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母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因为的确是抱着这种心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离婚这种事，她总会知道的，早晚有什么区别？”
叶怀则倏地吼道：“当然有区别！就是因为你多嘴，贺梦才会出车祸！”
叶怀则简单说了下贺梦母女的争吵，说到最后越来越无力，含着怨怼。
“你这张破嘴！让你掺和年轻人的事！”叶老夫人忍不住捶打叶母。
颂雪忙劝道：“这种事谁也不想的，谁能想到呢？你们别怪伯母了。”心里其实狂笑，这老女人真是好助攻。
叶老夫人不依不饶：“那是两条人命啊！就是怪你多嘴！”
叶母觉得很没面子，也很委屈，喊道：“是我把颂雪带回来的吗？是我让颂雪怀孕的吗？是我逼你离婚的吗？你又不爱贺梦，死都死了，至于吗你？”
叶怀则脸色惨白，“我不爱她？是吗？我不爱她……”
像是在疑惑，又像是说服自己。
那为什么，心好像缺了一块，空洞地灌着冷风。
颂雪趁机开口：“怀则，你只是愧疚……这件事对你冲击太大了，奶奶也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好好休息吧，过段时间就会走出来的。”
“真的？”
“嗯，就是这样，不要太自责，如果非要怪谁，就怪我吧！如果我没带安安回来……”
叶怀则摆摆手，眉宇间是显然的疲惫。
“别说了。”
反复的“如果”，也是没意义的。
“奶奶，早点休息，明天还得……处理贺梦的后事。”
叶怀则拒绝了颂雪陪伴自己，步伐沉重地上楼，回到房间。
房间角落放着几个打包好的纸箱，里面是贺梦在叶园的东西。
本来打算寄给她的。
叶怀则揉了揉胀痛的额角，也没力气洗漱，直接倒在床上，手臂搭在眼睛上。
这一夜，叶园除了不谙世事的孩子，几乎彻夜难眠。
当然，颂雪是兴奋的。
佣人们也难过地睡不着，不能接受好端端的少奶奶说没就没了。
虽然叶怀则和贺梦看着感情淡漠，但贺梦人很好，和颜悦色，没有架子，会给他们这些佣人拿打折机票。
家里园丁还被她救过，因为找不出原因的牙痛，是贺梦提醒他去看看心脏，才得到及时保养。
医生说，莫名的牙痛是心梗的先兆。
“我偷听到了，是因为太太跟亲家太太提了离婚，才刺激了亲家太太，出的车祸。”
“所以说没离婚就不会死。”
“可是少爷的前女友带着孩子上门，少爷不能不负责呀！”
“那个颂雪也是沉得住气，等到孩子能打酱油了才上门……当年怀着孕都能忍，因为知道肚子里一块肉也打动不了老太太。”
“换成活蹦乱跳的孩子就不一样了，谁能拒绝呢？”
“造化弄人……”
……
殡仪馆。
叶家几人一身庄严的黑，神色肃穆。
就连小小的安安也穿着小黑裙，颂雪小声告诉她，飞机上那个漂亮姨姨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安安还不懂死亡的涵义，只知道以后再也看不到贺梦了，小脸盈满低落。
她还没跟漂亮姨姨玩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