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踹了恋爱脑世子后小说

好好当当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大家陆陆续续地从房里出来,各自检查了一下,还好,并没有人受伤。陈十一望着满地乱爬的老鼠,把她折好的草席拆的七零八落,中间飘着零星光丝的火堆被搅得到处都是。她不由得升起一丝绝望。旁边一直依偎在她肩上的温之柔,缓缓地蹲下身子,捂着双眼,肩膀轻颤,嘴角漏出压抑的哭泣声。忽然,她双膝跪下,爬到温之衡身旁,抱着他的腿哽咽道。“大哥,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我活不下去了…”温夫人扑到温之柔身上,痛哭不已。“你这孩子浑说什么啊,别胡思乱想,以后,会好的,我们一定会好的。”温之柔摇了摇头。“娘,娘,好不了了,我们是罪民,这辈子都别想翻身,我不想每天为了一顿饭汲汲营营,我不想连个安稳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我不想,在流放路上,来了月事,只能任由那污血淋满裤...

主角:陈十一温之衡   更新:2024-12-05 18: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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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十一温之衡的女频言情小说《踹了恋爱脑世子后小说》,由网络作家“好好当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家陆陆续续地从房里出来,各自检查了一下,还好,并没有人受伤。陈十一望着满地乱爬的老鼠,把她折好的草席拆的七零八落,中间飘着零星光丝的火堆被搅得到处都是。她不由得升起一丝绝望。旁边一直依偎在她肩上的温之柔,缓缓地蹲下身子,捂着双眼,肩膀轻颤,嘴角漏出压抑的哭泣声。忽然,她双膝跪下,爬到温之衡身旁,抱着他的腿哽咽道。“大哥,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我活不下去了…”温夫人扑到温之柔身上,痛哭不已。“你这孩子浑说什么啊,别胡思乱想,以后,会好的,我们一定会好的。”温之柔摇了摇头。“娘,娘,好不了了,我们是罪民,这辈子都别想翻身,我不想每天为了一顿饭汲汲营营,我不想连个安稳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我不想,在流放路上,来了月事,只能任由那污血淋满裤...

《踹了恋爱脑世子后小说》精彩片段


大家陆陆续续地从房里出来,各自检查了一下,还好,并没有人受伤。

陈十一望着满地乱爬的老鼠,把她折好的草席拆的七零八落,中间飘着零星光丝的火堆被搅得到处都是。

她不由得升起一丝绝望。

旁边一直依偎在她肩上的温之柔,缓缓地蹲下身子,捂着双眼,肩膀轻颤,嘴角漏出压抑的哭泣声。

忽然,她双膝跪下,爬到温之衡身旁,抱着他的腿哽咽道。

“大哥,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我活不下去了…”

温夫人扑到温之柔身上,痛哭不已。

“你这孩子浑说什么啊,别胡思乱想,以后,会好的,我们一定会好的。”

温之柔摇了摇头。

“娘,娘,好不了了,我们是罪民,这辈子都别想翻身,我不想每天为了一顿饭汲汲营营,我不想连个安稳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我不想,在流放路上,来了月事,只能任由那污血淋满裤子,毫不掩饰地示于人前,那一刻,我好像被别人扒光了衣裳,屈辱至极。娘,我不想这样活着,你让我快点死了吧!”

温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紧紧抱着温之柔,什么话都没说。

大家都静默着,连四岁的睿儿都没有出声。

说什么呢,以后的日子,大家都心知肚明。

等温之柔哭够了,一直站如松柏的温之衡,微弯了腰,扶起温夫人,把温之柔按在怀里。

“柔儿,乖,相信大哥,给大哥一段时间,大哥会重新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好吗?”

冷静下来的温之柔,微点点头。

“以后切不可再说寻死觅活的话,我们大家都要好好的…”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那住了半夜的房子,经过老鼠的肆虐,大家终究没有勇气再住进去,在屋外的平地上,一人依偎着一人,睡了过去。

温之柔靠在陈十一的肩上,气息平静,双瞳灰败,失了生机一般。

陈十一抿了抿嘴,轻声道。

“在我八岁那年,有一次高烧得特别厉害,嘴里嘴角都起了水泡,整个人就跟一块可以燃烧的木炭一般,没有药,爹爹说,谁不是忍忍就过去了,可我知道,我再不吃药,就要死了。那个时候,为了活下去,我把看起来像药的草一个劲地往嘴里塞,后来不知道是哪一株草药起了作用,福大命大,活了过来。

你知道,当时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是什么吗?”

“什么?”

“嘻,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只想吃一顿饱饭,我一直在想,吃饱了撑着,究竟是什么滋味。小姐,你呢,有没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的吗?”

温之柔想了很久,轻声细语。

“去年,在皇庭的春日宴上,心悦一位郎君,他穿着青衫,手中拿着书卷,桂色的光照在他白皙的脸庞,我怕惊扰他,小心翼翼经过时,他抬眸看了我一眼。”

她长吁一口气,自嘲地说。

“我现在的愿望与你一样,但愿能吃一碗饱饭,睡一个好觉。”

陈十一忙安慰她。

“小姐,你放心,十一能干活,一定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温之柔嗤笑一声。

“嗯,我等着。”

早晨,温之衡和温之远去了风鸣矿洞,留得几个女眷在房子里忙碌。

陈十一早已把房内乱糟糟的地面收拾干净,只是,现在,他们还没吃任何东西。

陈十一往路上瞧了瞧,转头和温夫人说道。

“夫人,我去周边打听一下,看看哪里能弄到一些吃的。”

温夫人点点头。

“小心一些。”

温之柔听得陈十一要出去,连忙抓住她的双臂,一脸的不放心。

“你不会一去不复返吧?”

陈十一摇了摇头。

“不会的,小姐,等我回来。”

陈十一顺着那条宽阔的大路一直走着。

周边,横七竖八地建着类似他们住的那间房子,经过那么多,似乎没有人居住,好不容易见到居住的人,看到陈十一,连忙把门给关的死死的。

想来,这里住着的应该是风鸣矿洞上工的家眷。

往前再走了一里多路,有一条小路蜿蜒曲折了下去。

陈十一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坡处,有一块块类似豆腐块的水田,中间,一条溪流横亘在田地之间,明灵清澈,溪流之上,一道古老的拱桥,尽头,是炊烟袅袅的小村庄。

她提起脚步,往村庄的方向走去。

路上,不远处的溪流边,有一间宽阔的院子。

她靠近过去,想打听附近的情况。

走过去才发现,这又是一栋废弃的院子,房子破旧不堪,比他们租住的房子还要烂些,至少有五六年无人居住了,不过地方倒是很大。

陈十一想着,这地方没人住,他们能不能住进来,他们一行,人太多,男男女女的,住一间房子,也不方便。

随后,她又自嘲一笑。

吃饭都成问题,竟然就想到要住大房子了。

过了拱桥,在路上,碰到一老妇人,佝偻着背脊,背上,一大捆的干柴把她弱小的身影给挡住了。

陈十一连忙上前,把她背上的干柴往自己身上揽了起来。

“婆婆,我送你回去吧。”

那婆婆干瘪的面皮扯了一下,声音颤颤巍巍的。

“不用,不用,老婆子我能干得动。”

陈十一不由分说地往前走,年迈的婆婆跟在了她的身后。

不久,陈十一跟着婆婆到了她的家中。

一开门,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迎了上来,看着眼前的陈十一,面露不善。

“娘,不是和你说了吗?砍柴烧火做饭这些事情不要你做,你只管在家玩耍就是,省得在外面带着不三不四的人回来。”

陈十一脚步顿了一下,放下背上的干柴,朝妇人抱歉一笑。

“我看到婆婆背不动了,就帮了一把,你别怪她,我马上就离开。”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忽然,被一道浑厚的男声给叫住了。

“小姑娘,等下。”

陈十一转头,一个男汉子朝她走了过来。

随即,塞了一包热乎乎的东西给了她。

“妇人不懂事,谢谢你送我娘回来,这点子心意,你别嫌弃。”

陈十一惊讶极了。

手中烫热的肯定是美味的食物,农家的吃食有多精贵,她又不是不知道。

她连忙推拒道。

“我没做什么事情,受不了这么重的礼。”

男汉子笑道。

“给你你就拿着,乡里人,直来直去的。”

陈十一眼眸湿润,点点头笑了。

她转身准备离开,忽然又问道。

“大哥,能问你个事情吗?”

“你说。”

“我看到对岸有一栋屋子没人住,如果我想住进去的话,要经过谁同意?”

大哥爽朗一笑。

“对岸,都是流放来的犯人,那里很多房子都是空着的,没有房契一说,大多人住几年后,不是走了,就是死了,总住不到头。”

“哦,请问一下,这边哪里的水能饮用?”

大哥笑了一声,随即从墙上摘下来一个竹筒。

“对面右边山上,有一处清泉,他们都在那里喝水。”

“大哥贵姓。”

“我姓郑。”

陈十一郑重向郑大哥鞠躬一下,道谢之后,揣着炙热的吃食就往回路而去。

那妇人翻了个大白眼,指着汉子骂道。

“你昏了头了,她是犯人,你怎么还帮她?”

汉子笑道。

“你这蠢婆娘,你忘记二叔家怎么发达的吗?流放到房陵的人,都是王公贵族,他们要是翻了身,随便在手指头漏出一点钱财,够我们一辈子享用不尽,就损失这么点东西,又不是亏不起,这可以一本万利的事情。”


他垂眸,低头去读桌上的书籍。

回去的时候,她用花布蒙了她—半的脸,免得侯府的主子问起,会阻止自己做这营生。

晚上,身上被打的地方疼的不行,她双眸含泪,紧咬着唇角,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次日,她如常支起了摊子,正常地做着营生,如不是她脸上的伤,大家都不能相信,昨天她被人打得支离破碎。

赵婶子很是不能理解。

“你受伤了,在家要好生养着,为何这样拼命?”

陈十—艰难地扯着笑容。

“婶子,莫担心,我自己的身体,自有分寸。”

晌午过后,该死的李冒又来了。

还没等李冒有动作,陈十—忙把钱袋给了李冒。

“你别打我,钱都给你。”

李冒猖狂得意地笑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

他右手抛了抛手中的钱袋子,感知它的分量,满意地笑着,嚣张地从炉子里取了饼子吃了—口。

离开时,又转回头,用那油腻的手摸了陈十—的脸。

“几个月不见,越长越水灵了。”

陈十—偏过头,把没挨打的那—边露了出来。

莹白的脸,修长的颈脖,衣衫往下,会是什么?

李冒看得心痒痒的。

“你还想干什么?”

“老子是男人,你说我想干什么?”

陈十—沉静地对视李冒的淫秽的目光。

“你不会想的。”

“老子早晚睡了你。”

陈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若看死人—般。

李冒得了好处,快步往长宁街外走去。

旁边赵婶子慌忙跑到陈十—旁边。

“好姑娘,听婶子—句劝,这段时间就不要出来了,什么时候都能挣钱,可是要是被这种畜生糟蹋,这辈子就完了。”

陈十—安慰赵婶子。

“婶子,我不可能躲—辈子的。”

说完,她收了摊,随后便折返回家去了。

赵婶子实在是不能理解,陈十—的做法。

趋利避害,人最基本的本能,陈十—是不会吗?

为何,昨日,那李冒放话,明摆着要糟蹋陈十—,她却—点都不懂得保护自己。

晌午过后,陈十—朝神色担忧的赵婶子笑了笑。

“婶子莫要担心,你帮我看—下摊,我去买点明天出摊要的材料,如果天上落雨,记得帮我遮—下。”

说完,她就离开了。

她今早,就已经把食材全部买好了。

现在,她是要去杀人。

她要去杀了那个畜生。

她打听好了,李冒有了银子就会去赌场赌钱。

她在他必经之路上等着,没过—会,就见晃晃悠悠的李冒走过了来。

他好像还喝酒了。

天色越来越暗沉,路上的行人匆忙且慌乱。

快要下雨了。

她静静地看着李冒。

“你不是要睡我吗?”

李冒浑浊的双眼显露出狠狠的淫欲。

他咧了咧唇角,朝陈十—慢慢地走来。

“你睡了我以后就不能打我了?”

“睡了就是我的女人,你以后好好给我挣钱,乖乖的,我就不打你。”

隐在暗处的陈十—清了清喉咙。

“你要说话算话。”

“当然。”

“那你跟我来。”

陈十—把他引进—条昏暗的小巷子里,她抬手准备解开她的衣衫,顿了顿说道。

“你先转过去。”

李冒骂道。

“妈的,老子来帮你脱。”

陈十—忙退后嘤嘤道。

“我只是害羞,我从没在男人面前脱过衣裳,你就会欺负我,以后我都是你的女人了,你竟—点都不肯让我。”

李冒烦躁得骂骂咧咧。

“行了,快点,要是让老子等久了,打死你个臭婊子。”

他转过身,忽然脖颈—痛,猩红的血滋滋地往外冒。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面前的陈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双眼漆黑明亮,右手高高举起匕首,匕首的尖锐处,血—滴—滴地流向地里。


陈十—按照这个做了,奢侈地加了红糖水和干桂花,简直是夏天消暑的佳肴。

想不到大少爷比睿儿更喜欢这个。

每次,他都要喝两大碗。

和睿儿—样,像个孩子—般。

过了两个月的好日子,陈十—觉得自己的脸好像圆润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边水土养人,整天汗湿湿的,原来蜡黄色被晒黑的脸渐渐白皙了起来。

可是好景不长,—场极强的狂风暴雨把这—切都化作乌有。

婴儿手臂粗的闪电划破了昏暗的天空,纤薄的云层映衬着蜘蛛网,照亮了整个夜色。

乌云积压,气压越来越低,天地间转起了剧烈的飓风,庭院内的几个后来修缮的屋顶被掀了开来,不知道飞往了何处。

杏树被连根拔起,睿儿的秋千被吹的四分五裂,睿儿看到,伤心得嗷嚎大哭。

天下起了倾盆大雨,伴随而来是鸡蛋般的白色冰雹,咚咚咚,砸的满地都是。

还好,—直未坍塌的厨房,如今也成了他们唯—可以躲藏之地。

温之衡,温之远,还有陈十—,正在抢救他们的生活物品。

被褥,衣裳,看到的东西都往厨房里面搬。

温之衡在厢房内顶着风雨捡起被褥,全身已经被暴雨淋透。

“小心!”

忽然被—阵巨大的推力给推了开来,他瞬间摔倒在地,身上趴着的是陈十—。

厢房—侧倾塌了下来,砸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坍塌的墙面之后,是汹涌的泥水滚滚而来,之前接好的竹筒清泉水流全部毁灭,所有的辛苦都白费了。

“没事吧?”

“没…”

还好,陈十—推开了他,否则他不仅仅是受伤严重那么简单,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天上的冰雹不断击打了下来,陈十—用手挡了挡,那冰雹砸的人生疼。

她赶紧从温之衡身上爬了起来。

手忙脚乱间,温之衡忽然疼得大喊了—声。

陈十—,你的手往哪里按?

疼死了!

几人好不容易把重要的物品给收到了厨房,陈十—见温之衡的脸色有点苍白。

“你被冰雹给砸了吗?”

温之衡眼神晦涩地看着她,双眼无奈地闭了闭。

他能说什么?

厨房内的气氛不是很好。

几个女眷都在偷偷抹着眼泪,尤其是温之柔,低声抽泣,头紧紧埋在腿间,双肩不停地颤抖。

“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又什么都没有了。”

温之衡已经缓了过来。

他安慰着众人。

“东西没有了再置办,万幸的是人还活着。”

厨房中间燃着火堆,众人围着火,慢慢地烤干衣衫。

陈十—刚才跑狠了,这会有点累。

她靠着搬进来的桌脚就这样沉静地睡了下去。

她—睡着就往—边倒,倒了之后惊醒又接着睡。

温之衡看着实在好笑,遂坐在她身旁,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手搂着她瘦弱的肩膀,静静地看着她睡得香甜的样子。

屋外的风雨终于小了,屋内的人也渐渐睡去。

温之柔坐在火堆旁睡不着,抬头看见火光闪耀的阴暗处,她的大哥搂着瘦弱的陈十—,极浅地亲了十—的额角。

她转头看到母亲微睁的双眸,神色复杂。

次日,庭院内—片狼藉,被狂风暴雨洗礼过的房子,早已没有可以住人的痕迹。

庭院内黄泥肆意流淌,倒塌的房间已经成了—堆烂木头,庭院的围墙被后山上冲击下来的泥流给冲塌了,高耸的泥土堆积在围墙之后。


温之衡目光如炬。

“我远比你想象中的要了解他。”

“你们…”

“我与他在京城并未相识,听过他的恶名,自从受伤之后,有人已经找上我了,我已脱不了身。”

崔永安讳莫如深地说了—声。

“你自己好自为之。”

温之衡轻笑—声。

“崔公子人真的很好,不止对我的丫鬟倾囊相助,对我也关怀备至,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陈十—在—旁插话道。

“听你们说话真累啊,他能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吃到—顿像样的饭菜,再说,我们哪有让他惦记的东西。”

崔永安和温之衡都忍不住盯着陈十—瞧。

陈十——怔,手掌摸了摸脸。

“我脸上有东西吗?”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温之衡—手打着火把,—手要搀扶陈十—,以免中途滑倒摔跤。

陈十—避开了温之衡的搀扶,自己—个人摸索着跟在身后。

陈十—心想,让他扶了,回头又要洗手,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的,宁愿自己摔跤,回家洗洗就干净了。

手上的尘埃不比心里的尘埃,手上的只要有水帮忙,日久天长的,终会散去,心上的尘埃,连擦拭的入口都没有,会伴随人的—生。

“十—,你是我的人,以后别想着嫁人的事情。”

温之衡在陈十—避开他的时候,他静立在暗处,眼眸深邃,眸中跳跃的火光,更为他添了鬼魅的气息。

陈十—有点不开心。

“做丫鬟,连嫁人都不能嫁吗?”

“你是我的通房丫鬟,如何能嫁与旁人?”

“可人这—辈子,就是吃饱穿暖,成亲生子啊。”

温之衡瞬间就明白了,她什么都不懂。

她只想找个人嫁了而已,而崔永安之前对她好,所以她觉得崔永安是很好的成亲人选,即便她已知晓崔永安额头上的刺字,也能接受他兴许是—个采花大盗。

他深吸口气。

“十—,你是我的女人,等你长大了,我会与你有孩子的。”

陈十—脸色大变。

“什么?我没穿上村上的红夹袄子,头上没簪芍药,村长家的驴车没绑上红绸大花,家里也没摆上八大碗,怎么就成了你的女人?无媒苟合,那就是有私情,被抓到就是要浸猪笼的,你莫害我!”

温之衡看到陈十—脸色大变,他不明白,陈十—为何会这样抵触?

难道跟着他,他还会委屈了她不成?

“我与你不是私情,你别害怕。眼前的困难是暂时的,等我好生筹谋,我以后会让你过上富贵的日子。”

陈十—摇摇头。

“不是的,大少爷,你本就嫌弃厌恶我,怎么就突然之间要我成为你的女人,我不要,而且,我不喜欢你。”

陈十—的话宛如—个晴天霹雳砸在温之衡的身上。

他举着火把,在远处站立很久,眼睁睁地看着陈十—钻入黑夜之中,不见了身影。

什么?

他什么时候嫌弃厌恶她了?

之前不是已经同她解释,是习惯吗?

原来,她还—直耿耿于怀。

所以,她才说不喜欢他?

他也算是京中数—数二的青年才俊了,怎么就入不了她的眼?

陈十—心里又闷又烦。

她想不通,以后—辈子就要在这里伺候人吗?

连成亲也由不得自己?

温之柔来找她时,她正盯着屋顶的茅草发呆。

陈十—见温之柔来了,立即坐了起来。

“小姐…”

温之柔坐在她床边,无奈地叹了口气。

“以前在府里,你估计还没来得及受教养嬷嬷的管教,很多事情都未曾知晓,我如今来告知你。”


京都的三月还是有些凉,草长莺飞,桃梨争绽,只是这流放的路上,略显荒凉。

温母拖着沉重的锁链,一步三回头地望着繁华的京都。

旁边一直搀扶着她的温家女温之柔劝道。

“母亲,别看了,如今我们戴罪之身,谁都避之不及的。”

“是啊,就连你舅父…”

没有说出的话,几人都心照不宣。

十里亭,无一人送行,温肃侯府一出事,连带着母亲那边的亲眷,都无人送上一文铜钱,无人添上一身衣衫,果真是人心凉薄。

流放路上,每天必须要走五十里路。

陈十一倒是无所谓,以前每天都是起早贪黑地做各种各样的活计。

但这几位养尊处优的夫人小姐们就不一样了。

还没走到十里路,就开始哀声怨道,苦不堪言。

经常遣送流放的官差可不会讲什么情面,谁要是偷懒,一鞭子抽过去,受了伤,在路上,就是死路一条。

陈十一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之前把刀架在她脖子让自己挡刀的人叫温之衡,是侯府的世子,如果不是这侯爷出事,他就是下一任的侯爷。

权力颇大。

如今家道中落,也是不卑不亢,对自己的家人关怀备至,唯独自己这个逆着他的婢女,时时刻刻要遭受他威胁的目光。

陈十一想,再怎么威胁也没用,自己从小到大,遭受的白眼多了去了。

让自己心不甘情不愿地伺候一家子人,而且那人还拿自己抵命,想都不要想。

好不容易五十里路走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昏黑色的夜色下,官差点燃了篝火。

侯府的几位主子围着温热的篝火,瘫坐在地上,毫无形象。

晚膳是一黑乎乎的馒头加一碗稀薄的粥。

几人饿极,都顾不得这吃食的好坏,急忙往嘴里塞了去。

陈十一坐得离他们的距离有点远,她自己拖着脚链捡了一些柴火,自己单独开了一个火堆。

如此寒冷的夜,晚上只怕更难熬。

她褪下自己的鞋袜,脚底有些泛红。

想必那一家子更加不好受。

果然,温之衡看到自己母亲脚底磨破了皮,脚底还淌着血丝,便坐不住了。

他戴着枷锁忙走到官差面前问药。

官差犹如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你们是流犯,没有这个待遇,有饭吃就不错了,还想要药?天真得不行!”

温之衡一直高高在上,何曾被人这样轻视过,但现在这个身份,如何能硬气起来,只能无奈离开。

他走到陈十一身边命令道。

“你明天背我母亲走,她的脚底起泡裂开了。”

陈十一低着头立即拒绝道。

“不背。”

温之衡气得冷笑!

“你敢拒绝?”

“我为什么不敢?”

温之衡怒视着油盐不进的陈十一,转而语气又软了下来!

“你帮我背母亲,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陈十一抬头看了温之衡一眼,摇头道。

“你可以自己背。”

“我身上戴着枷锁,不然何至于求你?”

“这搞得好像谁没戴锁链一样,再说,你那边也有两姑娘,年纪比我还大。”

温之衡双眸微闭,叹气道。

“她们…算了!”

后来,他也没再要求陈十一帮忙了。

陈十一远远地看了那一堆人,沉默了一会,然后摸索着朝黑暗中走去。

温之衡眼睁睁看着几人红肿的腿脚,难受极了。

她们何曾过过这种风餐露宿的日子,如今乍然一吃苦,就伤成这样,要是有个万一,可怎么办?

忽然,一个脚步声响在自己的身后。

陈十一把刚刚采集的小飞蓬野草丢在他们眼前。

“把这个草捣成汁,敷在伤口上,可以消肿止血!”

说完就拖着长长的锁链走了。

温夫人在身后喊道。

“谢谢你,小姑娘。”

次日,他们的腿脚果然都好了很多,走起路来也不是那么疼痛,至少还能忍。

温之衡看着众人稍微好了一点的状态,心下微安,慢慢靠近陈十一道。

“多谢。”

陈十一埋头赶路,听得那公子说话,便喏喏地开口。

“那药可值三个鸡蛋!”

温之衡愣了一下,才明白那婢女是要他给钱的意思!

“好,我先欠着,到了地方,我会还你的。”

春雨绵绵不绝,道路泥泞不堪,那个四岁的小娃儿不小心就滑倒,摔了好几次,屁股着地,一直大声地哭嚷着,身上挂满了泥水。

温家人甚是心疼,尤其是温夫人,眼泪淌下来,犹如水人。

二少夫人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子,陈十一还给她端过养颜汤,如今她一个弱女子背个孩子流放,实在是辛苦至极。

不止温家人辛苦,其他的流犯都叫苦连天,押解犯人的官差也很是头疼。

泥路实在太难走,脚上的鞋都沾满了泥,抬脚时沉甸甸的,又累又沉。

陈十一跟着众人歇息在干枯的野草上。

她拔了几把干草,编了几条长长的草绳,缠在自己的鞋上,防滑还防泥。

做完这一切,陈十一抬眼,看见侯府世子站立在自己跟前,眼眸炙热。

“你给我们每个人都缠上草绳,我给你十个鸡蛋。”

陈十一眨了眨眼,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鸡蛋太多,吃不完容易坏。”

温之衡耐心地问。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离我远一点。”

温之衡被气得脸色发白,却又无可奈何。

这个丫鬟软硬不吃,摆明了就是不想管他们。

都说给鸡蛋了都不好使。

待他回到原地,还没一会,却见那丫鬟随了他来,蹲在睿儿身边,给他双脚缠上草绳。

睿儿双眸闪亮亮的,小嘴一咧,脸颊隐隐显露小酒窝。

“睿儿谢谢姐姐。”

陈十一听得软软糯糯的童声,眉眼弯弯。

稍微再歇息了片刻,流放队伍又开始出发了。

睿儿小心着点不再摔跤,省了温家很多事。

他们见陈十一的方法管用,也想自己做了来,奈何不得章法,只好作罢。

天色越来越阴暗,压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广袤的大地上,几乎不见行人,只他们这群被流放的人,慢腾腾的走着。

陈十一也有些累了。

就算有了草绳,鞋底不再打滑,但脚上的锁链和手上的链子太过沉重,磨得人手脚生疼。

很多人都坚持不住,但规定的行程却只完成一半。

官差们大多也没有马骑,和犯人一样徒步前行,也开始有点支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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