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忆染洛海棠的其他类型小说《红尘仙路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一言成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忆染和洛海棠也不急着赶路,就这般自在悠游,倒也颇感心灵澄澈,少了几分喧嚣,一时间境界反而隐隐有提升之势。只不过,黄昏已至,夜晚将临,终究是要在城池中寻一客栈。幸而当时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离一座名叫宣城的城池颇近,因而便决定在那里过夜。宣城算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两人行走在街上,倒也能看到不少的人。然而没走几步,前头便是一阵喧嚣。只听得有粗豪汉子的声音传来:“小贼给我站住。你这个小贼,给我站住!”话音尚未落尽,便有一道娇小的身影从前方人群中穿出,朝江忆染、洛海棠所在的方向跑去。那是一个女孩,看去十五六岁上下,短发披肩,在几处地方系着绯红发绳,脸上虽然满是尘土,但依然能看出清秀之气,俨然是个美人胚子。她的怀里揽着用粗布包裹起来的一些东西...
《红尘仙路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江忆染和洛海棠也不急着赶路,就这般自在悠游,倒也颇感心灵澄澈,少了几分喧嚣,一时间境界反而隐隐有提升之势。
只不过,黄昏已至,夜晚将临,终究是要在城池中寻一客栈。幸而当时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离一座名叫宣城的城池颇近,因而便决定在那里过夜。
宣城算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两人行走在街上,倒也能看到不少的人。
然而没走几步,前头便是一阵喧嚣。
只听得有粗豪汉子的声音传来:“小贼给我站住。你这个小贼,给我站住!”话音尚未落尽,便有一道娇小的身影从前方人群中穿出,朝江忆染、洛海棠所在的方向跑去。那是一个女孩,看去十五六岁上下,短发披肩,在几处地方系着绯红发绳,脸上虽然满是尘土,但依然能看出清秀之气,俨然是个美人胚子。她的怀里揽着用粗布包裹起来的一些东西。
这个女孩没奔出几步,身后便是窜出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也正是前面大喊之人,他几步上前,便是抓住了女孩瘦弱的臂膊,骂骂咧咧道:“小兔崽子,还敢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骂罢便是抬手欲打,全然不理会女孩目光中柔弱与恐惧。只是,下一刻,他到底是被一个人拦了下来,这个人自然就是江忆染了。江忆染也不说话,将一锭银子扔给那大汉,然后略带深意的微笑道:“够了吗?”那大汉先是一愣,旋即便是谄媚笑道:“够了够了,多谢这位爷。”说罢那大汉便是转身离开。另一边,洛海棠正微屈着身子,拂去那女孩眼角渗出的泪珠,又用帕子擦拭着她沾满尘土的脸。江忆染看着那女孩,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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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忆染和洛海棠有意帮助那女孩,于是,在夕阳的余晖里,那女孩便是带着江忆染和洛海棠去了城外的一座破庙。据她说,她和她的爹爹是从别处流落至此,之前一直呆在破庙里。她的爹爹生了很重的病,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一直念叨着酒,再加上她的爹爹和她自己都已经饿了一天,她才想到跑去酒楼偷。其实,江忆染还想知道更多,因为那女孩虽然看去像个小乞丐一样,但纯粹只是有些脏的缘故,其不论是所着衣衫还是行止仪容,都不是普通百姓所能有的,这自然勾起了江忆染的好奇心,不过那女孩显然不愿讲更多了,连名字都不曾透露。
三人来到破庙后,那女孩便是匆匆跑向了一个角落。而江忆染两人也是看向那个角落,但一看之下,竟都是微微失色。
那里躺着的男子,看上去其实并不苍老,面容瘦削,剑眉入鬓,除了因为生病的原因十分苍白外,端的是玉树临风之资,然而最让人吃惊的是他的发,一头长发尽皆白如飘雪,无半分黑意。
江忆染和洛海棠对视一眼,都是感受到了对方眼中的吃惊。他们走近一些,便是看见其双眉紧皱,口中喃喃着什么,已是十分痛苦,而他一旁的女孩已经将粗布包里的酒和包子放在了一边,但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正簌簌落泪。
两人顿起怜惜之意,洛海棠走上前去,蹲下对那女孩柔声说道:“小妹妹,姐姐略同医道,能否让姐姐查探一下令尊的情况?”
那女孩抹了抹眼泪,连连点头。
洛海棠当即让江忆染将那白发男子扶起,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随后便搭脉探息。
这一探之下,洛海棠双眉却是一皱。旋即,她便是念转法决,并拢的左手食指与无名指指尖顿时泛起濛濛青光,并且在白发男子的手腕处轻轻一点,顿时有一缕青气钻入他的身体。但没过多久,洛海棠身子一震,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幸好一旁的江忆染扶住,才不致跌倒。但这个样子却是让那女孩紧张起来,轻声问道:“我爹怎么了?”
洛海棠看了一眼身边的江忆染,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在犹豫当不当讲。
正当此时,从庙门的方向却是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他的身体,以你们这点修为,是无能为力的。”
正当江忆染身在雁翎军中磨砺已有近一个月时,西南某处曾经掠出一名黑袍男子的竹海却是在夜半时分迎来了一位客人,或者更确切的说,对于深藏在竹海中的那位而言,应当是位不速之客。
此时的竹海,四处浮着些雾,在幽淡的月光下显得有些森然。
然而,寂静的竹海上空地某处却是在一刹那浮现出刺目青光,青濛濛地笼罩着那一片空间。待得青光散去,却有一朵巨大青莲摇曳旋转,在那青莲上,赫然立着一道身影。
那人一身白衣,面容俊朗,身材修长,黑发如墨,眉眼如星,背负着长剑,腰间有酒壶,其额上更有一道青莲印记,煌煌宛若谪仙下凡,端的不是红尘中人。
只见白衣男子出现后,四处望了望,随后嘴角便是勾起一丝笑意。那笑意味无穷,三分洒然,三分嘲弄,三分傲气,一分邪魅,便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也无法笑得如此出尘。
之后,白衣男子轻念一句:“十步杀一人。”话音刚落,他背后的剑便是倏忽出鞘,并且直接遁入虚空,不知去往何方。
但听得竹海深处传出一声怒斥,然后距白衣男子数百丈处便有一团黑雾涌出,直接向远处掠去。
几乎是黑雾刚刚出现,白衣男子便是笑着继续说道:“千里不留行。”然后,那团黑雾的一边,便有一柄青光濛濛、环绕着诸多淡淡莲花的长剑浮现,生生洞穿那团黑雾,爆发出耀眼光芒。
下一秒,白衣男子身后的剑鞘中,长剑重新出现,仿佛从未动过一般。至于那团黑雾,倒也并未完全消失,而是散作了点点微尘,并且几个呼吸后在一边重新凝聚,只是这一次,在那黑雾中,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一道身影,虽说面貌仍被隐藏在黑袍之中,但确实有人无疑。
那黑袍人出现后,便是冷冷看着白衣男子,用嘶哑的声音森然道:“桀桀,青莲剑仙,果然名不虚传。”
“啧啧,上界仙人,果然名不副实。”白衣男子戏谑说道。
“哼。”黑袍人冷哼一声,无比阴沉地说道,“将来你会付出代价的。”
“我不知道将来我会不会付出代价,但我知道,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让你永远看不到那一天。”白衣男子依然是云淡风轻地说道,话语平淡,但却有着莫名地威势。
那黑袍人显然知道他所言非虚,而且似乎也颇为畏惧,竟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然后才略显心虚地说道:”你试试。“
白衣男子摇摇头,说道:”仙人也会嘴硬吗?罢了,我可没空与你在这里耗着。此番来,只是想告诉你,既然是仙人,便莫管人间事。仙人,我们一样能杀。莫要再越过界限。“
这次,黑袍人却没有被威慑到,反而低沉地笑起来:”我们不过是刚刚显露一些力量对那人出手,便惹得你们如此紧张,直接惊动了青莲剑仙亲自来此。桀桀,看来,我们找对人了。“
白衣男子闻言,原来带着笑意的脸庞却是变得面无表情起来。只见他微微闭上眼,也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陡然睁开眼,冷冷说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黑袍人顿时脸色大变,连连掐诀念咒,身前顿时浮现出紫黑色地六芒星阵,闪烁不定。但也几乎是同时,六道青色光剑直接洞穿星阵,化为六道光芒进入到了黑袍人的身体。这六道光芒看似绵柔无力,黑袍人却是如遭重击,连退数步,周身黑雾直接被打散,彻底化为虚无,而其额上,则开始有一道青莲印记闪烁不定,许久才消隐。
黑袍人脸色阴沉地看向空中,却发现那白衣男子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清冷的一句话在空中飘荡:”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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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后,楚国。
位居荆襄一带的小璟湖湖畔有一座草庐,庐前的小院子里有一名淡蓝衣老者正摆弄着亲手种下的花草。
忽然,其身后不远处的一张竹椅上,却是凭空浮现出一个人来。正是数天前的那名白衣男子。此刻的他,一脸悠闲的模样,时不时举起酒壶畅饮。
那蓝衣老者显然也感知到了白衣男子的出现,倒也不是很奇怪他的神出鬼没,只是淡淡问道:”事情办好了?“
白衣男子点点头,嬉笑道:”那是自然。一个受位面压制的仙人还入不了我的眼。“
蓝衣老者转身走到白衣男子一旁的竹椅边坐下,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少得意。他们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白衣男子大笑:”那又如何?天下事,无非一剑。我等只管,将进酒,杯莫停!“
当雁翎军与狩林城的秦军殊死相斗时,包围上云城的秦军在经过之前短暂的休整后,发动了数日来最大规模的进攻。
上云城楚军殊死相斗,城外援军也是遥相配合,然则兵力上的悬殊差距终究难以弥补。
鏖战数个时辰,将要天明时,上云城城破。
城中守军几乎无一幸存,包括一千进城的雁翎军,只有陆十七凭借地仙修为带着薛谨等人逃脱,他自己也在逃脱之后力竭昏迷。而老将军南震清,则终是殉国。
逃出的人与城外援军同样伤亡惨重的援军汇合后,向青岭关退却。
退却途中,他们终于是遇到了姗姗来迟另外一部援军。这部援军有近两万人的兵力,其中一半是皇甫钧嫡系——落霞军,他们和雁翎军一样,同是幽州北地的精锐所在。原本,如果这支援军能够再快分毫,上云城就能摆脱城破的命运。但终究,这个世上没有如果,有些事情发生了,也许便是注定。
两支军队汇合后,并没有选择回师重攻上云城,而是一同退却到了青岭关。
至此,上云城、平仑城、东水城尽数失却,幽州北地的第一道屏障已然被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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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岭关的某间屋子里。
陆十七悠悠醒转过来。
一醒来,他便看见薛谨也在屋中,旋即咧嘴笑道:“看来我真的命硬啊。”
薛谨将旁边桌上的一碗药端来递给陆十七,没好气地说道:“喝药。”
陆十七端碗喝药,坐下来的薛谨在静默许久后终于是问道:“那个时候,为什么打晕我?”
陆十七一愣,然后就想到了什么。他把药一饮而尽,碗放在一边,很认真地说道:“不打晕你,你不会愿意走。”
“我本就不想走,而且我也不该走。我是上云城太守,理当与上云城共存亡。而且,”薛谨双眼微微泛红,“既然把我带走了,为什么又不让南老爷子一起走?”
“因为这本就是选择的问题。”陆十七回答的很快,似乎早有预料,他淡淡说道,“我虽是地仙,但不是神仙。当时那种情况,能走的必然只有一小部分。既然如此,本就会有取舍。活下来对大楚最有价值的人自然先走。这听起来很残酷,但现实就是这样,它也只能这样。南老爷子确实也是人才,披坚执锐、治理城池皆不在话下,但毕竟,他已经老了。而他能做的,你一样能办到。这,就是选择。”
薛谨不禁有些发愣,其实道理并不深,他能明白,只是有些东西他实在不愿承认。
陆十七继续说道:“你可还记得晕倒之前南老爷子的话?”
薛谨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
记得,当然记得,南震清最后对他薛谨说的话,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薛小子,老夫年事已高,死则死矣,却无悔意。将来是你们年轻人的,莫要让我们这些老辈失望啊!
所谓薪火相传,正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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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云城北城墙上,独孤漠扶墙北望。
原本攻破上云城,应当是值得开心之事,但他的表情略显凝重,并不轻松。
因为就在前不久,他收到消息,有些本该在掌控之中的事情发生了他未曾想到的变化。
早在得知雁翎军只有雁九一部来援时,独孤漠就猜到雁翎军其余各部必然另有去向,并且直接猜到对方是想用围魏救赵之谋。虽说暂时不知道雁翎军的目标是哪一座城池,但独孤漠依然做了详尽的安排,布下天罗地网,直待雁翎军前来。另一方面,他也是让上云城秦军提前攻城,因为早先的安排本是并不急于攻城,想等候更多的楚国援军,一网打尽,予楚军以重创,但现在雁翎军既然选择围魏救赵,才干脆直接攻城。
之后的一切,一开始也正如独孤漠所预料的那样在发展,唯独在狩林城秦军成功实现合围、几乎真的要大胜雁翎军的时候,出了极大的变故。
正是在狩林城秦军已经取得优势之后,不知从哪里突然杀出一支近五千人的楚军。如果这是普通的楚军那倒还好,就算有五千人也断然不是归云铁骑和连环震岳兵的对手。偏偏这支楚军正是号称大楚四军之一的孤狼军。孤狼军的加入,立刻扭转了战局。反而还真的将狩林城给攻了下来。
其实,皇甫钧和韩问荆所料并不错,狩林城等城池的兵力确实不足。独孤漠很清楚,即便之后自己又作了调动安排,但这一点仍然无法避免。哪怕在独孤漠的精心策划下,狩林城以及附近城池的守备也只能让其能够应付八千人的雁翎军并且保证不败甚而反攻,是以,那支孤狼军一加入战局,就算是归云铁骑和连环震岳兵也无法遏制败势,只好弃城退走。
在此之后,攻下狩林城的雁翎军和孤狼军都很聪明,没有选择死守城池,而是就此离开。至于去了何处,独孤漠也暂时没有得到消息。而这,正是独孤漠所担心的。
同时,他也感到奇怪,孤狼军几乎都分布在幽州南部,也就是说此刻的孤狼军应该在南线对敌,但偏偏狩林城又真的出现了一支孤狼军,那么,原因只有一个,楚军之中有人预见到奔袭狩林城的雁翎军会受到难以想象的阻碍,因而传讯给了南线的军队,让他们抽调孤狼军前来支援以使雁翎军顺利地实现奇袭。虽说北线和南线有一定的距离,但孤狼军本就擅长奔袭,当年两襄大战楚国就是凭借孤狼军的奔袭一锤定音的,所以这样的支援可行度极高。
独孤漠望着远处不知从哪里升起的孤烟,喃喃道:“会是谁呢?”
江忆染听罢乔落槐的话,却是垂首陷入深思。
而乔落槐也是安静下来,继续喝着酒。
又是三碗酒入肚,乔落槐才继续说道:“这些不提也罢,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江忆染抬起头看着乔落槐,眨了眨眼,说道:“你把我名字里那个江放到最前面试试?”
乔落槐原本正喝着第四碗酒,听到江忆染的话,直接把酒给喷了出来,然后喃喃道:“乖乖,燕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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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樊子暮上云城与独孤漠会面后,秦国方面也是立刻作出了反应。
既然原本布的谜局依然被看破,所以有些东西也就不必隐藏了。
之前在两襄集结、一直被以为要顺江而下伐楚的秦军,调转方向,直去西南进攻西蜀。而秦国本土陇州一带潜伏已久的秦军也是尽数行动,拉开南伐大幕。至于北地的秦军,自然停止了攻楚,只不过秦国似乎并没有归还平仑城和上云城的意思,而楚国方面似乎也默许了。
一场秦楚交锋就这样虎头蛇尾地结束了,更让许多人想不到的是,在此之后,楚国竟然也发兵攻蜀,似与秦国成联手之势。
先战后和,进而结盟,许多人在感到疑惑的同时,也隐隐猜到在这之后还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这些人当中就包括有江忆染。
在得到楚攻蜀的消息时,江忆染及一众雁翎军已经回撤至柳城。当时的他正在营帐中翻阅兵书,只是一听到这个消息,他的脸色就瞬间苍白,手中的书都落在了地上。弄的身旁的王守恪吓了一跳。不过,江忆染很快也就镇静了下来,他拾起地上的书,轻叹了口气。
樊子暮之所以会与独孤漠见面,从根源上说,是江忆染的授意。当时他看破攻楚是秦国布下的谜局后,就立刻传讯给了他爹爹江暮玦,并且让他做了派遣樊子暮会见独孤漠的安排。江忆染的本意是以此威慑秦国、争取备战之机,并且在此之后联络西蜀,共抗秦国。但现在看来,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这样想着,乔落槐从营帐外走了进来,深深地看了眼江忆染,说道:“韩将军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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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西大营主帅营帐后,除了死里逃生的韩问荆,江忆染意外地看到另外两个人——江暮玦和洛南思。
一看到他们,江忆染立刻默然无语,连见礼的话都忘记言说了。
江暮玦叹了口气,走到江忆染面前,轻声说道:“现在,有些事情,你应该猜到了吧。”
“为什么会是这样?”江忆染无力地问道。
“帝王心思,又有几人能猜到呢?”江暮玦也略显无奈。
“所以,其实,从一开始,大楚朝廷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就已经和秦国沆瀣一气了。他们不过在演一场给西蜀看的戏,这场戏里,那些无辜的士兵都不过是傀儡。秦楚早就盯上了西蜀,交战的表象全然是为了让其放松警惕。好算计,当真是好算计!”江忆染说到最后已然有些咬牙切齿了。
“庙堂之上,从来只有利益。很多东西,那些贵族王公、包括我们的陛下,并不在乎。”江暮玦并不在意江忆染话语中对大楚朝廷的不敬,实际上他本人也不是很喜欢大楚的那些朝廷中人。
诚如江忆染所言,早在秦楚交战前几个月,秦国方面就已经有人秉承秦帝的旨意来楚商议联手伐蜀之事宜了,并且楚帝也是欣然而诺,共同布下迷阵,意在迷惑西蜀。但这一切,幽州的楚军根本就是蒙在鼓里,哪怕像皇甫钧这等层次的人物,也丝毫不知情。整个幽州,唯一可能知道的两位此时就在这营帐之中了。
于是,江忆染开门见山地问道:“这个局,你和洛叔也早就知道了?”
江暮玦点点头,而一旁的洛南思则是走上前来说道:“我们知道,但确实无力阻止。那时候你在雁翎军中,并不知晓当时的情况。你爹一力反对,甚而入京面圣,想要说服今上,但根本没有用,反倒被软禁在宫中。之后,更是派了钦差大臣、青衫高手来燕,为的就是监视我,避免我做出一些破坏谜局的事。你送来的那几封信中所言之事能够实行,纯粹是侥幸。虽说已经破局,但当时这场戏已然演到了最后,就算不被撞破,不多时也要发动伐蜀的战争了。所以,不要怪你爹。”说到最后,洛南思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江忆染眼眶微微泛红。一想到他们这些人在战场上奋力厮杀,自以为是为国尽忠,谁曾想却只不过是上位者的棋子,他就悲愤难当。然而,悲愤到最后也只剩下无奈,因为现在的他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此时的江忆染再一次感到身不由己的痛苦。
看到江忆染这副模样,江暮玦也有些心疼,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缓缓走到营帐门口,抬头看着迷蒙的天空,叹道:“这样的手段,南云坞的时候用过一次。现在又如是。不知还能再用几次?”
“雁翎军?”皇甫钧一愣。
“不错,而且我想到前朝燕国旧部所在。”江忆染异常坚定。
皇甫钧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凝神看向远处。许久之后,他才回转过头,看着江忆染的双眼,问道:”既然你提出这个请求,应该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吧?“
江忆染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的话,那你所请之事也并不难办。”皇甫钧淡淡一笑,说道,“不过,原先前朝燕国旧部大多分散在雁翎军下辖九部,所以你的打算是?”
江忆染没有多想便微笑道:“便去前朝燕国旧部最多的那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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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忆染离开将府正厅,被人引着前往暂居之处时,夜幕已然笼罩落霞城。如墨的天空上隐隐约约缀着些星点。
皇甫钧与卫思明站在正厅门口,默默看着夜景。
不过,皇甫钧终究是率先打破沉默:“世子的决定,你怎么看?”
卫思明叹了口气,摇头道:“未可知。”
皇甫钧闻言却是笑起来:“我们这个世子,确实很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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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后,江忆染便是启程赶往柳城。毕竟,江忆染此来是为了投军磨砺,自然不能总呆在皇甫钧的尉所里,而柳城,正是雁翎军一部驻扎之地,并且这一部也是前朝燕国旧部最多的所在。
这次江忆染并非孤身一人,之前曾接引他的血雁中的箕宿也随同前往。
虽说世人皆知血雁中人以无情闻名,但江忆染倒觉得那应该只是执行任务时的状态,私底下的他们其实和正常人无异。就像眼前箕宿,就是个很温煦平和的人。路上他们也时常聊天解闷。
比及快到柳城的时候,江忆染问了箕宿这样一个问题:“箕,在你眼中,雁翎军怎么样?”
“世子说的是前朝的雁翎军吧?”箕宿笑了笑。毕竟作为燕世子,如果对象是本朝雁翎军,江忆染完全没有必要问这个问题。
不过箕宿并没有立刻说下去,而是在看到江忆染点了点头后才继续说道:“怎么说呢?前朝雁翎军确实是足以让天下人敬畏的存在,那等横扫天下的气势几乎没有哪一种军队能比。这样一支军队,出现在燕国这样已然奄奄一息的国度在当时几乎被认为是神迹。但最后,它到底没能改写燕国灭亡的命运,所以给我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力吧。”
“是啊,身不由己。红尘为局,几人能破?”江忆染似乎也深有同感,望向远处已然出现在视野中的柳城,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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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江忆染出现在一顶营帐中,只不过箕宿已然不在身边。
他的对面,正襟危坐着一名披甲男子。他的脸上有一道刀疤,看去依然英气勃发,并且带着一丝狠厉。此人正是驻扎在柳城西大营的近五部雁翎军的统帅韩问荆。
在此之前,两人已经简单聊了一下,不过聊的都是些军中琐事、规矩细则之类,并未涉及江忆染来此的目的。但其实,皇甫钧早已传讯叮嘱过此事,是以韩问荆心中其实倒也颇为清楚。只不过,韩问荆还是淡淡问道:”韩某还是想冒昧问一句,世子作此决定是有何想法?“
江忆染似乎料到他会这样问,看着韩问荆的双眼,笑着说道:”想法?我想重现雁翎军当年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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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忆染来到柳城之后,远在雁城的江暮玦和洛南思也是得知了他的消息。
掩玄阁上,他们凭栏而立。
洛南思的眉目间隐隐有忧色,江暮玦则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江暮玦终于是忽地笑道:”北玄,在担心什么?“”担心什么?你会不知道?“洛南思没好气地说道,”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底气如此镇静。“
江暮玦大笑:“随遇而安。该来的总会来,既然现在还没来,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忆染的身世终为人所知,我尽人事,之后便听天意安排。”
洛南思无奈摇头,说道:“你这种性子怎么会当王爷?倒不如去江湖上潇洒。“
江暮玦拍了拍洛南思的肩膀,又指了指天,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所以嘛,这都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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