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黑了,我迟钝的大脑意识到这个熟悉的结果。
何愿和她的初恋路风望在一起时,不止一次拉黑过我。
自从路风望重新回到她身边,她花在路风望父女身上的时间精力远远超过我们父女。
手指狠狠掐向手心,疼意刺激我的大脑稍微清醒一点。
既然何愿刚才提到是路筱筱拍戏,为什么坠崖的是我的夏夏呢?
我去医院的停尸间看了夏夏,小姑娘被清洗拾掇一番,又恢复了往日的干净可爱。
只可惜,她的心脏是冰冷的,不再跳动。
摸着夏夏的小脸蛋,我又开始流泪。
“夏夏,别怕,爸爸带你回家。”
在这之前,我必须弄明白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追着剧组的每个人询问,终于拼凑出当天的真相。
何愿跟《明言》剧组补拍主角女儿坠崖的戏份,本来扮演者是路风望的女儿路筱筱,可路筱筱套上绳子往崖边一站,浑身发抖,怕得直哭。
何愿劝了路筱筱两次,可她脚一离地,脸色发白,肢体和表情都管理不了。
最后,何愿把目光放在一边喝奶茶的鹿明夏身上,“夏夏,你从三岁开始学武,也不恐高,一定做得比筱筱更好吧?”
何愿温柔替路筱筱擦了眼泪,将绳子从她身上解下,亲手套在鹿明夏身上。
戏刚喊开拍,何愿却带着路风望父女离开了剧组。
因为路筱筱恐高症发作,路风望央求何愿先送他女儿去医院。
只是这一去,何愿没有再回过剧组。
“何导走后,这场坠崖戏我们拍了三遍,没想到拍最后一遍时绳子突然断了。
夏夏掉在悬崖的一棵横生的树枝上,抱着树枝摇晃,可她到底是个孩子,力气小,等不到我们施救,就直直掉入崖底。”
“我们没有想到何导居然直接走了,她说送路老师父女去医院,可我们打电话给她,死活打不通,所以我们只能先联系您。”
剧组工作人员歉意地对我鞠躬,我茫然地盯着他们,一时间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对他们。
夏夏的死,好像是个意外。
何愿,才是这个意外的开端。
他们,都只是夏夏死亡过程中的推手罢了。
我带着夏夏的骨灰离开这深山老林的取景地,回到我们的小家。
不过两三天,我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鲜活明亮的世界,如今却是灰白一片。
再也不会有可爱的小姑娘围着我叫爸爸,穿着小花裙在我身边翩翩起舞。
我颓然地伏到在床,翻开手机,看到一条消息推送。
路风望在网上发了自己的法国旅游照,配上洋洋洒洒几百字,诉说对这次《明言》电影的拍摄感悟。
路筱筱戴着墨镜,在镜头里笑得明媚张扬,生气十足。
评论底下,很多网友都对这部电影表达期待,顺带夸一夸路风望的不老颜值和路筱筱的可爱外表。
可在我眼里,照片表达的信息远远不止于此。
路筱筱的墨镜反光中,我分明看到了何愿的身影。
怒火冲天,我喘着粗气砸了自己的手机。
怪不得何愿接不到剧组的电话,那个时候恐怕她跟路风望父女刚刚登上去法国旅游的飞机。
荒唐至极!
简直荒唐至极!
我靠着沙发坐在地上,不知怎么就捂着脸哭了出来。
手机号拨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在深夜被接通。
“夏夏死了,明天办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