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里愣了,傻傻的就那么看着素手,不对,以后应该叫卷素。
她有哥哥,有家人,有人护着她了。
周身像是突然暖洋了起来,好像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卷素笑了,伸手捏住卷里的鼻子,入手小巧滑腻。
“看傻了?
是不是白捡了个哥哥还挺帅的,赚了吧。”
其实他觉得是自己赚了。
人,就是要有想保护的东西,活着,才会觉得有意义。
湛戈远远的看去那俩人,动作极为亲昵,竟然有些吃味,可想想他们是兄妹,也就算了。
“湛戈,她跟那时候的我几乎一模一样,是不是你...”江欺雪的话里满是期待,只要湛戈说一句是,这一次,她不会错下去。
湛戈笑了,“是啊,她和十年前的你,几乎一模一样。”
江欺雪的心提了起来,等着他的下一句。
他摸了摸井豹,让井豹卧在地上,白色的身子匍匐在地蜷成半圈显得极为温暖,然后起身走向卷里,声音散在夜空中明明若有若无,却像一根绳子把她整个人紧紧勒住。
“所以刚见面的时候,差点就折磨死她。”
提起的心陡然落到了谷底,摔的粉碎。
“江欺雪,你应该庆幸,我们重遇之前,我先遇见了她。”
一步一步朝着卷里走去,步履稳健,像是踏上另一条看得到尽头的路。
井豹的眼刚闭上,立马又睁开,湛戈走了几步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浑厚的马蹄声传来,这一次,才真正是刑风带着人马回来了。
刑风为首,翻身下马。
他的马匹的身后用绳子拖着一个人,而此刻那人是皮青脸肿,一身上下衣衫被磨了个破烂,后背的血肉泛血也沾着黑灰,基本上是气若游丝进气少出气多。
随手捞起一个扔到湛戈面前,地上苟延残喘的人发出闷哼一声。
“尊主,我们回到江家堡的时候,江衾已经遣散了整个江家堡的人。”
刑风一身上下也有些狼狈,显然是还发生了什么。
“江衾老奸巨猾,引我们入了密道,最后却动用机关炸毁了密道。”
于是他们前进不得,后退也来不及找江衾了。
湛戈点头,走上前,踹了那地上的人一脚,将他翻过身子。
那人面像显老,曰莫四五十岁,从那闷哼的一声便知道是个硬茬。
卷素和卷里听到后也是走了上前,而江欺雪却是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让人挡住了她的身子。
江毅睁开眼,环顾四周,语气强撑着道:“要杀就杀,魔教中人杀人难道还需要理由?
啰嗦个什么劲儿。”
“尊主,那密道只能从里面引爆,就是他等江衾离开后才按下机关,想必一定是江衾的心腹。”
得到湛戈一个赞赏的表情后,刑风立在了江毅身旁。
“死只能算是便宜你,你若交代出江衾去了哪儿,说不定我们还会放你一马。”
“我不知道。”
江毅咬牙。
刑风见状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内打开,却是爬满了正在蠕动的红色虫子,这是魈尸谷的蚀骨虫,只要给它一个伤口,它就能咬遍全身上下的血管,会随着吞吃腹中越来越大,会因为在人体内待的时间越来越长,而越来越膨胀。
“不知道?
你说一句不知道,我可就放一条了。”
踩住江毅的手,用匕首在他的手背上一划,顿时血流,再挑了一条小虫子放上去。
如果只是痛也就算了,可是它会不停的膨胀,一直吃到撑爆它为止。
江毅咬牙不开口,横竖就是一死罢了,从手背传来剧烈的疼痛,饶是他硬气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那蚀骨虫吃的可欢快了,嘎嘣脆。
它所食越多,身体便越是膨胀,很快,就要到江毅的胳膊肘时,就鼓成了一个小球。
而它只咬血管,江毅这觉得手臂的某一处,被生生的撕裂,动作缓慢,好不决绝,一点一点的,随着蚀骨虫的增大,它努力的将血管上的血肉给撑开,痛苦会随着它的身躯变大而睁大。
江毅的瞳孔陡然睁大,蚀骨虫还未撑破,他就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要撑破了,这动作缓慢撕裂的痛苦,难熬的不如一刀解决他,等到了臂膀上时,那小包已经有半个拳头那个大。
而接下来将越来越痛苦,直至蚀骨虫撑爆之前,皮肤近乎透明。
“我说。”
到底忍不住脱口。
刑风眼疾手快,干净利落的将匕首插入那小包内,潺潺的红色血流顺着臂膀而下,是蚀骨虫的尸身。
其实江毅的这只手算是废了,若是早一些不那么硬气,也许还有救。
蚀骨虫的可怕在于,不亲自感受一番,压根儿不知道它的恐怖,只会看到一团小小的包在江毅的手臂上不停的生长,往前。
“说吧。”
刑风嘴角弯起得意的一笑,将江毅全身的绳索解开。
一是他逃不了,而是,既然答应他只要他说了就放了他,定然要给出诚意。
江毅将地上的绳索拾起,绑在自己的胳膊上,方才蚀骨虫爬到的上方。
抬头看了看四周,看到卷里的时候眼神闪烁了一番,有些疑惑但还是开口。
“我不相信你们会说了就放了我,我要跟欺雪说,欺雪,毅叔叔是看着你长大的,这里毅叔谁都不信,只信你。”
说的情深意动,卷里毫无反应。
而刑风一看,又将蚀骨虫放在江毅面前,“一条不够,要两条?
说了,我的马给你,不说,这一刀,我可就划在你的腿上了,是要命,还是不要腿?”
江毅眼下的面颊有些微抽,还是妥协道,“他去了剑宗。”
卷素听到剑宗俩字就是一脸纠结,卷里抬头,自是看了个清楚,忍不住闷笑出声,招来湛戈的眼神,略有不爽。
而躲在人后的江欺雪,却是直直盯着卷里纤细的背影,她的笑颜如花,是她所不曾有过的,甚至,比曾经的她更耀眼。
心里有些不舒服,这种感觉怪异的就像自己逐渐被另一个自己取代。
定了定神还是压下了心头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