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死之前,大奉还和南楚为这事交了战。
不过听说这位新皇帝身中奇毒,屡次传出死讯,即位不久就死了。
难道就是眼前这位?!
夏云萝紧张地捏紧了手指,将车帘掀高了一点。
——如此天大的恩情,她怎么不记得跟这位新太子有什么渊源?
忽然对面的车帘摇动了一下,伸出两根如玉枝般的手指来。
不知怎么的,夏云萝心脏狠狠一跳,惊的她慌忙把车帘合住了。
“大小姐,您看见什么了?”
佩儿好奇地说着,伸手去拉车帘,夏云萝忙把她拦住了。
“什么也看不见,奶娘回来了,听听她怎么说吧!”
话音刚落,王妈妈果然回来了,一上车就把刚刚的事情说了。
“大小姐,刚刚是太子车驾,说话的人是太子近侍素宣。”
果然!
夏云萝心里没来由地又是一跳。
“他跟你说了什么,为何拦车?”
许是见她有些慌乱,王妈妈忙安抚道,“大小姐不用担心,素公公是一番好心,说是昨天后半夜,刑部大牢逃了犯人,顺带把刑部的一应刑具都毁了,此刻官兵正封锁街道,严加盘查呢。前面道路不通,素公公的意思,让我们绕远些,从南门街过去,反而快些。”
“哦。”夏云萝点了点头,“既如此,那便绕过去吧...对了,奶娘可有谢过素公公...”
奶娘应道,“大小姐放心,老奴已经口头谢过了,只是回头少不得再送一份礼过去。”
夏云萝想说一句不必了,但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当即也不再言语。
刑部走失罪犯……
好像也是巡防营的职责范围?!
马车很快就调转头,往南门街走去。
只是那辆太子车驾却也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不急不缓地走着。
直到夏云萝的车子到了夏府门口,那辆黑色车子还幽灵似的跟在不远处。
若不是车上的人始终没有现身,都要被人误以为是专程送夏云萝回门的呢!
......
车上 ,冯寂一身素服,精致的五官似乎冰雪雕成,没有一丝血色,只是白,薄唇却殷红的像是才喝过血。
入鬓的眉眼微微敛着,一直看着右手中那块不停摩挲着的玉佩。
“太子爷,皇命难违啊,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今日的事若是被人知道,只怕世子妃...”
素宣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始终端坐着的冯寂,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奴才口误,是夏大小姐。”
见冯寂依旧敛着眉,清隽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方才继续道,“就连夏大小姐也会被人诟病...那种情况,难道是太子爷您愿意看到的吗?”
......
许久的安静过后,冯寂终于抬起了始终垂着的眸子,开口依然是让人绝望的冷。
“......让人知道?”
他狭长的凤眼透着审视的意味,片刻收回,空留一片空洞的死寂。
素宣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虽然从冯寂一出生起,他就侍奉在侧。
陪他读书,伴他长大。
若说天下还有谁知道这位太子爷的心思,那个人非他莫属。
甚至可以说,他就是冯寂的另一半心脏,另一张嘴。
就像是今日,他不但要吩咐人把夏云萝所经过的街道堵了,还要代替传话。
为的就是让自家太子爷远远地看上一眼夏云萝,让他得到片刻的安慰。
而冯寂最信任的人也是他。
整个太子府,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都是他一人打理。
就这么亲近的关系,在面对冯寂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