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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循檀音的小说庶妹惹人疼,入府成独宠免费阅读

咸鱼头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怎能这样?怎能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染着哭腔的嗓音响起,檀音趴在床榻上泫然欲泣,哭得满腹委屈,肝肠寸断。“她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她——咳咳咳!”说到最后她情绪激动,咳嗽了起来。她没有点出口中的‘她’是谁,可听的人似乎都知晓对方是谁。银环心疼不已,细声安慰:“主子莫哭了,仔细身子,大夫说您大病初愈,不可伤心过度。”话落仍是一阵咳嗽声,银环给她倒了茶水润嗓。“侯爷?”门外出现动静,屋内顿时一阵安静,哭泣声和咳嗽声戛然而止。谢循淡淡地扫了眼开口的王嬷嬷,推门而入。屋内染着安神香,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药味,红烛红绸早已撤去,不大不小的屋子精致小巧,处处透着清雅之气。银环稍有难色:“侯爷,主子她........”谢循开口:“下去吧。”银环看...

主角:谢循檀音   更新:2024-12-04 18: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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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循檀音的其他类型小说《谢循檀音的小说庶妹惹人疼,入府成独宠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咸鱼头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怎能这样?怎能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染着哭腔的嗓音响起,檀音趴在床榻上泫然欲泣,哭得满腹委屈,肝肠寸断。“她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她——咳咳咳!”说到最后她情绪激动,咳嗽了起来。她没有点出口中的‘她’是谁,可听的人似乎都知晓对方是谁。银环心疼不已,细声安慰:“主子莫哭了,仔细身子,大夫说您大病初愈,不可伤心过度。”话落仍是一阵咳嗽声,银环给她倒了茶水润嗓。“侯爷?”门外出现动静,屋内顿时一阵安静,哭泣声和咳嗽声戛然而止。谢循淡淡地扫了眼开口的王嬷嬷,推门而入。屋内染着安神香,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药味,红烛红绸早已撤去,不大不小的屋子精致小巧,处处透着清雅之气。银环稍有难色:“侯爷,主子她........”谢循开口:“下去吧。”银环看...

《谢循檀音的小说庶妹惹人疼,入府成独宠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她怎能这样?怎能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染着哭腔的嗓音响起,檀音趴在床榻上泫然欲泣,哭得满腹委屈,肝肠寸断。

“她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她——咳咳咳!”

说到最后她情绪激动,咳嗽了起来。

她没有点出口中的‘她’是谁,可听的人似乎都知晓对方是谁。

银环心疼不已,细声安慰:“主子莫哭了,仔细身子,大夫说您大病初愈,不可伤心过度。”

话落仍是一阵咳嗽声,银环给她倒了茶水润嗓。

“侯爷?”

门外出现动静,屋内顿时一阵安静,哭泣声和咳嗽声戛然而止。

谢循淡淡地扫了眼开口的王嬷嬷,推门而入。

屋内染着安神香,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药味,红烛红绸早已撤去,不大不小的屋子精致小巧,处处透着清雅之气。

银环稍有难色:“侯爷,主子她........”

谢循开口:“下去吧。”

银环看了眼床上的鼓包,点头:“........是。”

水色的纱帐落下,隐约能看见床上隆起一团,青丝散乱,洒在软枕上,此刻背对着床外侧。

暗影浮动,谢循掀开纱帐,径直坐在了床榻边沿,目光落在那颗饱满圆润的后脑勺上。

静悄悄的,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

“身子如何了?”他淡淡出声。

檀音睫羽颤了一下,恍若错觉。

隔了一会儿不见她回应,谢循语气平静:“不说话我便走了。”

话落他起身,转身似乎便要离开。

然而抬腿之际,有一道轻微却不可忽视的力道出现在袖口。

一如见面的第一晚,她胆大地扯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走。

谢循低头看了眼那只攥住自己袖口的细白小手,目光顺着她的手往回移。

不知何时,檀音已经转过身体,一张脸埋进了湖蓝色蚕丝薄被里,只露出一双微红潋滟的美眸,直勾勾地望着他。

谢循未动,站在原地居高临下问:“不装睡了?”

美眸游移一瞬,檀音翁声翁气:“妾身不明白侯爷在说什么?”

她打死也不承认方才佯装睡着的行径。

懒得同她计较这些小问题,谢循复又坐下,握住她的腕骨,又问了一遍:“身子如何了?”

“痛。”

檀音吐出一个字,下巴抵在柔软的薄被上。

闻言谢循脸色缓了缓,问:“哪里痛?”

檀音动了动胳膊,一阵酸软后声音软绵绵:“哪儿都痛,难受极了........”

即便是搽了药,依旧不舒服。

听到她说难受,谢循眸光有一瞬间变化。

“叫大夫来看看?”他捏了捏手中的软骨问。

檀音摇头拒绝:“大夫说过两日就好了,没法治。”

“娇气。”

谢循的薄唇凉凉地吐出两个字。

檀音缓缓睁大了眼睛,眼里溢满了委屈。

她这么难受,是谁害的?

心底啧了声,面上不显,谢循淡问:“哪里痛?我揉揉。”

檀音不吭声了,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谢循这时已经顺着她的腕骨往上,指腹落在她的软肉上轻轻按了起来。

檀音反握住了他的手,谢循动作停了下来,侧目询问:“侯爷可有找到........下药之人?”

眸光微顿,他颔首:“找到了。”

檀音目露期待:“是谁?为何要下药?”

她昨天的情况,是个人看得出来她被人下了药,因此檀音没有打哑谜,直接开口问。

谢循沉声道:“是厨房的一个丫鬟,是受人指使,已经自尽了。”

听到自尽,檀音脸色白了一瞬,显然没想到对方已经死了。

“那是何人指使她可有交代?”她颤着声音问。

谢循望着她,没有说话。

檀音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露出震惊和茫然。

“侯爷是不是也认为是妾身设计的此事?是妾身自己给自己下药?”她支起身子,语气急切,生怕眼前之人误会自己。

“妾身纵然......纵然........”她眼中含泪,为自己辩解:“也绝不会使出这等下作手段,自甘堕落!”

“纵然什么?”他追问。

檀音一愣,口中不自觉说:“纵然心悦您.......”

话落,檀音已经撇过了头不看他,耳根却红了一片。

不知怎得,谢循起了逗弄之心。

他肃着一张脸,冷然问:“可有证据证明你清白?”

檀音无助道:“妾身才入侯府不过几日,根本不认识什么厨房丫鬟。”

“若真是妾身所为,何必要留下这么大的把柄?妾身虽愚钝,倒也不会干出如此蠢的事。”

檀音泪眼婆娑,可怜兮兮。

她又小声道:“何况妾身也拿不出一枚银锭指使人.......”

这是实话,檀音穷得很,一枚银锭对她来说是一笔巨额。

就如上次在赔偿千金和其他惩罚中,檀音选择了后者。

檀音自己的私房钱不多,除此之外来侯府前,宋夫人也只给了她五百两银票,什么嫁妆之类,就更别提了。

五百两或许对于寻常百姓家来说是巨款,可对于宋府来说,九牛一毛,着实吝啬。

不说宋姝华,便是她的二姐姐,亦是庶出,出嫁时也有五千两傍身。

想到这,檀音心底冷笑不已。

“那你可有心疑之人?”谢循蓦然问。

檀音心生警惕。

他这话是何意?是已经抓到了幕后指使之人?还是在试探她?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和宋姝华成婚五年,定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不管如何,宋姝华这个正妻,在他心中定要比自己重要。

难道他在试探自己对宋姝华的忠诚度?

..........

“妾身没有........”她低头,语气低落,“请侯爷相信我........”

谢循嗯了声,没再追问。

纠缠这个话题已经没有意义了,檀音跪坐在床榻上,一袭月牙白寝衣,未施粉黛,唇色淡淡,多了几分惹人怜爱的纤弱。

握住他的手,目光下移,檀音一顿。

“这是.......妾身所为?”檀音指腹轻轻触碰了那枚牙印,嗓音微颤,带着几分心虚。

谢循垂眸,意思不言而喻。

“咦?”她惊讶了一下,注意到他手背上的浅色伤疤,好奇问:“这为何还有一道伤痕?何人所为?”

伤痕不大,边缘整齐,看上去已经愈合很长时间了,只留下淡淡疤痕。

谢循垂眸瞥了眼,“一只野猫抓的。”

檀音眨了眨眸子:“好凶的野猫。”

谢循眸光微动, “是挺凶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檀音感觉他的语气有些奇怪。


谢瑜:“既然小嫂嫂挑了,那我也挑几身。”、

说完她当即也选了几套。

选完后她抬头意味深长问:“哦对了,长嫂最喜爱哪几套?指给我看看。”

锦娘点了点其中几套样式复杂,更显庄重典雅的衣裳样式图。

谢瑜挑眉,笑着说:“正好我娘也要许久未做新衣裳了,那就这几套好了,账钱我出,就当是女儿孝敬娘的了。”

锦娘愕然。

这是要她们给三太太做相同的样式?关键时三太太娘已年过四十,而侯夫人不过二十来岁。

若是两人恰好穿了同样的款式,届时场面.........

锦娘浑身—个激灵,不敢细想。

谢瑜斜她—眼,“怎么?你有意见?”

锦娘摇头,“没有、没有..........”

她心底不断叹气后悔,早知事情会弄巧成拙,她便不擅作主张了。

如今倒好,不仅得罪了宋姨娘和六姑娘,恐怕连侯夫人也要得罪了。

“哦对了,提醒你们,这些可都是云锦,你们仔细些,莫要弄脏了。”谢瑜仰着下巴,此刻仿佛是—个骄纵跋扈的大小姐。

“晓得,奴家晓得。”

锦娘走后,檀音感激地看向谢瑜,“方才多谢六姑娘了。”

她清楚,方才谢瑜是在为她出气,也是故意选了宋姝华喜欢的样式给三太太做衣裳。

若不是她发现了那册子的异样,自己或许也瞧不出其中蹊跷,届时倒是正好合了宋姝华的意。

她容貌清冷绝艳,气质脱俗,—双灿若星河的眸子盈盈地望着谢瑜,惹得她不好意思了起来。

“小事—桩,小嫂嫂不必如此客气。”她摆摆手,脸颊有些热。

都说长兄格外宠溺这位小嫂嫂,不是没有缘由的。

若换做是她,也很难不动心。

再次听到这声新奇的称呼,檀音垂了垂眸说:“六姑娘还是唤我宋姨娘吧,否则于礼不合。”

谢瑜诶了声,“这有什么?你是长兄的人,又是长嫂的妹妹,我喊你—声小嫂嫂并未违反礼节,小嫂嫂不必过于担忧。”

“若你怕被人议论,那我叫你檀音姐姐如何?反正我俩年岁相近。”

“那你也莫喊我六姑娘了,喊我谢瑜或者小六可好?”

对上她灵动真诚的杏眼,檀音无奈颔首,“小六。”

谢瑜眸光骤亮,神采飞扬道:“檀音姐姐。”

檀音扫了眼说:“这里没甚好待的,我们去屋子里?”

谢瑜没意见,“好呀,听檀音姐的!”

在观棠院待了—上午,临近晌午时她才回去。

若不是下午还要练字,谢瑜都想赖着不走了。

“去打听下,六姑娘和长姐以前有什么过节。”谢瑜走后,檀音低声吩咐银环。

她能敏锐地察觉到在提到宋姝华时,谢瑜脸上露出的不喜。

宋姝华在谢家五年,又是家主正妻,两人年岁相差近十,按理来说,即便谢瑜同她关系陌生,也不会不对付。

除非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

-

朱雀街,正值日中,街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两旁商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

谢循自宫中出来,坐在回府的马车上,面庞冷峻,双目微阖,眉峰聚起。

“停车。”他蓦地开口。

车轱辘停下,车帘掀起,他扫了两眼,视线在某处停留,随机吩咐了—声。

外面的长云微微惊讶,转身跳下车涌入了人群。

隔了—会儿他穿过街道回来,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谢循,“主子买好了。”

将东西搁在—旁,鼻尖闻到了香甜味,谢循目光落在长云手上,“这是何物?”

长云:“这是玉露团。”


银环进了屋:“主子的确不能食荤腥,只是这并非是病中,也并非是天生的缘故,而是主子曾经很久不沾荤腥,伤了脾胃。”

“如今主子脾胃依旧虚弱,难以克化荤腥肉食,一碰荤腥便会呕吐。”

听到这个原因,谢循眸光倏地冷了,“许久不沾荤腥?为何?”

银环叹息:“您也知晓,主子曾在京外普华山呆了五年,那五年里小院的老妈子、厨子见我家主子不受老爷夫人疼爱,便故意克扣吃食!”

她语气中含着愤懑之情,替主子感到委屈。

“够了银环!”

话落,檀音出声制止,严厉的语气并不让人感到害怕,相反透着努力掩饰的脆弱,“别说了,都过去了。”

“主子!”银环不甘,眼中含泪。

谢循点漆的眸子锁着檀音,神色晦暗,令人看不透。

“你继续说。”他道。

银环欠了欠身,抹了把眼泪继续说:“一开始还好,一日三餐能见到荤腥,后来日子长了,便开始几日不见荤腥,久而久之,到了最后主子便再不曾见过荤腥了。”

“偶尔老妈子玩牌输了钱,误了时辰,我家主子便只能饿着肚子,或者吃冷饭冷菜。”

“如此久了,主子的脾胃虚弱不已,一沾荤腥便呕吐不止,因而主子如今用膳只敢碰素菜。”

银环语气低落,“侯爷不知,主子曾经最是喜欢吃鱼,可惜如今.......”

她一顿,不再多言,而是跪下请罪:“奴婢多嘴了,主子侯爷若要罚,奴婢也绝不后悔,只希望侯爷能看在主子身子虚弱的份上,莫要再让她食用荤腥了。”

谢循挥手,“无人责罚你,下去吧。”

从婢女口中了解了前因后果,谢循鸦青色的睫羽遮住了眼底的情绪,面上情绪不显,周身的冷戾却愈发浓重。

檀音低头绞着帕子,内心惴惴不安。

“不想吃便不吃,我又不会强迫你,做什么这般委屈自个?”

隔了片刻,眼前投下一片阴影,属于男人身上的檀香靠近,头顶响起他的嗓音。

檀音一怔,缓缓抬头,水眸凝望着他:“妾身怕侯爷嫌妾身矫情。”

不期然撞进她湿润清透的眼睛,谢循神情晦暗,莫名含着几分森森寒意。

他忽地抬手,抚着她的下颌,指腹微动顺着唇角摁在她的柔软上。

口脂已经淡了,露出了底下粉色樱唇,上面还有淡淡的牙印。

檀音有些小毛病,一紧张便喜欢咬唇。

带着微茧的指腹摩挲着上面,像是要抚平这淡淡的痕迹。

谢循恶狠狠地蹂躏她唇角残余的口脂,低低一笑,“怕我嫌弃,就不怕我心疼?”

“故意的?”

森森然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檀音眸光波动。

“侯爷心疼妾身?”

嘴上酥麻胀痛,得了空隙她睁着双清亮水润的眸子盈盈地看着他,声音中带着小雀跃。

她好似不曾注意到谢循口中危险的语调,只听到了他说的‘心疼’。

她仰着头,直勾勾地盯着他,乌黑柔顺的青丝随意披在身后,有几缕缠绕在胸前,神色娇怜又天真。

面对她直白的询问,谢循并未应声,指腹掠过她的唇角、脸颊,停留在那肉粉小巧的耳垂上。

一下又一下地摩挲。

“你不必如此。”透过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望见自己的倒影,谢循缓缓道。

白玉面庞微僵,檀音张口呐呐,却又低头。

“妾身只是害怕........”不复方才的轻快语调,此言才是她的真实情绪。

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谢循敛眸问:“害怕什么?”


不及细想,思绪被打断。

“没想到再见,你我却是这副情形。”

说这话时,宋姝华眼神黯淡,眉间落寞,仿佛因自己的虚弱的身子感到难过。

宋夫人拧眉,却未开口,余光瞥向檀音,朝她使眼色。

檀音启唇:“长姐乃有福之人,定会安康长寿的。”

“借妹妹吉言,但愿如此.....”

宋姝华忧叹一声,眉间俱是愁苦:“只是郎中已诊断我病邪入体,侵五脏六腑,难以医治,我恐是时日无多了。”

“我自问是无愧于这一生,惟有一事,便是嫁予侯爷.....”

宋姝华一顿,继续道:“就是你姐夫,五年来未曾为他、为侯府、为谢家孕育一子半女........”

“如今我身体孱弱,这件怕是难以完成。”

“所以三妹妹........”她目光盈盈地望向檀音。

似被她打动,檀音神色动容:“母亲已同我说过此事。”

言外之意,她已然知晓此番前来的目的,她也答应了。

闻言宋姝华心头一松,脸上笑意加深:“那便好,只是委屈三妹妹了.......咳咳。”

压下咳意,她握住檀音的手,虚弱真诚道:“妹妹放心,府医早已断定我时日无多,你只需安心诞下孩子,届时我定会向侯爷请封为世子,将来扶你为正室。”

“待我死后,孩子仍由你抚养,你便是世子生母,侯府最尊贵的女主人,未来宋家的还需靠你……”

话落,宋姝华又忍不住咳嗽,帕子掩唇,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红。

身旁嬷嬷神色紧张,宋夫人打断她的话:“华儿别说了!好端端说这些丧气话做什么?”

她转头看向木愣愣的婢女,“还不快扶你们夫人进屋!”

婢女连忙上前,将人扶进了内寝。

或许是方才情绪起伏大,一番折腾下,宋姝华吃下药后便犯困了。

宋夫人心疼女儿留下来作陪,檀音不便打扰,由下人领着出了正院。

一出正院,那股萦绕在鼻尖的浓重药味逐渐散去。

正值隅中,外头敞亮明晰,褪去了前几日的绵绵春雨,日光拨开乌云,透过云层挥洒大地。

是极好的天气。

领路的是个梳着双丫髻的青衣婢女,檀音没有吩咐想去哪儿,她便安静地陪同,偶尔介绍府中的景致。

“你叫什么名字?”

路过一方长廊水榭,檀音止步出声。

婢女愣了下,连忙回复:“回三姑娘,奴婢名唤小月。”

檀音:“小月,你可知长姐患的是何病?为何如此严重?”

小月面带犹豫,按照规矩,主子的事下人不能随意议论。

檀音目光黯淡:“我虽为庶女,这些年又一直待在京外,但自小也是同府中姊妹们一起长大,在我记忆里长姐身子骨一向康健爽朗,怎么短短几年会病成这样......”

“我实在是担心不已。”

她轻叹息,干净温润的嗓音中含着浓浓忧愁。

小月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三姑娘语气中的担心不似作假,她偷偷瞄了眼这位貌若仙子的三姑娘。

她是主母院里的洒扫丫鬟,自然也知晓一些事。

眼前这位三姑娘不仅是夫人的妹妹,未来也极有可能是府里的主子。

见她不说话,檀音朝她露出安抚的浅笑,“罢了,不愿说便算了,我不为难你。”

小月无端生出愧疚,瞬间撇开心头的胡乱想法如实道:“三姑娘有所不知,夫人去年意外染了风寒,身体便一直不见好,病情断断续续,时好时坏。”

“偏偏夫人愧疚于未能为侯爷诞下子嗣,这些年一直郁结于心,两相之下加重了病情,成了如今这等地步........”

府里的丫鬟婆子都私底下偷偷议论,夫人或许活不过明年。

不过,这些她可不敢说给三姑娘听。

眉心蹙了蹙,檀音若有所思:“可有请过太医为姐姐瞧病?”

谢家乃当今天子外家,亦有从龙之功,择请太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请过,但——”

“小月!”

话还未说完,不远处有同样梳着双丫髻的婢女喊她。

小月看了眼日头,又看向檀音,神色为难:“三姑娘,奴婢得去当值了。”

“去吧。”檀音颔首,侧头看向银环。

银环了然,给了她几颗银豆子。

小月受宠若惊地接过,连忙道谢:“多谢三姑娘。”

小月走后,檀音身边只余下银环,没有再叫侯府其他下人陪同。

银环:“小姐,我们还要继续逛吗?”

檀音轻轻摇头,瓷白如玉的面上浮现疲倦:“不逛了,找个地方坐坐吧。”

今日走了许多路,她的腿并不舒服。

水榭中有石凳,凭栏外是一片湖面,湖中有一小片荷叶,湖水清澈,几尾锦鲤畅游。

檀音没有心思欣赏这难得的美景,侧坐石凳上目光远眺,思绪万千。

她三日前被接回宋府,今日嫡母便急不可耐地将她带来侯府。

见到宋姝华,檀音惊讶,不仅是因为她的身体,更因她的态度。

宋父风流,子嗣众多,然宋姝华乃宋家唯一嫡女,在家向来是被千娇万宠,视若珍宝,因而脾性娇纵张扬,对待她们这些庶出姊妹向来疏离,绝不可能像方才那般温婉可亲。

古怪。

诡异。

杂乱的思绪像一团面线,在脑海中炸开,寻不到头尾。

檀音眉眼间浮现一丝烦乱。

“小姐。”

贴身婢女银环离了一会儿,再回来手上捧着一个青碗,眼中浮现笑意:“您要喂喂鱼吗?”

檀音回头眸光落在碗里的东西上,“哪里来的饵料?”

银环解释:“侯府主子喜欢赏鱼,附近有专门放置饵料的地方,奴婢找到拿来的。”

话音刚落,湖中荷叶下传来哗啦声,赤色鱼尾一闪而过。

檀音眉色微动。

见状银环将饵料递了过去。

装饵料的碗有些大,需要双手,檀音没有伸手接。

指尖捏着几粒有一下没一下地洒进湖。

饵料一进湖,附近鱼儿蜂拥而上,大概有五六条,赤红白各色相争,不曾吃到的鱼儿靠近水榭,朝檀音张嘴渴求。

又撒了一把下去,鱼儿争斗得更厉害了。

然而这番景象看得檀音没由来得心烦,仿佛从中窥见了她自身的处境。

受人摆布,旁人指缝间漏出一点蝇头小利,便要拼命争夺,甚至还要对施饵人感恩戴德。

心里烦躁不堪,面上却不显。

檀音抿唇,心烦之下干脆夺过银环手上的圆碗将饵料都倒了下去。

所有饵料下去,所有鱼儿都张大口吞咽,不再争夺,其中有一尾红白相间的锦鲤吃得尤其凶猛。

檀音心头的憋闷散了散。

银环目瞪口呆。

她吞了吞唾沫磕巴问:“小、小姐,这些鱼不会被撑死吧……”

撑死。

檀音一顿,接着语气坚定道:“不会,锦鲤向来聪慧,乃灵物,不会撑死的。”

目光触及湖中躯体逐渐圆润的锦鲤,她忽地有些不确定了。

迟疑片刻,她红唇轻启,吐出几个字:“……若是撑死了,只怪它们贪婪,蠢。”

银环:……有些不安。

不安的不止银环,还有其他人。

树影浮动,假山后的主仆将这一幕瞧得一清二楚。

青年侍卫长风面色略急,那里可是有主子喜欢的锦鲤!

正要出声,身前高大挺拔的墨袍男人抬手制止。


此外,还有一对庶出儿女,由妾室陈氏所生,在大老爷外任时一同去了,多年未曾归来。

而西院的两房,这一辈的子嗣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十几个,除此之外还有年岁不大的孙辈。

两房虽是一庶一嫡,倒也没有太深的隔阂,反倒因为年岁相当的,几位小姐公子们常能玩到一块去。

今日春光大好,她们聚在了一块,十几岁的少女正是青春烂漫的年纪,带着丫鬟婆子在放纸鸢。

天空澄碧,一望无际,几朵白云之下,四五只形状独特精美,色彩绚烂的纸鸢在风中摇曳,翩翩起舞。

有娇俏的声音响起:

“瞧,我的纸鸢飞得最高!”

闻言有人反驳:“胡说,明明是我的,瞧我的蜻蜓已经飞入云彩看不见了!”

“当心风大它断了线!”

“咦?六姐姐呢?”

“..........”

望着她们,檀音眼底不自觉流露出羡慕。

银环见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对面,便问:“主子我们要不要过去?”

石榴花林距对面不远,只需穿过一方拱桥便到了。

檀音收回视线,摇摇头,“不必了,我与她们不相熟,遇见了也尴尬,就在这坐坐。”

“你去沏壶茶水来,我有些渴了。”

方才同宋姝华周旋许久,茶水过烫,她未喝几口,如今嗓子略微有些干涸了。

银环不疑有他,点头去找茶水间了。

好在此处的石榴树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檀音坐在这也不显眼,无人注意,正好能给她片刻清静。

这样的场景在檀音十岁以前的记忆里也有相似的画面,只是她记忆中自己也是站在一旁看着。

之后逐渐长大,再没有机会参与这样的热闹活动,

出神间,前方上空一阵簌簌声,好似风吹枝叶,胡乱拍打的动静。

檀音没在意,树林中有这样的声响很正常。

然而隔了一会儿,那一处的树枝开始晃动,幅度和声响比方才放大了好几倍。

檀音倏地起身远离,心生警惕,一双美眸警惕地盯着那树丛,生怕从那飞出来什么古怪玩意。

“何人在那?”她试着呵斥一声。

半晌无动静,檀音又说:“再不露面我便喊人了!”

唰——

树枝剧烈摇晃,紧接着一张俏丽的脸出现,檀音吓得后退半步。

“你..........”

她捱了捱胸口,瞠目惊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

女子看上去十五六岁,一身赤白胡服,脚上一双乌金靴子,长发高悬,英姿飒爽,五官精致生动,仔细看似乎还有点眼熟。

此刻她正蹲在树干上,一手拨开树枝,准备往下跳。

“咦?”她灵动的杏眼盯着檀音看,突然出声:“美人?”

砰得一声,她从树上跳下来,直直地落在地上,接着弯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树叶后站直,好奇地看着檀音,问:“你是哪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么漂亮的美人她怎么没有印象?

檀音离得她不近不远,正欲开口,便听女子道:“哦对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谢瑜,排行六,你可以叫我谢瑜或者小六。”

她的声音干净利落,神色坦坦荡荡。

“六姑娘?”檀音惊讶道。

听到这个名字,她终于知晓为什么会感觉熟悉了,因为谢瑜和谢瑾长相相似,他们正是三房的那对备受宠爱的龙凤胎。

倒是有缘了,上次遇到了谢瑾,被他的球砸伤手,这次又遇上了妹妹谢瑜,险些被她吓到。

谢瑜欸了声,脸上神情惊讶,“你认识我?”

檀音盈盈欠身行礼,“宋氏檀音见过六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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