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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先生你烟掉了结局+番外

暮雨潇潇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真的不认识你,我也不叫思思。”项念念看着他越来越靠近的脸,心里有一种恐惧又有一种莫名的悲伤。“思思……”他靠近了,鼻尖几乎贴到她的鼻尖。一阵冷风不知道从哪里刮过来,一下子吹灭了她手里的烛台,房间里一下子暗了许多。项念念吓的扔了烛台捂住了脸“我不是思思,你认错人了,我叫项念念,是你们于总请来的修复师。”这个叫白起宣的男人停下了脚步,深深望着她,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说:“是了,你不愿意叫思思了……也不愿意记得我,不愿意……见到我。”男人颓然转身一步一步的往黑暗深处走去。项念念看着他的背影,即使是一个背影都感觉那是一个悲伤的背影。思思,她心中默念这个陌生的名字,她应该是白起宣的恋人吧?走火入魔神志不清了还念念不忘的恋...

主角:项念念吴默   更新:2024-12-07 16: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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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项念念吴默的其他类型小说《锦衣卫先生你烟掉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暮雨潇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真的不认识你,我也不叫思思。”项念念看着他越来越靠近的脸,心里有一种恐惧又有一种莫名的悲伤。“思思……”他靠近了,鼻尖几乎贴到她的鼻尖。一阵冷风不知道从哪里刮过来,一下子吹灭了她手里的烛台,房间里一下子暗了许多。项念念吓的扔了烛台捂住了脸“我不是思思,你认错人了,我叫项念念,是你们于总请来的修复师。”这个叫白起宣的男人停下了脚步,深深望着她,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说:“是了,你不愿意叫思思了……也不愿意记得我,不愿意……见到我。”男人颓然转身一步一步的往黑暗深处走去。项念念看着他的背影,即使是一个背影都感觉那是一个悲伤的背影。思思,她心中默念这个陌生的名字,她应该是白起宣的恋人吧?走火入魔神志不清了还念念不忘的恋...

《锦衣卫先生你烟掉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我真的不认识你,我也不叫思思。”项念念看着他越来越靠近的脸,心里有一种恐惧又有一种莫名的悲伤。

“思思……”他靠近了,鼻尖几乎贴到她的鼻尖。

一阵冷风不知道从哪里刮过来,一下子吹灭了她手里的烛台,房间里一下子暗了许多。

项念念吓的扔了烛台捂住了脸“我不是思思,你认错人了,我叫项念念,是你们于总请来的修复师。”

这个叫白起宣的男人停下了脚步,深深望着她,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说:“是了,你不愿意叫思思了……也不愿意记得我,不愿意……见到我。”

男人颓然转身一步一步的往黑暗深处走去。

项念念看着他的背影,即使是一个背影都感觉那是一个悲伤的背影。

思思,她心中默念这个陌生的名字,她应该是白起宣的恋人吧?走火入魔神志不清了还念念不忘的恋人,他一定很爱她。

项念念不禁有点小羡慕,她长的也不丑,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桃花运,有过那么一两朵桃花,还没绽放就枯萎了。

“项小姐,你怎么睡在这里?”耳边突然响起管家的声音。

项念念一个激灵,立刻睁开了眼睛,面前是管家那张放大的胖脸,烛台好端端的放在旁边桌上,而她还坐在地上靠着桌子腿。

刚刚好像是睡着了,她转头看了一眼那个梅兰竹菊的苏绣屏风,是现代的东西没错,但是其中一片并没有角度不对。

她撑着地站了起来,转了转僵硬的脖子“唉……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现在也已经过十二点了,确实是太晚了,我给你准备好了房间休息,你去睡吧,养足精神等明天天亮了再找。”

项念念点头,回到客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白起宣那双满是水汽的眼睛总在脑海里晃来晃去。她干脆起身找出纸笔来,把他的眉眼画了下来。

画完之后她如释重负,回到被窝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张仪就回来了,带来了她要的所有东西,项念念不禁竖起大拇指。

“张管家说那幅画还缺了一片?”张仪问。

项念念点头“嗯,我和张叔昨天找了一晚上什么都没找到,恐怕是被狗吃了。”

张仪的眉头紧锁了起来。

“有办法修补吗?”他问。

“缺的是眼睛。”项念念说“这个……很难,我从来没见过原画没有办法做出一模一样的来,你们是否有原画的副本?”

张仪摇摇头“我倒是见过那幅画几次,不瞒你说,这幅画是我们于小姐最喜欢的东西,她明天就要回来了,我们于总怕她看到画这样了会伤心,所以才叮嘱我要不惜代价请人把画复原。”

“那你能画出那画上人的眼睛吗?”项念念问。

张仪露出为难的神色,但还是决定硬着头皮试试。

画了几十张纸,还是没有画出满意的图。

“看来张先生不擅长绘画”项念念看着他全无之前高冷形象狂抓头发的样子,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不知道于小姐是不是能画……”

“不行”张仪急忙出声打断她的话“不行,一定不能让于小姐看到这破损的画,她……她会伤心的。”

“好吧。”项念念叹口气,眼看到手的一百万就要飞走了。

张仪也垂头丧气,叹着气胡乱的翻着手里的空白画纸本,突然停在了某一页上。

“项小姐……这个……就是这个!”他激动的指着纸上的对眉毛眼睛“就是这样的,一模一样。”

项念念看到吓了一跳,那就是她昨天半夜睡不着爬起来随手画的。

“就是这样”张仪很笃定“我不会记错”他不解的抓抓头“这……这是谁画的?”

“就是你画的呀”项念念指着满地的纸团“你画了一上午估计画头昏了,自己都搞不清自己画了些什么。”

张仪一脸恍然大悟“是,肯定是,我实在画的头昏眼花了。”他指着画问“项小姐,这个可以用吗?”

项念念点点头。

张仪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项念念却觉得心底发寒,她昨晚见到的那个叫白起宣的男人就是这画上的人?

那她昨晚就是撞鬼了?梦里撞鬼了?

她已经搞不清楚昨晚遇见他到底是梦还是醒了,可是梦是醒又有什么不同呢,她的的确确扎扎实实的撞鬼了。

她没时间研究自己撞鬼的事情,眼下要快点把画弄好,拿到钱赶快离开这栋宅子才是最要紧的。

背面揭纸,搓口补洞,上浆覆纸,上墙全色,方裁旧画,镶嵌覆背……每一道工序下来都很费时间也很费眼睛。

她午饭就吃了个饭团,忙到太阳下山连口水都来不及喝。

一般情况下项念念过了下午五点钟就不工作了,一个是因为自然光线不好了,利用全人工灯光容易产生色差,另一个是因为她接触的不是一般人家里的普通书画都是有几百年上千年历史的东西,爷爷说那些东西历经千百年光阴都是有灵气的,做这一行的除了手艺要过关也要敬鬼神。

项念念其实不信爷爷这一套,纯粹是为了哄爷爷高兴,还有就是保持神秘感提高自身价值。

事急从权,项念念这一次加了个通宵班。

张仪也没睡,就在工作间陪着她,偶尔给她递递东西。项念念原本不习惯工作时有外人在,尤其是外行人,会影响她思路,但是一想到昨晚可能撞鬼了心里还是发怵,借口需要人打下手把他留下来。

后半夜张仪似乎熬不住了,连打了几个哈欠,最后只好出去抽烟解乏。

张仪一走,工作间里感觉一下子空了许多,又感觉拥挤了许多。

这种奇怪的感觉突然在心中升腾,让项念念不由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沙沙沙”是风翻动纸的声音,“丝丝丝”是头顶日光灯的声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时断时续的呼吸声。

项念念停下手里的工作侧耳细听,那声音又消失无形,她一把注意力集中在画上那呼吸声好像就在耳边。

这让她毛骨悚然,想打电话让张仪抽完烟赶紧上来,摸出手机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她没有办法集中精神了,尽管房间里灯光亮如白昼她还是觉得害怕。


在夜莺门口,白起宣给了钱大宝一个钱包“自己进去吧。”

钱大宝捏了捏钱包的厚度,有点嫌弃,但是看着白起宣这张没有表情的脸和项念念欲喷火的双眼,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阵,艰难的说了一句谢谢。

看着钱大宝进去,白起宣叫项念念“走,咱俩吃火锅去。”

“啊?又火锅?”项念念现在听到火锅两个字都要吐了,她准备一整天打算进去夜莺里头开开眼的,结果白起宣居然一个钱包把那个色鬼打发了。

“那去吃麦当劳吧。”白起宣一脸跃跃欲试。

项念念真是服了他了。

这、个、世、界、就、没、有、别、的、可、吃、吗?

……

夜莺的门面看起来很小,招牌也低调,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一楼是酒吧,二三四楼是KTV,再往上是按摩中心和VIP贵宾室。

天刚刚黑下来,这里面的人还很少。

钱大宝熟门熟路直奔柜台。

在柜台,他看见了从前认识的姑娘小萍儿,不过他死了快五年,小萍儿已经从风情万种的头牌变成八面玲珑的妈妈桑了。

小萍儿,一向都是最懂客人心思的,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客人要什么,钱大宝从前最喜欢她,不过如今小萍儿已经洗脚上岸了。

“小萍儿,好久不见了,我可是想死你了。”美色当前钱大宝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一个女人。

小萍儿吓了一跳,毕竟是风月场上摸爬滚打好几年,她立刻笑靥如花拉住钱大宝的手“哎呀,老板,真是好久不见了。”

钱大宝还穿着貂儿,头上身上直冒汗,项念念原本是想找几件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可他嫌项念念的衣服都是没档次的地摊货,也就自己身上的貂儿还能入眼。钱大宝生前赚了不少钱,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非国际一线大牌在他眼里都是地摊货。

重活一回,钱大宝有些忘乎所以,在这昏暗暧昧的灯光下,在这嘈杂的音乐声中,小萍儿一声“老板”,让他浑然忘我,早就不记得自己是男儿心女儿身了。

小萍儿哪里知道他就是五年前死在自己同行小姐妹身上的钱大宝,只当他是出来找乐子的富婆。这个年纪这个打扮,一看就是阴阳失调需要补呀,而且到这里来的富婆们都不喜欢别人叫“太太夫人老板娘”什么的,叫老板她们比较受用。

钱大宝要了一间贵宾室,先舒舒服服的按了个摩放松一下筋骨,等着小萍儿给他安排个可心人儿。

……

麦当劳里,白起宣兢兢业业的啃着手里的双层芝士牛肉汉堡,对面坐着一脸怨气的项念念,虽然嘴上说不吃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她面前已经堆了一大堆炸鸡的残骸。

“白起宣,你刚刚给那个死色鬼的钱哪里来的?”项念念问。

他上班没多久,还没领到工资呢。

白起宣神秘一笑“我赚的。”

“你赚的?哪里赚的?”项念念紧张起来,她的招财猫她的摇钱树不会被人挖跑了吧。

“网上”白起宣说“我在论坛里认识一个对明代史很有兴趣的大学教授,给他提供了一些意见,他人很不错,给我寄了杂志,杂志里还夹了自己的一半稿酬。”

原来他前一阵子天天抱着电脑练“一指禅”是在搞学术研究的,项念念对他有点刮目相看,这个家伙越来越像个现代人了。

“白起宣,你有想过回去吗?”项念念突然问。

白起宣一愣,马上意识到她说的回去不是回家,而是回大明。

项念念笑了笑,并没有追着要他回答,只是说:“你现在越来越像个现代人了,说是明朝来的肯定没人信。”

“像现代人不好吗?”这样才能离她近一些。

“好是好,就是可惜了我那宏图伟业还没开展就结束了。”项念念看着他嗤嗤的笑着,一双眼睛弯弯的,里面好像藏了无数的星星。

“不就是把我关起来收门票嘛。”白起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眉毛,真好看。

“哈哈哈哈,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项念念大笑。

“没关系,我会想办法赚钱,以后我养你啊。”白起宣说。

“好啊,我是从来不会拒绝钱的。”项念念眉飞色舞道。

或许是天气刚刚好,或许是灯光刚刚好,或许是白起宣掏钱包的帅气刚刚好,或许是他说“我养你啊”嘴角的弧度刚刚好,项念念突然觉得他挺帅的,不是好看的那种皮相的帅,而是让人欢喜的那种帅。

她低了头看着桌上的木纹,突然安静下来。

白起宣含笑看着她,不论是动是静,每一个角度的她都是刚刚好,让他欢喜的。他怎么会想要回去,回去面对那个愚蠢的自己悔恨的自己,面对没有她的世界。

“叔叔叔叔,买一朵花给姐姐吧。”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

是个十岁上下的小女孩,扎着马尾辫,辫子上绑着一朵红色的纱花,有点陈旧,手里的玫瑰却是鲜活亮丽的,大概因为刚刚开始卖。

“叔叔叔叔”小女孩用真挚的眼神看着他。

白起宣……

“是哥哥。”白起宣说。

郁闷,有那么老吗。

项念念似笑非笑看着他,眼神似乎在说你还真别不服老。

小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转,一脸了然,继续叫“叔叔叔叔,你给哥哥买朵花吧。”

白起宣……

项念念……现在的孩子,懂的不要太多哦!

白起宣把她手上那一把花全买了,小女孩高兴的眼睛发亮,夸他“叔叔,你对哥哥真好。”

项念念在一旁憋着笑,憋成了内伤。

白起宣把花塞到她手里,项念念还捂着嘴笑,边笑边摆手“你自己留着吧,哈哈哈哈哈,回去拿个矿泉水瓶插着玩儿……哈哈哈哈哈哈,我可不想跟你搞基。”

白起宣不知道她究竟在笑什么,正色道:“我看电视里,男子买花都是送给女子的,女孩子们收到花都是一脸欢喜娇羞,你看看你……”

笑的花枝乱颤,十分不矜持,好不给面子。


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眼睛空洞的望着前方,伸出双手“我的孩子,孩子……孩子回来了,回来了,快回来呀,孩子……妈妈想你,妈妈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她一遍遍的喊,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项念念心里发酸,不忍心她再受什么刺激只好赶紧离开。

车子开出去好远,项念念隐隐约约还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别担心”白起宣轻声说“如果她真的是小乐妈妈,我们找到小乐带他去见她。”

白起宣声音低沉好听,有一种大提琴式的温和,项念念听着心里安稳不少。

“你不是光靠闻就能找到人吗?”项念念突然想起来她当初问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他说靠闻。

“没有用的,我只能闻见你的气味”白起宣说“你的灵魂有一种香气,被你召唤的灵魂都会受你灵魂香气的指引。”

“不是汗臭味?”项念念问。

白起宣笑了。

他们又一次来到瑞昌新村,乐乐说要找妈妈,也有可能到这里来。

小区门口的保安室围了不少人,项念念他们走过去刚想如法炮制再混进小区,给他们昨天放行的保安立刻指着他们大叫起来“就是他们两个,昨天说要来找李建军!”

保安室里立刻冲出三个人把他们两个围起来。

“你们好,我是西区派出所警察我姓赵。”老赵掏出证件在他们眼前一晃“麻烦二位出示证件。”

项念念心中暗叫不好,白起宣没有证件。

老赵看过项念念的身份证后目光落在白起宣身上。

白起宣一脸光明磊落“警察同志,出门走的急忘了拿了,我真不是什么坏人。”

老赵眯起双眼盯着他“挺精神的小伙儿,不像坏人,不过这年头坏人都不会在脸上写坏人。”

“警察叔叔,我们真的不是坏人。”项念念忙帮腔“我们要是坏人也不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在您眼皮子底下走动啊。”

项念念长的娃娃脸显小,又故意装出小萝莉的天真可爱来,让人不忍责备,老赵脸色好了一些。

“你们昨天来找李建军干什么?”老赵问。

项念念掏出名片“我是辗转听朋友说他们家有一张吴道子的真迹,想问他卖不卖,所以才和我助理小白来看看。”项念念指着白起宣“我助理,人傻了点,健忘了点,但是挺勤快。”

老赵平时也爱写个书法画个水墨画什么的,见了名片上印着“十三号画廊”的字样,顿时心生敬仰“哎呀,明星,大明星,我说刚刚怎么看您名字那么眼熟,去年那个纪录片《大工匠》就有您呀,哎呀,那个纪录片里讲您修复书画的那一集我可是看了好几遍。”

项念念去年确实配合东海电视台拍了那么一个纪录片,但是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响,看的人不多知道的人也少。

她这还是头一次被人认出来,说实在的,胸腔里那颗虚荣心简直膨胀的要爆炸,整个人好像吃了人参果似的通体舒畅每个毛孔都在闪闪发光。

“哎呀呀,真是太荣幸了”老赵激动的都差点忘记自己正在工作呢。

“有空来我们那喝喝茶。”项念念说。

老赵满口应着,“项小姐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昨天没见着李建军,就想看看他今天在不在。”项念念说。

“在是在”老赵说“不过我估计他今天没办法跟你谈任何事情了,他儿子丢了,我们现在正是在忙这件事呢。”

项念念吓一跳,她还真没料到李建军的儿子涛涛居然也丢了。

“孩子丢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老赵“昨天下午,昨天晚上一晚上没回来呢。”

李建军夫妻俩昨天晚上在外面找了一晚上,刚刚被老赵送回家强制他们休息一下,李建军在家呆没十分钟就忍不住跑了出来。

一出来,他就抓着老赵的胳膊“赵叔,赵叔,怎么样,我们家涛涛找到了吗?啊?”

老赵又同情又无奈,他这样十分钟跑来问一次不然就是五分钟一通电话,实在是烦的他不行。

“建军啊”老赵拍拍他肩膀“我们已经出动大量人力去找你,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看你这眼睛肿的,你要休息好才有力气接着找啊。”

李建军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七尺男儿眼泪说掉就掉了,他呜咽道:“睡不着,我哪里睡的着,一闭上眼睛就是涛涛的影子,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个黑色长发包裹的女巫把涛涛装进麻袋里扛着走了。”

“哎呀,别胡思乱想了”老赵一脸严肃和正气“你是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怎么能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也没有什么黑色的巫婆,别老是自己吓自己。”

老赵觉得他都把自己吓出毛病来了,从昨天到现在就一直叨念着什么拿着麻袋的长发黑巫婆。

项念念和白起宣一直在旁边看着,听到他说女巫的时候两人眼神碰了一碰,彼此眼中倒映出光芒来。

李建军和樟树下等儿子回来的月香大姐说了一样的话。

他们都认为自己孩子是被一个长着长长黑发的女巫抓走了。

老赵安抚了一阵李建军之后跟他们两个打了个招呼就上警车出去继续找人了。

李建军看着警车渐渐远去,眼睛发直。

项念念叫了他好几遍他才反应过来。

“我们也是来找孩子的”项念念如实说“我一个朋友的孩子丢了,八九岁的样子。我刚刚听你说什么抓孩子的女巫,是怎么回事?”

李建军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声音也有些颤抖“就是专门抓孩子的,一个女人,头发很长都拖到地上了,把孩子装进麻袋里就扛走了。你们也丢了孩子吗?那就是被她抓走了,被抓走了,被女巫抓走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不会回来了。涛涛……呜呜,我的儿子啊……”

李建军情绪又失控了,项念念从他嘴里再问不出什么来,只好放弃。

“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那样一个女巫吗?”项念念问白起宣。

“或许有”白起宣说“这世界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狐妖、女巫,说不定都是真实存在的。”


大厅正中央那汉白玉做的接待前台空空如也,只有背后的一幅巨大的琉璃屏风孤立在那里,那琉璃屏风上画的是《清明上河图》,十分雅致,也价值不菲。

听说凤凰集团所在的凤凰大厦随处可见价值不菲的古董和艺术品,果不其然,大厅的墙上挂着的居然是齐白石的真迹,齐白石的作品现在是有市无价的,他们也就很朴素的挂了两幅而已。

这样豪的写字楼,必须得要二十四小时安保的。

“我们是徐警官的朋友。”白起宣开门见山的说。

“哦,你们坐着等他们一会儿吧,我给你们倒杯水。”小伙子还挺热心。

两人随意的跟他攀谈了起来,得知这个范畴很喜欢画画,什么中国水墨西方油画都能来上几笔,虽然只上了初中就出来打工了,但是心中一直有个成为画家的梦想,这才进了凤凰集团来当保安,想着这样就离艺术更近一步了。

听说项念念是开画廊的,范畴更热心了,扭捏着问她“姐姐,能不能给我一张你的名片?”

项念念给了他一张名片。

他满心欢喜的拿在手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十三号画廊,好酷啊。”

“有时间就过来玩啊。”项念念说“我们画廊里头都是年轻人,不用太拘束。”

白起宣听了这句话很受用,嗯,是的,他老人家也是年轻人哦。

范畴告诉他们,这栋大厦有很完善的电子安保系统,因此值夜班的保安并不多,后面和两个侧门都落了锁铜墙铁壁包着,所以只有监控室里一个人和大门这边两个人而已,人数虽然少但是集团引进的是美国国防安全级别的安保系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

范畴颇为自豪的说他们这大厦里可是从未丢过东西,苍蝇都进不来一只的。

今天跟他一起值班的那个人中午吃坏了肚子临时请了假,所以就他一个人在这里顶着。

至于四楼,范畴肯定的说这栋大楼没有设置四楼,十三楼也没有。

项念念擦了一把汗,谢蔓菲形容的那个有点胖胖的小保安不会真的是鬼吧。

项念念见范畴这孩子质朴可爱,不忍心讲那样的恐怖故事来吓他,正打算旁敲侧击问问他这大厦有没有死过人之类的。这时候,一声尖叫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范畴的对讲机立刻响了,监控室让他赶紧去巡查一下是怎么回事,监控里什么异常都没有,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先去十八楼。”白起宣说。

十八楼,徐康俊和谢蔓菲就是在十八楼,虽然这里其他楼层还有在加班奋战的人,但是白起宣直觉这声音来自十八楼。

范畴立刻按下遥控把大门的电子锁锁上,拿了手电筒要上楼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白起宣说“上面是我朋友。”

范畴迟疑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念念你留在这里比较安全。”白起宣说,谁也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万一有什么血腥恐怖画面,不太适合她看。

项念念心里有点发怵,这大厅虽然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可是一个人呆着还是很可怕的,她立刻拉住他的衣袖“不行,我也去。”她小声的认怂“我一个人呆着害怕。”

三个人进了电梯,项念念紧紧挨着白起宣,白起宣看她怕的脸都发白却还要强撑着,悄悄牵起了她的手。

“没事,或许就是有人滑了一跤。”白起宣安慰她。

项念念点点头,抬头却看见了电梯里挂的一幅版画,是挪威画家爱德华·蒙克的《呐喊》。黑白的版画,扭曲的公路扭曲的人,比原著彩色的油画看起来更让人觉得心里不安,压抑。

项念念有点胡思乱想,这一声尖叫不会是这版画上似骷髅一般的人发出来的吧。她往白起宣背后挪了挪,尽量不去接近那幅画。

电梯到了十八楼,范畴带着他们直奔谢蔓菲所在的办公室,办公室的玻璃大门敞开着,他们直接就进去了。

只见谢蔓菲坐在落地窗旁边的地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身子不停的发抖。徐康俊弯着身子把她抱在怀里,不断的轻声安慰她。

“怎么回事?”白起宣第一个冲过去。

徐康俊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他刚刚就因为内急去了一趟洗手间,离开了半分钟不到,就听到谢蔓菲惊恐的尖叫声,忙冲了回来。

谢蔓菲哆嗦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眼睛死死盯着落地窗外。

范畴一向胆大,同事送外号“傻大胆”,他走到窗前看了看,楼下刚好是大厦的平面停车场,现在只有项念念那台车停在那里。

谢蔓菲哆嗦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轻声说:“我刚刚……看到……看到有人坠楼。”

“没事了,没事了”徐康俊轻拍着她的背脊安抚她“你是最近太累了。”

“我看的清清楚楚,明明就看的清清楚楚。”谢蔓菲更害怕了,让她感到恐惧的不单是有人坠楼,而是她明明看到有人坠楼,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康俊……”谢蔓菲抱着自己男朋友呜呜的哭了起来。

“没事了我们回家,明天我就来帮你交辞职报告。”徐康俊愤愤不平“什么狗屁公司,大公司了不起了,大公司就可以这样压榨员工的。”

谢蔓菲看着他欲言又止,她实在是舍不下这份丰厚的薪水,可是总是见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真的让她心力交瘁。

白起宣让徐康俊先送谢蔓菲回家,他们还想跟范畴多聊聊。

范畴有点懵,他进这个大厦当保安也有两年多了,从未听过什么闹鬼的传闻,听白起宣和项念念说是特意为这件事情来的,他就更懵了。

“姐,你不是开画廊搞艺术的吗?”范畴不解“怎么还管起这种事了。”

项念念心里也是很绝望的,她也只是想安静的开个画廊卖点画捡捡漏。

“呵呵,长夜漫漫,反正也没什么事,我们磕包瓜子聊聊天讲讲故事。”项念念说。

范畴从善如流,立刻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包香瓜子。

说起来,凤凰大厦也是死过人的,不过这天底下又有哪栋大厦是没死过人的呢。


“呵”丁老三并不躲,而是呆呆的看着那头好像地狱里爬上来的猪。

“报应啊,都是报应。”丁老三喃喃自语“报应啊,小光,爹害了你,爹这就来陪你。”

他杀了一辈子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不知道多少生灵死在他那把屠刀下,终究是要死在猪的蹄子下了。

但是他还是想不通,要报应就报应到他自己身上好了,他心甘情愿受着,为什么报应到自己儿子身上。

“白起宣,他一心求死啊”项念念看出来了,她着急的扯着白起宣的袖子“怎么办,怎么办,白起宣,我们要帮帮他,快想想办法。”

他们离丁老三差不多有五六百米,而那头猪离丁老三却不过十步的距离了,除非闪电侠降临才能救的了他。

所有的人都捂起了眼睛,不想看到那残忍的一幕。

一把锤子突然从天而降,精准的砸在那头猪的头上,离猪最近的丁老三清清楚楚的听到那猪的脑壳裂开的声音。

那猪就在离他一步之遥倒下了,那把锤子深深的陷在猪的脑袋里,居然砸出了一个大洞。

那一瞬间,时间好像停止了凝固了一般。

捂着眼睛的人们没有听到丁老三的惨叫,他们迟疑的张开指缝小心翼翼的往外看,看到丁老三安然无恙的坐在田埂上,那头猪就倒在他前面。

“哇!”村民们纷纷围过去,关心猪的关心猪,关心丁老三的关心丁老三。

花叔还站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一脸茫然,“我锤子呢?我锤子呢?”

花婶一巴掌拍在他大腿根“你锤子不是好好在裤裆里长着嘛,死鬼,什么时候了还关心自己的锤子,赶紧看看三哥去!”

花婶一向如此奔放,花叔闹了个大红脸,吃痛的捂着裆,“我说的是钉钉子的锤子呀,钉钉子的!”

关心完丁老三和猪,大家就连忙转过头来关心白起宣。

“小伙子,厉害啊,练过吧。”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脸大叔一手拿着花叔的铁锤一手竖起大拇指。

“是啊,小伙子,在学校练铅球的吧,好家伙,一锤子把猪的脑壳儿给砸碎了。”

“小伙子,可以加入国家队参加奥运会为国争光啊。”

白起宣低声问项念念“念念,什么是铅球?”

“就是一个很重的球”项念念说“你说你是练过铅球就好了。”

白起宣点点头,立刻谦虚谨慎低调内敛“巧合巧合,是有练过几年铅球。”

“好厉害!”

“是啊,太厉害了!”

村民们爆发了热烈的掌声,白起宣一下子成了大家眼中的英雄。

丁老三受了点惊吓,被大家搀回家休息了,他老婆三婶一听这事吓的腿都软了,扶着门框半天才站起来,上前就捶了自己男人几拳。

“你就不会躲啊,死老头子,你要是没了我怎么办啊,我就只有一根绳子上吊死了啊。”

丁老三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家里还有个婆娘,还是个身体不好的婆娘,眼圈一红,抱着她就呜呜的哭起来。

得知是来采风画画的学生娃救了自己男人,三婶差点给白起宣跪下,一定要留他们四个在家吃午饭。

“不成不成,说好了今天去我们家吃杀猪菜的。”丁大彭媳妇说。

今天就是丁大彭他们家杀猪,因为儿子娶媳妇要办桌,提前两天要把猪杀好。

经过这么一闹,项念念对肉食都有心理阴影了,当一头猪实在是太不容易太惨烈了,难怪古人说君子远庖厨,看来还得加一句“远杀猪”。

估计除了白起宣之外,徐康俊和谢蔓菲心里阴影都不小,于是大家顺势就留在了丁老三家吃饭。

丁大彭家很够意思,回家赶紧挑了最好的几条排骨割了来给丁三婶烧给他们吃。

香喷喷的红烧排骨上桌,大家都有点忘记今天惊心动魄的一幕了,筷子蠢蠢欲动,可是就在碰到那排骨的时候还是缩了回来。

实在的,有点下不了手。

白起宣倒是吃的很欢,毫不犹豫的下筷子,干脆利落。

丁三婶乐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多吃点,小伙子,多吃点,锅里还有。”

吃了三四块,白起宣才发现其他几个人眼睛都盯着他看。

“怎么了?”白起宣不明所以。

“没什么”谢蔓菲弱弱的说“就是觉得当猪挺不容易的。”

“挺可怜的。”项念念接口道。

徐康俊也点头。

白起宣突然觉得有一种自己是坏人的感觉。

不过,他从来也没做过好人。

他扫了一眼丁老三和他老婆,两人碗里都是青菜豆腐,连有肉的锅边菜都不吃。

“没事,你们吃啊”丁老三招呼他们“年轻人,吃点肉才有力气,都是长身体的时候。”

徐康俊忍了忍,没忍住,也欢快的吃起排骨来。

“三叔三婶你们吃啊,别光吃青菜。”谢蔓菲热心的说。

“我们俩啊,这几年都吃素了。”丁老三说“我是个杀猪的,这辈子造了太多杀孽,遭报应了,儿子没了,我们两个老的决定以后都吃素,给我们那可怜的孩儿积福,希望他赶快投生个好人家。”

听到他主动提起自己儿子,大家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吃完饭,丁老三就去丁大彭家帮忙去了。

四个人还留在他们家里喝茶磕瓜子。

有这么多年轻人在,三婶心情很好,絮絮叨叨的跟他们讲了很多话,说的最多的还是他们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

“三婶,我们能看看哥的照片么。”项念念思虑再三,还是提了这个要求。

“好呀。”三婶立刻上楼去了儿子的房间。

丁午光去世三年了,他的房间还保留着原样,三婶每天都去打扫一遍,就好像儿子还在世似的。

事实上,三婶一直都幻想着自己儿子还活着,在大城市里工作,就是忙,过年都没时间回家。

她用这样的幻想麻痹自己,日子才过的下去。

照片拿来了,项念念看了一眼,递给了谢蔓菲。

在座的四个人,只有谢蔓菲见过凤凰大厦那个保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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