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周的时间就到冬至了。
宋迟已经在提前选礼物了。
今年的礼物是他挑挑拣拣最后自己手工做的。
以前陈盼夏老是缠着他希望一起做一对小人雕塑。
可是自己老是抽不出时间。
自从来到了江州,手上也没那么多活了。
空闲的时间自然就多了下来。
他亲自去雕塑师傅那学了手艺,亲自刻了他和陈盼夏的一对小人。
拿到成品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都能想到陈盼夏看到她的雕塑那么搞怪肯定会指着他的鼻尖骂他。
“臭宋迟,我有那么丑吗!”
然后自己再哄着她下次一起去做一个。
他又去花店挑了最鲜艳的玫瑰花。
回到家找出了放在柜子里最深处的戒指。
万事俱备,只欠盼夏了。
十二月二十日那夜,宋迟整夜整夜睡不着。
愣是等到了窗边泛起了初升的日光。
他按耐不住兴奋,起身开始捯饬自己。
从换了三个发型,十套衣服,五双鞋子,终于在十点前出门了。
他将礼物都包装好放在了副驾驶,看着它们就开始幻想盼夏看见他们的表情。
不知道几个月没见,她有没有想自己。
无论她现在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他都要去试一试。
她要是不同意,大不了自己每年冬至都去试一试。
反正一辈子还长,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宋迟哼着轻快的歌,就连别他车他都不觉得恼火。
明明今天还在下雪,他却觉得心情愉悦。
一路开到陈盼夏小区,找好停车位捧着鲜花和礼物迈步往她家里走。
站在单元楼下,宋迟一颗心开始狂跳。
那是对她几个月不见的思念,还有即将见面的激动。
和她恋爱七年,直到现在才感觉到迫不及待和她见面的那种无比兴奋的感觉。
他站在电梯口等电梯。
看着电子屏上面显示的数字心跳渐渐加快。
等到门开他就猛地往里冲,结果里面一堆医护人员。
他急忙退了出来,让开了。
宋迟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发现应该是这栋哪个人去世了。
只是这不应该是殡仪馆来接人吗,怎么是医院?
宋迟没有多想,现在兴奋充斥着他的大脑,他只想快点见到陈盼夏。
他踏上了电梯,一路来到九楼,站在了九零二门口。
按门铃前,他掏出手机看了看自己的仪容仪表,又扯了扯衣摆,确保自己完美无瑕才按下了门铃。
他足足按了三次,等了好半天,才有人过来给他开门。
明明临近春节,屋里的气压却低的吓人。
陈母几月不见,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夜白头,整个人没了生气。
看见宋迟站在门外时似乎也不感觉到意外。
细看脸上的泪痕还在,眼睛还是通红。
家里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陈盼夏的气息。
宋迟能够感觉到陈盼夏的气息。
因为京州的那个家有她在的时候总是暖黄色的,总是叽叽喳喳热闹的。
有她在的地方,连屋子都加上了一层滤镜。
但是现在他有些看不清了。
这明明是陈盼夏的家,却冷的让人不想进去。
出于礼貌,他还是微笑的和陈母打了招呼。
“阿姨好,几个月没见突然上门拜访希望你不要见怪。”
他朝屋里探了探头问道:“盼夏呢,不在家吗?”
此话一出,陈母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宋迟心里开始有些发慌。
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对吧。
可是他想了个遍也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事。
按理说陈盼夏带妈妈出去旅游应该是很开心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陈母会如此的悲伤?
“盼夏,走了。”
寥寥几个字,传进耳朵里,宋迟却怎么也读不懂。
“走了,是什么意思?”宋迟嗓子也开始颤抖,“她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陈母掩面痛泣,无力的撑着玄关的鞋柜才勉强站直身体。
“盼夏没能熬到日出,走了,回不来了。”
重物与地面碰撞的声音传来,宋迟手里的礼物掉落,他愣怔的站在原地不知做何反应。
盼夏走了?
她那么一个健康爱笑的人怎么会走了?
明明前段时间还在旅游,怎么突然就走了。
宋迟不敢相信,他倔强的认为只是因为陈盼夏还没有原谅他,所以不肯见自己才躲起来的。
“阿......阿姨,我知道盼夏还在埋怨我,我下次再来,我下次再来。”
他蹲下身捡起了花和礼物,跌跌撞撞的起身往电梯走。
他手不听使唤的颤抖,按了下行键。
电梯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他听见陈母说。
“她是癌症走的,治不好的癌症带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