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认出那是我去年给沈以川送的跨年礼物，
从捏土到上色再到烧制，
每一步都是我亲手做的，
只是后来被李菲语“不小心”摔碎了，
而沈以川则大方的对李菲语说，
「不过是个破烂，别自责了。」
我看着那个被粘的歪七扭八的摆件，一脸不解的开口，
「就为这个？」
沈以川的嘴张了张，又在看到我的眼神后无力的点了点头，
「对，就为这个…顺路就为这个。」
剧组和沈以川公司车程五个小时，
我实在想不出来沈以川是怎么顺路过来的，
又为什么在酒店门口等到凌晨，
但我也不怎么好奇他的私事，
我低头看着还举在半空中的那个摆件，
伸手接过端详片刻后又扔在地上，
那摆件刹那间就碎在我们脚下，
「扔了吧，我不是收破烂的。」
沈以川猛然抬头看向我，
我无视他眼里闪烁的泪光，固执的重复着那句话，
「沈以川，我不收破烂，东西是，人也是，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我抬脚就准备进酒店，
擦肩而过的时候，沈以川抓住我的手腕，
他的动作很快，就像濒死的人抓住稻草一样急切，
又在触碰到我的眼神后缓缓松开了手，
「我…我当时是怕…怕她自责才那样说的。」
我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低头忏悔的样子，
「不要再找我了。」
晚上躺在床上研读剧本的时候，
顾程发了张照片给我，
图上的沈以川在黑暗中伸手捡着地上的陶瓷碎片，
手上是被碎片划出的血痕，
听顾程说，
他嘴里一直念念有词的说着「它不是破烂。」
我只盯着那图看了两秒就打给了前台，
「门口有神经病，很影响我休息。」
沈以川，
我一直想问问你，
你从前日夜陪着我的时候，
想的是李菲语的语，
还是宋鱼的鱼，
之前的宋鱼可能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我现在不是那个事事以你为主的宋鱼了，
人与人的缘分是会被败光的，
不珍惜就会消失，
任何人都是这样，我们也不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