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定下了协议,若是发现有哪家铺子贩卖假货损害玉妆的品牌形象,玉妆将会在全国披露,并收回这家铺子的代理权,永不合作。即便如此,羽菲也无法彻底杜绝假货,相比全国造假,代理造假也会少很多。
被取消了代理权的水粉铺子,不甘心又策划了一场针对玉妆的阴谋,他们找遍了大周每一寸角落,终于找到百万分之一因为玉妆过敏起疹子的姑娘,带她们在玉妆门前闹事。
羽菲请来了大理寺少卿杨震、杨家军杨牧以及兵部诸多官吏,并放下话:“若顾客使用玉妆官方正品,导致皮肤损伤,玉妆夫人将亲手替她们医治,并报销路费。”
一时间玉妆的风头竟然盖过了金陵论剑之事,整个金陵都将目光投在羽菲的身上,想要看清这个女子,究竟还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一共五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只因为肤质余毒太多,又涂了太多的胭脂,导致毛孔堵塞,脸上起了痘痘和黑斑。
这点问题对羽菲而言不算什么,不过七天的时间,这几位姑娘便痘印尽去,还得了羽菲亲手调配的价值数百两的胭脂水粉。
这一结果令准备看戏的人目瞪口呆。甚至有人怀疑,这只是玉妆做的一场戏。然而世人并不关心真相,他们只知道若是因玉妆毁了脸,还会有更多的补偿。
羽菲刚到雅间坐好,鲁一陆便嘟着嘴:“还以为上一次你替那几个姑娘治好脸后,至少还要一个月才会来找我。”
“为什么这么说?”羽菲不解。
“还有七天便是九州门藏宝阁开放的日子,你不知道吗?”鲁一陆诧异道,“你可是十大武林高手之首,九州门不通知你,说不过去吧?”
羽菲似有若无地勾起嘴角,拍了拍鲁一陆的肩膀:“你还是太年轻了,九州门忌惮的始终是楚王殿下,又怎么可能会通知我呢?不过谢谢你告诉我了。”
瞧了瞧他的小脑袋,羽菲笑得甜极了,“不要轻易打听女孩子的手指,这样很不礼貌的。”
“……”
套不出有用的信息,鲁一陆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叮嘱她道:“若是你要去九州门,必须得带上我。”
“你去作甚?”
“藏宝阁的机关暗道,只有我知道在哪。”鲁一陆面色阴冷,“那里曾经埋葬了整个鲁氏一族。”
“看不出你还是有故事的少年,说来让姐姐高兴一下。”羽菲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有捻起一块糕点,一副听书的架势。
“滚……”鲁一陆气哼哼道,却不是纠缠羽菲的态度,而是纠缠年龄,“我两世加起来比你大!”
“这辈子,我比你大……”
“我上辈子是个老头子!”
“这辈子,我比你高……”
“我是九州人人尊敬的机甲师!”
“有卯用,我比你年长……”
“……”
鲁一陆败下阵来,将鲁氏一族与九州门的恩怨娓娓道来:“数百年前,鲁氏一族雄踞鲁豫之地,与九州门交往过密,鲁氏一族的机甲大都是九州门在购买,可以说是九州门撑起了鲁氏一族的繁荣。后来,九州门花费了巨额的代价邀请鲁氏一族为他们设计一座机关城,为了朋友,鲁氏一族向来不会吝啬,于是鲁氏一族的先祖耗费百年,在距离龙城最近的凤凰山,为九州门打造了一座固若金汤的机关城,藏宝阁就是其中最为繁琐复杂的核心。”
“然后呢?”
“后来,九州门邀请鲁氏一族迁徙到凤凰山,用鲁氏一族的机关,屠杀了鲁氏一族上千人!”鲁一陆双目赤红,显然鲁氏一族深入骨髓的怨气,让他也有点把持不住。
羽菲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若是我去藏宝阁,一定带上你这个拖油瓶。”
“喂喂,少女,我不是拖油瓶!”鲁一陆挺了挺自己稚嫩的胸脯,“爷是男人,会保护你的。”
九州门的藏宝阁,是鲁氏一族机关术最巅峰的辉煌,那里曾经葬送了一代又一代的传奇英豪,与鬼谷门千年池、南诏迷雾森林,并称江湖三大险境。只是从这些地方活着走出来的人,无一不是叱咤九州大陆的豪侠,因此九州各大势力趋之若鹜。
九州门的藏宝阁,每年九月定期开放,总共九层,九州门人能操作其中三层,再往里便难以深入,开放给江湖中人,也是无奈之举;南诏的迷雾森林常年云雾缭绕,里面蕴藏着整个大陆最可怕的巫蛊之术和阴阳咒术,是曾经传说中鼎盛一时的阴阳家神邸死亡的地方,里面魂咒、诅咒防不胜防;至于千年池,是传说中圣人沐浴的地方,若是没有时空巨变发生,每隔千年才会打开一次,上次一打开千年池的,是千古一帝嬴政。
晶莹剔透的夜明珠下,羽菲随手翻着青鸾呈上来的资料,唇角微扬:“果然这样的九州,才更有趣。”
柳府,佛堂前的檀香袅袅,似繁实慢的木鱼叮咚,夕阳落幕,苍穹之上悬着一轮弯月,在这庄严肃静之地,便是虫鸣也格外沉默,生怕坏了佛门清净。
芳汐姑姑侯在一旁,伺候着老夫人祈祷。
禅坐上,柳羽莲安安静静的跪在蒲团上,面上不施粉黛,一袭浅黄素衣,满脸虔诚:“佛祖保佑妹妹平平安安……”
柳老夫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竟然懂得关心妹妹了?”
“祖母。”柳羽莲一脸平静,“我知道我以前没少惹事,但经过那样的事,我也没什么可争的了,只盼望着祖母、爹爹、母亲还有妹妹都能安康喜乐。”
“你不咒我这个老太婆,我就谢天谢地了。”柳老夫人显然不信她,一个人的固有思维并不会因为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能改变。
“佛曰,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柳羽莲也不争辩,而是一脸虔诚。
柳老夫人只是淡淡的看她一眼:“既如此,明日你便随我去净月庵为柳家祈福吧。”
“是。”
柳羽莲离开后,柳老夫人诧异地问:“芳汐,你说羽莲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尽管芳汐心里并不认为羽莲是真心实意,但却不能实说,她笑道:“经历了那样的事,可能大小姐也知道错了吧?”
“看看吧。”柳老夫人眉心不展,“羽菲那丫头与楚王,怎么样了?”
“无论二小姐是否与楚王殿下有那层关系,但在别人眼中只怕……”芳汐姑姑幽幽一叹,柳府的姑娘中,唯有羽菲聪明机敏,性子也讨人喜欢,上次若不是她,只怕老夫人已经撒手人寰了,她看得出来,老夫人是对二小姐寄予众望的,只是与楚王殿下在一起,终究是让人不放心。
她是见过楚王殿下,一袭黑衣站在阳光下,却比千年冰川还冷。冷血残忍,权势滔天,只是没想到会看上出身容貌并不怎么出众的二小姐。
“罢了,莫要多言。”楚王殿下就住在柳府,为了羽菲的安全,她们也不能过多议论什么。
只是柳老夫人心里始终堵得慌,她担心羽菲若是惹怒了楚王,整个柳府都将毁于一旦。
“老夫人也莫要太担心。”芳汐姑姑替她揉着肩,笑道,“林公子也在府上,也有他照看,二小姐定然无碍。”
柳老夫人点了点头,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诵读经文,为羽菲祈福。
若是旁的大家族,女儿受权倾九州的楚王殿下赏识,莫说是做妾,便是送去楚王府做个暖床丫头,都足以令他们趋之若鹜。偏偏柳府这样的小门小户,上上下下对楚王的青睐唯恐避之不及。
四目交汇,这天地间,再无旁物,只她与他,隔着累世缠绵缱绻的花海,白云千载,长风万古……
这个男人,当真举手投足间都完美优雅到让人心悸。
“你猜,本王方才听到了什么?”楚豪心情愉悦地看着花圃下,痴痴地盯着他的羽衣娇俏的少女。
风流云逝,只余耳畔鸟语清脆,他香花满衣,笑得温柔缱绻。羽菲回过神来,俏脸微红:“我说殿下为何半晌不见踪影,竟是去听墙角了。”
“你那位大姐分明恨你不得好死,却偏偏一副恬淡虔诚的模样,替你祈福,你说有趣不有趣……”
羽菲朱唇微抿,垂下眼,遮住了眼底一抹暗芒:“大姐姐一眼就被楚王殿下看穿了,也太丢我柳家的面子了,看来我得提点提点她了……”
安分了一阵子的羽莲,又开始作妖了,不过她的那些手段,在自己眼里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羽菲虽然不将羽莲放在眼里,但临行龙城之际,她也怕阴沟里翻船。
“你倒是谨慎。”
“大家彼此彼此。”
翌日,天刚蒙蒙亮,柳老夫人站在马车前,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着她心底的不悦。
不多时,羽莲身边的丫头便急匆匆的过来道:“老夫人,大小姐昨夜受了风寒,今晨实在是起不来……”
“病了?”柳老夫人眉头蹙的更紧,“去瞧瞧吧。”
即便不喜羽莲,但羽莲终究是她孙女,于情于理都得去瞧上一瞧的。
明粹院,羽菲一袭羽衣翩跹,迈着步子走进羽莲的院子。一进屋子,羽菲便牵起羽莲的手:“大姐姐,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你怎得病成这副德行了?”她一脸的真诚,若不听那话里的幸灾乐祸,还以为她有多关心姐姐。
羽莲本就有些头晕,此时听了这话,气的差点吐血:“有劳妹妹惦记了。”
“被亲妹妹惦记着,总比被鬼惦记强上许多,对不对呀,大姐姐?”羽菲眼波流转,声音软糯,娓娓动听。
羽莲浑身一冷,瑟缩着身子:“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可是妹妹好想见到大姐姐呢。”羽菲笑的人畜无害,伸手摸着羽莲的额头,“呀,烧的这么重,这屋子里的丫头也太不仔细了,不如让妹妹替姐姐都发卖了吧。”
“你……”羽莲气的直起身来,骤然发现头一点也不沉了,“你不要以为有楚王罩着你,你就可以如此放肆,实话告诉你吧,王家早就有对付楚王的办法了。”
羽菲早就让秋月盯着整个柳府:羽莲这次出行,竟然是想接玉姨娘和羽池回府。羽菲猜想这定然不是她自己的主意,而是王氏的意思?结合这句话,不难猜出,其实王家已经准备出手了。
“是吗?”看着羽莲狰狞的面容,羽菲甜甜地笑着,“正巧,我也找到了让王家彻底覆灭的办法,大姐姐想不想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