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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小说春欲暗渡林雾声南穆

岁甜甜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为什么要分手?这场落在时光深处的叩问,也多次在夜里唤醒她。原因很多,她之前能分析得头头是道,但真当问起来,林雾声却发现,千言万语都不做数。兴许是发现这个问题过于突兀,谈则序很快制止,也变回了原有的冷峻果决。“当我没问。”他说。再一抬手,想要抽烟,发现早就燃尽了,飘了一地灰。荒诞得可笑。还好他及时中断了话题,不然林雾声有可能真的忍不住胡思乱想。毕竟人很难真实面对自己的情绪,而她曾经是那么喜欢他。-告别之后,林雾声回到家。生活压力没给她乱想的余地,她把耳坠拍了照片,咨询在珠宝店上班的朋友。耳坠是限量款,她提出的价格比市场流通价便宜一些,很快找到了买家,卖了八万。下午她拿钱准备去一趟医院,小路昨天做了手术,应该已经清醒了。小路是她资助的...

主角:林雾声南穆   更新:2024-12-08 10: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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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雾声南穆的女频言情小说《全文小说春欲暗渡林雾声南穆》,由网络作家“岁甜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为什么要分手?这场落在时光深处的叩问,也多次在夜里唤醒她。原因很多,她之前能分析得头头是道,但真当问起来,林雾声却发现,千言万语都不做数。兴许是发现这个问题过于突兀,谈则序很快制止,也变回了原有的冷峻果决。“当我没问。”他说。再一抬手,想要抽烟,发现早就燃尽了,飘了一地灰。荒诞得可笑。还好他及时中断了话题,不然林雾声有可能真的忍不住胡思乱想。毕竟人很难真实面对自己的情绪,而她曾经是那么喜欢他。-告别之后,林雾声回到家。生活压力没给她乱想的余地,她把耳坠拍了照片,咨询在珠宝店上班的朋友。耳坠是限量款,她提出的价格比市场流通价便宜一些,很快找到了买家,卖了八万。下午她拿钱准备去一趟医院,小路昨天做了手术,应该已经清醒了。小路是她资助的...

《全文小说春欲暗渡林雾声南穆》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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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分手?

这场落在时光深处的叩问,也多次在夜里唤醒她。

原因很多,她之前能分析得头头是道,但真当问起来,林雾声却发现,千言万语都不做数。

兴许是发现这个问题过于突兀,谈则序很快制止,也变回了原有的冷峻果决。

“当我没问。”他说。

再一抬手,想要抽烟,发现早就燃尽了,飘了一地灰。

荒诞得可笑。

还好他及时中断了话题,不然林雾声有可能真的忍不住胡思乱想。

毕竟人很难真实面对自己的情绪,而她曾经是那么喜欢他。

-

告别之后,林雾声回到家。

生活压力没给她乱想的余地,她把耳坠拍了照片,咨询在珠宝店上班的朋友。

耳坠是限量款,她提出的价格比市场流通价便宜一些,很快找到了买家,卖了八万。

下午她拿钱准备去一趟医院,小路昨天做了手术,应该已经清醒了。

小路是她资助的男孩子,之前患了病,急需手术费,她这些年的收入几乎都贴在了他身上。

她买好了补品,坐地铁来到住院大楼,小路的奶奶守在病房前,看到了林雾声,表情并不是很友好。

“奶奶,小路醒了吗?”林雾声问。

小路奶奶没搭理她,把头扭向另一边。

这时,一位中年妇女拉开病房门,是小路的妈妈,看起来有些疲惫,微笑对她说:“刚刚醒,要进去看吗?”

林雾声摇了摇头,只就着门缝,安静打量了一会儿。

“我就想看看他情况怎样,手术费我都补上了,这是一点补品,估计用得上。”她把袋子递过去。

“哎呀,又让你花钱了,你现在自己都不容意……”小路妈妈推诿着,觉得很不好意思。

“让她拿着东西滚!”年迈愤怒的嗓音忽然响在楼道里,小路奶奶忽然冲她大骂。

小路妈妈忙说:“妈,你别这样,雾声是无辜的……”

“无辜的?”老人家颤抖着手,指着林雾声,表情是说不出的心痛,“小路的爸爸,我的儿子,就是她爸爸害死的,你说无辜?”

病房外本就拥挤,现在已经有不少人瞧过来,好奇打量着。

林雾声不恼不怒,仅仅是把补品递到小路妈妈手上,扯了扯嘴角说:“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转身离开时,老人家的谩骂还响彻在背后,像是一道一道鞭笞在皮肤上的伤口。

林雾声自诩能言善辩,但有一件事她不能反驳,那就是她的父亲,因为利益,伤害了很多普通家庭,小路家就是其中之一。

有言道父债子偿,这些事虽然不是她做下的,但她享受了父亲带来的一切,那么她就难辞其咎。

她如今所作所为,都是还债,她避无可避。

还没走出医院,小路妈妈追了出来,“雾声!”

林雾声转头:“阿姨。”

“你不要在意我妈说的话,这些年你因为我们已经过得很苦了,你好好去过自己的日子,不要管我们。”

林雾声笑笑,不知道是在安慰小路妈妈还是安慰她自己。

“阿姨,我要管你们的呀。”她拎了一下肩上的背包链条,“钱还够用吗?”

“有,你给我们的钱还有的。”

林雾声想了想:“过几天我再给你打一笔钱,小路出院有的花费。”

“这……”

“阿姨,您就当帮我,千万不要拒绝。”林雾声笑着。

小路妈妈沉默片刻,最终答应了,她眼见着林雾声转身走出医院,纤瘦的身型融入冬日暗淡无光的空气中。

“造孽哦……”她叹息。

-

林雾声坐上回家的地铁,身上还裹挟寒意。

正好是晚高峰,地铁人满为患,她勉强找了个位置站立,后背和一位男士相抵,她觉得有几分不自在,但也暂时也找不到更好的罅隙安放自己。

这就是二十五岁的她,在大城市有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却背着沉沉的枷锁。

和谈则序已经是天壤之别。

地铁轰隆隆前进,车厢沉默不语。林雾声借着这点留白,再次回忆起从前。

后知后觉发现,其实她和谈则序的差距,从来就没小过……

高一进校的那个秋天,她喜欢上了谈则序。

在此之前,她是令老师头疼的问题少女,身边围绕一群玩得好的不良少年,仗着家里条件富裕,在学校无所事事。

他们和好学生之间有壁垒,和成绩拔尖儿那些人,更不在一个世界。

浑浑噩噩多年,谁知道情窦初开的年纪,还遇上个这么优秀的。

第一次见到他之后,从食堂出来,林雾声向小胖打听:“他名字到底是哪三个字?”

刚走过公告栏,小胖脚步刹车,拉住她的袖子:“诶,雾哥,这不巧了?在这里!”

顺着他的手指,林雾声瞧见了公告栏上的光荣榜。

她挑眉:“这什么玩意儿?之前这里有这个东西吗?”

“一直都有啊,你之前没关注而已。”

她凑近了瞧,这是高二开学联考的成绩榜,放了总分和单科分数年级前10的姓名和照片。

林雾声一竖溜看过去,瞠目结舌。

总分和理综三科成绩那里,这位叫谈则序的帅哥,以绝对优势占据了第一。

“酷啊。”她感叹着。

蓝底一寸照,应该是学校统一拍的,穿着校服,哪怕是这种失真的像素,他的脸也帅得炸裂般突出。

“这姓还挺稀有。”她目光将这三个字来来回回读。

小胖正在喝AD钙奶,漫不经心说:“人家尖子生,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林雾声清楚事实,但她不在意,从兜里掏出口红,在总分第一的那张照片旁边,势在必得地画了颗爱心。

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写了个潇洒的“LIN”,LIN是她的QQ名。

回到教室,林雾声心情大好,难得重视起那本《宜城教育》,将它从桌脚之下抽出来。

可怜的杂志已经皱巴巴,上面还有脚印,她拍了拍灰,翻看起来。

翻到谈则序的那篇采访,她内心砰砰跳,打量了四周,又埋下脑袋,默默地逐字阅读。

脑袋抵在课桌上,露出的耳朵,却慢慢地变得通红。

从那一天开始,她就习惯了,在人群里寻找他。

哪怕后来她去追求,和他在一起,被他宠上天,也不能磨灭一开始她对他遥遥仰望的过去。

他在金字塔尖,她只能踮着脚去看,过去曾经,一如既往,他们的地位其实没有变。

-

走出地铁站,天色已然暗淡。

林雾声拐进一条老街,靠近她所居住的地方。

这条老街路面斑驳,街上来往稀疏,隔很长一段路才有盏路灯,楼屋和行人都被裁成剪影。

林雾声双手插在兜里,快步行走,却遥遥望见前方依稀有辆车,在柔淡的夜色中停泊。

这辆车的形状她十分熟悉,是以有些不可置信。

车边倚靠着颀长的身影,高大而落拓,手自然下垂,指尖星火明灭。

谈则序低垂着头看手机,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只身的样子有几分寂寥。

他余光发现她,偏头,看了她一眼。

随后抬起手,抽了最后一口烟,抵在旁边砖缝里灭了,熄掉手机屏幕。

林雾声上前,试探地,“你……”

谈则序的表情难以看出情绪:“吃饭没?”

他语气稀疏平常,仿佛他们将这八年裁剪,站在了分手之前,而他在向她相邀。

她内心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了一瞬,等这种感觉慢慢消散,才渐然浮现出一股无可奈何的悲哀。

林雾声抬起疲惫的脸颊,望向与她判若云泥的他。

沉默长达三十几秒,才开口。

“……谈则序。”她声音细弱,“你问我为什么分手。”

只见他眼眸微动,喉结滚了滚,没吭声,但神色专注。

林雾声的心脏被捏紧,她佯装起一抹笑,无所谓地说:“其实就是不喜欢了。”

她面容寻常般冷静,只有她自己知道,藏在口袋里的掌心被指甲狠狠地嵌入,快要被掐破。

她看见,他那双深邃的眸,顷刻间凉了下去,最后一点温存都浇灭了,如烧尽的灰。

谈则序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含着讥讽和不屑,开了口。

冷漠的音色,叫人想到淬了冰的尖刀,刺入耳中。

“林雾声,你可以的。”


--

时隔八年,林雾声再一次拒绝了谈则序。

故事要有结局,就像诗行的末尾要留下韵脚,如果强行截断,总叫人怅然若失。

所以和他重逢,她惶恐、惊异,却不能否认心底的期冀。

可惜一切都变了,他们不能在错误的试卷上作答。

现在的林雾声,早已不是当年娇矜到让谈则序捧在手上的林雾声。

也不是吵架之后,能够随意发弄脾气,等待他毫无底线低头服软的林雾声。

她带着枷锁,过度自耗,被生活折磨到面目全非。

这样的她,凭什么还能毫不顾忌地将这八年磨灭。

她再问:“谈总找我,有何贵干?”

谈则序稳住得很快叫人看不出情绪 ,他嗤笑一声:“没找你,少自作多情。”

说罢,没有任何多余的目光,绕到车前,拉开车门。

“谈总慢走。”林雾声的礼节依旧到位。

她目送他上车,发动机响起,温热的浪扑在她脸颊上,他毫不留恋离去。

-

出乎意料,那晚林雾声没有失眠,她做了很长的梦,回到过去。

带着炫耀和征服欲,她终于将谈则序追求到手,不分场合地高调秀恩爱。

好像在说,瞧瞧,学校里大家仰望的男神竟然被一个不学无术的女混混拿下了。

林雾声追到谈则序的第一天,当天夜里,她就和他接吻。

那时她还没有晚自习,谈则序需要上到晚上九点,她就大咧咧在他教室门外等。

中途谈则序出来去洗手间,见到坐在地上的她,皱眉:“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雾声放下手机,站起身,拍了拍校服上的灰,口香糖一样粘在他身上,娇声说:“等你放学,一起回家呗。”

谈则序或许是心疼她,额间的褶皱更深了,“你不要等,坐地上不难受吗?”

“难受呀。”林雾声扬起头,巧笑倩兮,一点也不害羞地踮起脚,在他耳边说,“所以有奖励吗?”

谈则序从没和异性靠得这么近过,温热潮湿的气息喷洒在他耳廓,痒痒的,他偏了一下头。

他是真不想让她等那么久,也没读懂她话里的含义。

于是低声哄着:“还有半小时,你回教室休息,我放学送你回家,好吗?”

好吗……

这种带着宠溺的语调,从高不可攀的谈则序嘴里说出来,林雾声心湖荡漾。

她再次贴近了,刻意将一句话说得暧昧混乱,“只送我回家,不做点别的?”

走廊外的校园中庭灯火稀疏,光线晦暗交织,将万事万物都笼罩成模糊的样子。

可她还是在黑夜中,看到谈则序白皙的耳垂,不由分说地红得彻底。

实验班这层楼清风雅静,偶尔有试卷翻动的声音,她听见谈则序的心跳声,有力地回荡在胸腔内。

属于少年的,两颗青涩又火热的心脏,不安跳动着。

林雾声有种恶作剧的意味,勾着他的脖子,蜻蜓点水地吻了上去。

两唇覆上,谈则序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停在原地。

她浅尝辄止,准备轻轻碰一下就弹开,后撤时,谈则序反手将她的腰一搂,另一只手捧住她的颈窝,深重而用力地回应,加深了这个吻。

她心中震颤,几乎忘记呼吸,这一切发生太快,她完全没顾得上感受。

只觉得他的唇柔软,夹杂着香甜的呼吸,他摁住她的动作出奇霸道,她像一块失去依靠的浮萍,被揪在怀里亲。

春夏交接的夜晚,温热旖旎,好似他们两道年轻的身影。

-

翌日,林雾声在清晨初照下醒来,觉得无比荒唐。

她竟然做了和初恋男友的春梦……而且还是真实发生过的,这到底算什么。

为了让自己这一周之内找好方向,林雾声决定去做点正事。

几天后就是元旦,很快要交房租,小路那边出院之后缺一大笔疗养费用,时间一刻都不允许她黯然神伤,她得去弄一点钱。

林雾声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涂了一个颇为用心的妆容出门。

目的地是金融城的一间写字楼,她直上最顶层,对前台说明来意:“你好,我找徐总。”

前台问:“请问有预约吗?”

林雾声:“没有,是一点私事,麻烦帮我通报一下,就说林雾声找。”

前台小姑娘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似乎是在审视她的分量。

没有预约不得进入,许是看出她气度不凡,不好怠慢,她停顿片刻,拿起电话:“我帮您通报一声秘书吧。”

林雾声冲她一笑表示感谢,在旁边的沙发坐下,拿出一个黑色封皮笔记本。

不一会儿,一名男性出现,目光和她对上,有片刻不自然。

但很快,虚伪地拉起一抹笑:“声声啊,好久不见。”

林雾声配合地回笑:“徐叔叔好。”

“好久没见你了,我们去楼下喝杯咖啡怎样?”他知道林雾声这次寻找他目的不纯,所以将她带走。

咖啡厅内,每个座位都用隔间隔开,私密性很好。

徐总体态有些发福,跷二郎腿时,肚子上的赘肉拱出一条缝。

他和她虚与委蛇打着太极:“声声,找徐叔叔什么事?”

林雾声摊开笔记本,翻到一页,开门见山:“徐叔叔,当年我爸借给您二十万,过去十多年了,我想您现在也宽裕,能否归还?”

徐总的笑容瞬间僵硬:“这个……当时我确实找林总借过钱周转,但这人情债,之后生意合作也算还过了,你还小,不懂这些。”

林雾声态度坚决:“徐总,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借条写得清楚,当时我爸帮你也不求回报,现在我家里有难,李总不会落井下石吧。”

徐总瞄了一眼笔记本上,自己写下的欠条,有些难堪,“我公司也小,二十万不是小数目,你现在找我要,我哪里还得起。”

“据我所知,徐总上周在LM随手买下一颗钻戒,都不止这个数。”林雾声张开五指,摊在他面前。

五十万,这是他买来哄小情人的。

他脸色变得难看,“你,你从哪知道……”

“徐叔叔不要关心我从哪里知道,您应该庆幸只有我知道,但走出这道门还是不是这样,就不得而知了。”

徐总打断她,“你敢威胁我?”

林雾声没有任何折衷地看着他,声音平缓,用着温柔语调讲石破天惊的话:

“手段低劣,有用就行。我一无所有,横竖不过人命,徐总腰缠万贯,和我计较这二十万,到底值当不值当。”

“够了!”他表情不悦,站起身来,指了指夹在本子里的欠条,“我现在打给你,欠条撕掉。”

他还想说什么,怒火压在胸口,又发作不出来,盘桓一阵,只能化作一声讥笑:“伶牙俐齿。”

二十万对他来说不过洒洒水花,但陈年旧账而已,她爹早都死了,他要是糊弄过去又能怎样。

可说不过她,又有把柄在她手上,他只能自认倒霉。

林雾声报了个帐号,看他在手机上吩咐,她很快收到入账通知。

两人皆放弃伪装,打算一拍两散。

徐总站起身,对她厉声说:“钱给你了,以后别说认识我,也别来找我了。”

林雾声笑了笑:“放心,我只认钱,不会找你麻烦。”

徐总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林雾声在手机上确认了收款信息,闭上眼,深呼吸一瞬,咖啡一滴没喝,她端起附赠的柠檬水压了一口嗓子。

再次抬眼,面前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人物。

谈则序站在几步之外,深沉地睥睨她,他臂弯中搭着一件大衣外套,身后跟了几人,像是要往外走去。

他又看了眼离去的男人的背影,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时,带着点无法言说的情绪。

林雾声后知后觉,才读出,那是一种极具排斥的鄙夷。

他路过,极有可能听见他们最后一句对话,那任谁都会多想。

身后的人很是自觉,先行离去。

谈则序迈步上前,站在她桌边,居高临下地眼神一扫,看见她的入账消息。

她听得他轻笑一声,耐人寻味。

初次见面被他撞见应酬陪酒之后的醉态,以及宴会之上的左右逢迎。

现在又被他目睹和一名富贵中年男子因金钱纠葛,林雾声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现在很像被包养的二奶,找金主捞钱。

“那人看着能当你爸。”他终于开口了,话语点到为止,却又让人浮想联翩。


她从未怀疑他会听不懂,谈则序高二时期就拿下了信息竞赛的奖,作为国家队选手参加过世界级的比赛,在高三拿过物理竞赛的金牌。

他去T大学的电子信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她拿到的资料,讲的是他在美国主修金融。

谈则序的强大,她比谁都心知肚明。

所以当他开口,说明用的模型需要的算力过大,还提点了模型优化相关的东西时,林雾声很风轻云淡地翻译。

陆停等人则是倒吸一口凉气,觉得有点头疼。

为什么头疼呢,因为项目在获取投资时,当然都是拣好的说,鼓吹得天花乱坠。

现在好比在金主爸爸面前只穿一条裤衩子跳舞,有种城门失火的感觉。

陆停看谈则序的眼神不得不畏惧几分。

与此同时,整个会议室的人,都不自觉挺直了身子。

还好谈则序话锋一转,他对林雾声说:“我有问题想问Martin。”Martin是德国公司的负责人。

两人目光对上,林雾声稍愣,然后马上对视频阐述。

四下皆静,大气也不敢出地等待他指示。

却见到他眉目疏淡,说:“我了解到贵公司有过违约经历,所以并不信任你们。”

这句话太过犀利,陆停手里的中性笔差点被折断。

压力给到了林雾声身上,她琢磨片刻,用德语说:“谈先生比较看中我们合作的持续性。”

那边应该读懂了她的暗示,解释:“我们是守信的公司,上次是另一个公司资金链断了,我们不得已终止!”

谈则序接下来的话,在座的人可能都觉得牛头不对马嘴了,只有林雾声明白了他的含义。

他不咸不淡地开口:“我希望林翻译如实转告我的提问。

“我最讨厌说话不算话的人,也怕被人背叛,麻烦你帮忙问问,他们公司值不值得信任。”

江城气候变幻,会议室窗户经过密闭处理,只能见到外面暗云涌动,并不闻风声。

而林雾声感觉一枚来自十七岁的子弹正中眉心。

说话不算话的确实是她,作出背叛的也是她,但其实,这几年,她不是没找过谈则序……

-

那年林雾声得知一个真相,情绪陷入低迷,和谈则序提了分手。

同一段时间,林秋华男士的公司爆出问题,为了人身安全,她被送到邻省的高中进行封闭式学习。

她大学考取了省内的学校,一个学期之后,申请了德国的大学继续念书。

之后国内关于父亲公司破产的消息接续传来,她在国外鞭长莫及,再后来,拿到一大笔财产之后,就得知父亲跳海的消息。

林雾声生活自理能力很差,在异国他乡又受语言限制,无助到了极点。

从小她没遇到过什么挫折,长大后更是被谈则序宠得无法无天,惯性思维使然,那个时候她只能想到他。

他联系方式虽然已经被删过,可号码她能够倒背如流。

她偶尔在搜索框里输入这串号码,看看头像和网名,忍住不去打扰他。

之后她也偷偷去过T大,在他们学院楼下徘徊。

哪怕已经背负罪恶,命运却在那次眷顾了她,她真的偶遇了谈则序。

她记得他穿着白色上衣,黑色的休闲裤,傍晚时分,他背着书包,和同伴们一同从实验楼一侧走出,步履匆匆。

这一身干净利落,少年感十足,坦荡得让人不敢染指。


文/岁甜甜

「因为是你,我自甘沉沦」

-

暮色深浓,华灯如昼,城市依旧沉浸在繁华与喧嚣中。

这种对白日的延续,在江城一处会所,展现得淋漓尽致。

会所门口,豪车列队,空气中弥漫着微醺的气息,林雾声踩着高跟鞋走出,脚步看起有些虚浮。

她将一男子送上车,关好车门,弯腰就着半开的窗,笑意潋滟:“李总,回见。”

男人已经烂醉如泥,飘飘然趴在车窗上,挥舞着手:

但经过刚才那一闹,两人的气氛竟然缓和不少,都能和平对话了。

不知道怎么把这场相见终止,林雾声只好扭头问:“你喝吗?我请你。”

这句话问出来之后,更加奇怪。

他面无表情瞧了她一眼:“不喝。”

林雾声还是替他买了一杯相同的,今天奶茶店搞活动,第二杯打折。

等待的片刻,他们依旧没对话,她站在柜台旁边,他站在两米外的街边。

林雾声四肢不知道怎么安放,一开始把手揣在大衣口袋里,后来又掏出手机随便翻看。

偶尔她假意不经意眼眸一动,瞥向他,他也看过来,深邃的目光和她相撞。

-

她熬不过这种难言的感觉,又低下头。

两杯奶茶很快就好,她将另一杯打包,递给他。

他扫了一眼,没有接,于是她继续拎着。

她捧着奶茶喝了一口,热暖的感觉滑下味蕾,嗓子稍微舒服了些。

林雾声在想,怎么和他开口。

一直低垂眼眸琢磨着,睫毛也不自觉煽动。

后来,她总算试着喊:“谈则序。”

谈则序走在她身边,没搭话,应该是让她继续往下说。

她才接续道:“你下午叫我上车,是做什么?”

似乎是对于她现在才问这个问题而表示好笑,谈则序鼻尖发出很轻的一个单音。

然后不冷不淡说:“带你吃饭。”

林雾声问:“为什么啊?”

说完之后,她侧仰着脑袋瞧他,他走在靠近公路的那一侧,车辆川流不息,偶尔有车灯照在他身上。

他是冷白皮,在夜晚时分优势明显,脖子到下颔的那一侧肌肤,过于细腻好看,突出的喉结,锋利得像山脉。

气息微冷,清冽感铺天盖地,她似置身雪后森林,被清幽感笼罩着,无处可逃。

他瞥了她一眼,说了意想不到的东西:“你希望是为什么?”

林雾声噎住了,嘴里的芋圆软弹,甜而不腻,现在竟然失去几分滋味。

她如实说:“我不知道。”

她没什么希望的,也不敢无中生有。

谈则序再说:“吃饭就吃饭,哪有为什么。”

这句话竟然把她逗笑了,好像确实,如果换位思考,她现在如坐针毡,谈则序说不定也是一团乱麻。

前任相遇就是狭路相逢,哪怕只有眼神交汇,也像是在过招。

和谈则序重逢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处于无法招架的高度紧绷中,但仔细想来,他们其实也不是不能和平相处。

没有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了,如果非要说个清楚明白,那世上得少去多少痴男怨女的故事。

林雾声点了点头,尽力如常说:“我明天还上班,今晚没什么心思。”

他忽地笑了声,嗓音掺杂了讳莫如深的意思:“多久放假?”

她急于摆脱他,说:“跟着法定节假日放的。”

谈则序也不再搭腔了。

路过一个垃圾桶,林雾声伫立片刻,从包里拿出止疼片,掰开来,就着奶茶服下。

在她扔掉锡纸包装时,发现正表情一脸晦暗地盯着她。

她无所谓地眨了眨眼,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倒是他沉吟片刻,才略微皱眉说:“你还是这样随便吗?”

林雾声呵笑一声,没做否认。

虽然她从小养尊处优,没吃过苦头,但却能把自己养得很粗糙。

这一点,谈则序比谁都清楚,之前光是纠正她喝袋装牛奶之前要洗包装袋,他都费了好些劲。

后来事实证明大小姐自理能力极差,要想她自己照顾自己,还不如他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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