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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发表时间: 2024-12-04
01我十二岁便嫁给了赵予怀,也是我的大表哥,成婚八年了。

那年我母亲的身体终究是撑不住了,她知道自己即将油尽灯枯,便着急忙慌的给京都肃兴伯爵府的夫人,也就是我的姨母送了一封信。

不久之后,两家就议定了亲事,很快,我就嫁去了京都。

1。

我对大表哥的记忆还是六七岁时来京都随母亲走亲戚时留下的。

印象中的大表哥是个半大少年,长得清秀俊美,人又懂事周到。

大表哥书也念的好,会猜灯谜,还会说笑话,我想着嫁给大表哥,挺好的,以后就能常常和这位哥哥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五六年过去了,我还是个小姑娘,大我七岁的表哥已经是个大人了,已经是大人的表哥有了心上人。

姨母安排我们在伯爵府不远的宅子里住下,稍作休整,五日后举行大婚。

詹妈妈带着丫鬟整理箱笼,我在院里玩。

忽然察觉身后有人,扭头就见一个穿墨蓝色长衫的男子站在那里。

男子身量很高,面容俊美,只是俊美的脸上表情有些冷。

“是云舒表妹吧?

我是赵予怀。”

原来是我的未来夫婿,过几天我们就要成婚了,想到这里一向没心没肺的我也有些羞涩,不由得低下头来。

“你我的婚事是母亲做的主,可我觉得,表妹明明还是个孩子,我愿意一直把你当做亲妹妹来照顾,只是这婚事……不如作罢?”

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懂了,合在一起,就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什么叫当成亲妹妹,婚事作罢?

这……姨母知道吗?

“可是五日后……”我下意识的反驳。

“你去找母亲说,就说你不愿意嫁给我,只想做我的妹妹,母亲定不会勉强你。”

赵予怀忽然有些激动的上前,捉住了我的手:“你放心,往后我定会做个好哥哥,照顾你,给你再寻一个好夫婿,你只管在伯爵府里安心住着。”

他信誓旦旦,我却一脸懵,为什么我都到了京都才来说这些?

两家议亲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亲事定的再匆忙,前后也是有好几个月的时间的。

我再没心没肺,也不会听他的话,跑去和姨母说这些。

我摇了摇头,“大表哥,这亲事是姨母和我母亲共同商定的,我没有不愿意嫁。”

他一听这话,立刻重重的甩开我的手。

“我就知道,你定是看上了伯爵府的权势,好容易走我母亲的路子攀上的,哪里舍得放弃,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也这样庸俗。”

翻脸可真快啊!

赵予怀气冲冲的走了。

他并没有走太远,不过是往东再拐了两三条街,进了一处灰砖小宅,这里有他的另一个表妹,冯春兰。

五日的时间过得很快。

我听着到处都是闹哄哄的人声,鞭炮声,外面热闹非凡。

我坐在床沿上,肚子有些饿了,脖子也很痛,金凤冠又大又沉。

我在想表哥怎么还不来掀盖头?

他们吃得可真热闹啊,席上一定有烧鸡,这香气,我在屋里都闻到了。

盖头底下忽然伸来一只玉白的手,掌心放着一块桂花糕。

“小姐吃一块。”

还是芳龄最懂我。

桂花糕在嘴里,没有水,实在噎得慌。

为了防止水喝多了要去净房,詹妈妈就早起给了一盏茶让我润嗓子,这会儿都晚上了,真的……好渴!

怪不得人一辈子只成一次亲呢,实在太遭罪了!

02檀木包金的秤杆伸到盖头下,轻轻挑起,我还没看清周围的景象,就听到爆发出一声声的喝彩,喜婆笑眯眯的往床上撒各种干果,又念着吉祥话。

丫鬟端着合卺酒示意我拿一杯,我正好就着这口酒咽下了桂花糕。

赵予怀还要出去宴客,我就没什么事情了,圆房要等我及笄之后,还有三年呢!

成亲对我而言,除了开头几天有些仪式要走,其余跟在家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母亲带我熟悉伯爵府的内务,零零总总,与我从前在家里学的也差不多。

只不过,伯爵府人情事务更繁杂一些。

本来新婚后是要回门,但江南府离京都很远,赵予怀说他要科考,不能陪我回门了。

勋贵人家的子弟很少有参加科举的,大多都是走荫封的路子,赵予怀这样上进,母亲是很高兴的,虽然也对不能陪我回门表示歉意,但还是默许了赵予怀的要求。

我心里是难过的,不知道我江南府的母亲怎么样了,我很想她,这里的母亲虽然也待我很好,但我还是想她。

赵予怀说他要科考,可我见他在家温习功课的时候也不是很多,经常不见人影,母亲说,那是在外面和其他的考生交流学习心得。

京都的冬天会下雪,我在江南府从没有见过。

下雪的天我很高兴,我和姝媛都穿上新做的大氅在雪地里奔跑,一不小心我踩到了大氅的下摆,一跤跌倒,慌乱之中拽住了什么,抬头之间,才看到,原来是一个圆圆脸的男孩。

那男孩约莫跟姝媛差不多大,他被我拽的也跌倒在地,眯着一双丹凤眼,笑嘻嘻的瞧着我,自己还倒在地上,就要伸手来扶我。

旁边窜出来一个妇人,一把将他薅了回去,一连声的致歉:“对不住,这孩子不懂事,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恕罪。”

早有丫鬟来扶了我,我也不在意,挥挥手作罢,叫那妇人不要难为那个少年,只是好奇,这两人不像是来府里做客的,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这是京都天音楼的管事,来商定咱们府里年节要演的戏。”

丫鬟翠巧领着他们走了,那少年竟然回头冲我做了个鬼脸,我一愣之后笑了起来,有趣。

过年是大事情,伯爵府要预备的事务很多,母亲每天都忙到深夜。

连带着我也忙了起来,我虽然学的认真,但私心里并不喜欢,实在太琐碎了!

我坐在母亲房里理账的时候,赵予怀进来了,掀门帘窜进一阵凉风。

他笑嘻嘻的坐到罗汉榻上,抱着母亲的胳膊,一歪头就靠到她身上,他身量颇为高挑,母亲纤弱,被他压得伏到了小炕桌上,不由得惊叫道:“哎呀呀!

这孩子,墨盒都让你打翻了,我这袄才穿了一回!”

姝媛也笑起来:“大哥这么大的人了,还跑母亲怀里撒娇,羞不羞!

大嫂还在呢!”

这话说完,原本笑嘻嘻的赵予怀立刻敛去了笑容,他似乎才看见我一般,冷冷的眼神,让我想起了刚才随着门帘掀起窜进来的那阵凉风。

我放下笔,跟母亲告退。

母亲却不许,只说外面冷得很。

母亲推开赵予怀,问他功课学得怎么样,屋子里有没有什么缺的。

“也没什么缺的,就是炭有些不够用了,近来读书读得晚。”

“我当是什么大事情,不过几篓炭,叫你房里小厮去找管事的领就是了。”

赵予怀说完事就回房去了。

母亲忙叫我去送送他。

“外面冷……”我正在熏笼边烤的暖和,不想动弹。

“哪里就那样冷了!”

我只好起身去送赵予怀,外面真的挺冷的,他身高腿长,走得很快,跟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似的。

母亲叫我对赵予怀要多用些心,我自然是应下了,首先就是让管事婆子把他要的银丝炭多送些去。

不料婆子却回话说:“大爷屋里的份例已经是双份,今冬格外的冷,上等的银丝炭是紧俏物资,府里如今存货也不多,实在是匀不出了。”

我瞧母亲屋里烧的就已经很暖和了,他双份还不够用?

这是拿银丝炭烧窑了吗?

我只好叫婆子把我的份例分一半送去,少了炭火,我倒还好一些,詹妈妈年纪大了,很快就冻病了,那场病一直到过了年才慢慢好起来。

03过年虽累,却也热闹。

伯爵府比我江南府的家人多了几十倍,吃过团年饭还有焰火、家里养的小戏子也排了戏。

姝媛摸了几个“贴地鼠”,拽了我的袖子:“走!

大嫂,我们放这个去!”

我是不敢放的,只站在台阶上,捂着耳朵,看姝媛放。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净玩些没意思的!”

身后传来鄙夷的声音,原来是赵予怀的堂弟,赵予熙。

“来看我这个!”

赵予熙从身后摸出几个“轰天雷”,点燃之后真真是惊天动地一声爆响,炸得我肝胆俱寒,我塞着耳朵都止不住,吓得姝媛跺脚骂他:“你这坏坯子!

看我不告诉四婶!”

赵予熙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又从荷包里摸出几个“随手丢”,点着了就往姝媛脚底下扔。

我站的远,见他们闹得有趣也笑得高兴,赵予熙瞧见了,就扔了我一个。

谁知道他一个手歪,那小炮仗没扔我脚底下,倒掉我发髻上了,在我头上嘣开了!

好在那小炮仗威力不大,我并没有受什么大伤,可是头发炸焦了一大块,手一碰,那焦了的头发就断开从我头上飘落,我头顶心就跟被剪子绞了,少了一大片头发。

詹妈妈和芳龄、芳若围着我想了许多办法,也遮掩不住,她气得掉眼泪:“这叫什么事儿啊!

奶奶正月里怎么见人呢!”

母亲训斥了赵予熙一顿,正月不方便见人对外称我病了。

詹妈妈又气得哭了一场:“大正月里就说病了,真是晦气!

大爷也不知道来瞧瞧奶奶……快别说了,”我忙打断了她:“大爷要考试了,哪里有这个空闲,再说我只是头发掉了,过几日不就长出来了么?”

詹妈妈瞧了一眼远处洒扫的几个粗使丫鬟,也没再说了,到底没忍住又嘀咕了一句“哪里就那样不得闲了,前日下大雪还套车出去了呢!”

初六家里宴客,天音楼的来唱戏,锣鼓热闹非凡,时不时的爆出一阵喝彩声,我在屋里听得心痒痒,想去爬墙头看,詹妈妈把我按住了。

正月十五我就实在难受憋不住了,京都有花灯节啊!

府里在一品楼定了位子,我戴了大兜帽跟姝媛一起去了。

人实在有些多,我头上的兜帽被挤得掉了下来。

“呀!”

芳龄忙伸手去帮我拉上,生怕被人瞧见我的头发,慌乱之间,我被兜帽挡住了眼睛,好半天才整理好。

姝媛已经走远一大截了,眼看着就要没入人群不见了,我忙拉着芳龄去寻她。

推搡之间,身边传来一声娇滴滴的惊呼,紧跟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呵斥:“没长眼呢!”

我扶着兜帽一抬头,竟然是赵予怀!

他不是在家温习功课,不能出来逛灯会么?

再瞧刚才那声惊呼,原来是个胖乎乎的女子,这女子虽身量高挑,五官秀美,可实在是有些胖呢!

她紧紧的裹着猩红的大氅,那身形,比赵予怀都壮硕了不少。

我和芳龄都呆住了。

赵予怀也没料到是我们,他有些不自然的松开了揽着那胖女子的手,冷着脸就要带人离开,我急忙揪住了他的衣裳:“大爷,我走丢了!”

人这么多,我和芳龄两个人,我很害怕,要是有拍花子的,芳龄能顶什么用?

赵予怀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还是那胖女子开了口:“表哥,你送她去吧,我有彩霞和侍墨在呢,不会有事的。”

赵予怀把我们送到一品楼后,特意吩咐了一句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今晚遇到了他,否则有我的好果子吃。

我再不懂事,也看出来他与刚才那女子的关系非同一般,不知道是他哪个表妹,他竟然要这样偷摸的出来与她一起逛灯会。

忙完年节的事情,母亲开了库房,叫人来家里给我和姝媛量尺寸裁衣裳,等赵予怀金榜题名时,好穿上。

然而衣服做好了,我却没有穿上,赵予怀位列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他嫌丢人,不许庆贺。

这厢府里众人安静如鸡,家里人连喘气都怕惊着他,惹来训斥,那里却有人着急忙慌的上门来呼喊:“兰姑娘要生了!”

赵予怀带着小厮就冲了出去。

母亲大惊,忙叫人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