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不修一平的其他类型小说《武侠世界里最后一个仙人李不修一平小说》,由网络作家“天魔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雕!”卜金雕大吃一惊,急忙暗运灵气,将手放在儿子身上,即便治不好儿子的怪病,也得把儿子的痛苦压下来。然而,修为乃三品下位宗师的卜金雕,在用尽全力的情况下,也没办法帮到卜天雕。仅仅只是过了十多秒,卜天雕实在忍不下去了,伸手一把抓住老爹的手腕,嘶声叫道:“爹!为我报仇!”说完,竟是咬断舌头,身体不受控制的打了几个哆嗦,死在了卜金雕眼前。卜金雕眼见儿子就这么死了,自己身为宗师,竟看不出儿子死于何种手法,不由怒啸出声,震得整个大殿簌簌发抖。童纶听得气血沸腾,更不要说那四个抬着担架的修士。童纶暗中运功抵抗:“糟糕!卜天雕死了,这老儿岂不是要怪罪于我?我虽然是他的盟弟,但三年前,二哥只是犯了点错,就被他打得半死,我……”“四弟!”就在那四个...
《武侠世界里最后一个仙人李不修一平小说》精彩片段
“天雕!”
卜金雕大吃一惊,急忙暗运灵气,将手放在儿子身上,即便治不好儿子的怪病,也得把儿子的痛苦压下来。
然而,修为乃三品下位宗师的卜金雕,在用尽全力的情况下,也没办法帮到卜天雕。
仅仅只是过了十多秒,卜天雕实在忍不下去了,伸手一把抓住老爹的手腕,嘶声叫道:“爹!为我报仇!”
说完,竟是咬断舌头,身体不受控制的打了几个哆嗦,死在了卜金雕眼前。
卜金雕眼见儿子就这么死了,自己身为宗师,竟看不出儿子死于何种手法,不由怒啸出声,震得整个大殿簌簌发抖。
童纶听得气血沸腾,更不要说那四个抬着担架的修士。
童纶暗中运功抵抗:“糟糕!卜天雕死了,这老儿岂不是要怪罪于我?我虽然是他的盟弟,但三年前,二哥只是犯了点错,就被他打得半死,我……”
“四弟!”就在那四个修士即将坚持不住的瞬间,卜金雕啸声一收,望向童纶。
“在!”童纶应道,却已运集毕生功力,就算要死,也不会坐以待毙。
卜金雕刚要说话。
蓦然间,一道黑影自殿外飞了进来,手里拿着把铁剑,轻身术之高,将金雕盟视作形同虚设。
“你是……”
童纶回头望了一下。
可没等他看清楚黑影长什么模样,一股巨大的真气涌来,根本来不及运功抵抗,直接向左边飞了出去,砰一声,重重撞击在大殿的石壁上,震得大殿剧烈抖动。
“杀了他!”
卜金雕微微一惊,但没有畏惧。
刹那间,那四个修士同时飞身扑出,自腰间拔出长剑,一起攻向黑影。
黑影并未出剑,而是自身上散发出一股恐怖的真气,内力深厚,远远胜过四个修士。
轰!
没等四个修士靠近,那锋利如刀剑的真气击中四人,将四人打得经脉尽断,尸体从中一分为二,血水纷飞,死得甚是凄惨。
“卜金雕。”那黑影是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右胸胸口有个奇怪的标记,像是一个“山”字,乃金线绣成,“你知道你父子为什么要死吗?”
“为什么?”
卜金雕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
“因为你儿子嘴贱。”
“我儿子嘴贱?”
“他骂了不该骂的人。”
一听这话,并未晕厥的童纶忽然想起了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小孩。
难道那小孩来历很大?
可就算来历再大,也不至于严重到非要父子同死的地步吧?
“你真以为你杀得了我吗?”卜金雕冷笑。
“宋家想要谁死,谁就得死!”
“宋家!”
卜金雕心神一震。
宋家?
什么宋家?
童纶根本没听说过。
下一刻,童纶似乎看到卜金雕变成了一只金色大雕,浑身散发出足以将这座大殿毁掉十次的气息。
灵气!
童纶惊骇失色。
可半秒之后,童纶却是看到一道黑影破空而出,铁剑宛如一把神剑直接穿过了卜金雕的身子,更加强大的灵气压制得卜金雕无法自毁灵根,将卜金雕钉死在大殿的石壁上。
鲜血一滴滴从嘴角滴落,卜金雕面如死灰,双目瞪得比铜铃还要大。
死不瞑目啊!
他要是早知道蒙面人是个三品中位的宗师,就不会妄想与对方决战,而是自毁灵根,至少也能让蒙面人受点轻伤。
呼~
一股夜风从殿外吹进来,颇为阴森,但那蒙面人却逆风而出,瞬间飞出大殿。
“卜金雕已死,半个月内,金雕盟若不解散,就是与我宋家为敌!”
说话声中,蒙面人如同一道电光直接飞掠金雕盟上空,脚尖在一棵树上微微一点,前去之势渐渐没入黑沉沉的夜色里。
“宋家!”蒙面人去后没多久,一人冲进大殿,面色苍白,“他一定是宋家‘山字营’杀手!”
山字营?
杀手?
天下有这么厉害的杀手吗?
能一剑将宗师穿胸钉死?
“三哥,你在说什么?”童纶爬了起来。
没等那人回答,忽听“哗”的一声,那把铁剑粉碎。
卜金雕的尸体也就滑落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兀自双目爆睁,只是多了一股嘲弄的气氛。
堂堂金雕盟的盟主,会昌府第一高手,竟打不过一个杀手,说出去有几个人能信?
……
“喂喂喂,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金雕盟盟主卜金雕被人一剑钉死在墙上,就连他的儿子卜天雕,也咬舌自尽了。”
“卜天雕咬舌自尽?不可能。据我所知,那小子是纵欲过度,得了烂病。”
“你们都说错了,卜天雕既不是咬舌自尽,也不是死于烂病,而是中了剧毒。”
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就在卜天雕父子死后第三天,这个消息就传到了玉香城。
李不修与宋立人坐在飘香楼的角落里,将这些人的对话听入耳中,各有想法。
李不修先是望了望宋立人,见这个娃儿神色变来变去,然后低声问道:“宋立人,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宋立人回过神来,不想被李不修看出自己的想法。
然而,李不修已猜到大半。
据李不修所知,妙香国十七个府的府城城主,无一不是宗师级的修士。
卜金雕既然是会昌府第一高手,其修为之高,绝不会低于三品下位。
便是会昌府城主,恐怕也得逊色卜金雕半筹。
能将卜金雕杀死的人又有多少?
更重要的是。
那卜金雕是高明手下的手下,即便有人有实力杀得了卜金雕,但真有几人敢下得了杀手?
于是,李不修就想到了宋家。
金川、九指人屠虽非宗师,但属于准宗师,他们听到宋立人是宋家的人后,当时就害怕了,可见宋家在大成国定然是那种跺跺脚也会令大地抖一抖的超级世家。
李不修早就怀疑那个黄三不对劲。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黄三是个假名,此人与宋立人一样,都是宋家的人。
“咳咳咳。”这时,秦半山从外边跑了进来,坐到李不修对面,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听说了吗?卜金雕被人一剑穿死了。我的个乖乖,卜金雕那可是宗师,杀他的人得多厉害哇。”
“真的很厉害吗?”
宋立人突然问了句,语气像是很讨厌。
“……”
李不修与秦半山望着他,都不说话。
这孩子小归小,但心事可不轻。
突然,外边进来了三个人,正是黄三与他的那个两个随从。
三人先是朝李不修三人望了眼,然后找个位子坐下,跟以往一样点菜叫酒,说说笑笑,似乎没听到卜金雕被人杀了的消息。
过了一会,又有人进来了,却是韩紫妍与一个大光头。
嗯?
李不修见了那个大光头,微微一愣。
这家伙怎么出家了?
田布修为乃五品上位。
那一晚,他们一行遇到玄生大师,青年修士狂妄胡为惯了,非要收服玄生大师。
先是长袍修士不敌玄生大师,接着便是那半蒙面修士与玄生大师对战。
谁想没等两人分出胜负,青年修士就已动了杀机,下令所有人出手围攻玄生大师。
田布稍一犹豫,就看到玄生大师被阿八一剑刺穿心口,含笑而逝。
这倒不是阿八真有实力杀得了玄生大师。
而是玄生大师已被蒙面修士、薛七、长袍修士三人缠住,外边又有多位五品一流高手牵制,才会一下子就被修为四品下位的阿八飞剑得手。
由于那一幕发生得太快,又太过悲壮,田布始终忘不了,这些天脑子里都是玄生大师临死前的样子。
而不知为何,他在李不修身上感觉到了玄生大师的那种无惧无畏精神,才会不想看到李不修也死于阿八剑下。
铛!
突然间,田布听到了一声犹如兵器撞击般的异响。
他不由睁开了双眼,却看到阿八人随剑飞,给前秦半山的一股指力硬生生震出酒楼,即便手里拿着把宝剑,具有加持,也毫无招架之力。
没等田布反应过来,只见那半蒙面修士瞬息起飞,姿态颇为威猛,双掌印向秦半山,真力全发。
秦半山轻出一手,将半蒙面修士左掌稳稳接住。
眼看半蒙面修士的右掌就要打中秦半山,却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收回按在左掌掌背上,力道更胜七分。
“咦,这不是一平的独门绝学吗?这人怎么也会?”秦半山心想。
砰!
刹那间,半蒙面修士即便使用了绝学,也不敌秦半山,体内真气沸腾,急忙倒飞而出,落在青年修士跟前。
“他是个宗师!小公爷,我们走!”
那书生听了,哈哈一笑说道:“秦半山,你果然深藏不露!你当初非要硬抢修灵十三式的话,我少不了要被你打得半死,我今天得了你一两银子,这波也不亏。”
“走!”青年修士再怎么不甘心,也不敢与宗师级的三品高手大打出手,拂袖转身走出飘香楼,面色阴森得令人心寒,“姓秦的!你三番五次坏我好事,我饶不了你,日后定要将你剁成肉酱喂狗!”
“你怎么不追出去?”李不修眼见田布等人走了,问一动不动的秦半山。
“我追出去干什么?”
“你不怕他们将来报复?”
“我要是怕就不会招惹他们。话说回来,你刚才怎么那么淡定,就不怕被人一剑洞穿眉心?”
“不是有你在吗?”
“我?”
“你早就猜出害死玄生大师的凶手就是他们,对不对?”
“……”
“我当初听你说刺死玄生大师的人有一把宝剑,那阿八也有把宝剑,连九指人屠也震不断,可见阿八就是你说的那个凶手。”
秦半山一脸吃惊,看怪物似的望着李不修。
“你……那你怎么敢确定我会出手帮你?”秦半山已经有许多年说话没像今天这样了。
“废话。”李不修解释道,“是你把我请来飘香楼喝酒的,你不保护我谁保护我?”
“那你就可以为胡来?”
“我没胡来啊,反正你早已得罪了南木公。”
秦半山不禁苦笑,才知道自己被李不修“算计”了,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咦!
秦半山口中低低叫了声。
李不修待要问他咦什么,忽听远处传来“咔嚓”一声,也不知是谁的兵器断了。
霎时间,秦半山与书生都已出了酒楼,等李不修小跑着出来时,只见到远方有个人的脑袋被人拍碎了。
轰一声,劲气四溢,半空如同闪过一大圈波光,定格在阿八左右的九指人屠、薛七二人,全身剧烈颤抖了三下,口吐鲜血,手舞足蹈急飞出去。
九指人屠勉强还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可薛七根本控制不住,怕是要飞出三十丈后才能找回属于自己的身体。
一掌拍死阿八,将想要救出阿八的九指人屠、薛七定住并震伤的那个人是位一身夜行衣,身材中等的蒙面修士。
此人内力雄浑,真气霸道,实力强悍,才刚震飞两位半个宗师,就直接横空而下,扑向了面色惊变的青年修士。
半蒙面修士急忙将青年修士向外一推,运足全身之力,双手叠加翻动再翻回去,竟然多增加了一倍力道,可双目已是充血,就连头发,也由半百变为全白。
砰!
蒙面修士一指点出,虽未破了半蒙面修士的绝招,但一股灵气透指而出,将半蒙面修士震得闷哼一声,连退九步,足下地面裂开,形同蛛丝。
宗师!
李不修目光微微一亮,那蒙面修士隐藏得再好,也被他认出了是谁。
而对于秦半山来说,除非他没见过蒙面修士,不然的话,蒙面修士化作灰烬他才认不出,否则又哪里有认不出的道理?
眼看青年修士就要被蒙面修士出手擒下,忽见一人自屋顶上一闪而出,身上散发出宗师级的气息,犹如鹰挚狼食般飞落下来,一拳轰向蒙面修士上半身,不光真气密布整个拳头,连灵气也自拳背吐出,形同一只灵爪。
轰!
蒙面修士转身也是一拳轰出,将来人震得腾空翻滚而出,落地后胸口闷得慌,忍不住吐了一股鲜血,面色略显苍白。
忽听“刺啦”一声,蒙面修士头套裂开,化作数十片,自头部飘落于地,露出一颗亮闪闪的光头。
“一平大师?!”
也不知是哪个冒失鬼失声喊了一句。
“果然是他。”
李不修心里想。
早在五年前,李不修就已怀疑一平大师的修为已不是四品上位,至少已是三品下位。
只是这家伙死不承认,说什么自己不可能是三品宗师,原来是哄小孩子的。
“别过来!”一平大师伸手一抓,转眼制住青年修士,使其无法运功,“你敢过来,我立刻杀了他!”
被一平大师打伤的那个宗师名叫倪震,正是南木公座下六位宗师之一。
按理来说,以倪震的修为,没那么容易伤在一平大师手中。
可倪震先前与一平大师对招的时候,强烈感觉到一平大师的拳力要比自己更猛一些,唯恐青年修士落入一平大师手中,便急忙运足全身灵气。
可没想到的是,一平大师跟着也加大了灵气。
两下硬轰瞬间,倪震担心真气受损,瞬间动用了灵根的力量,以为能将一平大师震退,好能将青年修士置于自己的保卫之下。
但是他估计不足,等意识到一平大师至少已是两道灵根的三品中位宗师以后,却已经晚了。
不过以他的修为,再过半年就能练成第二道灵根,在使用灵根的情况下,也将稍显托大的一平大师逼得真气上涌,以致于头套破裂,露出真容。
“你别胡来!”倪震迅速调息了一下,朝上走出一步,“他是南木公的独子,深受南木公宠爱,别说你杀了他,就算你弄断他一根头发,你也得要陪一根手指!”
“我叫你别过来!”一平大师虽然是远近闻名的高僧,又是“龙象榜”上的高手,可是火气之大,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你是聋子吗?再过来我一掌怕死这畜生!”
倪震见一平大师神情激动,不敢往前移动,只是沉声说道:“你就是无为寺的那个一平大师吗?我名叫倪震,乃南木公座下六位宗师之一,你最好把南木公子放了,否则你无为寺逃不过此劫!”
“你吓唬我啊。”
一平大师仍是处于火冒三丈之中。
“这老头在玩什么把戏呢?”
李不修知道一平大师的脾气,可也清楚一平大师收发自如,既然已经杀了阿八,为玄生大师报仇,为何还要这般狂躁?
这说不通啊。
除非……
“我用得着吓唬你?”倪震从未遇到过一平大师这般不怕吓的人,禁不住冒火,“我实话告诉你,为了南木公子,南木公不但可以灭了你无为寺,还能让你妙香国皇帝赔礼道歉。你要是再敢挟持南木公子不放……”
“我……我……”一平大师全身颤抖,口沫横飞,大部分洒在青年修士脸上,“我告诉你,你不要逼我,也不要吓唬我,否则我……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你不敢!”倪震怒道。
“我敢!”
“你敢?”
“我就敢!”
啪一声,一平大师手起掌落,打在了青年修士的脑门上,灵气暗吐。
刹那间,所有人都呆了。
数秒后,一平大师像是才恢复正常,急忙将青年修士扔了出去,大声喊道:“都怪你,是你逼我的!我只是想教训教训他,没想过要杀他,你……你将他害死了。”
倪震气得双目喷火,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尤其是两个拳头,在灵力贯注之下,变得平时大一倍,体内灵根蠢蠢欲动。
玉龙山共有七十二峰,山名始何时,早已无人考究。
龙尾峰是玉龙山第一峰。
无为寺在龙尾峰下初创之时,占地不大,可现如今,此寺院堂诸多,僧房过百。
藏经楼位于无为寺东北,非一座楼,而是一片建筑。
藏经楼除了气势雄伟,雕梁画栋的主楼之外,尚有三栋比较大的建筑。
一为僧房,位于主楼靠前右侧。
二为练功房,位于主楼靠前左侧。
三为楼主居所,位于主楼正后方三十米开外,前有一片小竹林,后有一块菜园子。
此时,李不修从楼主居所走出,在小竹林外见到了一位身高不足一米六,身板看似瘦小,实则功力深厚,修为早已是四品上位的缁衣老僧。
“大师莫非就是‘龙象榜’上的那位玄生大师?”不等缁衣老僧开口,李不修就已问道。
龙象榜乃妙香国境内高僧榜,上榜者最低修为也是四品下位,玄生大师名列第十八。
至于无为寺前方丈一平大师,则是名列第二十。
“阿弥陀佛,贫僧正是玄生。”玄生大师双手合十,目中透出较为奇异的光彩,分明是在目测李不修的肉身。
数秒之后,玄生大师双眉不由轻微掀动:“李楼主,贫僧略懂向人之术,如果贫僧没有看错的话,李楼主根骨精奇,实是不可多见的上乘修炼之才。”
“大师过奖。”李不修微微笑,“实不相瞒,晚辈自幼体质怪异,不管修炼何等功法宝典,轻则体内无法生出内力,白白浪费时间,重则奇经八脉刺痛,苦不堪言,是以这些年来……”
突然,玄生大师瞬间逼近李不修,伸手一把抓住李不修的左手手腕,暗运真气。
原来,玄生大师打算施展佛门一种功法为李不修检测体内经脉,若有毛病,问题不大的话,最多一刻钟,以玄生大师的修为,当可化解其中病变。
然而,足足过了半个小时,玄生大师早将这门佛家异功催动到极致,却也未能发现李不修的经脉与常人有何区别。
难道说,李不修当真是亿万人之中也未必出现一例的“武废”?
何谓武废?
武废就是连内力都无法练成的废材!
八千年来,但凡是神州大陆上的人,除了什么都不懂的白痴,不管资质再怎么平庸,只要肯学,终其一生,至少也能“入品”,于体内形成内力。
内力是武修的根!
但有了内力不一定称之为修士。
只有六品下位的武修才能叫做修士。
修士除了具有内力之外,还有真气!
没有真气的武修,修为最高不过七品上位,顶多称得上三流高手。
而当真气修炼到化境之时,体内便可产生灵根。
不过,灵根有先天与后天之分。
先天灵根就是天生灵根,非真气所能演化。
凡是具有先天灵根之人,可称之为修炼天才,十万人中未必出现一例。
后天灵根就是由真气演化而来,一旦在修士体内产生,修为便踏入三品下位之境,人称“宗师”!
“大师,请恕我冒昧问一句,你老可是一平大师特地请来为我诊断身体的?”
玄生大师听了这话,才不得不松开李不修手腕,后退两步合十说道:“李楼主,你果然慧根深厚。难怪一平大师会夸你天资不凡,若然可以修炼功法,三十岁之前,定能成为三品‘宗师’。不过……”
说到这里,一副欲言又止样儿,像是害怕说了实话,会伤害到李不修的自尊心。
“大师但说无妨,我禁得起打击。”李不修哪里还有什么自尊心,早已习惯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只能说,像李楼主此等情况,贫僧活了七十多年,现实中从未见过。请恕贫僧能力有限,实在无法帮忙,惭愧,惭愧。”
据李不修所知,这位玄生大师不属于任何佛门宗派,而是个行脚僧,救人无数,乃是位真正的高僧。
他正要请玄生大师到屋内吃茶,听听这位高僧的高论,也能多长点见识。
可没等他开口,玄生大师猛然想起什么,脱口而出:“或许有一个地方能够帮到李楼主,只不过这个地方……地方……”
李不修见此老面色古怪,吞吞吐吐,似有什么大忌讳不敢直说,心中不觉纳闷。
玄生大师乃半个宗师,整个妙香国不敢说家喻户晓,但也当得起名震佛门。
究竟是什么“地方”能让这位高僧想说而不敢说呢?
“李楼主,贫僧现下将要启程赴建昌府城拜访一位旧友,这就告辞了。他日有缘,贫僧再来打扰。”
“好的,好的。”李不修见玄生大师要走,而他从不强人所难,本想送玄生大师几步,奈何玄生大师连说不用,便目送玄生大师转身离开。
不多时,李不修吃了早饭,并从灵云口中得知自己睡了一天有余,原本以为今日是自己掌管藏经楼的第二天,没想到已是第三天。
难怪自己饭量那么大,原来有一天未进食了!
灵云就是之前叫醒李不修的那个人。
灵云比李不修大两岁,十三岁出家,十六岁成为藏经楼弟子。
半年前,灵云开始服侍上一任楼主。
可仅隔四个月,上一任楼主就被一平大师气得跑回了京城。
所以近两个月来,藏经楼一直没有楼主。
等到李不修前日做了新楼主,灵云自然而然就成了李不修的听随,照顾李不修起居。
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李不修不知道自己这一世能不能活到九十九,但静极思动,他就想到处转转。
于是他双手往身后一背,慢吞吞从居所里出来,经过后院的菜园子,由后门而出,往山上去了。
片刻,他闻到一缕清香,似花似草,不知来自何物。
他寻香而去,渐渐来到一处山崖边。
此崖名叫“御风崖”,每当风大时节,人往崖边一站,就会有种御风而去的感觉。
李不修以前来过此地两次,从未见过什么奇花异草,更不要说大老远就能闻到香味的灵芝仙草。
他正困惑之际,目光所及,却是看到一株高有两尺的小草随风摇摆,犹如风中仙子,婀娜多姿,令他怦然心动。
“见鬼!”李不修心想,“一定是错觉!我十万年修为,怎会对一根草动了凡心?”
他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可当他定睛望去时,确实看到了一株通体幽蓝的小草。
那蓝色小草生长在乱草丛中,超出同类半截,犹如鹤立鸡群一般,卓尔不群,孤傲绝世,那或许只有李不修才能闻得到的清香,正是来自于它。
“真是一根草儿啊。”李不修慢慢走近,先是站,后是蹲,最后坐下,端详蓝草。
不知为何,蓝草先是有些抗拒李不修,像是害怕自己被李不修吃了。
可随着李不修身上散发出一股只有蓝草才能感受到的气息以后,蓝草渐由抗拒转为欢悦。
最终,当李不修脸上露出“姨母般”的笑容时,蓝草恨不得投怀送抱,将自己的灵身献祭给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风华正茂、风流倜傥……的光头美少年。
“楼主……”
“我进城了,有话下次再说。”
……
“楼主……”
“我进城了,等我回来再说。”
……
“楼主……”
“我进城了,有什么事跟方丈说吧,我能做主的事,他也能做主。”
……
灵云发现李不修最近变得很怪。
自从上次从城里回后来,这位楼主每天都要跑一趟县城,说是有事。
但到底有什么事,却从来不说。
本来县城距离无为寺很远,但因为有了小灰,再远的路都不是问题。
早出晚归,如同到附近的村镇逛了一圈。
其实,这不是李不修的错。
错就错在说书人的见闻太多了!
李不修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像说书人那么能说的人。
说书人就是活生生的一本百科全书啊。
不过有一件事,李不修开始有点相信了。
一点红确实是只福气猪。
飘香楼的生意一向不错,而自从有了一点红,生意一天比一天火爆。
更夸张的是,许多人为了看一点红扭屁股、喝酒、翻跟头……毫不吝啬自己的钱袋子。
而所有赚来的钱,说书人祖孙分文不收。
李不修因为有点不好意思,就给一点红建了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猪窝”。
这一天,他又来听书,顺便看看一点红又有什么新招。
当他看见一点红竟能人立而起般的跳舞时,他才突然想起高修为什么说一点红是“妖孽”。
这要不是妖孽,那又是什么?
好吧。
妖孽归妖孽。
反正一点红又不害人,谁要是敢收它,我李不修第一个不答应。
“李楼主,你今天又来了。”说书人见到李不修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嗯,今天说什么?”
“今天要说的是人族大战妖族。”
“妖族?”
李不修微微一愣。
他知道什么是妖族。
早在远古时期,妖族就已存在。
李不修没有经历过远古时代,甚至连上古时代的大部分时间,他也没亲身经历体验过。
但人族与妖族大战的故事,他还是听说过的。
传说远古时代,人族与妖族为了争夺地盘,展开了数次大战,最后一次大战中,各路神仙帮助人族打败妖族,将妖族残余势力封印在一个名叫“大荒”的地方。
李不修敢断言,大荒不存在于神州大陆,而是跟传说中的仙界一样,存在于凡人无法知晓的世界里。
上古末期,也就是李不修成为散修的那段日子,他就亲眼见过妖族。
他对妖族虽无好感,但也不排斥。
在他看来,天生万物,必有原因。
大道看似无情,却是有情,只是人心难测,私心重的人从中作梗,才分出了对立。
他上一次见到妖族还要追溯到下古时代,距今也有一万八千年了。
“什么妖族?”李不修故意问道。
“妖族不是真正的妖,只是长得与人不同,有着妖与人的特征,所以叫妖族。”
“那不就是妖人吗?”
“也可以这么说。”
“这个世上真有妖族?”
“有啊。”说书人道,“上一次妖族出现,还是六千多年前,我今天要说的就是六千年多年前的那场人妖大战,哦,是人族与妖族之战。”
李不修听了,不觉有点懵。
但转念一想,这一万年来,他什么都不知道。神州大陆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较近的年代,他可以从书中查阅,但也不一定查到,可较远的事,那就只能听传说了。
随后,李不修要了两个小菜,坐下来听说书人讲人族与妖族大战的故事。
可没等说书人开讲,外边就进来了一个人,正是小半个月没见的秦半山。
不知为何,几乎是同一时间,秦半山与说书人都打了一个喷嚏。
其他人不觉得有什么,但李不修已看出古怪。
他见秦半山走了过来,一语不发坐下,便低声问道:“你认识那个说书人?”
“见过。”
“什么时候?”
“五十多年前。”
“你不是说你五十多岁吗,难道你刚出生就见过他?”
“我是说我的心态五十多岁。”秦半山强行解释,“我以为这老儿早就死了,原来还活着。外边那个梳着飞仙髻,正在给猪打扮的小姑娘,是他什么人?”
“他的孙女。”
“呸,什么孙女,我看是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拐来的。”
李不修也不相信舒红袖是说书人的亲孙女,但听秦半山这么说,就笑了:“你别瞎说。”
“反正我很早就听说过他,他真要有孙女,远远不止十六七岁,做一平的奶奶都嫌小。”
李不修心里算了算,又笑了:“一平又没得罪你,你干嘛拿他出气。”
“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你刚进来时,我就见你气呼呼的。”
“你看出来了?我实话告诉你,我刚从长乐国回来。”
“你去长乐国干什么?”
“找一个人,但人没找着,被一帮和尚围攻,我又不能把他们打死,心里委屈。”
李不修见他一脸难过,就给他倒了杯酒,说道:“天大的委屈一杯酒下肚就好了。你听,说书人要讲人妖大战的故事了。”
人妖大战?
秦半山稀里糊涂。
这时,只见说书人清了清嗓子,终于开讲了:“列位,小老儿今天要讲的是发生在六千多年前的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一方是人族,一方是妖族……”
“嗨,等等,妖族是什么?是妖怪吗?”
“妖族不是妖怪,是一种长得像妖的人。”
“我怎么没见过?”
“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有人不满了,冷冷说道,“人家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别废话。”
“咦,你这人……”
“我什么?”
“你们两个少说两句吧,李楼主在这,你们还要不要听?”
一听到“李楼主”,那两个人就不敢出声了。
现在谁不知道李楼主?
那可是佛法高深的当世奇僧。
据说会昌府去年发生的旱灾,之所以能在不久前结束所有灾情,就是李楼主干的好事。
李楼主除了是个活菩萨,还是位修为高深莫测的大高手。
就连消失了四五十年的魔修,也被李楼主除掉了!
敢在飘香楼吵吵闹闹,不怕李楼主生气吗?
“请恕在下眼拙,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紫脸大汉双手微微一拱,对秦半山说道。
酒楼里食客不少,眼见紫脸大汉旁若无人跟陌生人打招呼,当事人不觉尴尬,他们倒觉得有些难堪。
“秦半山。”
“秦兄认识我二师兄吗?”
“何止,我还认识你大师兄。”
紫脸大汉听了,禁不住目露奇光:“我大师兄隐居深山长达四十余年,秦兄竟是他的旧识,当真稀罕的很。却不知秦兄是哪门大宗大派之中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将来你见了你大师兄,或许他能猜得到我是谁。”
“秦兄……”
“剑狂,你走吧,我没空招呼你。”
“哼,你了不起啊。”熊孩子叫道,“我师父乃中州大成国‘圣剑门’八大剑修之一,曾一剑断江,你好好说话,免得我师父一剑把你断了。”
剑狂双手抱胸,竟不叱责熊孩子。
“你师父断的是什么江?”有人问道。
“乌龙江。”
“没听说过。”
“你去过大成国吗?”
“巧了,没去过。”
“没去过你说个屁啊。”
那人修为乃七品下位,当众被一个七八岁的娃娃教训,老脸不由通红,伸手一拍桌子,喝道:“老夫走过的桥比你这小兔崽子吃过的盐还要多,你这小兔崽子……”
忽然,剑光一闪,那人头顶一凉,掉了半头头发,惊怒交加。
“好你个剑狂!竟敢暗剑偷袭老夫……”
“滚蛋!”紫衣美少女骂道,“肉眼凡胎,连是我出手都看不出来,不怕丢人现眼吗?再敢冒犯我师父,我在你脸上刺个‘丑’字,永远抹不掉。”
剑修!
厅内不乏识货之人,唯恐受到牵连,急忙结账离去。
不大一会儿,偌大一座酒楼便只剩下九人。
除了李不修等人,还有一个戴着斗笠的三羊胡子老者,一个左手长着四根手指的农夫,一个手不释卷的书生。
突然,外边走进来三个黑衣修士,都是喝道:“统统滚出去,我家小主要来这里喝酒!”
丢了半头头发的那个人正愁没机会下台,趁机向外冲去,怒骂道:“你们三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杂碎,老夫……”
蓦然,一人从外飞入,双脚尚未着地,伸手一抓,竟是将骂人之人丢出了酒楼外。
李不修转目望去,见这人也是个黑衣修士,但气质与先进来的三个黑衣修士颇不一样。
用李不修自己的话说,这个黑衣修士要比前面那三个黑衣修士顺眼得多。
“田兄弟。”那三个黑衣修士中的一个怪笑道,“你出手这么快,是怕我们杀了他吗?”
那黑衣修士名叫田布,年纪要比其他三个黑衣修士小十多岁,但论实力,却要在三人之上。
他也不回答那个黑衣修士的问话,而是一步步朝农夫走去。
他的用意很明显,就是想“请”农夫离开,免得飞来横祸,连性命都保不住。
那农夫若是识趣的话,不等田布走近,为避免麻烦,该当起身而去。
谁想,农夫压根儿就没把田布放在眼里,只是将左手放在桌上,右手拿起酒杯,递到嘴边浅尝了一小口,说出来的话哪里像个农夫,简直就是个屠夫:“黑衣小子,胆敢碰我一下,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混着酒喝!”
田布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农夫左手之上,先是沉思,然后皱眉,最后才是恍然。
“尊驾……”田布想摸摸农夫的底。
“我不但要碰你,我还要废了你!”那三个黑衣修士中的一个闪电冲出,田布根本来不及阻拦。
刹那间,黑衣修士将手放在了农夫左肩,真气狂吐而出。
他认为自己是个五品中位的一流高手,最多二十秒,就能破了农夫真气,令农夫内力尽失,变成废物!
可数秒过后,只见农夫嘴角微微扬起,似在嘲讽黑衣修士不自量力,一股淡黄色真气自体内散发出来,形同护盾。
“不好!”
其他两个黑衣修士预感不妙,急忙冲了上去,一人伸手拍向农夫右肩,一人挥拳打向农夫后背。
“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吗?”农夫讥笑,“好的很,再多来几个又有何妨?照单全收。”
也就几弹指工夫,三个黑衣修士全都冷汗直流,若非肉身颇为强悍,真气不俗,定然口吐鲜血,伤在农夫真气之下。
三人极力想收手,免得时间过长,当真破了真气。
须知内力是武修的根,真气是修士的本,如果连真气都破了,轻则日后无法练成灵根,重则真气散失,内力全毁,差不多也是散功,下场有多惨不难想象。
然而,那农夫修成的真气着实恐怖,即便没有全力施为,也是牢牢将三个五品中位的一流高手牢牢定在原地,除了拼命与他硬抗之外,根本没有别的法子可想。
“师父,他们三个打一个,太欺负人了,我们要不要出手帮忙?”熊孩子满脸气愤,倒也颇有几分侠气。
“你懂个屁。”紫衣美少女骂道,“这三个人要完蛋了。”
“不会吧?三个打一个也打不过?”熊孩子天资虽高,但毕竟年龄还小,看不出这场较量的虚实。
“咳咳咳。”这时,秦半山开口说道,“神州大陆,强者如云,别说三个打一个,哪怕是三千个打一个,有时候也是飞蛾扑火,枉送性命啊。”
话音刚落,只见田布往前踏出一步,缓缓提起右手手掌,面上一片凝重。
“姓田的,你可别犯浑啊。”秦半山又说道,“你明明已经认出他是谁,还要逞能吗?”
李不修心头微动:难道这个农夫是个颇为出名的人物?
可是,田布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三个同伴惨于败于农夫之手,明知道再加上自己也不可能是农夫的对手,但也要试试。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沉声说道:“阁下请罢手!”
农夫翻了个白眼,偏头望着田布说道:“你来啊,不来你就是个孬种!”
田布刚要踏出第三步。
突然,那手不释卷的书生轻叹一声说道:“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看来这家飘香楼经营不下去,快要结业了。”
“嘿嘿嘿嘿嘿……”山羊胡子老者手抚长须,发出令人心寒的笑声,“你又不是飘香楼的老板,有什么可操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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