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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舒窈送走了原本想赖在这里吃晚饭的林云瑟,刚一回过头,就看见君迁子呆呆愣愣的坐在了她先前在院子里坐的那个位置上,一言不发。
四月的风,向来亲和柔软,桃花在清风的抚过后,显得更加精神抖擞。舒窈迈着步子,愉快的走向了君迁子。
“在发呆吗?”
君迁子脸上挂着笑,温柔的说道:“送走了吗?你今晚想吃些什么,我给你做。”
罕见是,舒窈沉默着没有回答他的话,原本还高高兴兴的脸上,突然有些闷闷不乐的坐到了君迁子的旁边。
“怎么了?姐姐和云瑟郡主闹矛盾了?”桃花的花瓣落在了舒窈的头顶上,君迁子十分自然的将花瓣从舒窈的头顶上面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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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之前——
“小舒啊,要我说,你还是早些和这位君家所谓的嫡长子断了联系吧。”林云瑟将头伸出马车,对着马车下准备送她回家的舒窈语重心长说道。
“为什么?”
舒窈一脸疑惑,现如今不还是好好的吗?只听见林云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面带认真严肃的说道:“我们即将过及笄之礼,见外男已然是不合礼仪了,再说了到时候万一你到了后面帮不了他了,你怎么办,你帮得了他一时,你帮不了他一世的。其次我娘亲告诉我说,这镇国将军好好的昨日居然传来了大病一场的消息,派过去的御医都说将军已经瘦脱了相,活不了多久了。”
林云瑟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可是你看,这些时日的君迁子完全没有什么伤心的神色,我估摸着,将军府压根就没有通知他,肯定是将他放弃了,那个扈氏早百八年将他的儿子过继到了已故的谢国公女名头下,虽说是庶子,但却是行进的嫡子派头,简直不要脸。你何不如早些给他安一个糊口的活计,也算是成人之美了啊。你这个木鱼脑袋!”
似乎是不解气一般,林云瑟还略带愤恨的拍了拍马车的车窗框。这一幕让舒窈有些哭笑不得,劝解林云瑟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君迁子他好歹也算是贵族子弟,又不是什么奴隶下人,要走仕途科举亦还是行军打仗亦或是行商走卒都应该是要他自己来决定的,我不过是一个想帮助他的普通朋友。更何况我是将他看作是亲弟弟一般,活计自然也是会找的,你不用担心我的,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想来君迁子对我也是同种情感的。我如何能做一个辜负他人情感的人呢?”
刚一说完这番文绉绉又略带肉麻的话,舒窈就觉得自己背后发凉,但她估摸着是早春时节,寒气还没有完全退却,并没有多想。反观林云瑟上下打量她一阵,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你啊,不知道该说你是过于善良,还是该说你傻。也就你这样想,算了算了,随你吧,我不管你了。”哼的一声林云瑟就将车帘放下,吩咐车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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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回想起和林云瑟交谈的话,看着身前的君迁子,摇了摇头,心里更像堵了一个大石头一样,默了一会,决定还是开口的说道:“要不然,你到我家的学塾里面读书好了!”
君迁子被舒窈突如其来的安排吓得愣了愣神,但几乎也是下意识没有犹豫的答应了对方的提议:“好”
意识到自己反应的君迁子笑意更深,只要你想的,我会尽我的全力满足你。
见君迁子答应,高兴的情绪还没有上来多久,舒窈又焉了气,有些烦躁的说道:“但是你家的那些长辈肯定不会答应,哎哟,烦死了。”
“不会的。”
转过头,看着笑的淡然的君迁子,舒窈居然心平气和了起来:“什么不会?不会答应。”
君迁子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他们不会不答应我去你家读书的,只要你想在学塾见到我,我就会出现。”
“好,我相信你。”
夕阳洒落在庭院之中,院里落满了桃花的花瓣,在舒窈眼里,此时一对少年男女,在这一刻形成了革命阶级一般的坚不可摧的高度友谊以及对对方完美无缺的信任力。而在君迁子眼里,眼前这个对她无比信任的女孩已然开始在他的心尖上有了痕迹,甚至已经印刻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