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立马走到各个房子得门前逐个传达命令,温子恪知道他们已经察觉到有人闯进了这村庄。
不敢耽搁,将身旁的窗子掀开,费力的爬了进去。
温子恪环了眼,果不其然,那孩子正被捆着手脚,蒙着双眼,堵住嘴巴。
那绳子缠的极紧,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手脚已被勒出红印。
温子恪心里一疼,暗骂这帮人的狠辣,竟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急急上前,许是那孩子的眼睛被遮住,听力便变得异常灵敏,温子恪的手还没碰到他。察觉到有人靠近,那孩子吓得往后躲去,嘴里不停发出呜呜的闷响。
外头的人已经察觉,温子恪一惊,只听外间有谁喊了一声:“快过来,人在屋里。”
声音刚刚及地,那门便被撞开。
温子恪暗叫声不好,伸出手,一把将孩子搂紧怀里,还来不及为他松绑就顺着窗户跳了出去。
那群人已瞧见温子恪的身影,在身后骂了一声便追了上去。
温子恪背着孩子,那些人又步步紧逼,那孩子仍害怕的叫着,温子恪伸出手将那嘴里和眼上的黑布扯了,轻声开口:“莫怕,是我。”
那孩子看了温子恪一眼,便认出她来,当即禁了声,乖乖的任由温子恪背着。
见孩子不再害怕,温子恪心中的石头放了,眼前,突然有条小路,温子恪此时只想快速甩开这群人,一个闪身便进了那小径。
可耐何老天像存心与她作对一般,那条原本还算宽阔的道竟越走越窄,直到最后竟没了去路。
温子恪一震,暗叫自己方才匆忙未看清局势,怎走到了这死胡同里。
微微抬头,看了眼四周,谁料这左右竟是几丈高的大墙,温子恪又不会武功,此时又带着个孩子,这翻墙逃脱,想来不是个好办法。
如今,只有原路返回,温子恪重吐了口气,作势便要回去。
可脚步刚动,那群人便追了上来。
人数甚多,温子恪抬眼看去,那较长的巷子竟被他们堵的严严实实。
以一敌百,按现在的形式,确实不太可行。
前方,那带头的壮汉开了口:“你是谁?不管你是谁今日定是逃不过一死,若你不抗争,我还可大发慈悲给这孩子一条活路。”
那壮汉手持一把长刀,刀刃锋利,绕是这地界儿昏暗,温子恪还是瞧见可那刀身所映射出的寒光。
那孩子本就被吓破了胆,如今被那人一恐吓,立马被吓得哭出了声。
温子恪想去哄慰,却怕这群人突然冲上来招架不住,只得用一只手去轻抚那孩子的肩胛。
可这招显然并无效果,那孩子越哭越凶,温子恪无奈,但心中慌乱越来越大。
对方人数太多,温子恪根本没有胜算,看了前方一眼,尽管温子恪向来都是不怕死的主儿,可到底是个女子,眸子闪过一丝恐惧,这不是才刚出宫就要命丧黄泉了吧?
这一下就被那带头的壮汉逮个正着,眼里存了阴狠,冲着温子恪发了命令:“兄弟们上,取了这人的首级向主子缴功。”
话落,他身后的人瞬间红了眼,手持长刀作势就要冲过来。
温子恪一惊,迅速的将孩子护在身后。
这时,异变突起。
“将这些人给通通拿下。”一声冷到极致的嗓音从那群大汉的后方传来,接着便是刀剑相碰的声响。
听到这一道不同的声音,温子恪脸上附上欣喜,方才那一声虽小,可是看样子不是敌人,那自己便还有一丝生机。
后方的打斗声越来越大,那带头的壮汉没料到会有救兵,立马慌了神,看了眼身后又转过身来,看向温子恪,眼底的狠戾更甚。
温子恪迅速察觉,暗叫了句不好,刚想躲避,可奈何为时已晚,那壮汉已拿着长刀向她扑来。
两人的距离本就不远,那刀尖划到眼前时,温子恪躲已来不及,只得死死的护住身后的孩子。
兵器刺穿皮肉的声响,一抹温热撒在脸上,温子恪一惊,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茫然的睁开眼。
只见长刀正定在距离自己不到半毫的地方,那壮汉眼珠瞪圆,下一秒,便倒在了地上。
长刀和身体摔在地上的响声传来,血腥味突然闯入鼻息,温子恪只觉一阵恶心。
两方人马是敌对的关系,她是明白了,可是这里面有没有好人,她是真心不知道,现在她一心只想把这小男孩带出去。
乘着这个空档,温子恪不由拉起那孩子就往外跑去,眼看跨过大门口了,小男孩实在跑不动了,摔倒在地。
温子恪不由转过身,准备回去抱起做最后冲刺时,那男孩却挣脱了她的手。
他泪流满面的说道:“哥哥,我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不能连累你和娘,跟我娘说一声,等我回来。”
说完,他便转身又向里面跑去,温子恪眼睁睁看着,脚却如灌了铅一般,再也迈不开步子去向前一步,只得咬咬牙,转身离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不知不觉中,糊了一脸,等她扑倒在来时的路上,已经筋疲力尽,就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静静等待着那老者过来。
赶在宫门关前,温子恪终于回到自己的地方,一路上她都是强撑着,刚刚经历的事情,比她活的那十几年还要惊险得多,一路的回味就已经让她受够了。
原来不论是宫里还是宫外,无权无势之人,都是任由人宰割,这一行温子恪清楚知道原来世间不是自己一个人孤独,人生还有许多的无奈,命运是如此的多舛,心中甚至对小男孩那样的人产生了悲悯之心。
等回到自己的房中,温子恪胃口全无,忙着里里外外洗了几遍,这才昏头昏脑的爬上床睡了起来,半夜里,自觉整人像火烧火燎一般难受,她不由想到,哪怕是这样子死掉,也是一种解脱吧?
可奈何天不遂人愿。
第二日天还未亮,温子恪便被人从床上抓起,愣愣抬头,模糊间,大总管的脸在眼前放大。
意识回到脑中,温子恪一个机灵,险些从床上滚落下来。
还没来得及穿衣,大总管那阴柔的嗓音便传了过来:“温子恪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