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看着他这模样，仿佛又看到几年前混不吝的大哥。
他心中一动，下意识问出口：“兄长，真的放不下了吗？”
若是当年没有没有发生那些事情，没有遇到那个女子，兄长现在会不会截然不同。
裴怀寂递给他一壶，笑着开口：“放不下。”
分明是在笑着，裴钰却感受到了无限悲苦孤独。
裴怀寂接着开口：“阿钰，我不喜欢朝廷的争斗，如今家族中的事务全都落在了你身上。”
“看到你名满京州，我心中骄傲，又心疼。”
他的阿弟，本不需要这般八面玲珑的本事，不需要事事隐藏情绪，可以无拘无束做着他的世家公子。
是他没有勇气去面对，选择逃避。
裴钰开口：“当年的事情，是裴家的错，如今这一切本就是我应该承担的。”
裴怀寂眼眶红了些，饮下一口酒：“岁岁是个好姑娘，不会怪你们的。”
都是他的错。
他偏过头，不愿再谈这方面的事情。
故作轻松开口：“阿钰，我知道你身上背负了许多东西，要走的是一条孤单的路，人嘛，许多时候，其实当下拥有的东西，已经是最好的了，别将自己逼进了死胡同里。”
裴钰低声：“我知道。“
他垂眸，摩挲着腰间香囊。
“况且，有音音陪在身边，这条路我不觉得孤单。”
裴怀寂将最后一口酒喝尽，笑道：“既然做出选择，就对人家姑娘好些，不要后悔。”
“兄长，我这人从不做后悔的事情。”
裴钰站起身来，放下酒壶：“不早了，我该回房了，兄长也早些回去。”
裴怀寂笑了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尾闪过晶莹。
只希望他们最后不要走到他这般地步。
华城。
往年南姨娘都是一个人在小院里的，今年虞老爷笑呵呵的招呼她去主院：“玉梦，今年音音不在身边，和我们一起过年节如何。”
南姨娘早就看透了他的嘴脸，皮笑肉不笑开口：“多谢老爷体贴。”
“只是我一个人在院子中已经习惯了，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一旁的虞竹君听到这话立马接过：“父亲，你都听到了，这是姨娘自己不愿意过来，可不是我们不邀请她。”
她撒娇拽着虞老爷：“走吧，母亲做了一大桌子菜，就等着你回去呢。”
虞老爷还有些不死心，想将她喊过去，南玉梦开口：“老爷还是快些过去吧，别让夫人等急了。”
虞老爷听到这话之后，这才被虞竹君拽着离开。
南玉梦院子中布置的也喜庆，伺候的小丫鬟比之前多了两倍，只是女儿不在身边，她难免觉得有些孤单。
她将女儿寄过来的那些信翻来覆去的看，忍不住感慨，有裴钰在一旁教导，音音的字果然好看了不少。
她能够从女儿寄回的信中感受出来，裴钰待她很好。
只是，女儿从未在信中提及过她对裴钰的感情，估计是心里还有那宋家少年吧。
心里头刚刚这样想着，就听到有人翻墙进来的声音。
小丫鬟们脸上都出现警惕神色：“谁，敢闯我们家姨娘的院子！”
宋霁安探出头来，手中拿着年货：“姨娘，新年好啊。”
他来到华城之后，在府中呆了几日，一个人在这边过年节，又想着南姨娘如今没有音音在身边，估计也孤单得很。
刚好他在华城，顺带着来看一看姨娘，算是替音音陪陪她。
南姨娘没想到能够在这儿看到他，挥手让那些丫鬟退下，连忙将人招呼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