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谦礼朋友那里得知他的定位到我去那家会所仅仅用了半小时。
但我却度日如年。
本来郁郁提出要一起跟着,我拒绝了。
这毕竟是我们两个的事情,我要学会自己面对。
路上我想了很多,我到底应该怎么开口。
门被服务员提前推开,我站在门口,一眼就看见了周谦礼。
他还是那么儒雅温厚,可脸上讽刺的笑再次给我带来了割裂感。
我顿住了脚步。
旁边伺候的女生给他倒了杯酒,他自然地接了过来。
女声软弱无骨得凑到他面前: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家里那位不知道跑哪去了。
摁灭了手里的烟,嗤笑一声:这几年我就是太惯着她了,学会离家出了,想走哪就走哪,早晚得回来认错。
我眨着眼,对这个熟悉的皮囊产生了陌生。
这还是我认识的周谦礼吗?
在我面前演了这么长时间,累不累?
我张开嘴,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
是吗?
那我们分手吧,不需要你惯着我了。
周谦礼扭头看向我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秒的慌张。
但随之就被掩盖了。
注意到那些落在我身上的眼神。
有看热闹的、有怜惜的、有不解的……可惜不重要了。
我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催促的声音。
礼哥,你愣着干嘛呢!
赶紧追啊!
这回本来就是你不占理了!
礼哥,你抓紧过去问问怎么回事吧!
……我以为他不会追出来的。
当手腕被人拉住的刹那,我先是意外。
其次是恶心。
陈茉!
你到底在跟我闹什么?!
从你生日那天你就莫名其妙的,我到底怎么你了?!
你要不要想想你在说些什么?
我冷笑着甩开他的手。
我在说些什么?!
不是你给我甩脸吗?
不是你离家出走吗?
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你现在这个年纪不适合再作了!
我更没有耐心去哄你了!
轮得到是你和我说分手吗?
当初可是你追的我!
大一那年的周谦礼和我吵架,坐了一天车去我家门口带着一行李箱的礼物哄着我认错。
大二那年的周谦礼忘记了我的生日,带着我包下游轮出海游赔罪。
大四那年的周谦礼和我去山上看日出,路上出了车祸,他第一反应是扑向我。
太多了。
周谦礼,二十八岁,和我相爱十年。
在和女人约炮被我发现后,气急败坏在外面吼我。
说我作,说他没有耐心哄。
我越想,越觉得眼泪难控。
你说这些不觉得恶心吗?
你不觉得,我觉得恶心。
是,当初是我追的你,那说分手也应该是我说,我们分手吧,你听懂了吗?
分手!
周谦礼巴掌落在我脸上时,我难以置信。。一腔情绪被杂糅在胸口。
你打我?
周谦礼你敢打我?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又盯着我脸颊上的巴掌印。
那样阴郁的眼神是我第一次从他眼中见到。
他说:陈茉,你现在不清醒。
我恨得咬牙切齿:滚,你给我滚!
带着你手机里的炮友滚出我的世界!
你给我滚!
我现在压根顾不上任何形象,甚至无视了周围开放性的环境。
在会所的长廊,周围男男女女充斥着暧昧的气氛,空气里弥漫着情与欲的味道。
我的巴掌重重地落在了周谦礼脸上。
连带着这么多年地情分全都奉还。
眼泪砸在地上,看着周谦礼被他的朋友们拉走,仿佛我心里缺了什么。
原来是我的真心被人丢了。
可真心最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