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起这大殷的江山,让百姓过上丰衣足食的好年,自己痛成这样连个太医都不敢叫……
花束看着谢归未痛的把床单揪皱一片,清绝苍白的侧脸上带着蜿蜒的血迹,又看着他全程咬紧牙关不喊一声疼,就这么等着药效发挥。
她站在旁边安安静静,只有眼泪还在不争气的流,腰上的铃铛也不敢打扰到谢归未。
等一切平复下来,谢归未彻底脱力躺在床上,脸上汗迹血迹斑驳,花束死死咬着嘴唇拿这帕子给他擦脸。
谢归未眼前又是一派清明,他嘴唇很干,说话磨着嗓子:“我没事了,你别哭了……”眼泪都滴到他枕头上了。
花束狠狠一抹脸,眼眶红的不行,努力凶狠起来:“你要吓死谁!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呜呜!谢归未!”
她还是没绷住,又开始抽抽噎噎哭了起来,手下的动作却轻柔无比。
谢归未温声安慰:“好了,这不是没事了吗?”他靠坐在床榻上,面色还是很苍白,神情又恢复了平时那般温柔清润。
他感觉自己现在没什么事了,就剩下宿醉过后的乏力。
谢归未接过花束递来的茶水润了润口,看着她:“真的没事了,就疼那么一会,贺叔的药很管用。”
花束眼又开始酸:“你还知道疼……”眼疾已经这样严重了,这次是谢归未受不住喊了她,她也正好断药过来。
他自己默默挨过去的又有几次?世人都说丞相有多稳成持重惊才绝艳,又有谁看得到每日夜里的豆大孤灯与殚精竭虑。
今天是除夕,万家团聚和乐的时候,相府只有他自己。
花束越想越替谢归未不值。
谢归未一看花束的表情就猜到这丫头又在纠结血子虚乌有的事了,他把茶杯递给花束,无奈扯起嘴角笑了笑:“少胡思乱想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花束:“还有一个时辰就到午饭的点了!”
谢归未:“……”幸亏这是在放年假,要是在平时他这么消极怠工这会折子肯定又堆成山了。昨天那帮大臣轮番灌他酒,他推脱不得喝的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谢归未抹了把脸,回忆了下昨天晚上:嗯,大概当众作了几首诗。
丞相爷想起这事头就有些疼,这事的后果他暂时不想考虑。还有什么,谢归未想:左翼将军的女儿好像对着他羞涩一笑来着,是这样的吧,那姑娘嘴里还叼着鸡腿……
还有……好像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那声音很模糊:“……多陪陪我好不好”
“不要对别人笑好不好……”
“等等我好不好……等我长大好不好……”
错觉吧,谢归未想。还真像褚宵行的声音,怪不真切的。
又缓过了一阵,谢归未觉得自己已经好全了,他在心里稍稍歉疚了一下没把梨花树下的酒都给贺叔的行为,然后起身下床。
花束急急拦着他:“你再躺一会儿,离饭点还有一会呢。”
谢归未笑笑,然后颇有些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我饿啊……”昨晚净是喝酒了,现在酒劲一过他是真有些饿了。
花束愣了愣神,留下一句‘我去给你拿点心’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谢归未听着越来越远的银铃声无奈的望了望床顶,叹了口气:怎么一个比一个脾气大……
不过看在这丫头拿的是荷花酥的份上,丞相爷觉得她偶尔脾气大点倒也不是不行。
谢归未坐在床头,墨发披散,即使只穿着里衣也掩饰不住周身温润清朗的气质,他白皙如玉的指尖轻捏着一块质地松软细腻的荷花酥,吃像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