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几个小男孩围着一个小姑娘,哈哈大笑着把她推进旁边的喷泉里。
“小哑巴,小哑巴,脸上有道难看疤,有爹没妈苦哈哈,苦哈哈!”
泳池里,小姑娘无助的扑腾着,池水数次没过头顶,她的脸色已经逐渐发白。
可即使痛苦已经快到了极限,小姑娘也只是痛苦的张着嘴,发不出一丝声音。
洛桑看的怒火顿时涌上头脑。
亏这所贵族学校还号称高素质教育,居然有这样过分的霸凌!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把那群男孩拉开,一把捞出在泳池中扑腾的小姑娘。
小姑娘呛了很多水,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便拼了命的咳嗽,一张小脸煞白,浑身都瑟瑟发抖。
洛桑把小姑娘护在身后,冷脸看着这几个男孩,怒气冲冲道:“学校和爸妈就是这么教你们做人的?欺负残疾人,编顺口溜侮辱同学,再这样我就叫你们班主任来处理了!”
男孩们也被吓了一跳,愤愤的朝着两人吐了口口水,这才灰溜溜的离开。
洛桑弯下腰,给小女孩整理好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关切的问:“你是几班的?”
小姑娘冻得浑身瑟缩,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着看着洛桑。
下一秒,她突然脆生生叫了句“妈妈”,然后一头扎进了洛桑的怀里。
洛桑愣住了,感受着怀里湿湿热热的小身体,她一下子有些无措了。
这小丫头,不是哑巴?
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便看见三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是江停他们。
他左手牵着江卿卿,江卿卿的右手则拉着赵清清。
若是不知道关系的,还真以为他们才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赵清清看见洛桑怀里窝着个小姑娘,有些惊诧:“洛小姐,刚才这个小孩是在叫你妈妈吗?”
小姑娘听见动静,转过头看了赵清清一眼,又皱着眉重新躲进洛桑怀里。
“洛桑,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离婚协议我还没签,按照法律条例,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还是卿卿的妈妈,你就这么急不可耐,上赶着来给别人当后妈?”
江停的脸色冷若玄铁,语气中带上几分咬牙切齿。
似乎是为了配合他的指责,江卿卿也瘪起嘴红了眼眶,拉紧了赵清清的手。
听见他如此大言不惭的话,洛桑也气笑了。
她将小姑娘拉到自己身后,直起身子,平视着江停,语气冷淡。
“既然聊起法律条例,那我也给江总掰扯掰扯。我们还没签字离婚,你就带着别的女人来给我的女儿开家长会,这就合理了?做人不能太双标吧,撒泡尿照照,自己能吃屎,别人还不能拉?”
江停从未见过如此牙尖嘴利的洛桑,霎时间被气的脸色青白。
结婚五年,洛桑在他眼里一直都是个贤惠柔弱的家庭主妇,除了料理家务,围着他转,什么都不会。
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一句话里屎尿屁齐全?恨不得把他气到休克?
江卿卿红着眼圈低下头,看了一眼被洛桑护在背后的小姑娘,哽咽着开口:
“妈妈你别怪爸爸,是我让赵阿姨来的,卿卿做不到你心里乖孩子的标准,不像你喜欢的这个小姐姐一样,会讨你欢心,你喜欢别的孩子,卿卿也不会有怨言。”
“......”
洛桑拧起眉头,算是深刻的理解了,什么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江卿卿这才跟着赵清清多长时间,已经把这绝佳的茶艺学了个八分像了。
她有时候真怀疑,自己花费了五年的精力养育的,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物种?
洛桑不想和他们废话,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刚准备转身离开,慵懒的男音响起——
“既然知道没有我家糖果懂事,就应该收敛脾气学乖一点,而不是跟着别的野女人一起,气自己的亲妈。”
接下来,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洛桑面前。
男人宽肩窄腰,墨色的西装包裹着线条明显的肌肉,眉目如星,琥珀色的眸子和洛桑身后的小姑娘简直如出一辙。
从前洛桑只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除了江停,都没眼看。
现在褪去了这层脑残滤镜,洛桑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眼瞎。
她以前到底是为什么脑子进水了会选择拒绝顾长恒,和江停这个普信男在一起的?
明明顾长恒的帅和江停不相上下,甚至隐隐有些要艳压的趋势。
顾长恒转头,扫了洛桑一眼。
只是这淡淡的一眼,便让洛桑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直视。
毕竟五年前,他跟自己告白的时候,自己恋爱脑正上头,拍着胸脯保证一辈子除了江停,不会再看任何男人一眼。
现在面对着自己当年打包票的男人牵着别的女人的手,来参加女儿的家长会,洛桑觉得自己脸上好像无形中被抽了好几个巴掌,火辣辣的疼。
“这就是你说的,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顾长恒冷不丁的一声嗤笑。
却不是朝着洛桑,而是极轻的落在江停的身上。
正是因为极其的轻,讽刺意味更上一层楼。
“也不过如此。”
江停攥紧拳头,手背青筋蚺动。
眼看怒火一触即发,赵清清咬着下唇,眼珠子里闪着泪光——
“江停英俊帅气,年轻有为,洛小姐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知,但在我和卿卿眼里,他就是最好的。”
江卿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附和:“就是就是!你凭什么说我爸爸!”
而江停似乎也从他们的维护里。找回了自己在顾长恒面前被碾压的尊严。
笼罩在他身上的晦暗一扫而空,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嘴角勾起几分讥哨。
“顾长恒,当年你求爱洛桑,这阵仗弄的是沸沸扬扬,圈子里谁人不知?不过他们应该不知道,你像一条哈巴狗一样对着洛桑摇尾乞怜,求那么一点爱时有多卑微。可惜了,她从来都不愿意看你一眼,你说我不过如此,我看你才像是个垃圾。”
江停的话似是冰锥插入洛桑的心,更觉得刺耳。
看,一时恋爱脑,污点染一生!
顾长恒是,她自己也是。
这让她怎么好意思开口向顾长恒求助呢?
洛桑略有些苦闷。
思及此,她重重的叹了口气。
“江停,我承认我当时挺能装的。”
“什么?”江停一时没反应过来。
洛桑抬眸看他,眼里尽是嫌弃:“不然怎么装得下你这个垃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