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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雾声南穆春欲暗渡小说

岁甜甜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酒劲当头,林雾声被吻得意乱情迷,不知道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她被这音调引诱,像是上天入地,微睁着迷眸,看到了谈则序在她眼前。她仿佛站在记忆孤岛,周围一片空茫,她手指扣住被单一角,嘴唇轻颤,喉咙里发出最无助,亦不经掩饰的声音。“阿序,是你吗……”说完这句话,她便失去最后一缕意识,阖眼沉沉睡去。而谈则序目视她,手掌还捧住她的脸颊,动作许久没变过。很长时间过去,等到身下的她发出柔软安然的呼吸,他才有些怔惘地抽离了手臂。思绪还因为那声“阿序”所涣散,脑子里空空洞洞的,怎么也填不满。半晌之后,他才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内心暗嘲道,林雾声真的很不负责,从前每次发生矛盾,她永远不会低头。率先服软的人总会是他,哪怕他不是做错事的那个,而她只需要一声“阿...

主角:林雾声南穆   更新:2024-12-08 10: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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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雾声南穆的女频言情小说《林雾声南穆春欲暗渡小说》,由网络作家“岁甜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酒劲当头,林雾声被吻得意乱情迷,不知道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她被这音调引诱,像是上天入地,微睁着迷眸,看到了谈则序在她眼前。她仿佛站在记忆孤岛,周围一片空茫,她手指扣住被单一角,嘴唇轻颤,喉咙里发出最无助,亦不经掩饰的声音。“阿序,是你吗……”说完这句话,她便失去最后一缕意识,阖眼沉沉睡去。而谈则序目视她,手掌还捧住她的脸颊,动作许久没变过。很长时间过去,等到身下的她发出柔软安然的呼吸,他才有些怔惘地抽离了手臂。思绪还因为那声“阿序”所涣散,脑子里空空洞洞的,怎么也填不满。半晌之后,他才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内心暗嘲道,林雾声真的很不负责,从前每次发生矛盾,她永远不会低头。率先服软的人总会是他,哪怕他不是做错事的那个,而她只需要一声“阿...

《林雾声南穆春欲暗渡小说》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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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劲当头,林雾声被吻得意乱情迷,不知道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被这音调引诱,像是上天入地,微睁着迷眸,看到了谈则序在她眼前。

她仿佛站在记忆孤岛,周围一片空茫,她手指扣住被单一角,嘴唇轻颤,喉咙里发出最无助,亦不经掩饰的声音。

“阿序,是你吗……”

说完这句话,她便失去最后一缕意识,阖眼沉沉睡去。

而谈则序目视她,手掌还捧住她的脸颊,动作许久没变过。

很长时间过去,等到身下的她发出柔软安然的呼吸,他才有些怔惘地抽离了手臂。

思绪还因为那声“阿序”所涣散,脑子里空空洞洞的,怎么也填不满。

半晌之后,他才不明所以地笑了笑。

内心暗嘲道,林雾声真的很不负责,从前每次发生矛盾,她永远不会低头。

率先服软的人总会是他,哪怕他不是做错事的那个,而她只需要一声“阿序”,他总会心软得毫无办法。

就像爱哭的小孩有糖吃,爱撒娇的林雾声有他哄。

“阿序”是她的挡箭牌,需要时,拿出来喊一喊,唤一唤,她有的是手段。

谈则序最后看了她一眼,准备起身,不经意发现她搁置在床头柜上的烟。

他眉头倏地蹙起,拿起来打量,再把目光投到身边的垃圾桶,竟然落了好几个烟蒂。

在那些灰烬之下,他被一个药盒包装吸引视线——阿普挫仑。

安眠药。

睡梦中的人并不安稳,发出了嗫啜呓语,借着床头昏沉的阅读光,他看清了她消瘦的脸。

大小姐似乎这些年吃了很多苦。

谈则序睫毛微垂,手中的烟盒不自觉被捏紧。

已经决定不关他的事,可心里还是漫上难以掩饰的烦闷情绪。

离开的时候,他没有保证动作刻意轻缓。

他知道现在的林雾声醒不来,而且明天就会把今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一贯这样,醉中如何吐露,梦醒时分,都不作数。

曾经很多次,她酒后抱着他不撒手,在他耳边厮磨说:“我好喜欢你。”

但第二天她却毫无印象,甚至疑惑:“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

只有傻子一样的他,才会把她的醉话当真。

-

眼里光色模糊,脑海一片混沌,像是搅乱了的颜料。

刺眼日光笼罩在林雾声眼皮上,她撑起身子从床上坐起,大脑运作有片刻停顿。

过了会儿,零零散散的记忆才慢慢回笼。

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到和谈则序吻得难舍难分。

但过程又太过真实,不得不让人怀疑确有其事。

昨晚在李总的包间遇到了谈则序,她喝多了,后来叫Linda来接她,之后……

之后她便毫无印象了。

让她坚信这只是一个梦的,是Linda的回复。

林雾声给她发了消息,问昨晚她是怎么回家的。

Linda说:「我送回来的呗,姐姐,你还吐了我一身,真有你的。」

林雾声这才打消了会不会是谈则序送她回家的疑虑。

可这样的话,她的梦实在太旖旎,叫人不敢深思。

-

最后一天假期,林雾声在家休整。

这几天四处奔波,还没有好好歇息过,她一边放着新闻,一边在厨房里忙碌。

过了会儿,端出一盆毫无卖相的面条,坐在茶几旁边吃。

独居这么多年,她的手艺毫无见长,还好自己的胃已经习惯了,不再娇气。

去德国留学那段时间,她为了省生活费,经常饱一顿饿一顿,吃东西只为果腹,甚至发明出豆腐拌面包的晚餐。


-

翌日上午,林雾声跟了一场涉外的商务谈判,她全程做了口译。

因为表现突出,被安排了半天假期,下午不用去上班了。

明天就是宴会,老板让她提前准备,要带她出行。

老板是个事业型女强人,说一不二,林雾声原本只是个小翻译,后来被她重用,有点往她的助理这个方向培养。

这样也很好,钱多,不过枪打出头鸟,暗地里少不了被人说闲话。

转念一想,她从前被说过的闲话还少吗,也就不再介意。

-

从公司到家里,要坐一小时地铁,抵达五环外的城中村,走过一条崎岖不平的长巷,来到一栋老旧七层建筑下。

林雾声住在二楼,两室一厅,合租的室友刚搬走,她还没来得及找到下一个人平摊房费。

客厅的阳台没有封闭,她爱养花,种了满阳台的植物,入了冬,尚无花色,地上凋了几片枯叶。

她弯腰,一边打理起阳台,一边用手机转账,把今天收到的工资全部打给某个账号。

如此一来,自己没剩得多少,明年一月要一次性交半年房租,她需要尽快找到新室友。

Linda又给她发了消息,还未等她点击开,语音电话弹来。

“雾声,姓谈的那位大佬,信息更新了。”

林雾声切换成外放形式,回应着她,点开资料,看到了他的名字,愣住了——

谈则序。

脚下踩着的地板似乎变得绵软,让她有下坠的感觉,双腿虚乏无力。

她喉咙仿佛被遏制住,有那么一刻,忘记了呼吸。

这个名字,一笔一画,从记忆中攫取出深刻的印记,几经抽断她的力气。

“雾声?”Linda见她没反应,重新叫了她几次。

林雾声终于回神,愣愣地回复:“嗯,我在。”

发音却有些乏力,听起来不太自然。

“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没事,可能是信号不太好。”

她扶着阳台栏杆,平缓了呼吸,闭上眼,睫毛颤了颤,又重新睁开。

“这位谈总是南氏集团新调来的,之前在国外,南城人,家境实力雄厚,和南家关系匪浅……”

林雾声缓过劲来,让Linda给她复述,听到这里,她忽地起疑。

“南城?”

“对的,南城人,大学去美国念的。”

林雾声察觉端倪,点开资料,打量起这位谈则序的信息。

发现和她自己所认识的那位根本对不上后,心脏被拽住的感觉消失几许。

不知道带有什么情绪,释怀,亦或者是遗憾,她长长喟叹了一声。

看来只是同名。

她又不敢确定,毕竟这个姓氏过于稀有,连名字都一模一样,是否太巧。

“听说这位哥脾气很差,你明天千万要注意,嘴甜一点,不能惹怒了他。”

听到这,林雾声才敢确认,一定只是同名罢了。

她所认识的谈则序,脾气很好。

挂断电话,林雾声在阳台站了许久,一阵寒风袭来,才让她回神。

思绪被扰乱,她那一下午彻底荒废,在床上静卧,时间慢慢流淌,一整个青春岁月,仿佛从蒙尘的记忆里,席卷而过。

混乱的思维,拼凑出两道身穿校服的影子,过于耀眼,又模糊不堪。

叫她恍惚记起时间,原来距离他们分手,已经过去八年。

-

宴会在江上举行,一位大佬提供了豪华游轮,牵头的是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还请了记者,想必是要造势。

林雾声跟在老板身后,和她一起递了请柬上船。

“生病了?”老板瞥了她一眼。

“没,原姐,昨晚没睡好。”大家都称呼老板为原姐。

老板大名原嘉楠,白手起家,90年代做外贸赚了第一桶金,后来转行做科技,每一步都走在风口上,现在在人工智能领域有一席之地。

原姐强势,不好糊弄,哪怕平时她对林雾声还算满意,闻言,已经一顿冷言:“我让你回去休息,是为了让你今天有更多精力,不是让你白当花瓶的。”

言语中的直白,悉数往下属脆弱的地方扎去。

她的第一助理是Linda,经常被她指责能力不行。

而对林雾声,她直接称她为花瓶,总之,怎么让人不悦怎么来。

林雾声按捺住情绪,为她递过一杯酒。原姐面无表情接过酒杯,剜了她一眼。

前方有人来敬酒,原姐飞速切换笑脸,迎了上去。

林雾声负责在她旁边陪伴,适时微笑,如果遇到国外的老板,她需要帮忙翻译。

酒过三巡,该说的场面话也都说够了,原嘉楠带林雾声一起进包间。

包间很大,装修雅致,和大厅里的金碧辉煌截然不同,是古香古色的韵调。房间里坐了二十多个人,三三两两聚集,是另一派天地。

见到来人,其中几人起立,热情地招呼:“原总,好久不见。”

原姐有自己的社交圈,林雾声不便随时跟随,在不远处等她召唤。

在场人的人过多,且分开坐,她有作为小透明的觉悟,安静在一旁。

直到原姐忽然喊了她一声:“雾声,过来。”

是从角落里发出的声音。

角落里那片区域,似乎被分割成了另一种氛围,几人坐在沙发上,安然地聊着天,虽然不够热络,却也自发形成气场。

从大家的眼神焦点和身体朝向,不难看出他们都恭维着其中一人。

林雾声从进门就注意到他了,不过他背对着,靠在座椅上,只能瞧见坦荡舒展的肩线,这会儿,他抬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酒。

或许正是那位谈总。

林雾声抬起酒杯,一步一步靠近,脸上洋溢起职业的微笑。

在座有几人都朝她投去目光,眼里不乏惊艳。

南穆更是站了起来,笑着和她打招呼:“林小姐,又见面了。”

原嘉楠期待看到这一幕,只是有些可惜,她最想拿下的那个人,不为所动。

“这是我公司的翻译,林雾声。”

其中有个老总调侃了:“原老板,出门不带助理,带翻译,究竟是需要小林翻译呢,还是看小林长得漂亮呢。”

大家呵笑。

“小林,来坐。”原姐示意。

林雾声来到原姐身边,拂了拂裙摆坐下。

身下的天鹅绒沙发绵软,她止不住下陷, 这一刻抬眼,逐渐看清主位上那个人。

首先落入眼帘的,是他随意却又不懒散的姿态,修长的手指端起酒杯,摇曳的液体折射微光。

视线慢慢上移,便怔愣住了,耳边顷刻间寂静无声。

俊逸的眉眼,比记忆中成熟不少,五官深邃立体,轮廓分明。

回荡在脑海里的容貌,慢慢与眼前的他重叠。

林雾声的心不知道漏跳多少拍,大脑一片空白。

真的是他。

怎会是他……

谈则序淡淡扫了她一眼,四目相对,没有任何情绪。

林雾声失态了,她本应该和在场的人挨个打招呼,手却微颤,酒杯差点倾倒。

有片刻窒息般的沉默。

刚才招呼林雾声的王总打起圆场,调笑说:“谈总,小姑娘看你好几眼了,你们是不是认识啊?”

谈则序神色自若,目光没有分给她,冷淡开口:“不认识。”

清晰明白划分出一条界限,将他们对立在不同世界。

林雾声握住酒杯的手指,微微合拢,另一只掌心已经被攥紧,身子僵硬无比。

王总有意引荐,过来拉起林雾声,搂住她的腰:“那不如现在认识,小林是JN最强的翻译,原老板的左膀右臂,以后你们合作,可要多多关照小林。”

王总是原老板的朋友。

成年人的生意场上,有些讳莫如深的东西,搂个腰摸个腿对他来说是常态,要是脸皮薄,还会被他说不会来事。

他的手大胆地放在林雾声腰间,似乎不客气地掐了一掐。

林雾声失去了思考,有些想逃离。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荡然无存,被他撞见左右逢迎的模样,她像一条被曝晒在灼热阳光下的死鱼,烧得脸额发烫。

一同被烧毁的,还有曾经不可一世的自尊。

“小林,过去陪谈总坐,聊会儿天。”王总说。

谈则序目光漫不经心扫过她被揩油的腰,最终看向她的脸,似有轻蔑笑了声:“不了。”

林雾声在无地自容中,听得他继续开口。“不喜欢这种类型。”

他的声线,沉冷得陌生。

褪了少年时未经世的青涩与热烈,却叫她莫名昨日重现。

想起曾经他们拥抱彼此,气息灼热缠绵,周遭春夜里独有的窸窣震荡,和他们细密的接吻声一同隐匿在无人的角落。

他一遍遍在她耳边说:“声声,我好喜欢你。”


-

林雾声最终放弃了助理的职位,打算安心做一名小翻译。

她虽然看起来业务完成积极,敢做敢拼,其实野心不大,只为谋生活。

小路那边安顿好之后,她压力比之前小,更不需要多么丰厚的工资。

再者……她不能否认,自己被情感所拿捏支配了。

Linda对她不错,共事将近一年,原姐有意让她俩竞争,但Linda没有任何埋怨,甚至甘愿成为衬托。

林雾声了解到,Linda是从小镇出来的,考上了名校,后来进了JN,一步一步成为原姐的助理。

她父母都在县城,需要赡养,她很能吃苦,也努力上进,是全家人的骄傲。

资源的稀缺性导致竞争,林雾声比谁都懂,她不想抢,也不忍心抢。

作出决定时,原姐恨铁不成钢:“以为你争气。”

林雾声只敢恭维说:“其实我在哪个岗位上都一样,还是少不了原姐栽培。”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原姐冷笑,“把情感看得太重,会吃苦头的。”

林雾声笑着打哈哈:“那就等吃苦的时候再说吧。”

原姐没有为难她,也撤回了合同,这件事画下句号。

答应给她的一周假期没落下,但公司在元旦节前的庆功宴,林雾声逃不了。

南氏集团的注资,让JN很快拿下了德国某家科技公司的订单,要一起合作开发一款人工智能应用。

这个项目是国内首个技术专利,如果成功了,不管在业界还是学界,JN的地位都更上一层楼。

正式签订合同后,原姐请大家吃饭,还预定了晚上在会所的聚会。

只是公司内部的聚会,林雾声和Linda坐在一起聊天,偶尔有人上前敬酒,需要小酌几杯,还算自如。

后来原姐担心自己在场,大家放不开,几杯酒后提前离开,留下大家继续玩乐。

林雾声中途去洗手间,路过走廊拐角。

长廊铺满地毯,步步绵软,周围香气恬淡,耳边传来飘忽的音乐声。

她记忆闪回,脑海飘过几帧画面,前不久,她似乎就在这里,倒在谈则序的怀里……

那晚的记忆实在模糊,她事后也只能找寻几个关键断点,能确定的是,她被他扶住,后来,情不自禁吻了他的喉结。

“……”不堪回首,林雾声每每想到这里,都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距离上次见面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三天。

后来她的生活回到了原有轨迹,偶尔在本市商业新闻上,看到有关于他的报道,依旧高不可攀的样貌。

而和他的重逢,仿佛雁过无痕。

“小林,好巧。”身后传来男声。

林雾声回头,发现是李总,正是之前和他喝酒,把自己灌醉过去,遇见了谈则序。

她很快洋溢笑容:“李总,好久不见。”

“小林,说好的下次再聚,盼了你那么久,是不是把你李哥忘了。”他拍摸着她肩膀,半开玩笑地说,脸上的油光在昏暗中反射。

林雾声表面笑呵呵,内心问候他全家。

“怎么能忘,前段时间我休假了,这不是想着寻个好时间拜访您嘛。”

“那你现在可跑不掉,我在满庭芳招待朋友,你可得来喝一杯。 ”

人在职场,身不由己,之后还有需要李总帮忙的地方,林雾声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

满庭芳包房内,昏昧光线中可见装点雅致,此刻钢琴曲杳杳倾泻,周围酒气弥散。

谈则序身着白衬衣,衣领随意开了两颗扣,身形薄削利落,屹立于窗边。

屋内坐了几个老总,身边陪坐着美女,聊得情投意合,谈则序不参与,借口在一旁吹了会儿夜风。

他双眼冷垂,手指扣在酒杯壁上,烈酒折射出的光影拓在他深邃双目间,添了几分高深莫测。

这场酒局是为他准备的,南氏集团初入驻江城,几个当地的老总为他接风,该有的场面不能缺席,他赴了约。

江城本地的老总们都想来探探他的底,未曾想酒过三巡,谈则序毫无破绽。

他的背景不简单,身份也成谜,甚至连姓名都是最近才出现在大家视野中。

圈内人都知道,南氏集团新一辈继承人中,南穆是南氏太子爷,但真正掌权的另有其人,现在看来正是谈则序,中个缘由却不为人知。

几人想笼络他,却不知如何下手,按照他血气方刚的年纪,美酒和美人总该奏效。

然而在场喊来的美女,从小明星到网红,热辣的、清纯的,什么类型都找来了,他连眼皮都没掀一个。

李总出去接电话折返,大摇大摆坐在沙发上,手臂舒展开,搂了位美女在怀中,说:“JN在楼下聚会,那小翻译也在。”

显然在座的人都认得林雾声,某个纨绔公子哥抬头,笑容耐人寻味:“不叫人来喝一杯?”

李总点了根雪茄,叼在嘴里,笑得轻蔑:“请了,答应得不情不愿的。”

有人打趣:“一个小翻译有什么好在意的,在座的美女不比她漂亮?”

“林翻译嘛,美若天仙也是拿工资的,把那些老总们哄得服帖,谁知道做的什么交易,李总今天就把她拿下。”

“就是,都陪酒了还装什么清高,叫进来让哥几个调教。”

一直垂眸不语的谈则序,这会儿终于抬了抬眼,斜睨过去。

李总顺势讨好说:“谈总,过来坐啊,窗边有什么好看的。”

谈则序略微弯翘了一瞬唇角,笑意很淡,算是敷衍回应,眼神却很凉。

李总噤声,觉得他方才的态度,有股子敌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但谈则序还是从窗边站直了身子,双腿一迈,端着酒杯,漫不经心地回到座位。

包间门被侍从推开,款款走进一位身材妙曼的女性,其余的人都抬眼看去。

李总大笑:“小林,过来。”

林雾声应酬时又是另一番样貌,笑容得体,叫人挑不出破绽,半开玩笑说:“我没带酒,李总可要请我喝。”

一句话,像把李总的心巴揉搓了似的,叫他飘飘然:“请,请你喝多少都行。”

谈则序坐在角落,听闻她逢迎的语调,几不可查皱眉,指腹沿着酒杯边缘滑动。

林雾声应声接过李总递来的酒杯,满到快溢出的威士忌。

刚想抬手一饮而尽,目光越过杯身,与角落里沉默的某人相对。

也是这里光线暗淡,她急于应酬完离开,没仔细将包房里的人全部看过,未曾想谈则序就在此处。

屋内开了暖气,他身穿白色衬衫,笔挺而熨贴的黑色西裤,此刻多了几分慵懒散倦,却依然是不好接近的模样。

林雾声忽然觉得无奈,这几次和他相遇,他都这般,撞见她浮浪的样子。

他随手搁置在桌角的酒杯,已经见了底,等待被人斟满。

李总大手一挥,推动旁边的美女:“去给谈总倒酒。”

美女乖巧依顺,捧起酒瓶挪坐到谈则序身边,娇声说:“谈总,再来一杯。”

他未曾应答,抬起眼,目光不做偏颇,朝林雾声径直而来。

下一刻,他稍微笑了笑,笑容分明带着蔑慢,而后缓缓抬手,冲她示意。

像是随手钦点了个陪酒小妹,语气蔑慢。

“你来。”


“你满意了吗?”她声音颤抖,有些沙哑。

-

诊所内。

林雾声坐在长椅上,双手摊开,低垂着脑袋。

眼前出现一双高定皮鞋,擦得锃亮,裤脚纹路走向清晰利落,充满了精英感。

林雾声头埋得更低了,准备将手往后挪,手指却被他托住。

她略微抬眸,看到谈则序在打量她的伤口,眉间微蹙,唇线绷直。

曾经她无数次从这个角度看到专注的他,无论是做题还是看书,眼里永远都是少年人的火热力量。

这时的谈则序,神色要更成熟许多,多了深不可测的意味,似附着了一层霜雪。

他的手指微凉,指腹触碰时,林雾声不由得后撤,又被他捉住。

而后就见他蹲下,拿起清洁的棉签,替她剔去掌心的灰尘,冰凉触感和细微的疼痛袭来。

林雾声状若镇定说:“叫医生来就好了。”

谈则序看不出有多耐心,情绪冷淡,拿起碘伏涂抹在伤口上。

“医生没空。”

他没有胡诌,诊所来了许多流感患者,两位医生都在忙着给病人开药输液。

林雾声难耐地承受了这一切,在他包纱布时,拉扯到伤口,她咬着唇低微吸气,硬是一声都没吭。

谈则序去看她,动作轻缓了些,却依旧淡漠着。

再垂眸,瞧见她被裹成粽子似的手,低嗤一声:“你还真不怕死。”

林雾声现在缓过来了,当时情绪上头,也没顾得上那么多。

其实刚跳车时,就已经后悔了,被吓得泪失禁,被送来诊所的路上都惊魂未定。

她觉得不爽,细细回想,跳车的举动无疑是他那句“装什么”。

“我无非就想表达,不想坐谈总的车。”

此话一出,包裹纱布的力道重了些许,她差点惊呼出声。

谈则序漠然帮她包扎完,站直了身子,又从柜台拿了什么,扔到她座位身侧。

林雾声瞥眼看,发现是一盒暖宫贴。

令人震然的是,他知道这是她经期,他怎么看出来的?

她突然回忆起,今下午在会议室,她洒掉的那杯茶,里面泡了几片姜,难不成他细致入微到这种地步?

谈则序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嘴上从不愿意吃亏。”

他看过来,继续道:“究竟是不想,还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你比谁都懂。”

这句话不轻不重,却听得她心跳停跳半拍。

谈则序没说错。

她不过是潜意识里认为,谈则序拿她毫无办法。

所以壮着胆子,一次一次在他眼皮底下放纵,上次买醉是,这次跳车也是。

终究她也掉入了世俗的陷阱,通过这种方式来试探,掌握主动权。

林雾声拿起那盒暖宫贴,放进包里,顺势掏出两张钞票,起身置于柜台上。

她声音干脆, 像是斩断情愫的利剑。

“不过是自我保护的手段,我实在不知道谈总要做什么,自然得警惕一些。”

“少拿你那腔调搪塞我,”谈则序笑了,“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警惕就是自虐。”

“……”林雾声和他说不明白,她扭头就走。

诊所临江,她左右扭头,找不到方向,大脑又因为刚才和他对话发了热,她索性过街,来到江边,沿着绿道往下。

谈则序在她身后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跟随,步履不急不慢,但眼神始终停在她后背。

两人距离不大,明眼人都能看出点东西。

更像是小情侣吵架后的冷战阶段,叫人脑补出一大部恋爱电影。

林雾声被风吹得肩头发抖,思绪混乱时,回想到了高中时期。


-

谈则序下意识扭头,见到主席台上,她大咧咧坐在边沿,双腿晃动,两手扩在脸颊前,做喇叭状。

见他望过去了,她不知怎的,偏了偏头,然后把脑袋垂下,似是害羞地笑。

谈则序无比茫然,她表现得太主动了,身边的人都在起哄。

“则序,这是谁啊,怎么最近老跟着你?”

谈则序抿唇:“不知道。”

知道她的名字是在几天后的傍晚,他在实验室做实验,准备竞赛的东西。

实验室在一楼,窗边就是花园。

他的思绪被轻叩声打断,抬眸,发现窗外不知什么时候挂了个她。

她无所顾忌冲他笑,身后就是一片小树丛,实验室的窗户比较高,她更像是爬上来的。

谈则序内心大呼麻烦,她又来了。

教室里人的人都埋头做实验,唯独他这边频频被打扰,介电常数测得失灵,无可奈何地扭头去,她正对着玻璃窗哈气。

一片白雾中,她手指描摹而上,慢慢写着什么,然后,在最末画了一张笑脸,又涂了一个爱心。

她写得非常认真,在他转头打量时,她都不知情。

完成整个“大作”之后,她才满意地拍了拍手,不经意抬头,与他目光相接。

她蒙闪过一瞬诧异,但很快被灿烂笑意替代,这时,实验室已经有人好奇这边的动静,抬头瞧过来。

女生丝毫不避讳他人的打量,灼灼目光对上他的视线,指了指那串字。

“诶,那个同学!”老师瞧见了,吓得不行,已经一大把年纪,拄着拐杖颤巍地指着她,“怎么爬那么高啊!快下来!”

她应该是被突然出现的老师吓到了,兔子见了鹰似的,大叫一声,掩面而逃。

谈则序眼见一抹白色校服的身影很快窜入花园中,躲躲闪闪就不见了。

空留教室里一阵揶揄促狭的笑声。

谈则序再次感到头疼,扯过窗帘,准备把窗户掩上。

他不甚关心她写了什么,但还是从那排歪歪扭扭的字迹认出了三个字——

林雾声。

字好丑。

-

现在距家需要四十分钟,车内一片寂静,只有车辆仪表盘的声音啪嗒啪嗒。

谈则序在旁边,她无所适从,好比一只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像被控制了。

她只能勉力维持一个动作,那就是僵直着身子,尽可能往车门边靠,和他拉开距离,然后维持原状,一动不动似王八。

动作姿势局促不安,但思维却出奇活泛。

林雾声脑子里凭空钻出个想法——感谢这辆后座宽敞的车,让她四肢有了安放之处。

雪天路滑,车走走停停,她眼见着窗外的树枝一点点被白雪覆盖,形成松松白塔。

空气里的香气过于宁淡安神,配合着车载空调,熏得人昏昏欲睡,她保持着这个动作过久,很快便被倦意席卷。

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入睡,可时间已经扫过零点,白天忙了一天,整个人都陷入绵软困乏中。

她敌不过困意,不知道与之交战了几个来回,最终缴械投降,额头抵在窗前,浅浅睡去。

等到再次睁眼,她思维回笼,意识到什么,猛然惊醒,坐了起来。

自己身上披着大衣,车里空空如也,发动机还未熄灭,暖气丝丝缕缕。

林雾声急忙拍了拍脸颊,好让自己彻底清醒,从车窗往外看去,正是自家那栋楼外的巷口。

找到手袋,拿出手机,已经快到凌晨两点。

她急忙推门下车,地上的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鞋跟几乎要陷入进去。

天空无声无息飘着白,四下阒寂无人,只有一盏高挂的路灯。

脚下松软,林雾声不太稳当地走了两步,看到沉默屹于车边的那人时,身型一乱。

谈则序自然地靠在车边,比之前慵懒一些,他正好低头衔烟,睫毛微垂,一手笼过火苗,在烟尾轻轻一扫,灼烧开来。

火苗映照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裁出一片昏黄光影。

在他呼出第一口青雾时,飘渺升腾中,他的容颜看不真切,有几分亦正亦邪的魅惑。

大概是注意到她,他两指夹着烟,看了她一眼,冷漠无视掉,又抬起手,含过滤嘴。

这种做派有些理所当然,林雾声怔愣片刻,不知道怎么定义面前的场景。

面前的谈总,和记忆里的谈则序,虽然面容还相似,但气质早已截然不同。

如果放在八年前,她难以把一身校服穿得纤尘不染的谈则序,校园里风光霁月的谈则序,和面前气场强大、经世入世的谈总联系在一起。

她倒也说不清楚哪个他更好,只是又被直观提醒——他们都变了。

林雾声拢上几分酸楚,但很快掩饰下来。

她扯起一抹笑,拿出了应酬时的笑容,对他说:“谢谢……谢谢谈总,送我回来。”

这两个字讲出口时,有些生拗,她率先晃了神,露了怯。

谈则序没吭声,自顾自抽烟,身后风雪飘飞,他整个人被笼上一层难以接近的气场,让她站立片刻,无法镇定。

时间的流逝再次长到令人心慌的地步,她近也不是,退也不是,甚至不敢看他。

她刚才没忍住偷偷抬了眼,又很快垂下脑袋。

现在的谈则序,比多年前感觉更高大了,脸上五官没怎么变,上乘的骨相和皮囊,给人空中楼阁般精致,让她觉得他很远。

很远,所以一旦四目相接时,她止不住怅然。

林雾声拉了一下肩上的外套,低垂着头:“我就不打扰谈总休息了,回见。”

谈则序碾灭了烟,声音染上低沉,隔着风雪,又有些清冷,“为什么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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