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翎军?”皇甫钧一愣。
“不错,而且我想到前朝燕国旧部所在。”江忆染异常坚定。
皇甫钧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凝神看向远处。许久之后,他才回转过头,看着江忆染的双眼,问道:”既然你提出这个请求,应该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吧?“
江忆染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的话,那你所请之事也并不难办。”皇甫钧淡淡一笑,说道,“不过,原先前朝燕国旧部大多分散在雁翎军下辖九部,所以你的打算是?”
江忆染没有多想便微笑道:“便去前朝燕国旧部最多的那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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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忆染离开将府正厅,被人引着前往暂居之处时,夜幕已然笼罩落霞城。如墨的天空上隐隐约约缀着些星点。
皇甫钧与卫思明站在正厅门口,默默看着夜景。
不过,皇甫钧终究是率先打破沉默:“世子的决定,你怎么看?”
卫思明叹了口气,摇头道:“未可知。”
皇甫钧闻言却是笑起来:“我们这个世子,确实很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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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后,江忆染便是启程赶往柳城。毕竟,江忆染此来是为了投军磨砺,自然不能总呆在皇甫钧的尉所里,而柳城,正是雁翎军一部驻扎之地,并且这一部也是前朝燕国旧部最多的所在。
这次江忆染并非孤身一人,之前曾接引他的血雁中的箕宿也随同前往。
虽说世人皆知血雁中人以无情闻名,但江忆染倒觉得那应该只是执行任务时的状态,私底下的他们其实和正常人无异。就像眼前箕宿,就是个很温煦平和的人。路上他们也时常聊天解闷。
比及快到柳城的时候,江忆染问了箕宿这样一个问题:“箕,在你眼中,雁翎军怎么样?”
“世子说的是前朝的雁翎军吧?”箕宿笑了笑。毕竟作为燕世子,如果对象是本朝雁翎军,江忆染完全没有必要问这个问题。
不过箕宿并没有立刻说下去,而是在看到江忆染点了点头后才继续说道:“怎么说呢?前朝雁翎军确实是足以让天下人敬畏的存在,那等横扫天下的气势几乎没有哪一种军队能比。这样一支军队,出现在燕国这样已然奄奄一息的国度在当时几乎被认为是神迹。但最后,它到底没能改写燕国灭亡的命运,所以给我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力吧。”
“是啊,身不由己。红尘为局,几人能破?”江忆染似乎也深有同感,望向远处已然出现在视野中的柳城,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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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江忆染出现在一顶营帐中,只不过箕宿已然不在身边。
他的对面,正襟危坐着一名披甲男子。他的脸上有一道刀疤,看去依然英气勃发,并且带着一丝狠厉。此人正是驻扎在柳城西大营的近五部雁翎军的统帅韩问荆。
在此之前,两人已经简单聊了一下,不过聊的都是些军中琐事、规矩细则之类,并未涉及江忆染来此的目的。但其实,皇甫钧早已传讯叮嘱过此事,是以韩问荆心中其实倒也颇为清楚。只不过,韩问荆还是淡淡问道:”韩某还是想冒昧问一句,世子作此决定是有何想法?“
江忆染似乎料到他会这样问,看着韩问荆的双眼,笑着说道:”想法?我想重现雁翎军当年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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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忆染来到柳城之后,远在雁城的江暮玦和洛南思也是得知了他的消息。
掩玄阁上,他们凭栏而立。
洛南思的眉目间隐隐有忧色,江暮玦则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江暮玦终于是忽地笑道:”北玄,在担心什么?“”担心什么?你会不知道?“洛南思没好气地说道,”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底气如此镇静。“
江暮玦大笑:“随遇而安。该来的总会来,既然现在还没来,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忆染的身世终为人所知,我尽人事,之后便听天意安排。”
洛南思无奈摇头,说道:“你这种性子怎么会当王爷?倒不如去江湖上潇洒。“
江暮玦拍了拍洛南思的肩膀,又指了指天,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所以嘛,这都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