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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到膏肓,首席总裁请住手 番外

司空静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重心不由往后倾倒,一个借力逃脱的动作,被顾忆深吃得死死的,陆子芽试图将身体往右边挪了挪,顾忆深立马跟了过来,将脸挡在她的头顶上,但是她却好像从耳边听到了什么振动的声音。她的所有习惯性躲避的动作,在六年前,顾忆深就记得清清楚楚,陆子芽干脆放弃躲避,抵在了墙壁上靠着。顾忆深默默看着她,却不逼迫的视线,低声地乞求道,“所以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所说的都是真的。”“是真的又如何,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吧。”所以说,我干嘛要跟你解释,陆子芽埋下头,一脸绝望。“只要孩子不是夏乾生的就行。”“……”话还没说开口,陆子芽已经双目瞪红,一巴掌打在顾忆深脸上。意思是,难道别人就可以?顾忆深,你把我陆子芽当成什么了?它是野种。“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忆深没有还...

主角:陆子芽高董   更新:2024-12-04 17: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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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子芽高董的其他类型小说《情到膏肓,首席总裁请住手 番外》,由网络作家“司空静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心不由往后倾倒,一个借力逃脱的动作,被顾忆深吃得死死的,陆子芽试图将身体往右边挪了挪,顾忆深立马跟了过来,将脸挡在她的头顶上,但是她却好像从耳边听到了什么振动的声音。她的所有习惯性躲避的动作,在六年前,顾忆深就记得清清楚楚,陆子芽干脆放弃躲避,抵在了墙壁上靠着。顾忆深默默看着她,却不逼迫的视线,低声地乞求道,“所以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所说的都是真的。”“是真的又如何,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吧。”所以说,我干嘛要跟你解释,陆子芽埋下头,一脸绝望。“只要孩子不是夏乾生的就行。”“……”话还没说开口,陆子芽已经双目瞪红,一巴掌打在顾忆深脸上。意思是,难道别人就可以?顾忆深,你把我陆子芽当成什么了?它是野种。“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忆深没有还...

《情到膏肓,首席总裁请住手 番外》精彩片段


重心不由往后倾倒,一个借力逃脱的动作,被顾忆深吃得死死的,陆子芽试图将身体往右边挪了挪,顾忆深立马跟了过来,将脸挡在她的头顶上,但是她却好像从耳边听到了什么振动的声音。

她的所有习惯性躲避的动作,在六年前,顾忆深就记得清清楚楚,陆子芽干脆放弃躲避,抵在了墙壁上靠着。

顾忆深默默看着她,却不逼迫的视线,低声地乞求道,“所以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又如何,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吧。”所以说,我干嘛要跟你解释,陆子芽埋下头,一脸绝望。

“只要孩子不是夏乾生的就行。”

“……”话还没说开口,陆子芽已经双目瞪红,一巴掌打在顾忆深脸上。

意思是,难道别人就可以?顾忆深,你把我陆子芽当成什么了?

它是野种。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忆深没有还手,一道鲜红的巴掌印就留在脸上。

“那你是什么意思?”陆子芽有点吃惊。

看看他的脸,印迹太红肿了,她并没有打得很重吧,那应该是因为顾忆深的肤质比女人还要吹弹可破、柔滑透明吧,就像英伦风的贵族王子一样?

这个她不是在学生时期,早就哈哈大笑地嘲笑过顾忆深了吗。

“我要你。”顾忆深紧紧攥着她的肩膀,试图扳过来。

“你没听懂我说的话吗?”陆子芽惶恐不已。

“不是。”顾忆深愣愣摇了一下头。

陆子芽一身嫌恶地推开他,“一个你认为背叛过你,体内留着别人骨血的肮脏女人你也敢要?”

“那你把孩子打掉,之前的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顾忆深不依不饶地紧盯着她长长眨动的睫毛,更加狂热地在她的脸上激吻。

不存在相互憎恨,不存在形同陌路,一切还能重新开始的机会,他迫切需要着。

这个吻,陆子芽激动到竟然没有拒绝。

不是应该因为被男人碰过,哪怕是双手也感到恶心吗?

为什么会觉得心跳不已?

只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变得这么大度。

那这六年的过往算什么。

陆子芽漠然敬畏地仰视着那张绝美又好看的脸,深蓝色眸子里总是让她难以抑制地充满自卑感,“孩子我不可能打掉的,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我,趁早放弃,顾忆深,就算以前我们互相伤害过,那又怎样,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能回头的感情,更没有后悔药买!”

不想留下遗憾的心情,顾忆深,你懂吗?

因为你,我无法再怀有孩子的心情,你能轻易扼杀这种感情吗?

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没有人留在我身边,我想把孩子当成我人生的最后赌注,哪怕最后输的一败涂地。

更多的,也是为了你。

她的身体从小就不好,郑寒曾经告诉过她,以她这样的体质和身体压力来说,先天性流产,导致她以后能怀上孩子的几率很小,如果打掉孩子,可能以后都不会有受孕的机会。

“看吧,你根本就做不到。”

即使做不到,也没有关系,她根本就不在意。

看着眼前黑曜石一般的男人,拳头紧握,痛苦不堪地朝着墙上砸过去,黑色发丝透过耳际的低沉,慢慢将整个头埋到了墙上靠着,那种痛苦,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可是这样也好,这样就可以让她独自一人承受一切痛苦,而顾忆深也只会当时难过,时间久了,就会慢慢忘记她这个肮脏的存在。

不多时,空气里传出的振动的声律越来越强烈,就像急救室传出电击时的前奏,严重影响她此刻的心情,特别是现在这种场景,倒像是在听按摩仪器发出触动的声响。

走廊的电梯时而叮咚拉开门,洁白又光滑的走廊墙壁上布满了两个人近距离交缠的身影,一直都没有护士和医生经过,整个VIP楼层仿佛就只剩下夏乾生的病房是有生命存在的迹象。

她和顾忆深在走廊的角落,只有空气里鼓动出来的风声吹进耳朵里,再冷静下来,才注意到顾忆深的双腿有频率地动了动,震动响了将近一分钟,看到顾忆深口袋里四方形的凸出物,陆子芽才恍然大悟过来,顾忆深的手机响了,应该是电话,但是他却没有要接的意思。

“不接吗?”陆子芽用下巴指了指他西装口袋震动的手机。

“唔?嗯。”

为了等陆子芽的答复,顾忆深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低头拿出手机的时候,另一只手高高地抵在墙上,也没有丝毫让陆子芽走的意思,陆子芽只好无奈地双手插胸静静等在一旁等顾忆深接完电话。

全程清一色的意大利语,完全听不懂。

顾忆深挂掉电话,又把目光聚焦在下面的女人身上,刚想说些什么,入耳的竟然是一阵脚步声。

从电梯里出来的男女,有些人带着惊异的目光,纷纷惊讶地看着顾忆深,以为碰到了什么邪恶的人在欺负女人,看着黑白分明的两人的背影,激烈的拥吻着的倒影,全都不敢多说,顶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起码离得顾忆深、陆子芽的方向有十几米远。

陆子芽已经没有精力考虑路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只要在顾忆深胸膛下待一小会儿,让她的心情稍微平静下来就好。

“郑医生打电话说你办了出院手续逃离医院,”顾忆深不再打哑谜,直接回归了正题,问道,“为什么急着走?”

“既然不想打掉孩子,又为什么要把自己累得几次三番住院?”

这样不是增加了流产的机率吗?

这个笨女人!

“是因为不想看到我?”许久,顾忆深投下深切的目光,开始逼问她。

深蓝色的眸子营造出来的视线,让陆子芽觉得心悸,迅速埋下了眼皮。

“还是因为被夏乾生的事刺激成这样?”

“都不是。”

陆子芽口不由心地摇了摇头,很快地就截断了顾忆深的话音,“我想先回去洗澡,身上觉得很恶心。”

“什么?”顾忆深有点没听明白。

“我同意你之前说的,请一个月的带薪假期。”然后彻头彻尾地把身上洗个千百遍,然后换一种心情重新工作,也忘掉今天发生的所有事。

这是她面对压力的必备习惯。

“现在?”

“是。”陆子芽不反驳,“请顾总批准。”

顾忆深眼睛一亮,嗯了一声,虽然背对着他,那道漆黑无比的巨大身影肯定心里是比她难受千百倍的,陆子芽也知道他在矛盾,不想让他为难的心情,只能做的就只有此刻消失在他的面前。

此外,别无它法。

“我送你回去。”顾忆深暂时还不知道她住在哪儿,既然出院了,久违地去一次她住的地方,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吧。

陆子芽摇摇头,“我想,你应该是有话要对宋浅浅说才出现在我面前的吧,现在是白天,我住的地方风气很差,随处可见的都是乔羽淑的影迷,如果有人看到你送我回家,对你的声誉也会有所影响吧。”

金澜医院是他投资建立的,有防卫措施,有郑寒一手罩着,姑且不提。

但是,他和乔羽淑同行出场的画报,现在是娱乐新闻的头条,所以,她更不能公然在白天和顾忆深同时出现。

被娱记扒出两个人六年前是情侣,只会得不偿失。

况且,这只有影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场景,对于顾忆深这种要求女人身心干净,不染杂尘的人来说更加不可能,即使这些年她无时无刻不在爱着顾忆深,但那又怎样,想象着顾忆深接受这个不明来历的孩子,然后一家人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吗?

这也太好笑了点。

现实终归是现实。

“地址写给我,晚上打电话给你。”

顾忆深拧了拧眉,划开手机屏幕,调出备忘录上的便签,然后把手机递给陆子芽。

入眼,他的手机桌面和锁屏壁纸都是她前几天在南夷午休或是昏睡在金澜医院病床上的照片,陆子芽先是一惊,然后开始有些尴尬不已,嘴角不由地抽了两下。

这样的照片拍下来干嘛,他的癖好也太特别了吧,她睡着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

莫非是怕当面拍她,她会生气?

陆子芽冷笑一声,竟然左手不听使唤地接过手机,甚至连右手也成了帮凶,老老实实在手机上写了她现在的住址。

写了,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想让顾忆深来找她?

这……太糟糕了。

“给。”输入法上的皮肤竟然也用的是她的照片,这个人到底有多迷恋她啊。

顾忆深接过手机,像是拾获战利品的猎人,转而又恢复了往常的冰山脸,冷冷一句:“你走吧。”

“……”赶她走?

陆子芽还意犹未尽中,双腿就是迈不开一步,这种似乎在期待着发生什么的表情,真是活见了鬼,明明应该一扭头、两袖清风,头也不回地离开才对吧。

为什么在这种节骨眼上,却露出那种恋恋不舍的表情仰头盯着顾忆深的脸看?

顾忆深似乎也从她的动作里看明白了什么,接下来却抿了抿唇,“不是担心被人发现我和你在一起会影响我的声誉吗?现在这是不准备走了吗?”

听出来是惬意加兴奋的意思,顾忆深向来喜欢这样,获得了满意答复时突然泼你一盆冷水,留下你一个人意犹未尽在那儿胡思乱想,他却可以面不改色,就像什么都没说过似的。

“不用你说我也会走。”

陆子芽冷了一眼,却是没有可以等待顾忆深答复的时间,转身离开。

两人相互背对着,距离在慢慢拉开。


深夜过后,顾忆深一个人站在venseter前楼的楼梯口,双手插在裤腰带上望着前方。

高处的楼台正在往楼下渗水,水滴石穿,击打在桐微大厦大楼底檐上,江淼淼离开公司大门后,不久就从venseter 出来,看见顾忆深的背影,似乎在等谁的样子,想绕道先行离开,谁知顾忆深突然调过视线,很平静地往他身上一定,江淼淼这才意识到顾忆深一直在等的是他,急忙走了过去与他碰上了面。

“忆深少爷。”江淼淼垂下手中黑色商务包,礼貌地唤了一声。

顾忆深却没有多余的表情,“宋浅浅是你父亲公司的杂志总编吧,平日里盯紧一点,别让她再接近陆子芽,她背后在操纵一切的人暂时还没有查清楚,否则她不敢这么放肆。”

没有了韩慕天和乔子承这两个得力干将在的公司,员工们似乎已经失去了往上爬相互砥砺的动力,即使仍然有那么一些坚守岗位的人在努力奋斗,可是那种疏离的感觉,又怎么能用一言两语说得清楚。

至少顾忆深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陆子芽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做出了怎样的努力,这样脆弱的身体,让南夷公司在强大的T市苟延残喘,比任何一个部门付出的心血都还要多,如果他能早一点知道接任乔子承权利棒的是陆子芽,就不会国外国内两头跑地拓宽商业化模式、国际洽谈了。

江淼淼点了点头,“是,忆深少爷,浅浅这个人最容易被人蛊惑,我会好好教育她的。”

因为窃取商业机密而被驱逐出宋氏企业,跳槽到顾氏集团的他,还成为顾忆深的私人助理,这本身就是行业秘话,因为顾家的人宽宏大度,那是站在高处的人独孤的灵魂无谓到不会为底下的人物产生一丝一毫的动容的现实状况,所以江淼淼一直很敬畏的人,除了顾氏集团的三少爷顾忆深,就是现如今即将卷土重来在T市扎根的帝斯卡集团中国分区总裁——顾家的二公子顾奕珩,这两人同样的高深冷峻、神秘莫测,却一个让人心疼,一个让人觉得亲和。

江淼淼看了看周围,寂寥落寞的喷泉池上飞溅着白花花的水珠,就像顾忆深所肩负的顾氏集团一样在混乱的背后,是井然有序的公司运营模式,跟在顾忆深身边六七年,每当他放眼望向四周时,都是内心的一次洗礼。

而这次,点燃导火索的依然是陆子芽。

“忆深少爷,你是不是在想陆子芽的事,这么多年了,您一直不肯跟乔羽淑成婚,不就是因为挂念着她吗,既然陆子芽出现了,以前的憎恨,是不是该收敛一些了,毕竟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年轻。”这些话,是作为陆子芽在南夷公司的侦查员的身份来说的,他们两个的感情纠纷,作为局外人的他,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开车,去Sekaper。”顾忆深突然说道。

他的双手插在裤腰带上,迎合着幽若悬河的夜晚,那样深不可测的身影,站在玻璃大门望着四处漂泊的LED 灯时,总是让人觉得那样深沉有力。

“可是……”江淼淼不时间已经怔住。

顾忆深却是没有多做回应,独自一人上了车,习惯性和从前一样,永远坐在车后座左边的位置,因为那个位置,六年前在桐微学院,是唯一能看到陆子芽的位置。

Sekaper皇娱会所。

酒庄的葡萄酒总是那么浓香醇厚,顾忆深品尝着意大利西施佳雅的味道,仿佛将陆子芽品尝进了心窝里,第一次见面,陆子芽在酒吧打工,给她倒了第一杯西施佳雅,从此,顾忆深只喝Sekaper 的酒,无论再烈的鸡尾酒、伏特加、烈度茅台都要加上一点浓香的葡萄原味,与咖啡浓香。

这样混杂乱炖的味道,是当初陆子芽故意捉弄他时,给的一个警醒,即使味道怪异,却还是觉得入口即化。

今晚VIP专区的调酒师是二战时期就与顾家有生死之交的反战线联盟组织的老战友宫濑家族的长孙宫濑寺灯,从小在中国长大,受到中国的传统文化熏陶,所以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后来被引荐去了拉斯维加斯,成为了一名高档高尔夫会馆担任酒会经理。

顾忆深回来之前的一个月,宫濑寺灯被高于拉斯维加斯双倍的年薪请回来担任总经理一职,却在外人眼里,他只是一个模样爽朗的调酒师。

“忆深君,我真是感到诚惶诚恐呢,意大利的葡萄酒似乎还是没有喝腻您的胃口吗?”

“呵,给我来一杯轩尼诗李察。”顾忆深抿口余醉,长长吸了一口气。

“忆深少爷……”江淼淼担心地嗔了嗔嘴巴,这种法国干邑顾忆深向来不碰的,突然这样大肆地说要来一杯,肯是和陆子芽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些年,顾忆深向来冷静地没有一丝表情,只要陆子芽在,任凭他再淡定漠然,都可能会突然歇斯底里。

宫濑寺灯却笑笑说,“Sekaper的幕后老板,一直是忆深君你吧,听说你久久没有露过面,反而总是能看到你的二哥奕珩君的身影呢。”

“是这样的,宫濑先生,忆深少爷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不得不离开国内避嫌一阵子,所以把Sekaper的事情转交给了奕珩少爷。”江淼淼如是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啊,对了,最近我在Sekaper 又交了一个中国的朋友,夏乾生你认识吧,和忆深君以前就读一个学校呢,乾生君我很敬重他呢,为了喜欢的女孩子可以十年不间断地默默奉献,我在离开中国前往拉斯维加斯的那天,有幸见识到了那个女孩子的真容,果然不同凡响,非常漂亮隐忍,不过,听说那个女孩子经常会到Sekaper 和乾生见面,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在一起,那个女孩子的话忆深君似乎也认识呢!”

“陆子芽是吗?”顾忆深低低一声苦笑。

“嗯嗯,是这个名字没错,能不能跟我说说他们的事情呢,我真是对这种事没有抵抗力啊,真抱歉,一时兴起就多打听了一些事。原本上面决定下个月破格提拔乾生君为Sekaper的公关经理,可惜被他请辞了这份工作,后来一打听,说是乾生君住院了,那家医院不是忆深君投资建立的吗?”宫濑寺灯调着高脚杯上五颜六色的酒品,看着眼前冒泡的沸腾烈酒,对顾忆深的不知情,甚至带着惋惜。

顾忆深点了点头,“没错。”

“听说他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那个陆小姐,一个人默默爱了陆小姐十年,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可惜陆小姐从小就把乾生君当成哥哥来看待,两个人从来都没做过什么越轨的事,就是在一起走路,也怕因为挨得近了被人误会,听乾生君说,陆小姐是不想让她喜欢的男人误会,可惜那个男的好像最后还跟她反目成仇,突然消失在了T市,前几天听乾生君说那个男人回来了,也不知道陆小姐会怎么做,忆深君如果知道什么消息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要是把这个告诉杏衫小姐,对她的故事创作一定有帮助。”

“宫濑先生,抱歉,忆深少爷长年在意大利工作都很繁忙的样子,对于这种无关痛痒的事不太感冒的,夏乾生这个人,我们忆深少爷不太清楚,应该帮不上宫濑先生的忙了。”江淼淼看出顾忆深的难看脸色,急忙将话头给糊弄了过去。

顾忆深抬起手掌,示意性地一定,道了一句,“无妨。”

江淼淼立刻明白过来,躬身很礼貌地跟宫濑寺灯解释道:“不过,唯一清楚的就是,陆小姐和夏乾生已经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

对于这样的答复,顾忆深没有觉得不妥,只是回头想想的话,原来那个时候,陆子芽会去Sekaper 打工,完全是因为夏乾生一直就在那儿,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认识,所以才会从一开始就背着他,一次又一次地背叛他,是这样的吗?

不过,至少现在至少一切都结束了,她和夏乾生什么事都没有,那就是最好的答案。

宫濑寺灯听着便用双手撑在了下巴上面,一脸求知欲很不满足的状态,却不知道此刻的顾忆深在听到宫濑寺灯说‘不想让他喜欢的男人误会’这句话时,心里是觉得有多么激动和兴奋。

“忆深少爷。”江淼淼有些担心,忧心忡忡地看着顾忆深,宫濑寺灯不知情况还可以理解,但对于顾忆深来说是个沉重的难题吧。

大口大口地吞食白兰地的他,那样突然抛却自身强烈高尚的道德礼仪、仪表姿态的他,脑子里究竟在为陆子芽神伤着什么?

所以说,是顾忆深误会了什么?

那个顾忆深认为背叛过他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夏乾生的事而恨他的话,究竟是为了什么?能让那样高傲冷漠的女人恨他的原因,不是因为乔羽淑和夏乾生,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些年,年少轻狂的他们,究竟在恨些什么。

这种情形,估计顾忆深也回想不起来啊。


顾忆深见状,雍容淡定地笑了笑,仿佛昨日的针锋相对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轻描淡写地过去的一撇,手中放下萧梓雪提交给陆子芽的青城企划案,一脸正色地说道:“言归正传吧,陆总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顾忆深,”陆子芽不依不饶地盯着他宏伟蓝图下布满生机的眼睛,关上门,小心翼翼地走到顾忆深面前,低声质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顾忆深拧眉间,似乎已经参透了陆子芽的心思,只是他不敢轻易地服输,至少在看着她清澈坚定又满是伤痕的眼神时,他没有办法转移目光,或是施展他的商业态度,像面对一个普通人那样地对待她。

到最后,仅剩的一点自尊,也被她的厌恶给打败,顾忆深强行逼迫自己面对着陆子芽笑出声:“陆总认为我顾忆深是故意收购南夷公司的吗?这样想,你就错了,你知道南夷公司董事会为什么一直空着吗?顾家因为乔人的关系,把南夷交给了乔子承打理,而南夷公司真正的法定代表人是我顾家人。”

“所以,你是特意回来气我的?”

以前听乔子承年会上概述公司发展、运营结构模式时,提到过这么一个人,但是没有想到会是顾忆深,她好不容易花了几年时间摸爬滚打换来的位置,难道要因为顾忆深的出现而结束吗?

顾忆深抽动的嘴角早已触动神经末梢的骨气,看着她轻视的眼神冷冷的问道:“陆子芽,你就只会这么认为吗?我在你眼里,究竟是有多么一文不值?”

“不敢,顾总觉得这个江山企划案如何,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余光里不透明的厚重玻璃墙面上,漆黑的几条人影聚拢了过来,看到有员工偷听,陆子芽立马吼大了嗓门,向顾忆深商谈起工作的事情:“小薛这次思维敏捷,考虑到了更多人性化的层面,相信也是做过了不少市场调查和业务摸索的,顾总觉得呢?”

“拿回去重做,实务性薄落的环节,太单调片面地利用市场营销化模式去执行的活动,难道只是在敷衍了事吗?这样的东西,敢拿出来糊弄上级,陆总本身也欠缺考量吧。”

他猛地甩下文案在桌子上,凛然冷滞的念头,压根没有要平息的意思,特别是当他注意到玻璃墙上的员工的人影在明显颤抖时,更是斩钉截铁地站起来痛骂陆子芽:“你的部门,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吗?陆子芽,南夷公司之所以不能够发展壮大,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就是因为像你这样心慈手软、不够精明果决的人太多,拿回去重做,做不好的话,你也别来上班了。”

“是,顾总。”顾忆深说的字字珠玑,让她完全没有反驳的资本,而且情况也的确如此,但是能做到这种程度,陆子芽自认已经问心无愧,顾忆深之所以这么雷厉风行的态度,多半就是来为难她的。

以后的日子,有她受的了。

陆子芽一脸无辜地走出办公室,围上来的女员工,还有一群不敢上前的男职员,都战战兢兢地盯着陆子芽看,连他们的领导都被批评了,他们以后肯定也没好日子过。


“你不会有机会的。”顾忆深毫不留情地冷嗔了一句,因为可能性只能是零。

顾家在T市几十年的发展壮大,却是在顾大川逝世后遇到空前的危机,真正发挥作用的是他和整个整个工作团队付出努力的结果,而不是乔羽淑口中的伯母,顾家的老夫人这个模糊的存在。

他向来对母亲一词的印象很模糊,也将近十年,所谓的顾夫人,他所谓的母亲大人,却是从未跟他见过面,宁愿待在老宅,也不想看他一眼,甚至连他前去探望都是被拒绝、冷落对待的,唯一丢给他的只是那个至今为止不知长相的女人的十八岁时的照片,还有她的名字程曼徽。

明明只有一百米之隔,却仿佛要用亿万个世纪去挖掘的世界未解之谜一样,拥有着让人无法破解的失落感,一种从小就被丢弃在自己世界里无人问津的恐惧感,顾忆深多年以后,已经慢慢习惯。

说来也是极度讽刺的一件事。

所以,他的事向来习惯了一个人做主,不由得别人一句话来否定和判决,至少这十年来,顾忆深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从乔羽淑的话来判断,既然程曼徽有意反对取消婚约的事,至少也只是说明了她还是会注意有关顾家利益在内的事吧,这中间包括他也说不定。

“陆子芽充其量不过是个土包子,性格、长相样样都比我差劲,以我们从小青梅竹马的感情,还比不过一个只有区区一年孽缘的乡下女人,忆深,婚姻讲求的本来就是门当户对,我们乔家的声势地位在T市也是响当当的,足够配得上你们顾家了,而她陆子芽呢?什么都没有,一个被贫穷洗脑的女人,本来就是嫌贫爱富的德行,要我说的话,她根本就是看上你的钱,想借你们顾家大捞一笔……”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顾忆深没有多做反驳,反而冷冷一句回绝了乔羽淑的话,如果不是因为乔东学现在还在老宅的客厅和顾家的长辈商论婚约这件事,他也绝对不会让乔羽淑待在巽川馆超过一分钟。

除了他允许的人,任何人进入他的堡垒,就是不折不扣的侵犯。

他冷冷地压制着心底的不悦,不再顾忌的却是她乔羽淑的颜面,“乔羽淑,既然你不懂得分寸,那么以后就连顾家大宅,你也不必再来了。”

他下达的这道最后通牒,带给一前一后两个女人的最大刺痛在于,乔羽淑过于卖力的表演已经出卖了她的本质目的,而陆子芽却是极度不安的,因为现在的她,陷入了莫名的恐慌和自卑中。

陆子芽转过身,双手反撑在墙面,借以将后背靠在上面,只是短短一瞬间的松一口气,却听到里面的女人突然从床上跌落或是摔打床栏的声音,心里又是不由得一惊。

“你总是这样拒绝我,别忘了,我手上可是握着陆子芽的把柄的,这样的女人你到底看中她什么?”乔羽淑气结地双手插着腋下,一把夺过半敞开的浴袍遮住了肩膀。

说者有意无心,听者有心无意,顾忆深听到乔羽淑嘴里的把柄二字,立刻明白过来宋浅浅之所以在夏乾生这件事上威胁陆子芽的原因了,陆子芽怀孕的事,她应该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

不过,乔羽淑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陆子芽怀孕这件事的已经不重要了,至少当时他在金澜医院天台苦思冥想的时候,乔羽淑打来的那个告知电话就已经暴露了她其实一直在暗中调查陆子芽的事吧。

那么,他不得不防了。

顾忆深先头虽是露出不小的震惊,却在三秒不到的时候转而又恢复了冷静,“那么,多亏你没有把这件事传播出去。”

乔羽淑正处于得意忘形的状态,却是不知道还没说什么筹码,顾忆深竟然一点不在意,反而一脸无所谓的知情状态,这两个人果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乔羽淑将脑袋一扭,不由地小声抱怨了一句,不过是个不要脸的贱货,她凭什么,也配吗?

尽管说得很小声,可是顾忆深却还是从她的反应里推测出了这句话的大概意思,“麻烦你现在注意场合,懂得自己现在是什么立场,说话与言行稍不注意,也会酿成大祸的。”

乔羽淑当时一下子就愣住了,摆明了顾忆深冷冰冰的表情和轻薄的嘴唇同步一致的样子是在告诫她,能够让她待在这巽川馆,而她却这么不知廉耻、背后辱骂于人,枉费了她平常刻意经营的娱乐圈玉女的形象。

不可否认,顾忆深的确有这层意思在里面。

顾忆深不小心听进去的话,是将他原本淡然的情绪以不太平静的方式显示出来。

终归到最后,乔羽淑也只是看到顾忆深只是右手轻轻拍在桌子上以示警告,这算是给她最大的情面了吧。

乔羽淑最害怕的事,不,是作为明星来说,她也有害怕的东西,那就是形象一旦不符合大众的需求,或是与之相差甚远时被刻意遭到的攻击和雪藏,在这之前,本来不想太快暴露自己的本性,只要装得淑女又温柔就行,可是在顾忆深面前她只能全线奔溃的这种无奈,乔羽淑一定是非常痛恨的。

乔羽淑是个浮躁的急性子,而顾忆深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出于好奇而产生的爱慕之情,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可言,陆子芽本来可以这么理所当然地觉得,可是尽管心里分析得再清楚,现实终归是现实。

“请你出去吧。”同样的话,他向来不会再说第二次,话语落罢,顾忆深也只是悠闲地喝了一口咖啡,却发现已经凉了,擅自怔了一会儿,才把杯子放下。

因为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是门外那个一直没有动静的女人,怎么能听他和别的女人谈得雪上加霜的时候突然没了动静,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

所以,警告归警告,是时候让乔羽淑离开了。

借着乔羽淑正在气头上的冲动劲,顾忆深正准备拨开乔东学的电话,他看了看手上的表上正在走字的时间点,恰巧正是乔东学预定离开的时间点。

另一头,刚从客厅出来的乔东学却已经先行将电话打了过来,顾忆深冷静片刻,将绿键滑向右边,轻轻道了一句,“伯父。”

“忆深,羽淑的事给你添麻烦了。”电话那头很快传出道歉声。

乔东学被林希带出了老宅,现在正通往顾家大宅的回廊巷口,眼前是巽川馆后院的大树,所有人看了看馆内的大字招牌,都不敢轻易跨步过去。

关于乔羽淑私自进入巽川馆的事,乔东学觉得责任在他,联想到来顾家大宅时乔羽淑激动不已的心情,紧接着是冲进大门敞开、并没有上密码锁的巽川馆,心里的歉疚是非常重的,早前听说顾忆深最宝贝的就是顾大川死前留给他的巽川馆,连自己家人都不让进,而他的女儿竟然这么没规矩就跑进去了,这本身就是很抱歉的。

因为顾忆深没有大怒,乔东学才放心地去了顾家大宅,可是现在方秦正站在他的旁边,看样子乔羽淑又惹祸了。

“所以,仅此一次。”顾忆深谦词地将目光一定,冷冷看向乔羽淑,乔羽淑却是被盯得没了底气,不知道电话那头的父亲究竟在说些什么他的坏话。

“我马上派人去接羽淑。”

乔东学站在栅栏门口,林希负责搀扶乔夫人,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了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身上,之前在电视访谈节目跟在乔羽淑身边的经纪人萧厉冬,因为没有随身跟在乔羽淑身边,乔东学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也包括他本身的来历和身份。

顾忆深在电话那头只是轻轻道,“麻烦你了。”

“好。”乔东学说完便怒气冲冲地挂断电话,扭头瞪着萧厉冬,“去把小姐带过来。”

话里的意思自然就是如果乔羽淑不出来,绑也要把她给绑出来,乔东学明显气色已经像是起了雾霾,特别是把尾音拖得加长的时候更是这样,林希倒吸了一口凉气,很快把乔夫人扶上了车回到别馆。

“是。”

与此同时,萧厉冬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但是走到巽川馆不远的大树边不得不停下。

因为顾忆深的习惯,萧厉冬也是不敢靠近巽川馆大门超过五米的,在门外,他只能拉大了嗓门对着里面喊叫。

“羽淑小姐,乔先生让我来接你过去,他们已经上车准备回去了,您快点出来吧。”

“啊,知道了!”

乔羽淑先是一恼,然后很不耐烦地接了乔东学打来的催促电话走出去,见到乔羽淑正准备走出房间的动作,陆子芽惊讶之余,连忙躲进了花圃后面。

乔羽淑走到大门口,非但刻意盯着花圃,还一个劲地咬牙切齿,和顾忆深单独相处的时间总是少之又少,这次还是白白便宜了陆子芽那个贱人,作为乔家半路认家的二女儿,乔东学的话她又不能刻意去违抗,看到花圃后露出的半个裙角,乔羽淑急得直跺脚,半天都难以恢复冷静。


顾忆深却是冷静理智地点了点头,技巧娴熟地举起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口里面的红色液体,“父母宠溺儿女,本是人之常情,如果仅仅是出于这样的情分而转嫁给别人的强迫性要求就是您的不通情达理了,对于您来说,这似乎也算是欠缺妥当处理的事物之一吧。”

宫濑寺灯从拉斯维加斯回来之后,媒体那边有放出一些企业间的私人消息,宫濑巽原本一直以来都处在药罐子里,也做过心脏搭桥手术,自从顾大川死后,他的身体状况也极度不稳定,今天再次见到宫濑巽时,已经和之前在新闻上看到的他的气色大不相同,想必是宫濑巽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想着在临死之前能够替宫濑财团做些什么。

众所周知但凡企业家间想要互利共生、强强联合,为了达到预期的效果,女人这个筹码往往是重中之重,其中不泛有些企业进行商业联姻,宫濑巽这么突然来访中国,并且急于将自己的女儿转送出手,恰恰也应征了之前江淼淼所说的话。

宫濑巽最多活不过一个月。

“的确,我已经活了大半个世纪,战场、生意场上都饱经风霜一路坚持了过来,这些年,看着儿女不断长大成人,并且有了自己的事业和想法,虽然很遗憾他们并没有继承财团的意思,但是,我还是希望我一手建立起来的宫濑财团不至于在日后我不在时土崩瓦解,这种心情,忆深君一定能够理解的。”

宫濑巽急于解释的同时,转而忧心忡忡地看着宫野竹衣,这是他最疼惜的女儿所生的孩子,也是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外孙女,这些年,为了让她更亲近顾氏集团,一直灌输给她的就是当年与顾大川的战友之情,让她渐渐喜欢上顾忆深也是宫濑巽初步的计划之一,能够把自己的外孙女交到曾经的战友的后人手里,他的人生也就没什么遗憾的。

包括在场的每一位晚辈在内,宫濑巽以年长者、长辈的身份,数不清是第几次让他们这些小生聚集在一起培养感情。

在将近三分钟的休整期里,宫濑巽终于坚持不住,当场咳嗽个不停,他的手掌苍白而戴着暴起的青筋,让宫濑寺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父亲。”宫濑寺灯跪在地上扶住宫濑巽,所有人也为之小小的担忧了一把。

顾奕珩紧拧眉峰的同时,倒像是看热闹的兴致将左手整整撑在了下巴上,却是和孙尧一样,本着来者是客的道理,不想随意插嘴宫濑巽和顾忆深的谈话。

只是如果仅仅局限于此的话,那么刻意把他和孙尧叫来墨提斯酒店,就是为了听这些无聊透顶的亲子间触膝长谈吗?

顾奕珩冥想了片刻后,打破了原有的沉默,“巽先生一直守护着的宫濑家族的这份诚挚,相信您的两个后辈都会铭记于心的,不过作为忆深的兄长,我想我有必要强调一点,只能帮上宫濑家的忙,多少我们都会出力,但是竹衣小姐和忆深是绝对不可能会走到一起的。”

如果再不说点什么博眼球,只怕以宫濑巽的刁钻个性,只怕眼里只认顾忆深这个顾氏集团继承人,而压根就不顾现在的他还是顾家的长子,还是顾忆深的二哥这个身份吧。

“为什么?”宫野竹衣吃惊得不得了。

顾奕珩压根也没拐弯抹角,直接琳琅上口几个字就从口里说了出来,“忆深有女人了。”

刚刚顾忆深凑近她耳边说的那句警示性的话语,宫野竹衣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一直都是她在自作多情,而且从小到大都一直是,一时半会儿她还是缓不过气来,委屈地盯了顾忆深几眼,转而冲进了身后的包厢房间里,没有再出来。

“那刚刚真是失礼了,顾氏集团这些年一直都是忆深君在打理,却鲜少知道奕珩君的事,今天原定只是请忆深君来一趟,但是出于礼节方面的需求,有些事,有必要征得您这个长子的同意。”宫濑巽听到他这么说,半天才反应过来,斜过身子向顾奕珩颔了颔首,却是并没有多余的意思,只是尽地主之谊,把顾奕珩眼底透着的不服输的劲儿给浇灭下去。

顾奕珩当即眼前一亮,故作高深地笑了笑,“哦?那么敢问巽先生所谓的要事究竟指的是?”

“结姻的事谈不成也罢,我想在场的人帮忙做个见证,我想把宫濑财团并入顾氏集团名下,并且让出原本持有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给忆深君。”宫濑巽许久后说道。

“什么?”话说完的那一刻,不止是孙尧,连他的儿子宫濑寺灯都感到吃惊不已,宫濑财团是他一生的心血,怎么突然说让出就让出。

而顾忆深却是并不吃惊,转而以冷淡又不欠缺考量的口吻认真分析道:“近期因为遇到金融海啸的冲击,原预计于jtta的计划不断延迟,入驻股东会的外企一再退让股份出卖,这对于宫濑财团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但是如果有顾家撑腰摆脱这一瓶劲,那么境况就大不一样了,巽先生,您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对吗?”

“大川当年扶持我很多创业基金,也在危难关头帮我解决了很大的财务危机,况且宫濑财团没有顾大川,就不会成长到今天这么茁壮的地步,我曾经答应过他,有朝一日,一定会原封不动奉还所有东西给顾家。”宫濑巽说得激动,却是咳嗽地更加厉害,不到眨眼的功夫,就刻意用手机的蓝色帕子遮住了呕出来的血迹。

宫濑寺灯跪伏着上前,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样,这些年少有回日本,却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病得这么严重,套用中国的一句话来说,他未免太过不孝顺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已过而立之年,却没有给宫濑巽留下任何子嗣后代,父亲的情况,其实他也是知道的,可是因为不想被束缚住,他一直以来都是很想逃离宫濑家的。

“所以说?”顾奕珩微润一拧眉峰,好奇地看向宫濑巽,等待着他的下文。

十年前还把宫濑财团死死守着不肯放手,倔犟脾气又臭又硬的人,突然间拉下脸皮让把家业全部送上,是应该说他已经老了想退出财政界,还是只是一起预谋已久的暗战?

之前顾奕珩以帝斯卡的名义高价入股宫濑财团,得到的回应都是寥寥无几,甚至可以从本质意义上来说,宫濑财团根本就没把顾奕珩放在眼里,又或者说,想借此机会让顾氏两兄弟反目?

“我希望在我退休之前,忆深君能够收购我的宫濑财团。”宫濑巽沙哑缓慢地说道。

语气间毫不含糊,看来有些许‘胜算’?

顾奕珩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收购?”真是天方夜谭,宫濑巽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做到这个份上,依他看,那个宫野竹衣的人生大事并没有重要到要让他放弃家业的份上,果然是个老狐狸。

接下来,只能看顾忆深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忆深君。”宫濑巽看了看顾忆深,态度依然十分诚恳。

顾忆深缄默的时间愈发长远,却是深邃而莫测的脸上无法看出的深意,顾奕珩打量了他许久,也没有看出究竟,却是让他注意到休息室后的包厢里,宫野竹衣刻意躲在后面偷听的身影,回头一看,原来顾忆深早就有所注意。

顾忆深许久后,礼貌性地低下头,片刻后又抬起,但是这次却没有依照日本人的理解跪坐在地,反而突然间站了起来,他的目光刻意在对面栏轩的待客厅定了定,一只手恭敬地指向那边道,“那么,请宫濑先生在四方檀木桌就坐商谈吧。”

“好吧!”

起初,这个人有些抵触,却是突然一笑,转而宫濑巽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紧接着宫濑寺灯便很快将他扶起,宫濑巽借着颤栗站不直的空隙,摆了摆老架子。

现场除了顾忆深不为所动,孙尧倒是吓了一跳,本就是粗人一个的他,看到宫濑巽苍老颤抖的模样,心里是强烈的同情心,想伸手在一侧扶住宫濑巽的时候,顾奕珩却用眼神在孙尧身上一定,但是孙尧没有注意,顾奕珩再次走上前,从背后拧了拧孙尧的手臂后的袖子,再次直直瞠着他,孙尧这才愣了愣反应过来。

此刻走在前头的宫濑巽的表情是什么样,除了突然转过身来的顾忆深知道,没有人猜得到在这短短三秒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当顾奕珩想继续探究下去的时候,余光里只有宫野竹衣恶狠狠的笑意。

顾忆深坐在东头,依旧没有喧宾夺主让宫濑巽坐在了最头上的主坐席上,等到所有人都正式就坐时,顾忆深手掌一挥示意孙尧,很快便有礼仪小姐取来大红袍,为在坐的所有人沏上了一杯浓厚的茶。

但是,在场所有人,气氛都沉重了下来,没有人敢说话,没有人再以平常生活中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自然也都笑不出来,所有人都不知道顾忆深在琢磨什么,也不知道宫濑巽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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