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像崩裂的洪流，不断从我的口里涌出，连累地上是一片猩红。
头顶的生命值发出刺目的红色警告，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但我还想再试一试。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你能不能回来看看我？我快死了。”
窗外烟火璀璨，无人机在空中拼出各种形状。
电视里正在直播唐迟为叶思思庆祝生日的盛况。
她穿着公主裙，头戴皇冠，宛如童话里的公主。
99999朵玫瑰铺成的花路，延伸到水晶灯下，他牵着她的手，一脸深情。
电话那端，唐迟的声音冰冷刺骨：“许欢，你少来，你这一套对我没用。”
“我真的会死的，求求你。”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冷漠：
“那你就死吧，这样我就能名正言顺娶思思了。”
我握着电话的手一松，脸颊上冷冰冰的，不知什么时候已满是泪水。
电视画面继续播着，他们一起倒香槟，切蛋糕，在灯光下深吻，说着永远爱彼此的誓言。
原来，只有公主被吻了，才会醒过来。
我拿出那本翻烂的故事书，翻到公主被吻醒的那一页，用尽最后的力气写下几行字。
也许是回光返照，我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一丝力气。趁着大脑还有最后一点清醒，我拿起手机，开始交代后事
“张特助，麻烦你明天派人来公寓清理一下，尸体放太久会臭。”
发出信息，等来的却是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我又发了一条给曾经照顾过我的王妈：“王妈，感谢你的照顾，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平安符。”
依然是红色感叹号。
痛意从四肢百骸传来，随着力气一点点被抽走，我颤抖着将想说的话都打在手机上。
我却再也没有力气点击发送。
我的灵魂脱离了躯体，漂浮在半空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失去温度，变得僵硬。
屋里冷得刺骨，窗外却烟火绚烂。
……
一夜温存。
床单上刺眼的红像雨后的蔷薇格外妖艳。
叶思卉缩在他的怀里，脸颊透着红晕。
“阿迟，我已经把一切都交给你了……”
她顿了顿，忽然哽咽，“可是……可是我没有奶奶的项链。
那条项链，是结婚时唐迟奶奶硬塞给我，是要传给唐家的儿媳的。
我下意识拒绝。
她将项链放在我手心：“收下吧，孩子。这是唐家的祖传项链，是唐家儿媳应该有的。”
声音温柔，却不容反驳。
……
其实我早就打包寄了回去，只是给他发消息时，他已经将我拉黑半个多月。
唐迟沉默片刻，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却还是起身：
“我去拿回来，亲手给你戴上。”
我悬浮在空中，注视着自己冷透的身体。
身上干涸的血迹显得格外恐怖。房间安静得可怕，像连空气都凝固了一样。
“许欢！”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许欢，你给我开门，别装了！”
声音夹杂着一记重重的踹门声，仿佛恨不得直接将门踢开。
我飘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去——唐迟站在门外。
他眉头紧蹙，英俊的脸因怒意显得冷冽。
白衬衫皱得不成样子，胸口的扣子开了两颗，脖颈上若隐若现的红痕刺痛了我的眼。
我带着自嘲地想，等下看见我恐怖的死状他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觉得畅快解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