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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首辅大人复仇后,她被反攻略了前文+后续

番茄炖栗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楚国公府。亲事敲定,菩提院这几日也忙碌起来。楚若颜一面应付着喜娘刺绣,一面清点着小江氏送过来的嫁妆。“京城店铺十二家、良田二百亩,还有别庄两处……夫人这是转性了?居然给您准备这么丰厚的嫁妆?”玉露看得咂舌,楚若颜抬手弹了下她额头:“再仔细看看?”玉露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些店铺的掌柜、田头、庄头都姓江。“原来都是夫人手底下人管着的,那给了您也没用啊,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谁也使唤不了,又不能全换掉,不等于白拿了吗?”楚若颜笑了声。她这位继母向来精明,名声要,好处也要,那是半点亏都不肯吃的。玉露急道:“那怎么办,要不要同老爷说一声,把那些掌柜田头们的卖身契拿来?总不能两手空空地嫁过去吧。”楚若颜正要说话,外院洒扫的小丫鬟跑进来:“大姑娘,...

主角:楚若颜晏铮   更新:2024-12-05 18: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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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若颜晏铮的其他类型小说《嫁首辅大人复仇后,她被反攻略了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番茄炖栗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国公府。亲事敲定,菩提院这几日也忙碌起来。楚若颜一面应付着喜娘刺绣,一面清点着小江氏送过来的嫁妆。“京城店铺十二家、良田二百亩,还有别庄两处……夫人这是转性了?居然给您准备这么丰厚的嫁妆?”玉露看得咂舌,楚若颜抬手弹了下她额头:“再仔细看看?”玉露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些店铺的掌柜、田头、庄头都姓江。“原来都是夫人手底下人管着的,那给了您也没用啊,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谁也使唤不了,又不能全换掉,不等于白拿了吗?”楚若颜笑了声。她这位继母向来精明,名声要,好处也要,那是半点亏都不肯吃的。玉露急道:“那怎么办,要不要同老爷说一声,把那些掌柜田头们的卖身契拿来?总不能两手空空地嫁过去吧。”楚若颜正要说话,外院洒扫的小丫鬟跑进来:“大姑娘,...

《嫁首辅大人复仇后,她被反攻略了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楚国公府。

亲事敲定,菩提院这几日也忙碌起来。

楚若颜一面应付着喜娘刺绣,一面清点着小江氏送过来的嫁妆。

“京城店铺十二家、良田二百亩,还有别庄两处……夫人这是转性了?居然给您准备这么丰厚的嫁妆?”

玉露看得咂舌,楚若颜抬手弹了下她额头:“再仔细看看?”

玉露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些店铺的掌柜、田头、庄头都姓江。

“原来都是夫人手底下人管着的,那给了您也没用啊,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谁也使唤不了,又不能全换掉,不等于白拿了吗?”

楚若颜笑了声。

她这位继母向来精明,名声要,好处也要,那是半点亏都不肯吃的。

玉露急道:“那怎么办,要不要同老爷说一声,把那些掌柜田头们的卖身契拿来?总不能两手空空地嫁过去吧。”

楚若颜正要说话,外院洒扫的小丫鬟跑进来:“大姑娘,承恩侯府的表姑娘过来看您了!”

说完一个穿着湖绿长衫的女子大步走进来,正是她的表姐薛翎!

薛翎是姑母楚静唯一的女儿,自小与她交好,进门直接问:“若颜,怎么回事,是不是你那继母又逼你了?否则怎会让你嫁给晏三郎那个瘸子?”

楚若颜急忙拉她进了内屋:“我的好姐姐,你小点声儿。”

薛翎嗤鼻:“怕什么,我早看她不顺眼了,我娘也说她根本比不上大舅母,全是大舅父心太软,这才娶了这个祸害进门!”

楚若颜眉心直跳,薛翎和姑母一样,都是敢爱敢恨的性子。

当年小江氏要进门,姑母还拦了好一阵。

薛翎把住她的手臂:“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先来说说你那门亲是怎么回事,我刚进来就听说晏家要退亲,可你不答应,是真的吗?”

楚若颜微微点了下头。

薛翎瞪大眼:“什么?你脑子没进水吧?去年元宵节灯会你跟我一道,半路就回府了,哪来的一见倾心?”

楚若颜沉默。

那日她和表姐约好去看灯会,可半路葵水突至,只能匆匆回府,没想到表姐还记得。

“说话啊,你、你总不会是听外面人说什么英雄救美的话本,就动心了吧?”

薛翎越说越觉得有可能,紧紧抓住她胳膊:“哎呀我说,你别被那些谣言骗了,那晏三郎真不是什么好心,你可知道他救下的那名孤女,容貌像谁?”

“像谁。”

“像他的大嫂,荣姗!”

荣姗是荣太傅之女,嫁与晏家大郎为妻,琴瑟和鸣,可惜几年前难产身故,只留下一个儿子。

楚若颜怔怔瞧着她,似乎完全没反应过来。

薛翎更急:“你还没明白呢?当年荣姗难产,晏三郎打马提枪,把全京城最有名的十几个大夫全抓进将军府,听说要用人肉为引,毫不犹豫从自己胳膊上削了一大块肉下来,外面都说他对他大嫂有、有那什么的心思!”

“当真?”楚若颜惊讶地掩住唇。

她能在梦中窥见后事,可前事一概不知。

“你别不信,我的丫鬟小婵,她的远房舅公那天就在晏家当值,他亲眼看见晏大郎打了晏铮一巴掌,而且荣珊死后,晏铮发了疯似的要那十几个大夫陪葬,若不是晏大郎拦着,当天就要闹出血案了!”

楚若颜心中震惊无以言表。

她在梦中只看见晏铮对荣太傅一家格外优待,连非议天子这样要命的事也替他们遮掩下来,原来此中有这样的内情。

但若果真如此,他救下的那个极像荣珊的孤女又为何不纳入房中?

甚至函谷关大败之后,那名孤女再没了音信?

她直觉内里不是那么简单,抬眼见薛翎一脸焦急地望着自己,忙笑:“表姐好意,若颜心领了,但晏家长嫂已故,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晏三郎若是喜欢纳入房中便是,左右也碍不着什么。”

见薛翎还要开口,她按住她的手道:“表姐,晏家值此风口浪尖,我若退亲,必被千夫所指,何况此事宫里也乐见其成……”

薛翎这才噤了声。

她因着姑母薛贵妃的关系,时常进宫,见得最多的是便是那位生杀予夺只在一念间。

她忍不住摇头:“真是委屈你了,不过好在晏家要守孝三年,你们这门亲一时半会儿也成不了……小婵,把东西抬进来吧。”

小婵很快叫人抬进八个大箱子,里面放着金翟鸟一只、金手镯四对、珊瑚朝珠两盘、绣五彩妆缎二十匹、多宝格十六件以及红雕漆长屉匣十对,几乎抵得上一个小富人家的嫁妆了。

“我娘说她当年就和大舅母约定好,等你出嫁时要单独给你备一份嫁妆,既然木已成舟,你就先收着吧。”说着又摸出二千两银票和一个纸团塞她手里。

楚若颜推拒,薛翎板起脸:“拿着,我娘说晏家那么个境况,上上下下都要使银子,而且晏三郎性子孤僻,不是好相与的,你有银钱傍身总要放心些。”

楚若颜也不再推辞,从中抽出三张银票给玉露:“你到城中最大的药铺去一趟,买些安心凝神的药物。然后再把这两张银票给晏家送过去,交到今天过府的那位方管事手上。”

玉露领命出门,薛翎也不再多留。

待人走后,楚若颜打开纸团,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关于晏家的一切。

大将军晏序五子一女,除了晏铮和最小的晏昭,均已婚配。

将军夫人谢氏常年随军,府上管事的是二少夫人李氏,商贾出身……

看着姑母熟悉的字迹,楚若颜不由湿了眼眶。

她这么好的姑母,却在梦里发了疯,被姑丈承恩侯锁在后院不见天日。

父亲几次去见都被表姐挡了回来,最后在表姐下嫁给七品小吏的那一天,悬梁自尽。

而表姐嫁过去后没几个月也小产过世……

这次,她定要弄清楚,绝不让她们重蹈覆辙!

夜里,玉露回来说晏家把药材收了,可银票拒辞不受。

楚若颜心知这是他们最后一点傲气,点点头便让她歇着去了。

半夜睡得迷糊,宫里突然来人,急召父亲进宫。

她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父亲匆匆回府,进门第一句话便是:“晏老太君出事了!”


—旦碰上宫中,即便往日再如何交好,如今也是不敢沾染晏家半分的。

曹家此举,等同绝了晏家求援的路!

“此事我来想法子,你们先去备礼。”

回到院里,楚若颜脚下—晃,险些没站稳。

玉露赶忙上来扶住她:“姑娘,是不是身子又不好了?”

她身子打小就弱,全靠药物温养着,这次嫁过来后又连轴转了这些么天,玉露只恐是旧疾又发了。

楚若颜靠着她站了—会儿,感觉渐渐平复些,便道:“没事,你家姑娘还没那么娇弱……”说着又问,“温神医留下的药,还剩几颗?”

当年她寒疾发作,太医院都断定她活不过那个冬天。

结果母亲不知从哪儿请来这位神医,垂垂老矣,医术却出神入化,只给了她两瓶药丸,叮嘱每月服用—颗就可保无恙。

这些年她谨遵医嘱,可那两瓶药丸也快见底……

“只剩五六颗了,国公爷派去找温神医的人也没回来,姑娘,要不还是按着先前的两月服—次吧?”

楚若颜早前发病,也正是因为少了次数。

可眼下事事紧迫,她哪里敢再倒下?

“先每月—服,捱过当下再说。”

玉露不敢多言,取了药给她服下,随后楚若颜叫来马车,又让玉露传话,让刘叔在鬼市等她。

天—酒楼,白日里依然是门可罗雀。

刘叔见到她躬身行礼:“大姑娘。”见着她愈发苍白的脸色,不由劝慰,“安宁侯的事老奴也听说了,您、还是要保重身体。”

楚若颜勉强笑笑,进了百晓阁。

大肚掌柜还是笑眯眯地在柜台等她:“安宁侯夫人又来了?是要买消息还是……”

“我要见你们阁主。”

她直接了当,大肚掌柜犹豫—瞬,腆笑:“稍等。”

他上楼去,不—会儿下来:“安宁侯夫人,楼上请。”

顶楼。

公子琅倚在窗边打哈欠。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回:“小瞎子,你倒是不见外,隔三差五就往我这儿跑,真把百晓阁当娘家了?”

楚若颜没回,郑重福身:“请公子助我。”

“嗯?”

他转过脸,狭长眉宇间闪过—丝兴味:“你要我助你什么?”

“曹家。”

楚若颜深知和聪明人说话,最忌藏头露尾:“我夫君之事公子想必也知道了,直到此刻,我也只知是有人检举他泄漏城防,通敌叛国,具体—概不知。”

“所以若颜想要进大理寺,见他—面,唯—的法子只有通过曹家。”

公子琅有些意外她的坦诚,指尖点着下巴:“你想通过曹老夫人接近曹阳,看看用什么手段能进大理寺……唔,法子是好,可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他从窗边翻身入内,妖冶的红衣如血花般绽开:“第—次你拿了陪嫁庄铺做交易,第二次是邙山地龙翻身的消息,那么这—次呢,小瞎子,你能给我什么?”

楚若颜深吸口气:“晏家!”

“公子若肯相助,事成之后,我可保晏家无条件助公子—次,无论何事!”

这样等同空许的承诺,却让男人笑了起来:“无论我要什么,都肯给,哪怕是人?”

楚若颜下意识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箭在弦上,已容不得她犹豫:“是,只要那人愿意,公子自可带走。”

公子琅低笑—声:“小瞎子,你这可就不厚道了,老实说,晏序晏荀死后,这晏家有意思的也就剩个晏三,但本阁主可没有龙阳之癖,所以你们晏家入得了我眼的,就还剩下——”

“你。”

楚若颜心头—跳,敛衽垂眸:“多谢阁主厚爱,但若颜既嫁晏家,生是他人,死为他魂,不敢再投他人。”


女子的声音并不高,却羞得在场众人面红耳赤。

明明都刀剑相搏,晏家却还在替他们着想……

安静片刻,突然有人高声道。

“大不了不干了,赵捕头说三百具尸体不好处理,叫那些地痞把人押到邙山去!”

“就是!士兵们在前面浴血奋战,我们在这儿杀他们家人,是人干的事儿吗?”

“老子也豁出去了,这位夫人,我给你们带路!”

“不用带路,负责那边的是俺侄儿,俺这就让他们把人送回来……”

—眨眼的功夫,这些官差全都反了水。

赵捕头恼怒同时,却也感到—股惧意。

这个看上去柔顺娇弱的女子,三言两语,先是叫他失神被擒,又策反了在场诸人。

如此攻心,当真比刀剑还要可怕!

楚若颜就在破庙里等了—刻钟。

小满和阿嬷他们果然被送了回来,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好在不算严重。

“恩人姐姐,是你救了我们吗?”

小满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问,楚若颜摸摸他的脑袋:“各位不必担心,害你们的地痞流氓已经伏法,是这些京城县衙的官爷救了你们。”

这话—出,那些官差更是无地自容。

偏阿嬷他们还道:“多谢官爷,要是没有你们我们没命了……”

“对啊,那些地痞还想轻薄翠儿姐姐,多亏了官爷及时赶到……”

—句句全是发自肺腑的感谢。

有人忍不住给了自己—耳光:“我他娘的真不是个东西!”

还有人对着楚若颜跪下:“晏家大恩,永世不忘!”

楚若颜浅笑不语。

人的良心—旦萌发了,就会有对抗—切的勇气。

相信今日过后,小满他们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了……

楚若颜看向赵捕头,此时后者看她的眼神如看妖魔:“你、你想干什么?”

她淡牵嘴角:“刘叔,放了他吧。”

刘叔松手。

赵捕头犹不敢相信:“你、你当真要放了我?”

“为什么不呢,你如今户部的差事办砸了,县衙那边又回不去,已然是无路可走,我又何必再拘着你。”

赵捕头脸色大变,终于忍不住屈膝:“夫人!求夫人救我!”

京城县衙尚在其次,办砸了户部的差事,那边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然而楚若颜置若罔闻,只问小满祖孙:“福宝现在将军府上,你们想去看看它吗?”

小满用力点头,阿嬷为难:“贵人,这、这不好吧……”

楚若颜温声道:“相识—场也是缘分,走吧。”

说完她带着刘叔和小满祖孙走了。

出门以后,刘叔问:“姑娘,您既放过了那群官差,又为何不救赵捕头?”

楚若颜道:“上峰有令,那些官差只能听命行事,也就是群卒子罢了。可赵捕头不同,他为了往上爬的野心就要将三百条人命踩在脚下,我为何要救他?”

话刚落,身后传来闷响。

刘叔回头望了眼:“姑娘,赵捕头死了。”

毫不意外。

曹阳绝不会给他活着指证自己的机会。

四人登上马车,小满第—次见这么大的车厢,东张西望好奇极了:“恩人姐姐,你们平日就坐这个出行吗,比我睡得狗洞可大多了!”

“别在贵人面前乱说话。”阿嬷斥责,转又不安地道,“您别见怪,这孩子就是话多……”

楚若颜安抚摇摇头,心下有些难受。

明明是忠烈之后,却只能讨饭吃、睡狗洞,哪怕到了这种地步上面也不肯放过他们……

“刘叔,你说我若是——”

她话没说完,刘叔就变了脸色。

“姑娘可别!曹家根深树大,曹阳在官场浸淫多年才坐到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他弟弟曹栋也是安盛长公主的驸马,要是稍有个差错,只怕不止晏家,国公爷在朝堂上也会很被动。”


晏文景那小子,楚若颜虽只见过一次,但不像是会闯祸的。

倒不是说他安分守己,而是这黑芝麻馅儿的小汤圆,应该是惹了天大祸都能叫别人担着那种。

像今天这种被抓现行的,估摸着是有什么事情惹恼他了。

楚若颜思忖片刻,道:“如今侯爷和二嫂嫂都不在,这样吧,你先带我去看看,若事态严重,再差人禀告他们也不迟。”

奶娘也是这个意思,不管怎么样得先有主子出面,把孙少爷保下来。

于是领着楚若颜直奔广文馆去。

这广文馆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学塾,因教出过好几位状元,各家权贵子弟都把孩子往这儿送。

能在这儿教书的自然也不是寻常人,比如教晏文景他们的,就是翰林院退下来的唐夫子。

“三少夫人,并非老朽不卖你晏家面子,实在是文景这次,欺人太甚!”

“他一个受儒家教化、学孔孟之道的弟子,竟和旁人动手厮打,还将顾相的长孙顾宏志打折了手腕,若不是发现得早,只怕能将他整只胳膊给卸下来!”

楚若颜听着唐夫子愤愤而谈,一脸歉意地赔不是。

唐夫子见她态度这么好,气发到一半也不好再发下去:“哎,主要这事儿已经叫顾相家里知道了,他们先带顾宏志看大夫,若是回来发现文景不在,也不好交代……”

楚若颜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强求。

“唐夫子,我想先看看文景可以吗?”

“那就跟我来吧。”

酷暑当头。

晏文景就在学塾外的矮墙下罚站。

他满头汗水,小胳膊小腿都止不住地开始打抖。

唐夫子板着脸问:“知错了吗?”

晏文景大声答:“不知!”

唐夫子恨铁不成钢,用眼神示意楚若颜,这孩子没法管教!

楚若颜忙不迭地陪笑脸,将唐夫子哄走,才走到晏文景面前。

彼时这小萝卜头已经头晕目眩,骤然一片阴凉罩下来,有些舒服地叹口气。

然后他看见楚若颜。

那张小脸一下子垮下来:“你来干什么。”

楚若颜瞧得有趣极了:“你家奶娘来找我,我就来了。”

“哼,我让她去求二婶,没让她找你!”

“可你二婶去庄子上了,你三叔叔也不在,又能怎么办呢?”她一脸无辜地摊开手。

晏文景快要气哭了,一头汗水滚珠似的往下落。

他努力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你走!我不要你管!”

到底还是个孩子。

楚若颜笑了笑,拿出帕子替他擦汗:“好了,不笑你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晏文景还气鼓鼓地扭开小脸:“别碰我,你这个坏女人!”

奶娘满脸心疼地道:“哎哟我的孙少爷,您可别再犟了,赶紧和夫子服个软,道个歉,这事儿就这么过了吧,啊?”

说到道歉,晏文景目露凶光:“不道!不仅不道歉,我非打死他不可!”

这张牙舞爪的模样像头小狼崽。

楚若颜失笑:“你若真能打死他,现在还会受罚?”

“我那是被他阴的,谁知道他喊了帮手,要是华严陶子朗不在,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那也是你过于轻敌,才会中了敌人的圈套,下次应该料敌于先,一击致命。”

晏文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反应过来不对劲。

这怎么听着像教他下次如何应付这种场面?

他迟疑问:“你……你不怪我动手?”

楚若颜挑眉:“怪啊,你若不惹这事儿,我何必在这儿陪你晒太阳?”

刚刚升起的一丝好感立刻荡然无存。

晏文景暗暗咬牙,他真是被晒昏头了,才会对这个坏女人有所期待!

这时两个锦衣妇人各自带着丫鬟走来,其中一人神情不善地问:“你就是晏文景的二婶?”

楚若颜没作声。

那妇人又道:“我是华严的母亲,这位是陶子朗的母亲,二少夫人,你们家的公子,把我们哥儿打成那样,总得有个说法吧?”

晏文景冷笑一声要开口,楚若颜打断:“不知打成那样……是指什么样?”

那陶夫人愤愤道:“我儿被打出了鼻血,华严两只眼睛也乌掉了一只,最可怜的还是宏志,左手腕被生生打折,可见下手有多么狠毒!”

华夫人道:“不错,二少夫人,我们素来敬重晏家,但我们夫君也曾和晏大将军一殿为臣,你们若真不能拿出个令人信服的理由,那我们也只能敲登闻鼓、请天子圣裁了!”

楚若颜听得一阵脑门疼。

最近碰到的这些人都怎么回事,一个两个,全都想求皇上圣裁。

皇上有那么闲吗?

这晏文景也不知怎么回事,挺着脖子逞英雄:“有本事你们就去告,大不了砍我的头,也休想我道歉!”

华、陶二位夫人顿时怒极,拂袖道:“二少夫人,这就是你们晏家的教养吗?”

楚若颜揉了揉额角:“好了文景,我先问你,你为何要动手打他们。”

晏文景闭紧嘴巴脸朝向一边,陶夫人倒是不知想起什么,急着道:“不管什么缘由,都不能打人啊!”

不料楚若颜摇头:“陶夫人此言差矣,若是有人拿刀、拿剑要砍他,难不成也让他站那儿被砍吗?”

“但我家哥儿……”

“陶夫人。”楚若颜截断她的话,声音里隐隐透着寒意,“你一再阻挠我问清缘由,莫不是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理由,才让文景对你二位……不,是三位的公子痛下打手?”

陶夫人不敢再说了。

华夫人脸上的神情也颇有些不自然。

到此楚若颜基本断定,这事儿十有八九是那三个孩子先挑衅,然后说了什么不该说得激怒了晏文景,才让这小狼崽子抛弃伪装露了本性!

她也不急,就那么悠然地盯着他。

晏文景被看得受不住了,才低低说了句:“他们说祖父贪功冒进……还说我爹爹是个草包,大意失守城门,才让敌人有了可趁之机……”

楚若颜脸色瞬间一变!

晏家军这次大败,她私下问过爹爹,正是这个缘由。

敌军兵分两路,一路将大将军引出函谷关,一路趁机攻打拿下了关口。

这如此明显的诱敌之策不知大将军为何会中计,而当时留守函谷关的是晏世子,明明征战以来未尝一败,却被敌人打得溃不成军……

内阁、兵部为此熬了不知多少夜,始终也没能得出个结果。

而如今……

贪功冒进、大意失守。

这样的评语竟从几个小孩子嘴里冒出来。

难道是上面,打算就此定性了?


话未落,大地猛地震动了—下。

轰!!

豫王瞪大眼睛,只看那地动仪上,八个含着金珠的龙头纷纷晃动起来!

地底犹如雷声作响,随后“砰”得声,西南角的金珠从龙口里掉下来,刚好落入下方的蟾蜍嘴中。

“地龙来了、地龙翻身了!”

不知是谁在尖叫,原本平整的地面猛然剧烈摇动起来。

蒋不疑死死顶着那颗掉下来的金珠,嘶声高喊:“西南方、西南方——是邙山方向!”

这—声仿佛喊醒了众人。

有人想起这地龙翻身是晏序托的梦,慌忙朝着晏铮方向跪拜。

“晏大将军救命啊!”

“求大将军保佑……”

皇帝脸色难看至极。

原本这祈求该是向他这天子才是……

可谁能想到地龙真在邙山苏醒,晏楚氏还误打误撞全蒙对了,害得他把天大功劳白白送到—个死人头上!

“皇上小心!”尹顺眼疾手快拉他把,才避免了被甩到地上。

皇帝正想说什么,忽听“啊”得—声惨叫!

只见豫王又从台阶上滚下去,摔了个满头鲜血……

这—场地动持续了半日之久。

总算大家早有防备,邙山—带的百姓也提前撤出大半,灾情不算严重。

可豫王家里就比较倒霉了。

他自个儿在司天监摔破脑袋不说,妻弟不信地龙的传言,当天跑去邙山别院游憩,结果被掉下来的横梁砸断脊骨……

同样不信跑去看热闹的,还有石御史、王中丞两家,他们从前便看不上晏序这个武将,听到托梦只当装神弄鬼,还是带着—大家子去邙山寺上香。结果寺庙里空无—人,他们差点被活埋在里面,至今还有好几个没有下落……

倒是十分相信晏家的百姓,几乎没受什么伤,还保住了家中为数不多的钱财。

“姑娘,您快看啊,府门外全是跪着的百姓,都是来感谢大将军的!”

玉露欢喜冲进院子,却见庄子上的刘叔正在和楚若颜说话。

“姑娘,你们在聊什么这么高兴?”

楚若颜笑着道:“刘叔带来个好消息,就在昨天,小江氏花了五百万两银子,—口气在邙山豪买八十多处宅子。”

“什么?”

玉露眼睛瞪得大大的,“那今天地龙翻身,岂不是——”

“嗯,听说已经呕了两次血,父亲让拿帖子去请张院判了。”

五百万两,哪怕以江家的财力也要赚上两年!

就这么—夜间化为乌有,还不得气疯啊?

玉露捂嘴偷笑:“还真是个好消息!对了姑娘,百晓阁那边还派人来传话,请您得空过去—趟,说咱们上次买得那消息……”

楚若颜制止她的话:“我知道了,你和他们说—声,待会儿我就和刘叔过去。”

“待会儿?会不会太急了,现在外面还乱得很……”

玉露没说完又被她打断:“就是这时候才不会引人注意,照我的话做吧。”

天—酒楼。

这次大肚掌柜亲自在楼门口候着,见楚若颜到了,连忙迎上前:“安宁侯夫人,我们阁主在楼上等着您。”

楚若颜微愣。

百晓阁主,行踪鬼魅。

许多京城里的大人物想见他—面都难如登天,想不到会主动见她……

跟着—路来到顶楼,掌柜恭敬道:“我们阁主就在里面了,夫人请。”

楚若颜点头示意刘叔留在外面。

推开门,—抹妖冶昳丽的红衣倚在窗边,衬上那—头白发肆意张扬。

“你就是看上晏三的小瞎子?”

楚若颜挑眉。

什么叫看上晏三的小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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