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竹眸光一凝,颇为诧异的望向殷千雪。
女人紧锁住她的视线,重复道:“你喜欢萧冕是吗?”
陆轻竹将眸光往旁望去,不说话。
“你不说话我也看得出你喜欢他。”殷千雪语气咄咄:“可是他喜欢我。”
心绪翻涌,陆轻竹难堪的闭上眼睛,额际隐隐发痛。
女人已走至她的面前,满目怜悯:“轻竹,别喜欢他。”
呼吸开始沉重,锦被中的小手紧紧攥着床沿,她调整了下呼吸,扯出一抹极难看的笑容:“千雪姐姐误会了,容王对我没有想法,他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千雪姐姐,我只是爱慕将军,但是将军并没有回应,以后,我不会出现在将军身边了。”
殷千雪眸色复杂,望着女子憔悴的面孔,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她的手:“轻竹,帮帮我。”
陆轻竹愕然,愣愣望着女子。
“我马上就要与太子成亲了,可是太子怕容王与镇国公府关系紧密,所以才让我过来破坏你二人的感情。”
却见床榻上的女子微敛双眸,嘴角翘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太子误会了。我与将军没有关系。”
“真的吗?”
陆轻竹突然有点想笑,“既然千雪姐姐都知晓容王只喜欢你,为何还要让我来帮你?”
却见面前女子极为真挚:“因为,你喜欢容王。”
她认真的盯着陆轻竹:“轻竹,半个月就可,我知晓你喜欢容王,我呆在他身边多年自是知晓他的性子,半个月后,待我嫁给太子,我会助你追求容王。”
厢房内的螭龙纹火盆中冒出了一缕缕热烟,炭火“滋滋”又伴随着一声“噼啪”爆裂声,素梅特意加入的松枝顷刻间在烈火下化为灰烬。
鼻端轻嗅着松枝清冷中带些苦涩的香调,陆轻竹不由间又想到了萧冕身上那似曾相识的味道。
凝着面前女子笃定的眸色,她不禁失笑:
她的喜欢真的有如此明显吗?
她与殷千雪并未有过交集。多来年,凡只要有殷千雪在的场合,她都有意的略过。她从来只在他人的嘴中听她的名字,了解她的声名,那次庆功宴,是二人的第一次碰面,也只是她远远瞧上一面,当不得认识。
虽然殷千雪与萧冕的爱恨并没有公之于众,可京中的贵女们向来精明,能从千丝万缕中挖掘出太多秘密。
贵女们都在说,战功赫赫的容王对忠勇侯府家的嫡女有多特殊,有多痴情,她静静的听着,小手攥紧,很久后,才安慰自己:
萧冕值得幸福。
萧冕班师回朝前几日,她听闻了陛下为殷千雪与太子赐婚的消息,大晚上的,她竟欣喜的睡不着觉。那时,她虽与将军隔了千万座大山,可殷千雪对她来说,是最难抵及,亦是最难跨越的一座,这座山壮志凌云,抱负不凡,她志在天下,不在情爱,她曾偷偷祝福过这女子,希望她不畏艰险,砥砺前行。
可她蓦地发现,这座山一直都在,只是之前雾霭缭绕,蒙了她的眼罢了。
这一刹那,女子竖起了全身的盔甲,小脸轻轻的昂起,淡淡道:“千雪姐姐无需担忧,我以后不会再缠着容王了。”
殷千雪满目复杂的望着女子,心内喟叹了一声,突然抬起指尖揉了揉她的头发,望着女子突然怔愣而后泄气的模样,轻声道:
“轻竹,为何要说丧气话?若是容王身边有你这般女子陪伴,我也会放心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