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若山桂菡的其他类型小说《宫教心愿与身违若山桂菡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聆花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要害怕。”那人的声音在刺耳的风声中显得那样柔和安详,不着痕迹地安抚着她不安的心绪,“我会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桂菡却挣了一下身子,急切道:“若山呢?不能扔下若山……你的同伴和你一样安然。到了安全的地方后,我会让你们重聚。”他不愠不火,温和而淡定。马儿不断地加速,她再不能说话,只得低头避过眼前如刀割般锐利的疾风。他半展手臂,撩起披风将她裹紧,她暗暗吃惊,却又无拒绝的余地,唯有闭上双眼,任潮热之意渗满脸颊。一路疾驰,直至雨水歇止,晨阳驱散夜色的迷蒙,马儿方放缓速度,当来到一片树林中时,马队渐停下了步子,那人松开了手,桂菡仍觉如身在梦中。那人率先跳下了马,向她伸出手,微笑道:“我们到了。”语气是如此的稔熟悉,犹如他们相识已久。她定下了...
《宫教心愿与身违若山桂菡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不要害怕。”
那人的声音在刺耳的风声中显得那样柔和安详,不着痕迹地安抚着她不安的心绪,“我会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
桂菡却挣了一下身子,急切道:“若山呢?
不能扔下若山……你的同伴和你一样安然。
到了安全的地方后,我会让你们重聚。”
他不愠不火,温和而淡定。
马儿不断地加速,她再不能说话,只得低头避过眼前如刀割般锐利的疾风。
他半展手臂,撩起披风将她裹紧,她暗暗吃惊,却又无拒绝的余地,唯有闭上双眼,任潮热之意渗满脸颊。
一路疾驰,直至雨水歇止,晨阳驱散夜色的迷蒙,马儿方放缓速度,当来到一片树林中时,马队渐停下了步子,那人松开了手,桂菡仍觉如身在梦中。
那人率先跳下了马,向她伸出手,微笑道:“我们到了。”
语气是如此的稔熟悉,犹如他们相识已久。
她定下了神,低头望向他,只见他身着一袭飘逸的海蓝色长衫,身材高挺颀长,在习习秋风中,益显得身姿修长而清朗。
他的手掌厚实而温暖,当她把手放在他掌中时,有令人心安的感觉。
她在他扶持下下了马,双颊又再绯红如云霞。
他的眸子里蕴着一丝淡若风轻的明亮,倒映着她秀美的面容。
“小姐!”
若山下了马后快步奔至桂菡身旁,余惊未定地拉住了主子的手。
桂菡看到若山无恙,稍稍放下了心来,却听那隐含着威严的声音沉沉道:“睿,幸亏你来得及时。”
同睿转向正任由属下包扎伤口的兄长同昕,道:“皇……哥哥,睿救护来迟,致令您受反贼所伤,睿定必不会轻饶那暗藏狼子野心之人!”
同昕冷笑了一声,似并不以为然,只轻点了一下头,便沉默不语,只静静地注视着亭立于一侧的桂菡。
若山察觉到他的目光,不由更握紧了桂菡的手,掩饰不安似地道:“小姐,你的手很冰凉,这儿风大,你小心不要着凉了。”
同昕眸光一闪,已见弟弟同睿解下了披风,递给若山道:“替你家小姐披上吧。”
桂菡抬头凝望同睿,清晨的和煦日光中,他明朗如阳的俊脸上含着一缕轻浅的笑意,如是寒风中的一株迎风而立的花儿,总教人觉着希望在前,于是身心俱有了不能明言的活力。
他的披风里传来淡淡的青草香气,仿佛还是在前一刻,他紧紧拥着她,告诉她不要害怕。
思及此,桂菡有点失神,她强令自己不再多想,强作镇定道:“既然公子已经安全,我和我家小婢便先行离去了。”
同睿的眉头轻轻一皱,旋即又平静下来,道:“此番还要多谢小姐相救,为表谢意,我应亲自将小姐安全送返。”
桂菡正要说什么,却听一声惊呼:“主公,切不可乱动!”
循声看去,只见那负伤的男子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势,正挣扎着要站起身,如此一来,一旁伺候的人们顿时慌得手忙脚乱起来。
她心下一惊,正要劝阻,便见一块金光闪耀的物事自他腰间坠下,随着一声脆响,她亦看清了那坠地腰牌上的图案及字样,脸色不由大变,不可置信地呆住了。
当皇上有意钦定她为远嫁东穆国的和亲公主后,她心下虽有万般不愿,却仍带着随遇而安的心境去了解有关东穆的一切。
她曾在爹爹的文书中看到东穆皇族的宫牌图样,也为了让日后不至于冒犯东穆皇室中人,她对此细细辨记了一番,因此,她对于个中的图样,可谓记忆犹新。
眼前的这一块宫牌,其图案及字样的标示,竟是属于东穆国最高权力的掌控者,弘帝所有的!
那么眼前的人……桂菡整个儿怔住了,呆若木鸡。
同睿眼疾手快,立即上前拾起了宫牌,交到兄长手中,道:“哥哥,您还是坐下让他们替您疗伤吧。
若有要事,只管吩咐睿为您完成。”
同昕目光仍停留在桂菡身上,已然注意到她神色的转变,看一眼自己手中的宫牌后,淡然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东穆茂王同睿在西穆国的日子,桂菡总觉光阴如飞。
她会乔装成为家仆小厮,亦步亦趋地随在他身后,掩过人耳目,共游郊外。
他会借口身体不适,推却西穆光帝的盛宴之请,只为与她于五里坡上的小酒馆里畅谈诗词。
与彼此同在的每一时分每一时刻,他们都会于心底祈求,辰光可于下一刻静止,可得情谊永葆。
起初并无意让他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直到发现他总是强作欢颜,背过身去时愁眉不展,她一问之下方知,原来他是介怀自己与桂家小姐的婚事。
她忍俊不禁,他没好气地瞪她道:“你还笑?
难道你就不在意我将与别人成婚?”
话一出口,他就自悔失言,只涨红了脸颊不再说话。
她俏皮地眨一眨杏目,笑靥如花,“你倒是一心想着要娶桂家小姐,怎的不去问桂家小姐可愿下嫁于你?”
他闻言惘然,犹未解其意,只呆呆看她可人笑涡,片刻,方如梦初醒:“你便是那桂家小姐?”
桂菡眉目间娇柔如含烟春波,笑吟吟道:“民女桂菡见过茂王,王爷万福。”
同睿又是惊又是喜,欢欣之下一时忘了避讳,将她的柔荑紧执于掌中,诚挚道:“明日我便要随皇兄返回东穆,但我答应你,十日后我东穆便会向西穆光帝发出和亲聘函,我必会亲迎你至东穆为我茂王的正妃。”
他是如此坚定,她是如此坚信。
还记得他离去那天,天气晴好。
阳光一如他的笑容,和暖而灿烂。
她与若山远远站在送行的群臣身后,眺望他远去的身影。
风起云动之下,他翩翩身姿清朗如往昔,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寻找,终还是落定在了她所在的方向之上。
然而若山比她看得要清楚,弘帝同昕也在那一瞬在马车上立起了身子,回首张望。
若山牵着她的手,按捺着心下的紧张与不啥,怎么也不肯收回远目的视线。
“小姐,你会不会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说不见就不见了,怎么也找不着了,心里难受得紧?”
“我觉得了,是因为他走了,若山,他真走了。
可是,我并不难受,因为我知道这次一别,是为着下次与他的重聚。”
“小姐,何其有幸,我们还会有重聚之缘,若非如此,那今生岂不是遗憾到老?”
言犹在耳,却是一语成谶。
桂菡安坐于送嫁马车的七宝玲珑暖厢之内,一路颠簸,不知是否因着心绪未定的缘故,并未感疲累。
早已出了西穆国的领土,爹爹与娘的泪眼仍于脑海中浮荡,她心底暗酸,却又无泪,唯得哽着喉咙欲哭不能罢了。
途中送嫁队伍停下休息,若山故意将马车前的随从支使开去,进入车厢里为桂菡送来干粮。
静静端详主子半晌,若山鼓起勇气道:“小姐不知可还记得若山所言,天无绝人之路?
小姐不愿接受皇命,不愿就此嫁作弘帝为妃,若山有一法子可助小姐免受摆布。”
桂菡扬眸看着面带决绝的若山,心中似已有几分明白,只抿紧唇不语。
倏地,他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双眸不由在纷扬雨雾中闪烁着阴冷的寒光,转过头低声道:“他们追来了。”
想要加快脚步逃离,奈何稍一用力,伤口便血流不止,剧痛之下他咬紧牙关,仍是止不住喉中的低吟之声。
桂菡整颗心如悬到了嗓子眼,拼力扶着他往前方的转角小巷躲避,一边小声对若山道:“他左肩伤得重,你快用丝帕为他止住血,不可流到地上。”
他闻言,不觉低头看着她,眼光中漾起一丝波澜。
若山依言用手帕按在他的伤口上,湿濡的感觉很快便在她手心中沾染开来,她惊慌莫名,不经意地抬起头,恰巧接触到他别具深意的目光,心头不自觉一颤。
三人一同来到小巷内,听得外间的脚步声密集了起来,桂菡暗自心惊,不及多想,一把将身侧的男子推进足以掩藏形迹的杂物丛中,旋即又拉过若山一同挡在了男子跟前。
那男子仿佛心有不忍,动了一动身子正想动作,桂菡却猛地拉起一旁的油纸遮挡于彼此的头上。
雨水绵密细致的点滴声响轻轻地回旋在耳边,前一刻尚是生死相搏的险境,在这一刹那间却似隔绝开了一份意料之外的安宁与平静。
带着浓浓杀气的人们开始搜索此间的每一角落旮旯,桂菡感觉到身旁男子上身微向前倾,有蓄势待发的意图,不由更觉心惊胆战。
她不自禁看向他,与此同时,忽觉身上一沉,冰冷的硬物触感教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那一声粗嘎的低喝如雷贯耳:“快过来这里搜!”
男子身子一僵,桂菡紧张得无以复加,下意识地贴近了他。
黑暗中,他的双目如寒星闪烁,在这千钧一发的危难当前,他一下握紧了她的手,那样的有力而坚定,如是某种无声的安慰与笃定。
她整颗心提起了又放下去,只屏着呼吸一动不敢动。
蓦然间,随着数声巨响,他们身畔所有的掩护全数被拨开,有人粗暴地扯开了他们头上的油纸,雨丝冷如寒冰地覆于他们头脸,她只来得及听到若山恐慌地一声低呼,便被他用力地拉往了他背后。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尖锐的马啸声,桂菡察觉到男子紧绷的面容在这一刻似乎稍有缓和。
电光火石的瞬间,马蹄的马嘶的声音越近,耀眼的火光映亮了昏暗的天地。
那队如从天而降的人马,以迅电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开了围拢在男子跟前的黑衣人。
为首那骏马上的人迅捷地将男子拉上了马,眼看黑衣人就要挥刀上前袭击,桂菡心头一沉,忽然只感腰间一紧,眼前一阵目眩,竟是在那寒光凛冽的刀锋之下被人拉上了马。
有人紧紧抱住了她,慌乱中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只隐隐地嗅到一股清新如初春晨雨的气息,稍稍冲淡了她的恐惧与惊骇。
马蹄声连绵不绝地响荡于耳际,她在那温实和暖的怀抱中回过了神来,颤声道:“放下我,放下我。”
若山咽了咽,凑近桂菡耳畔,小声道:“若山愿代小姐远嫁和亲,此次送嫁大军并无人熟知小姐真容,小姐大可装扮成若山,中途寻着时机离去。”
桂菡虽已料到她有此意,但亲耳听闻,仍觉大惊,她一把拉紧若山,摇头道:“休得再胡言乱语!”
若山已铁下了心:“小姐,你心中所牵系的人并非弘帝,何必强令自己委屈终生?”
桂菡咬一咬朱唇,极力压低的声浪中夹着隐忍的沉抑:“你以为我一走了之便是万全之策么?
你以为你真的能代替我向弘帝向东穆交待一切么?
你错了!
若我不顾而去,未及到得东穆,送嫁将军便会发现端倪,他定必马上报禀皇上,皇上得知和亲公主逃逸,如此有辱国体之事,受牵连的只会是桂氏一族!
即使你能顺利到达东穆,弘帝何其精明,你瞒过一时,还能骗过一生?
成全我,最终牺牲的是桂家,是西穆万民的安宁!
我走?
我真能走吗?”
若山泪盈于睫:“我不忍见小姐郁结难纾。”
桂菡强忍泪意,苦笑道:“如今我以媛则公主之名远嫁,便不再只是桂家二小姐桂菡,又何能只心念个人的喜乐?”
她吸一口气,平下激荡的心绪,静静道:“我说过,再多不解,只等到得东穆,便会真想大白。
届时再作打算,也未为晚也。”
因途中路遇风沙大作,耽误了行程,送嫁队伍未及于入黑前赶到驿馆,是夜只得露天而歇。
时至戌时,在暖厢内的桂菡开始感觉到周遭的不妥,水湿绵绵不绝地渗进了车厢,浸染了她的衣衫,猛烈的风动不止地冲击着车厢,棉帘扬起,凛冽的风直直灌进里内,冷得她直打哆嗦。
遍身雨水的若山撑着油纸伞来到车厢内,挡在桂菡跟前,口齿不清道:“很大的暴雨……风太大了……”桂菡抱住了若山的脖子,彼此贴近,又与她一同握紧险被风吹翻的雨伞。
寒彻心扉的风暴无情地撞击着不算坚固的车厢,外间的军士已不知到了何处避雨,摇摇欲坠的车厢在肆虐的暴雨中如一叶飘零的孤舟。
雷电轰鸣,响彻大地,如怒狮咆哮。
桂菡和若山惊得不约而同地尖叫出声,与此同时,已不堪狂风袭击的车厢彻底失去了抵御之力,猛地向一边倾倒下去,桂菡与若山二人整个儿从车窗重重跌出地面,霎时置身于冰若寒潭般的水洼之中。
二人挣扎着相互扶持站起身,豆大的雨滴无情地打落在身上,她们一脚深一脚浅地步往前方迈步。
若山颤抖着高呼送嫁将军的名号,奈何雨势逼人,把她们的一切声响都给淹没其中。
雨声似愈渐密集,她们渐次连彼此的声音也听不清了。
慢慢地,她们分辨出了那声浪的异样,并非全为雨声。
她们站住了蹒跚的脚步,惊惧难禁地伏低了身子,前方的阵阵马蹄声愈发清晰可闻。
她们心惊胆战,如若是强盗,她们的大军又已四散,该如何是好?
这样的思绪刚于脑中掠过,如浪似涌的马嘶声迎面而来,桂菡情不自禁地拥紧若山,闭上双目,眼前有惦念已久的脸庞一闪而过,同睿,我可还有机会向你一问究竟?
然而,下一刻却是意想不到的平静,留于周遭的只有淋漓的雨声。
桂菡和若山二人战战兢兢,睁开双目,朦胧雨雾中,只见前方一个高挑的身影自马上跃下,疾步向她们奔来。
桂菡视线迷蒙,一时未及回过神来,险些要以为只稍一眨眼,便将失却眼前所盼。
到底是若山心思清明,欣喜若狂道:“小姐,快看,那是茂王殿下!”
是他,果真是他。
同睿大步流星地来到桂菡跟前,电光骤闪,辉映出彼此眼中的痛哀与急切。
桂菡浑身湿透,一袭雍容嫁衣早已不复鲜亮,她面容惨白,双眸凄怆。
他乍然出现,反教她不知如何自处,只怔怔地立在原地。
同睿连忙把自己的斗笠戴到她头上,又解下蓑衣为她披上,她鼻中一酸,哑声道:“你怎么会来……”同睿面有愁色,沉声道:“这一路上风暴难测,时有强盗出没,我向皇兄请命率亲兵亲迎西穆和亲公主以保公主之安,皇兄准我所奏后,我即刻便出发前来。”
桂菡肝肠寸断,“你要亲手将我送交你皇兄?”
同睿语带哽咽,却又含着无比坚定:“我要伺机将你带走。”
桂菡闻言急急捂紧了他的唇,眼看着他的部下将若山带至马车上后,方轻声道:“当日获蒙赐婚的人,分明是你,为何如今……竟成了弘帝?”
同睿皱起了眉头,目内闪过一抹郁色,道:“对于此次事变,我也深觉不解。
皇兄与我到西穆国,目的就是要探知西穆的兵力,西穆光帝提出和亲之议,皇兄本无意再纳妃,便将亲事安排到我身上。
但是自我告知皇兄,你便是桂家小姐后,皇兄便似另有打算。
直到返回东穆,他也不与我商议,便直接向西穆光帝发出聘函,求光帝将你赐与他为妃。
我根本无从扭转事实。”
桂菡意想不到,愕然道:“是你皇兄出尔反尔?”
同睿低叹一口气,道:“菡儿,求你原谅我不能与皇兄正面冲突,不能让皇兄收回成命。
前次皇兄遇袭,其实是皇叔意图弑君篡位,趁皇兄在西穆国疆域之内,派出刺客行凶,若皇兄遇难,便可借机指西穆光帝暗下杀手,再掀两国战事。
正逢乱世,国不可无君,皇叔便可顺理成章登上皇位。
眼下我必须与皇兄同一阵线,不可再横生枝节,否则,如若皇叔趁乱生事,后果堪虞。”
桂菡凄冷冷道:“所以你来,是想替你皇兄安抚我,让我顺从摆布,成为他的妃子?”
同睿没想到兄长竟会有此一问,忙转头看着神情有异的桂菡。
若山不知个中情由,只担忧地挡在主子跟前。
桂菡深吸了口气,将若山拉开,上前一步道:“民女有眼不识泰山,原来各位是我西穆国的贵客,请受小女子一拜。”
言毕,她施施然躬了躬身,眼光自同昕及同睿脸上略略一扫,垂眸又道:“刚才情况危急,若有冒犯之处,请各位莫要见怪。”
心念急转间,不由想到,如果那遇袭的男子便是弘帝,那么,茂王何在?
难道……就是他……于是,再不敢正眼直视前方之人,唯见那海蓝一抹的飘逸在余光中潇洒如风。
同昕微微一笑,道:“你相救之恩我尚恐未能相报,何来冒犯之说……”话音未落,他低低呻吟了一声,一手捂着胸口摔倒在地,口中吐出的一口鲜血,竟夹着几丝浓黑之色,众随从见状,均变色惊道:“主公中了毒!
必是伤及主公的武器上有毒!”
有人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茂王殿下,必须马上替主公施针驱毒!”
同睿急忙点头应允:“不可拖延!”
桂菡怔怔地注视着忙碌在兄长身侧的同睿,青葱绿树之下,日光斑驳如孩童的小手,调皮地落在眼前人的脸庞上,他的眼眸总是那般亮泽而清明,澄澈得不带一点俗世的凡尘。
偶尔回眸给予她一点关注,也是带着不易觉察的殷切,那样细微,只有她才能捕捉到。
此时此刻,她从回忆中回过了神来。
眼前,母亲将正红嫁衣放在了八仙桌上,烛光映得衣衫上的红宝石光折潋滟。
桂菡从床上站起,脚步蹒跚地向嫁衣走近,眼前模糊一片,朦胧中看到母亲泫然欲泣地立在桌前,喉中哽咽着就是无以成言。
她一手执起嵌着华丽珠玉的衣襟,只觉满手寒凉,烛火在她的动作下摇曳不定,益发显得她面容惨白如纸。
“我不能选择自己的路。”
桂菡慢慢放下了嫁衣,声语发颤,“一纸皇命,便是我下半生。
当我遇到他,当我知道茂王就是他,我以为是天公见怜!”
她双目空洞如寒夜里无边际的天幕,“皇上之命,我和亲之人,乃为东穆茂王;爹向我明示,我远嫁之人,乃为东穆茂王;娘告诉我说,我付托终生之人,乃为东穆茂王;亲口向我保证,亲迎我为茂王之妃的人,仍为东穆茂王!”
她扑到母亲跟前,一把扯紧母亲的衣袖,高声道,“为什么圣旨一下,我嫁与的人会是弘帝?!
娘,到底是为什么?
你替我去问爹爹,让爹爹替我去问皇上,为什么要这样捉弄菡儿?”
她无力跪倒在母亲脚下,泪珠滴落在膝头,只得一点了无形迹的湿濡。
她折磨的只有母亲,耳闻那泣不成声的悲啼,终究是无济于事。
若山来到她身边,扶起她,哽声道:“小姐,天无绝人之路。”
桂菡泪已干涸,双目红肿而涩痛。
她望向眼前目带决绝的小婢,心头不由一动,只轻轻摇头,喃喃道:“爹爹说得对,和亲一举,并非我个人之事,而是关系桂家一族于朝中安危,关系西穆国的苍生安宁,社稷安稳,我所嫁之人为谁,根本便不重要。”
她闭了闭眼睛,“从一开始,我就已经明了这个道理,为何到了如今,又再糊涂呢?
何必自寻烦恼?
何必为难娘,为难爹?”
若山眼内含悲,“小姐,并非如此……”桂菡压下心头痛楚,一字一眼说出:“不必再多说。
如今一切打算,都是不可为之,我能做的,便是安心待嫁。”
她咬一咬牙,“我不明白的一切,相信只有到了东穆国后,才能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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