那不就得了……”
可梁辰仔细想想,不对啊,“青羽”是多好听的名字,而“疯子”未免有些粗糙,又问道:“雪儿,你说,疯子这名号会不会有些……上不了台面啊?”
回雪忍不住笑出声,“你才知道啊!”元傲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两人愈发亲近,很是气愤,幸好出了石窟,见到潇潇背影,“潇潇姑娘……”
潇潇一回眸,惹乱了元傲心绪,“元公子……”回雪也看出来了,不知由何时开始,元傲心里留下一片空地,那儿依稀有了潇潇身影,再挥之不去。
元傲顾着与潇潇寒暄,不知侍女悄然退下,紧闭石窟之门,回了神,想再打开石窟,自是白费力气,“梁辰,你快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潇潇望了一眼梁辰,浑身淌水,很是不解,梁辰顾不上这一身池水,解释道:“没错,石窟便是地宫入口,这件事,怕是只有南宫山庄剑神南宫惊羽才会知晓。剑神与地宫有何渊源,那都是十六年前之事,我和潇潇不得而知。但是,我们曾多次打探过离魂剑,倒是略知一二。”
潇潇轻挪几步,身姿姣美,接着说道:“元公子有所不知,你离开了十六年,不问世事,南宫山庄与霍梁两家究竟是何关系,若真要说起来,梁公子亦是师从南宫惊羽……”
“什么?”这定然不是元傲乐于接受的事实。
梁辰:“没错,那都是数年前之事,我虽不曾拜于南宫山庄门下,却在此地寄宿半年之久,年少不谙世事,瞧见南宫弟子御剑,很是有趣,便缠着剑神南宫惊羽教我一二。他没料到我竟有此悟性,便破了门规,亲自将心法传授于我,却也不曾提及石窟之事。”
潇潇:“影子将我抚养长大,待我如至亲,他绝非江湖传言那般,杀人成魔,可地宫之主另有他人,我和梁公子不曾见过。”
梁辰:“数年前,我初入地宫,是为造石室而来,但地宫非我所建……”
元傲吐了口气,“你哪有那本事,一个人能建整座地宫?”
梁辰不屑与他斗气,接着说道:“没错,一个人根本建不出整座地宫,包括密室,地宫究竟有多大,我和潇潇都不确定……”
潇潇:“清浅姑娘爱粘着梁公子,怎么也要跟着来,正好,可与我作伴。”提起霍清浅,回雪脸色明显难看。
梁辰:“出于好奇,我想看看侍女口中所说的地宫深处,曾多次探查,却发现,侍女口中提到的地宫深处,竟是不同地方。”
潇潇:“我虽然在不见天日的地宫里长大,却也不知道,地宫深处到底在哪里,后来,我非要影子告诉我,他只说……那是主人闭关之地。”
梁辰:“有一回,我借着寻奇石的名义,在地宫里四处乱跑,误触了机关,惹怒了落泓刀,险些丧命。”
元傲:“落泓刀?”
回雪:“我以前听千晓叔叔说过,江湖上有一把刀,让江湖侠士闻风丧胆,那把刀就叫落泓刀。刀身较长,宽得让人心寒,刀柄有很是奇特的磁场,很难挥动,不好控制。”
梁辰:“正是,若要挥动落泓刀,需要极强的内力,要是见光,它就像被谁惹怒了那般嗜血而生。”
元傲:“落泓刀与离魂剑有何渊源?”
潇潇:“渊源颇深,这一点,我很佩服虞千晓前辈,他早在落跑之前,就探知到内有乾坤,可惜他不会武功,未寻得掣肘之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光剑影,霍乱了江湖。”
梁辰:“召唤离魂剑,亦需要强大的内力,且将内功心法修炼到无上境界,元傲做到了,可惜,南宫惊羽未能控制离魂剑,故而传出,谁若能召唤离魂剑,便是南宫山庄下一代传人,成为真正的剑神。可是,离魂剑所需要的磁场,恰与落泓刀相反,所以,一旦落泓刀与离魂剑同时被唤醒,江湖又无宁日。”
潇潇:“落泓刀就在地宫,我们必须尽快带着离魂剑离开此地。”
元傲:“嗯,断不能让离魂剑,扰乱了江湖。”
梁辰为回雪戴上奇石项链,叮嘱道:“千万不要再丢了,有了它,你就能学会召唤回雪剑了。”
回雪望着奇石,内心翻起阵阵波澜……
清晨一抹阳光映入回雪闺房,她不像往常那般,起床气浓重,瞧见清茶和甘露将至,收起纸笔故作收拾细软,清茶捧着金盆子,甘露轻轻敲了门,“回雪姑娘,我们可以进来了吗?”
“嗯~”回雪娇嗔地回应道,费足了劲儿伸个懒腰,假装刚起了身,欲收拾细软,清茶说道:“回雪姑娘,先过来洗把脸吧,清茶帮你收拾。”
回雪客气地说道:“那就麻烦清茶了。”甘露杵在边上,悄悄观察着回雪举止,不见有异,倒是松了一口气,说道:“回雪姑娘此行,怕是要离府数日,我和清茶随你一起,可好?”
回雪聪慧过人,自然明白甘露这么说,非出自本心,毕竟是地宫之人,相处谨慎些也好,但此行是为寻得线索,人多反而不利,故而说道:“甘露有心了,但此行所去之处偏远,人多太过张扬,我与梁辰同去就好,你们就在府上等我们吧。”
甘露不言,点头回应,清茶扭过头看了一眼,又转过身收拾,故意说道:“回雪姑娘,这是寻借口……要和梁公子独处吧?”
“我哪有……”换作数日之前,回雪若这么说,是觉得怪难为情,然此刻于回雪而言,她有些回避了,殊不知由何时起,竟与梁辰之间生了隔阂。
清茶淡然一笑,低头继续收拾着,门外传来梁辰声响,“雪儿,收拾好了吗?路途较远……吃点东西,我们就该出发了!”
回雪见清茶和甘露都在房内,装出一副掉入爱情漩涡模样,娇嗔说道:“知道了,你先到前厅等我吧,我收拾下就来!”
梁辰:“好!”说完转身就朝前厅去了,清茶瞧这状况,又故意说道,“梁公子有点不太对劲了,竟然没有直接冲进来。”
回雪扮作迷糊,问道:“什么?”
清茶解释道:“以梁公子的性子,才不会这么客套,到哪里可都是横冲直撞,忽而循规蹈矩,还真是叫人很不习惯。”
说到这里,回雪想套点话出来,问:“那……他以前在地宫里……也是这样的吗?”
清茶:“地宫这种地方,自然是困不住梁公子,不过啊,数年前,他也曾因为顽皮,不慎掉入密室里,险些丧了命。”
回雪心想:原来……那一次,梁辰不是头一回进入地宫密室,难怪还能躲过机关,见招拆招。
“地宫里,有很多个密室吗?”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以前……听地宫里的老侍女说,地宫里有个密室,内有诸多机关,闯不得,我们也就是听说,或许就连梁公子,都未必清楚。”
回雪寻思半晌,说道:“日后有了闲情逸致,我还真想去看看!”
清茶:“别,那又不是什么景致漂亮的地方,不过有了梁公子的手艺,地宫确实要比从前更好了。我和甘露能够离开地宫,可是多亏了梁公子。”
甘露:“此恩甘露必铭记在心。”清茶和甘露这么一唱一和,就是为了取得回雪信任,可回雪没那么容易相信他人,虞千晓教过回雪,出了百花绝境就得多长几个心眼。
“忽然想喝上一杯清茶甘露,这一走,就有好些天喝不到了。”
清茶:“好,我……”不等清茶说完,回雪又说道:“可有蔷花酥?”
甘露:“我们这就去备上,多做一点,让回雪姑娘带在路上,好解馋。”
“嗯~”
回雪瞧着清茶和甘露走远,赶紧将虞千晓留下之书藏入包袱,裹在衣物中,抓着回雪剑就往前厅而去。
后厨中,清茶取来甘露,泡入新鲜嫩尖儿,转身问甘露:“我总觉得……回雪姑娘似乎不信任我们!”
甘露将蔷花酥放入食盒里,轻轻裹着糖纸,一边说道:“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愿是我们多心了。”
清茶:“回雪姑娘不该卷入这江湖仇怨中,可惜了。”
甘露:“都是命数,就像你我,自懂事起就待在地宫里,和杀手就像一家人似的,相处久了,就觉得杀手也没那么可恨,还有不少可爱之处。”
清茶:“说的也是,就像梁公子,任谁怎么说,他都不像杀手。”
甘露:“以前……我总以为,梁公子会和玉兰(清浅)在一起,谁知道……就这么杀出一个萧回雪。”
清茶灵机一动,问道:“甘露,你觉得梁公子会选择谁?”
甘露:“这不是很明显吗?他选择了萧回雪。”
清茶摇摇头,“不,最近他们二人,已经不如从前。”
甘露:“你也看出来了?”
清茶:“那日,我们帮了玉兰说了谎,或许他们……还有可能走到一起。”
甘露:“所以……你是向着玉兰?”
清茶:“不知该从何说起,以前在地宫,我们就没有和她走得近,她待我们没有恶意,但我很清楚,暖阳是她杀的。”
甘露:“那你……为何还要帮她?”
清茶:“当时……我心里也很乱,不知道该不该帮她。若铃兰真是被她所杀,我必不会轻饶她,可是我们武艺不精,与她为敌,且不说只有死路一条,她是影子之女,伤了她,我们也难逃一死。”
甘露:“我不怕死。”
清茶苦笑,说道:“别傻了,留着命,我们才有可能等到复仇的机会。”
甘露:“所以……你不是真的想帮她。”
清茶:“铃兰教过我,有时候……我们做了一件事,表面上看是帮了人,殊不知却害了人,就像虞千晓,以为帮了萧隽,换得他想要的,却活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甘露:“铃兰不在了,老侍女也不在了,以后……我们该听命于谁?”
清茶:“听命于自己,我们也该活得自在,说实话,我不讨厌回雪姑娘,但是呢……毕竟我们的立场不同,她和梁公子能不能走到一起,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甘露:“细心想来,回雪姑娘亦是不易。”话才说到一半,甘露就忍不住叹了气,接着说道:“她与梁公子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清茶:“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甘露盯着蔷花酥,提筷子轻轻挪动,非要将蔷花酥摆放整齐,闻香稍稍舒展眉骨,淡然笑着说道:“来日方长。”
回雪剑没了锋芒,就如一块废铁,拄着做杖都觉得硌手,梁辰取出剑鞘,细心将回雪剑收了收,暖了回雪心。
“你……什么时候做的?”
梁辰会心一笑,反倒有些生疏,说道:“还记得吗?之前在地宫里,我答应过你,会给你做一个石像。”
“嗯~记得!”
“但是呢,我就在你身边,生怕我们之间……要隔着一个石像。”这话说得回雪都乐了,“什么啊!你和石像,能一样吗?”
两人对话虽然有些调情,却不比从前,回雪没有扑到梁辰怀中,梁辰亦没有见她朱唇就咬了上去,杵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一笑,却很是陌生。
“没刻上这么一座石像,那就……做一个剑鞘,刚好配上回雪剑。”
回雪看着剑鞘,精致有样子,奇石闪烁,美得不可方物,梁辰问道:“雪儿,可喜欢?”
“嗯~!”回雪还是一如既往地娇嗔。
潇潇步履较轻,缓缓走来,引不起注意,可以瞧了瞧门沿,笑着步入前厅,“回雪妹妹,知你今日出行,我特来送送你。”
回雪淡然一笑,问道:“元叔叔醒了吗?”
潇潇:“适才经过青羽房间,轻敲房门,未有回应,许是还在睡梦之中。要不,我去把他叫醒?”
回雪本想在走之前见见元傲,想到近日来,他也没怎么休息好,就打消了念头,说道:“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我们这次出行,不过数日,待回来时,再聚无妨。”
潇潇:“嗯~回雪妹妹真是善解人意。”
回雪客套起来,“潇潇姐见笑了。”
清茶和甘露送来糕点,轻轻放在石案上,说道:“有回雪姑娘最爱的蔷花酥相伴,想必这路上也不寂寞了。”清茶说着,还不忘偷看梁公子一眼,暗示她指的不是蔷花酥,而是梁公子本人。
回雪自是听明白了,极不好意思,撒娇起来真让人招架不住,说道:“说什么呢!”话里抗拒,但双手忍不住抱起了食盒,就差把梁公子装进去了。
甘露:“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此去路途遥远,梁公子和回雪姑娘就莫要磨蹭,还是早点出门,免得天黑了,还找不到落脚处。”
清茶有些小坏,故意说道:“那不更好嘛,有理由……”
甘露推了推清茶,两人窃笑起来,回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确实该启程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潇潇:“我送你们到门口吧。”
“嗯~”
清茶和甘露望着他们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相视一笑又若有所思,轻声说道:“其实呢,知道得越少,越好!”
潇潇看着他们走远,挥手作别,继而轻轻关上大门,转身对着清茶甘露说道,“后院收拾干净了吗?”
“主子,我们都收拾好了。”
甘露问道:“主子缘何知道,那飞鸟喝醉了,由东南方向而来,必会撞上秋千杆儿,且会把血刚好溅到虞字上?”
潇潇笑着说:“还是看了虞千晓的书,向他学到的,此前,我经常与青羽飞鸟传书,对飞鸟的习性略知一二,无论飞鸟沾了多少酒,醉了会乱性,可习惯是改不了的,稍微测一测方位,不难把控这样的结果。”
甘露:“原来如此。”
清茶:“看来……我们读的书还是不够!”潇潇淡然一笑,“平日里没什么事,就多看看书吧。”
清茶和甘露点了点头,对潇潇的膜拜,明显多了几分。
回雪不知,元傲已然被离魂剑控制住,深藏于离魂剑中苦练心法,所见皆为镜像,潇潇见元傲像是躺在睡梦之中,但在元傲眼里亦是众人皆在夜深处,各自安歇。
元傲不知清晨至,心法却得以精进,与离魂剑逐渐融为一体,潇潇轻步走进元傲房间,本想将他唤醒,这是离境之法,需有人相助。
就在伸手之时,潇潇又止住,未动元傲,心思深沉,自语道:“离魂剑如此强大,你若修炼不精,日后如何御剑,还是让你……安心修炼吧。”
在离魂剑里,元傲无法看破时辰,是醒,非醒。
梁辰与回雪行至簪花茶馆门前,伙计早已按照红衣嘱咐,备好上等车辇,交予梁辰,“哟~梁公子这是要……出远门啊?”
伙计笑得有些……倒也还行,甚是憨厚,梁辰回道:“出城几日,很快便回。”
“急不得,这约会啊,就要尽兴,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呗。”伙计不明就里,说得倒是轻巧,惹笑了梁辰,回雪有些难为情。
“别乱说!”梁辰刻意这么说,堵住伙计那张百无禁忌之嘴,又说道:“那个……可有备上?”
“哪个?”
梁辰使了使眼色,“那个!”
伙计真是憨了点,扯开嗓门说道:“哪个啊?不是……梁公子,你这是在说哪个?”
这毕竟是在闹市,行人自然较多,瞧伙计这么说法,纷纷投来奇怪眼神,整得梁辰怪不好意思了,说道:“酒啊!”
“哦,哦,桃花酿,蔷花酥,必须有!必须有!俺早就给梁公子备在马车里了。”
梁辰转而一笑,“明白人!明白人!”两人呵呵笑了起来,回雪站在一旁,有些不自在,说道:“梁辰~我们该走了!”
“好!”梁辰转身拍了拍伙计的肩膀,一个小眼神道别,胜过千言万语,回雪在梁辰搀扶下上了马车,举止颇为生分。
梁辰驾着马车,心事重重,嘴上不说罢了。
回雪独坐在内,表情有些沉重,双手轻轻抚摸膝上细软,心里想着虞千晓究竟瞒了什么,但是她相信虞千晓无论做了何事,断然不会伤害她,此行定要探个究竟,解了心中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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