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绵绵浑身一震,不是吧,谣言传得这么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跑了……林知青?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红。”
“不知道,我不知道!”
啪的一声,林绵绵逃命般躲到房间里,整张脸红得跟苹果一样,滚烫滚烫的。
门外,陆野跟在林绵绵身后回来,对陆婶说:“婶,不用找了,我找到了。”
“找到就好……”
接下来陆婶在说什么,林绵绵已经听不见了,她把自己埋在被窝里,恨不得就这样把自己捂死。
作孽啊,她为什么要去河边洗衣服?不去就啥也没发生了!
这天晚上,林绵绵做了一晚上噩梦,梦里有一条长着翅膀的裤衩子,拿着一把黑色的小叉子,拼命地追着她叉。
吓得她天还没亮就醒了,隔壁厨房已经响起了做饭的声音,应该是陆家人起来做饭了。
林绵绵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缓了一会儿,才开始蔫巴巴地起床刷牙,这噩梦做得她连牙膏都没力气挤了。
牙膏是在供销社买的白玉牙膏,牙膏皮是铝做的,可以攒着换水果糖或者玻璃球,小玩具等等。
洗漱完,林绵绵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她等下要去上工,陆野应该不去,这样他们今天应该没什么机会说话,她就不用尴尬了!
然后再过几天,这件事情就这样稍无声息的翻篇了!
做好思想准备,林绵绵打开门,一道正在劈柴的修长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你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陆野穿着一件黑色背心,露出来的肌肉很是有力,蕴含着强劲的力量,背心已经被他身上的汗意和木屑染上了脏污的痕迹。
瞧着倒不显得邋遢,反而是男人味十足,迎面直冲上来的荷尔蒙能熏红人的眼。
林绵绵深吸一口气,冷静地撒谎:“很好,一觉睡到大天亮!”
陆野抬头看天,“还没亮。”
“……”
林绵绵不想和他说话了,去厨房帮陆婶做饭,早上来不及煮玉米粒,就捏了玉米窝窝头吃,是少许粗粮面再加上玉米面混合出来的。
口感很难吃,但是在这个年代,已经是顶顶好的粮食了。
把玉米窝窝头蒸上,陆婶炒了一个咸菜丝,又煮了一个野鸡蛋芥菜汤,林绵绵则是帮忙看火,烧开水,晾着,等下带去上工。
吃早饭时,陆大军突然问林绵绵:“林知青。我听说你会劁猪?”
一句劁猪差点让林绵绵把嘴里的鸡蛋汤喷出来,她真的很久没有听见劁猪这两个字了。
劁猪就是给猪做绝育,以前她经常给猪嘎蛋,但不是肉猪,而是宠物猪。
不过宠物猪和肉猪也差不多,都是猪!
“会,但是我没有工具。”
“以前的兽医留了一套工具在顾家,你等下去老爷子那里拿,然后来猪圈,今年大队要多养几头猪,怕它们打架,而且猪不劁不胖,肉还臭……”
大队里养着几头猪,有些是留着过年时杀,有些是留着拿去市场卖,换些生产工具。
1973年以前对生猪都是实行严格的收购政策,猪是农户养的,猪养大了农户本人没有主宰权,一律交给国家。
城里人只能凭下发的肉票去国营市场买猪肉,一个人能买多少都是有数的,村里人只有产妇可以凭着大队证明买五斤猪肉,其他人都没有。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1973年以后得到改善,改善的政策是对生猪实行“购一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