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虞清欢淇王的其他类型小说《王妃驭夫有方,皇叔铁了心要宠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十四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皇后娘娘,给妾身换个懂行的人伺候吧。”虞清欢敛身行礼,清清浅浅地笑道:“妾身要画的是风景,理应选用桐油制成的烟磨,烟磨的墨色深而有光泽,最适合画浓淡细致变化的风景画。但这宫女却给妾身磨这暗淡无光的松烟墨,想必她连松烟墨用于画人物的毛发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宫女伺候着,妾身肯定画不好相府花园的景致。”长孙焘眉头微动,眼中异色稍纵即逝:“皇嫂,莫不是你舍不得库房里的宝物,这才安排这样一个宫人伺候吧?”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淡了下来,身旁的近身宫女碧莹登时跪到皇后和太后的面前,脸色青白交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懂作画这种风雅之事,这才指错了人伺候。”皇后还没说话,便被长孙焘抢了先:“皇嫂身边的人竟然堕落至此,罢了罢了,本王亲自为王妃伺候笔...
《王妃驭夫有方,皇叔铁了心要宠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皇后娘娘,给妾身换个懂行的人伺候吧。”虞清欢敛身行礼,清清浅浅地笑道:
“妾身要画的是风景,理应选用桐油制成的烟磨,烟磨的墨色深而有光泽,最适合画浓淡细致变化的风景画。但这宫女却给妾身磨这暗淡无光的松烟墨,想必她连松烟墨用于画人物的毛发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宫女伺候着,妾身肯定画不好相府花园的景致。”
长孙焘眉头微动,眼中异色稍纵即逝:“皇嫂,莫不是你舍不得库房里的宝物,这才安排这样一个宫人伺候吧?”
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淡了下来,身旁的近身宫女碧莹登时跪到皇后和太后的面前,脸色青白交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懂作画这种风雅之事,这才指错了人伺候。”
皇后还没说话,便被长孙焘抢了先:“皇嫂身边的人竟然堕 落至此,罢了罢了,本王亲自为王妃伺候笔墨吧。”
皇后脸色难看到极致,几乎是一下子就站起来,但还是克制住了。身为皇后的尊严不容许她当场发怒,要不怒而威才能显示出她母仪天下的气度。
忽然一道目光攫住了她,却是太后向这边看来,神情若有所思。
皇后万万不敢得罪太后,连忙整了整表情,做出一副自责愧疚的模样:“淇王,淇王妃,本宫没有管教好下人,让二位见笑了。”
“来人,把碧莹和这蠢钝的宫女押回凤藻宫等待发落。”
虞清欢笑了笑,让出一个位置给长孙焘。
待墨汁颜料准备就绪,虞清欢将宣纸铺开,狼毫在她手中婉若游龙,很快,满园春景都落到了宣纸之上,神韵俱全,意境臻美。
“请母后和各位娘娘观画。”
虞清欢与长孙焘一起将画展开,众人一看,便再也挪不开目光。那小小的一方宣纸,相府花园的春景展现得淋漓尽致,只需一眼,仿佛可以让人身临其境。
皇后抬眼看过去,顿时就失了声,准备好一堆挖苦的话,完全没有机会说出来。
“皇后娘娘,不知妾身能不能拿到彩头?”虞清欢黑白分明的眸子扑闪,露出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无邪,就像在讨赏的孩子。
皇后咬牙,面色僵硬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是自然。碧彤,带王妃去库房里挑选东西。”
虞清欢舒舒展展地行了个礼:“多谢皇后娘娘。妾身有些累了,不若让碧彤帮妾身挑一件如何?”
皇后立即笑着否决:“淇王妃若是不亲自去,淇王又要说本宫吝啬了。”
虞清欢看了长孙焘一眼,见他点了点头。
凤藻宫离清宁宫不远,碧彤落后虞清欢半步,一边引路一边道:“王妃娘娘好画技,奴婢有幸见过宫廷画师给皇后娘娘做的画,却都不如王妃娘娘画的这般好。”
虞清欢笑而不语。
迎面而来的几个宫女让到一旁敛身行礼,碧彤目光一闪,继续道:“王妃娘娘,等会儿进凤藻宫的时候,还请您动作轻些,李美人因难产香消玉殒,皇后娘娘怜惜公主孤苦无依,便接到凤藻宫中亲自抚养,这会儿公主怕是在睡觉。”
虞清欢眉头一蹙,顿足道:“既然这样,那本王妃就不去了,你跟在皇后娘娘身边,想必眼光也不差,你帮本王妃挑一件。”
碧彤坚决道:“王妃娘娘,这可不行,皇后娘娘坚持让您亲自挑。”
虞清欢看向碧彤,心头闪过疑云一抹。
这个碧彤为何突然提起小公主,皇后到底想做什么?
虞清欢艰难地呼吸着,眼前的男人,在从浴室跳出来的时候,已经迅速穿上衣衫。黑色的丝袍长及膝上,遇水则湿的部分,紧紧 贴在身上,而那宽厚健硕的胸膛,线条精炼的臂膀,以及领口若隐若现的蜜色肌肤,就这样呈现了出来。
而他,满头青丝沾了水,披散在他背后,发尖滴洒着晶莹的水珠。
他英挺的五官,仍然是湿的,可偏偏,这样看起来有种干净纯洁的感觉。
他真的,拥有一张天底下最好看的脸,但此时,却触摸不到一颗温暖的心。
他是神祇,也是恶魔。
“王妃,本王以为你至少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看来,是本王高估了你的脸皮。”长孙焘倏忽旋身换了个姿势,一手扣紧虞清欢的喉咙,一手勒住她的身子,将她用力禁锢在臂弯中,唇,贴在她的耳边,“这般急不可耐,竟闯本王浴室,你这性子,本王委实不喜欢,如此,本王也无留你的必要了。”
五指,渐渐收紧,力度,越来越大。
死亡的恐惧弥漫开来,虞清欢彷如滑下野兽咆哮嘶吼的万丈深渊,意识已渐渐涣散,神智却越来越紧绷。
“我……”虞清欢举起手中,那她寄托唯一希望的筹码,黑绫子的底,月白色线绣的白泽兽,被虞清欢艰难地举起,捏皱成一团,呈现在他面前,“是来……送你……送你这个,希望……希望你平安顺遂。”
水是冰凉冰凉的,而他是火 热火 热的,紧紧地贴在虞清欢后背,那是她此时仅能感觉的,矛盾而清晰的感觉。
“淇王……我……我不是……有意的。”
颈上的力道,终究没有再加大,她纤柔的脖颈,也没有就这么断了。
良久,长孙焘松开她,一把抢过香囊,用力地掷在水中,他犹如暴怒的巨兽:“虞清欢!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本王的底线!本王不需要你的东西!如果本王昨日说的话太晦涩难懂,那本王今日与你说些简单的,你记住,除了那纸婚书,本王不想与你,再有任何瓜葛,你要是受得了,那就安安分分地在淇王府当你的王妃,你要受不了,本王予你一纸休书,从此你尽可在本王的生活外肆无忌惮!”
香囊溅起水花,有几滴落在她脸上,那水是冷的,寒凉彻骨,仿佛连她的心都冻结了般。
呵,虞清欢只觉得脸颊被打得生疼,疼过喉咙要断裂的剧痛。
究竟是什么,让她腆着脸站在这里自取其辱?
究竟又是什么,让她猪油蒙了心,竟认为自己可以跟这样的男人做朋友?
“淇王,你别误会,我并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报答你今日救下我娘的恩情。”盛怒过后,虞清欢前所未有的冷静,也前所未有地清楚现状,“若是我的行为让你产生了什么误解,我道歉,并且以后都不会了。”
虞清欢算是想通了,既然不能以真诚换真心,成为过命的朋友,那便做那种相互轻蔑却又彼此来往并一起自我作贱的朋友。
如果以后长孙焘对她只剩下防备和疏离,那她对长孙焘就算只剩下利用和淡漠又如何?
占了她夫君的名分,还想不付出点什么,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
思及此处,虞清欢清清泠泠的笑了,那笑容,在抛开所有感情后,变得璀璨而纯粹,她举起双手,有些无奈地道:“我为了感激你对我娘做的一切,我亲自绣了香囊,想着你喜欢黑色,便用黑色的底料,但又想到你的衣裳多数素淡,便用月白丝线绣了寓意平安吉祥的白泽,偏偏我笨得很,绣这小小一个香囊,却把自己的手都给戳烂了。我还以为你会高兴,想到这里便也不觉得疼了,但没想到……你并不喜欢。”
说完,虞清欢将摆出去的手慢慢握紧,她缓缓转身离开,笑容里染上一丝看不懂的落寞。
长孙焘唇角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后却没有说。
在虞清欢走后,他捂着胸 口,呕出一大口黑血。他勉力以手撑地,艰难地滑进冰冷的浴池中,徐徐闭上眼睛,开始专注地吐息调气。
虞清欢面色如常地回到知止居,又平静地坐下,习惯性地拿起放在小几旁边的书卷看,她盯着书卷久久不曾翻动,最后,她索性将书卷往桌上一掷,起身把放在临窗桌台上的针线筐拿起,打开窗户扔了出去。
帮了别人,却轻视别人感激的人,和被别人帮了却不懂感激的人一样可恶!
“绿猗,把之前我让你买的药准备好,放到小茜拾掇出来的西偏厢里。”发 泄完心中那股怒火,虞清欢收拾好心情,吩咐绿猗。
然后,她从衣柜里找了件简单利落的衣裳换上,拉开寝室的门,折身走进西边的偏厢中。
尽管长孙焘承诺,会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她不需要这种随时都可能会被收走的恩赐,她要靠自己的一双手发家致富,成为总有一天不需要依赖任何人,也能为自己的人生做主的人!
虽说男人这个东西会阻止女人创造世界,但好在长孙焘不阻止她,也阻止不了她。
谢韫送楚氏回到相府后,匆匆回了暮梧居,他径直走进浴室,见地上那滩血迹,脸色蓦地大变。
“又发作了?”他伸手试了一下池中的水温,忧焚问道。
池中的长孙焘泡在冰冷彻骨的水中,面色微微有些发白,唇角抑制不住地打颤。
那湿 了的黑发,黏在他凉如白玉的面庞上,使他看起来,有种虚弱的病态。
但偏偏,他的气质冷峻得吓人,仿佛受伤的野兽,危险,而又嗜血。
“嗯,这次来得突然。”长孙焘吐了一口气,睁开双眸道,“虞家什么反应?”
谢韫坐在池边,漫不经心地道:“今日的事,看起来像是原氏在自作主张,她被太后笞杖责罚,面子里子都丢了,就算虞相不惩处她,恐怕她以后也没什么脸面出相府,毕竟,谁敢和一个得罪了太后的人往来。”
长孙焘面色紧绷得吓人,他毫无半点波澜地道:“没有虞谦的授意,原氏也敢陷害淇王妃,要不是她胆大包天,那便是其中必有古怪,这事得捋清楚,不能保证这不是虞谦和王妃施的苦肉计,目的就是营造王妃在虞家遭受排挤陷害的假象,以此取信我们。”
谢韫眸色讶异:“我不在的时候,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长孙焘叹息:“她方才闯进来了。”
谢韫更加吃惊:“苍何呢?他没守着么?”
长孙焘道:“淇州那事来得突然,苍梧和苍何被本王派出去了。”
谢韫不满:“昭华,你身边不能没有人,再紧急的事,也不该把苍何还有苍梧派出去!”
长孙焘道:“放眼天下,本王能信得过的人,并没有几个,封地的事关乎重大,交给别人,本王不放心。更何况,从未有人闯过本王的房间,不曾想有个胆大包天的。”
谢韫无奈:“王妃闯你房间一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你打算如何?”
该打的脸已经被长孙焘打得差不多,虞清欢心里挂念娘亲,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脱离长孙焘的怀抱,敛礼道:“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清欢想见楚姨娘。”
这回是虞谦开口:“时辰尚早,夫人,原氏,你二人先领淇王妃去与楚氏叙旧,本相与蹇儿陪伴淇王。”
虞清欢被带到了老夫人所居的清荷苑,老夫人刚一坐下,猛地拍了一掌茶几,惊得上头的茶盏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她拔高声音道:“孽畜!跪下!”
虞清欢左右看了一眼,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头,不敢置信:“我?”
老夫人阴凖的目光极缓慢地刮在虞清欢身上,满脸漠然地破视着她,声色俱厉地道:“说的就是你!”
原氏使了个眼色,两个嬷嬷气势汹汹冲过来将虞清欢按倒在地。
虞清婉得意地勾起唇角,方才受辱的不愉荡然无存,如果不是在老夫人面前,她一定会大笑出来。
老夫人隼利的目光摄得人几近窒息:“下贱的东西,你真以为嫁了淇王就可以一飞冲天了?也不掂量自己的斤两,竟敢当众撕嫡姐的脸面,老身今日定要捏碎你这一身逆反的贱骨头。”
虞清欢没有说话,长孙焘前脚才教训了虞清婉,老夫人后脚就惩治她,无非是想借此事告诉自己,就算嫁了淇王,也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庶女就是庶女,不过是虞家养的一条狗,不该有背主的念头,无论虞家做什么,她都得像狗一样任虞家驱使!
老夫人盯着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就像看到什么污糟的东西:“你在方才不是很横么?现在怎么没骨头了?”
要是换做前世,只要这老东西一个眼神,她便吓得肝胆俱裂,连话都不会说。现在她仍旧害怕,但是她心里清楚,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逃避也改变不了命运。
既然如此,何必一忍再忍,让人骑到自己头上拉屎。
“想恐吓我,祖母你还不够格,让祖父亲自来。”虞清欢振臂一甩,两个凶神恶煞的妈妈被甩得后退几步。
老夫人面色一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虞清欢冷笑:“我不仅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还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逼我就范,让我像从前一样继续当一条唯唯诺诺的狗,继续当一个被相府任意践踏而不敢反抗的卑微庶女!你甚至还想拿捏我,逼我去对付淇王,好为虞家除去淇王称霸朝野的大业作出贡献。”
“不过你的算盘恐怕打不响了,因为淇王与我并非逢场作戏,我们是真心实意的,早在去年上巳节,我与他便在踏青游会上相识,之前的种种,都是我们为了顺利走到一起演的戏。”
“有了淇王的维护,你以为你能扳得断我这根长反了的竹子么?你认为我会因你恐吓几句就去对付我的夫君么?祖母,你怪不着我不再逆来顺受,也怪不着我不识时务,你要怪,就怪自己去年不该为了让长姐顺利私会太子殿下,而放我出去当掩护。”
她每一句话的尾音都断得干脆利落,仿佛掷地有声,每说一句,老夫人的面色便难看一分。
就连原氏,也是一副活吞苍蝇的样子。
不得不承认,长孙焘每次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他身上都会带着一种致命的气质,就像美丽的毒蛇,让人敬而远之,却又忍不住去一探究竟。
然而下一刻,他的手举起,食指动了动,熹微烛火光亮无法触及的地方,浮现出一道黑色的身影,那道身影越走越近,直逼虞清欢的面前,手里握着一把寒光冽冽的小刀。
“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本王,谢韫的毒,你究竟下在哪里?”长孙焘面无表情地开口,“你若不说,本王便叫他剃光你的头发。”
虞清欢望着眼前黑衣危险的人,他身上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压得人几近窒息。
她知道,这是一个真正高手,而且是个没有感情和弱点的高手,无论她用什么样的方法,都不能与眼前的人一较高低。
看来,长孙焘动真格了,原来谢韫在他心底,竟是这般的重要。自己若是不说出谢韫中毒的真相,必定过不了眼前这一关。
在这件事上,她完全没有和长孙焘硬碰硬的资格。
重活一世,虞清欢的确比从前更有骨气更无畏了,但这一份无畏并不等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勇敢也需要技巧,若是在这件没有任何胜算的事情上因为那根不折的傲骨吃了亏,那不是有气节,而是愚蠢。
不怕死并不一定要玩命,能屈能伸才是聪明的表现,虞清欢识时务地道:“我很不喜欢他,你让他退下,我便告诉你。”
长孙焘望着她,做了个手势,黑衣人便退了下去。
“说吧。”
虞清欢道:“泉水清冽,谢韫喜欢用这样的水来煮茶,茶壶必定首选紫砂壶,一把好品质的紫砂壶需要小心保养,煮茶前后都得用干棉布擦拭茶身,而我在那些棉布上撒了巴豆粉,这也就是谢韫最初为什么会中招的原因。”
“至于他为何始终久治不愈,那就更简单了,有经验的人都知道,煮药的罐子容易积淀污垢,所以熬药前需用丝瓜瓤仔细清洗干净,我在那些丝瓜瓤上,足足倒了二两的巴豆粉,谢韫又不是神仙,自然好不了。”
“哈哈哈……”长孙焘忽然笑了起来,先是低低的笑,渐渐变成放声大笑,他望着虞清欢,自嘲地道,“所以换上下人的衣裳,往泉水里丢进泥巴和头发,都是你故布疑阵的伎俩,你打从一开始,目标就十分明确,你笃定下人必定会准备备用泉水,不会让谢韫断了一直以来的习惯,索性就在擦拭茶壶的棉布上下药,就连后续会用到药罐都被你想好了。”
“可是本王竟因为你在缸里扔了脏东西,就认为水有问题,直到现在都找不到毒物的源头,真没想到,本王竟被这么简单的伎俩骗到,王妃,你真好!”
虞清欢才不会承认,其实她利用了长孙焘多疑多思的心理,故意让长孙焘把问题想复杂。
望着长孙焘已经愠了怒意的脸,虞清欢微微一笑,拱手道:“王爷过奖了,我一直与你说,不要把每一个人的人心都想得那么复杂,我本来就很简单,简单到不需要费劲解读也能看懂。”
长孙焘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默然半响,道:“王妃言之有理,本王应当简单一些才是。”
说着,他看向绿猗,冷漠地道:“王妃犯下大错,皆因奴才没有规劝住,这种不中用的奴才,也不必留着了,来人,把绿猗拖下去杖杀。”
本来瑟瑟发抖的绿猗,在听到长孙焘的话后,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满脸的绝望。
虞清欢面无表情,甚至没有看绿猗一眼,她的这个计划,除了让谢韫吃点苦头外,还想顺道把绿猗收在麾下,倒不是绿猗有多好,而是她现在根本无人可用,那些陪嫁的下人,都是相府的眼线靠不住,绿猗熟悉王府,是身边最为便捷的选择。
但她还没来得及出手,长孙焘便主动把绿猗送上来,究竟是看穿了她的计划,想要卖个人情给她,还是另有所图?
“王妃救我!”正此时,绿猗扑过来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衣角,满脸哀求地道。
虞清欢皱着眉头,望向长孙焘,愈发看不懂他心中所想。
两个小厮走了进来,凶神恶煞地将绿猗扣住。
绿猗攥得愈加紧了,仿佛攥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那样死命的,紧紧地攥住,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溺死在深渊中。
虽然疑惑,虞清欢还是顺着长孙焘搭好的梯子往下爬,她冷漠地掰 开绿猗的手:“凭什么?本王妃凭什么救你?”
绿猗满脸凄楚,惶急惊慌地道:“王妃,求您救救奴婢,奴婢以后再也不敢放肆了,奴婢必定做牛做马报答您!”
虞清欢脸上没有任何动容:“做牛做马,听起来不错,但本王妃用不着心黑背主的人,你在王爷面前背叛过本王妃,这让本王妃如何能相信你?”
绿猗泪流满面,声泪俱下:“王妃,奴婢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虞清欢吊了绿猗半响,最后她揉了揉眉心,看向长孙焘:“王爷,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此事中她毕竟无辜,可否饶她一命?我马上为谢韫配置一副调养身体的药,保证他用不了几日就能活蹦乱跳。”
长孙焘似认真思索了一番,最后他挥了挥手,道:“抽十鞭子,扔回知止居。”
绿猗如蒙大赦,放开虞清欢的衣摆,接着便被拖了下去。
虞清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有些怔忡。
“绿猗在深宫长大,深谙人情世故,她见你犯了这般大的错误都未被本王惩罚,所以在本王下令杖杀她的之后,迅速权衡利弊,很快,她就选择向你求救。”长孙焘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噙着嘲讽的笑意解释道,“王妃,别把人心想得太复杂。”
虞清欢道:“不,绿猗怎么想与我无关,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何这样做?”
长孙焘脸上阴霾散去,扬起了丝雨过天晴的笑意:“你绕了这么大的圈子,不就是想收服绿猗么?本王如你所愿。不过,被戏耍的滋味一定不好受,你说是不是,王妃?”
虞清欢明白了,搞了半天,长孙焘竟是在向她实施报复,之所以顺着她的心意来,使她轻易就达到了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产生那种被人洞悉一切,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因为人会有一种微妙的心理,自己很认真地计划并努力了一阵子,且还为这个“完美”的计划自豪不已,等到收成的时候,发现所得的一切都别人随手给予时,并不会因做成了这件事而感到高兴,反而会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挫败感。
睿智如他,怎会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虞清欢摇头轻笑:“淇王,这种滋味,太不好受了。”
长孙焘见虞清欢并没有露出该有的愤怒和挫败,忽然又不高兴了,他脸上笑容逐渐消散,又化作那冷漠疏离的模样,沉声开口:“今日的事,别有第二次,否则本王绝不轻饶!下去吧!”
虞清欢点了点头,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长孙焘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笑容完全沉了下来。
静默半响,老夫人冷哼一声:“虞清欢,你不必虚张声势,你以为淇王将你禁足的事老身不知道么?”
“那你怕是不知道,我拔了院子里的牡丹烤了锦鲤,还动手打了厨房的管事,但淇王连大声对我说话都不舍得。”虞清欢道,“这是我们夫妻间的趣味,像祖母你这种对夫君逆来顺受的人,根本不会懂。”
在这些人面前,她连温良恭俭让都不想装了。
既然注定无法共生,何必强逼自己与她们虚与委蛇?善良恭顺换不来尊敬和爱护,倒不如快意恩仇,好歹让自己心里舒坦,不会觉得委屈。
在众人极为震惊和难看的表情中,虞清欢唇角勾起,起身拍了怕衣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好了,不与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要扮演家和万事兴,拜托找个傻子去,要想与我谈什么条件,除非祖父亲自来。”
甩了甩袖子,虞清欢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
走到目瞪口呆的虞清婉面前时,虞清欢一把推开:“大姐,你挡我路了。”
走出清荷苑,虞清欢冷冷回头看了一眼。
老夫人积威多年,原氏称霸已久。来自她们的欺凌、侮辱、轻蔑与鄙薄,贯 穿她八岁以后的人生,她对她们的恐惧,已经深深淬在骨子里,要说全然不怕,那完全不可能。
但是,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再被这种恐惧支配。哪怕是蝼蚁撼树,她也绝不再受虞家一分闲气。
楚氏的院子,在相府最偏僻的一隅,虞清欢东拐西拐许久,才来到一处门扉腐朽的院落。
“娘!”虞清欢忍不住唤了一声,提着裙子朝院子里跑去,“我回来了。”
楚氏正在院子里纳鞋底,她很瘦,浆洗得发白的春裳盖不住突出来的骨头,那握着针线手上,手腕上一只廉价的玉镯轻轻晃荡。
她们在景州的时候,生活尽管不富裕,但娘亲从未像此刻这般落魄,是虞家剥光了娘亲身上的光彩,让她变得这般憔悴、凄凉。
听到虞清欢的声音,楚氏蓦地抬起头,霎时红了眼眶:“晏晏,你……”
楚氏没说完就捂住了嘴巴,剩下的话哽死在喉咙里。
晏晏是她的小名,从来只有娘亲和外祖父这样叫她。
虞清欢扑到楚氏的怀里,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温暖,算上前世,她已经三年多没有见到娘亲。
“娘,晏晏好想你,对不起,让您担心了。”虞清欢哽咽一句,氤氲的水汽在眼角蔓延。
娘亲的怀抱这么真实而温暖,前世她怎么舍得抛下娘亲独自一人?
“晏晏,你怎么来了?”楚氏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目露忧色。
虞清欢赖在她的怀里,小猫儿般道:“娘,淇王很好,有他在,女儿便能来见您。”
楚氏万分欣喜,偏过头抹了抹眼泪,半响,这才推开虞清欢:“晏晏,头发乱了,娘亲给你梳整齐。”
出嫁那日,楚氏甚至不能来送一送她。虞清欢知道,娘亲心底有遗憾。
她乖巧地坐在楚氏面前,撒娇道:“娘亲,给晏晏绾发。”
楚氏又抹了抹眼角:“我们的晏晏成婚了,娘亲该给你绾发。”
听到这话,虞清欢的眼泪蓦地就止不住了,尽管世人欺凌,尽管处境艰难,尽管生活尽是恶意和欺骗,但娘亲对自己的爱,从来都是真实的、毫无掺假的。
虞清欢擦了擦眼泪,轻轻靠在楚氏的膝盖上:“娘亲,晏晏一定会让你摆脱这样的日子。”
楚氏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双手轻柔地挽起她如云的长发,目光极尽温柔:“晏晏,做人媳妇不易,做天家的媳妇更是不易,日后你万要敬重淇王、孝顺太后,为夫君管理庶务、打理家宅,做一个合格的淇王妃,娘亲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够了,其它什么都不求。”
尽管虞清欢不认同母亲的想法,但她仍然听得很认真,因为这每一句苦口婆心的叮咛里,都蕴含 着这个母亲对女儿深沉的爱和担忧。
最后,虞清欢点了点头,为了不让娘亲担心,有些事她选择隐瞒。
虞清欢轻声问道:“娘亲,你这么好的一个人,当年怎么会看上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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