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燕羽康儿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剑破诸天燕羽康儿》,由网络作家“大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深夏之夜,山里天气刚刚凉爽,但随着一声惨音传来,周围的空气顿时寒意笼罩。接着一阵阴风习习,从北侧山上的树影中,影影约约、颤颤巍巍的涌下来一队阴兵。北侧包围圈的人不约而同的闪出一个大缺口,这队人便来到了圈子边上。离的稍微近了,大家渐渐看清楚,这些人是穿的黑衣斗篷,脸抹的雪白,依甲裙边闪着不知是雪花还是磷粉,幽白寒冷,与阴阳教的徽标相似,胸前只是没有八卦的阴阳鱼。为首一人身高丈二,骷髅面罩之内一双深不见底的黑洞,令人毛骨悚然。他走到里边,对着西岳说道:“燕老头,好久不见啦。你不在华山呆着,跑到大东边来干什么?”燕羽冷笑道:“呵呵!我当是谁,原来是壬玄阴、任掌门,我们真是老冤家了,走到哪你都阴魂不散那!”北怪冷哼道:“那是,谁让你我一个是...
《结局+番外剑破诸天燕羽康儿》精彩片段
深夏之夜,山里天气刚刚凉爽,但随着一声惨音传来,周围的空气顿时寒意笼罩。接着一阵阴风习习,从北侧山上的树影中,影影约约、颤颤巍巍的涌下来一队阴兵。北侧包围圈的人不约而同的闪出一个大缺口,这队人便来到了圈子边上。离的稍微近了,大家渐渐看清楚,这些人是穿的黑衣斗篷,脸抹的雪白,依甲裙边闪着不知是雪花还是磷粉,幽白寒冷,与阴阳教的徽标相似,胸前只是没有八卦的阴阳鱼。
为首一人身高丈二,骷髅面罩之内一双深不见底的黑洞,令人毛骨悚然。他走到里边,对着西岳说道:“燕老头,好久不见啦。你不在华山呆着,跑到大东边来干什么?”燕羽冷笑道:“呵呵!我当是谁,原来是壬玄阴、任掌门,我们真是老冤家了,走到哪你都阴魂不散那!”
北怪冷哼道:“那是,谁让你我一个是阴阳教、一个是阴阳门呢。”燕羽正言道:“既然是你我两家本为同门,如今即便分开,何必苦苦相逼!”
北怪阴笑道:“哈哈,真是好笑。正好东岳檀掌门也在,你给评评理。他燕羽一门,原来也和你们正义盟同属墨门吧,是不是他们为了讨好北魏拓拔一族不惜出卖祖宗,生生的从墨门分裂出来。结果呢?在江湖没有立足之地,不是混入了道家,就是进了我们阴阳家,更为可恨的是,还把我派也搞了分裂,生生的把我们本源的人挤出来,他们却占据阴阳教,俨然以正宗自居。而且,还自我标榜为名门正派,难道这就是名门正派该做的事情么?”
这个壬玄阴说的倒是有些影子。阴阳教前身是阴阳学派,由战国末期稷下学宫学者邹衍创立,他继承史伯、苌弘、管子思想,学术上创阴阳五行论以及大九州论,推演出五德终始学说,领袖战国时代,学派门徒人才济济。同时他依据阴阳五行,创立阴阳五行功法、剑法、阵法等。据说他本人功力极高,曾经到渔阳郡,见此地寒气太盛,草木不长,便郡城南边小山,吹起律管,演奏春曲。连吹三天三夜,小山便来暖风,冰消雪化,使渔阳大地变暖,五谷丰收。后百姓建祠,称黍谷先春。不过魏晋以后佛教盛行大修佛寺,邹衍祠香火逐渐衰落。到汉武帝时期,废黜百家、独尊儒术,阴阳家作为单独的学派不见了,部分融入儒家、当时称道教,部分融入道家、也即原始道教。魏晋之后儒家正式称呼儒教,道家称道教。墨门也在同一时间遭受了相同的命运,罢黜后大部分都进入了道教,并最后随着东晋过江,分成了南北二宗。北宗的一脉继续分化,有的进到旧天师道,有的进入新天师道。巧合的事,进入旧天师道的一支与阴阳家的一支碰到了一块,赶上天下分裂,又重新立起阴阳教门户。几代后,发生内讧。一部分人团结墨门后人和旧天师道后人,把另一部分阴阳门人排挤出去,不过后来墨门人取得阴阳教领导地位。分裂出去的人阴阳门逐渐走向了旁门左支,修炼阴阳符、诈鬼术、寒冰毒等。开始他们横行于北燕太白山一带,后又回到中原复仇。跟踪阴阳教,残害、栽赃。同时接受豪强大户的买金,做些杀人越货的勾当。
檀夷听了,虽然有些认可,但因北怪作恶多端,也不能站在他一方,是以冷漠的不支声。
燕羽冷冷的说道:“壬玄阴,你不要信口雌黄。你所说的都是些陈年往事、纠缠不清。当年阴阳教大动荡,分出两支,和我们墨门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后来我们墨门的后人夺得了教主地位,完全是先教主认为我派内部已经完全融合,再也没有阴阳与墨、道之分,为了使本教继续弘扬,选拔最优秀的弟子而已。而且我们还叫阴阳教足以证明我们教内就是一家。”
壬玄阴继续不依不饶道:“那你为什么自称巨子?不是想颠覆阴阳教改回墨门么?”燕羽也不甘示弱:“你错了,墨门已经有东岳的正义盟,不用我再来重振。我们内部的称呼只是习惯而已。你搬弄是非为非是挑起我和东岳大侠的罅隙,你好各个击破吧。”
北怪道:“我与正义盟没什么仇恨,有什么好各个击破。”燕羽义正言辞道:“你假借我教弟子暗中做了不少杀害墨门的事情,害得我们同门之间有过不少怨恨。这笔帐还没找你算呢。”
北怪恼怒:“你说的我并不承认,里边翻来覆去的事情咱们多说也无义,不如今天你我之间做个了断吧。呵呵,你在江湖排行榜上是北怪,我是西岳,虽然对等,但武功境界正好差了一级,或者至少同境界差一个阶段,对你来说,和我单打独斗,这个机会真是难得啊。”
北怪洋洋自得道:“这个没办法,武功境界高低上下全凭个人修养,自己能力差、怨不得别人。怎么说你我都是一派掌门,单打独斗符合江湖规矩,何况武林之内怎么允许两个阴阳派同存呢。”燕羽心里有底,说道:“壬玄阴!你就这么自信你的武功么?”
“什么意思?我有什么怕你的?”对于西岳突然这么一问,北怪不由得楞了一下,他想不出西岳还有什么杀手锏,他所不知道的。西岳冷笑了一下,接着说:“你知道你为什么在终南论道被封为北怪么?为什么武林剑侠榜会有你们魔怪么?你知道你的克星是谁么?”
北怪越听越糊涂,说道:“不知道,你不要扯远,你想说什么?长话短说。”西岳在火光之下,目光尤为深邃,他悠悠的说:“我以前也十分不理解,为什么武林剑侠图会把邪派的人员编排在内,近日与我师叔慧济禅师参道时终于明白。在终南论剑之前,武林剑侠名目杂乱无章,各派各门英雄良莠不齐。所以几位得道大能汇聚终南,品鉴天下豪杰,定下来一个规则,并以施用。规则其一,武林英雄图载重100名;其二,剑榜20名,追求道法高深,远离尘烟;其三,侠榜50名,分名号、辅号、杂号、无号几等,倡导行侠仗义,救人水火;其四,魔榜30名,分心魔、意怪、口恶、行煞四象,警示人间邪恶,魔由心生;其五,各图分水火金木土,五行五方,相生相克。就拿你所在的魔榜来说,领头的五方分别对应着五魔中的北鬼、南巫、西妖、东邪和中尸,他们五个人武功不相伯仲。你知道你为什么惧怕中怪么?因为他是你的克星。而你又是南怪的克星,也就是火属性的武功和兵刃都会被你压制。”
“不错,我俩都是阴阳教的,必然懂阴阳五行。你说来说去,想要拖延什么?”
“你我本为同源,同门相杀,愧对师门祖先,即便你以前对同门怎么残害,我也不想今日与你死战。但是!不代表我与你没有深仇大恨,所以今天就由我的二个弃徒与你交战。”
“弃徒?什么弃徒?”北怪黑色的骷眼中闪出一丝光亮。他左右看了看,两边的门人弟子都很远,他们的说话,两边的人听不太真。只有一些四重以上武功的人能听到。
这时,双侠夫妇走到北怪的面前,柳青喝到:“壬老怪,还认识我们么?你们是?”
北怪没有想起来,檀夷提醒道:“他们就是离开阴阳教的阴阳使双侠叶广夫妇,西岳的弟子”北怪不屑一顾道:“哦,阴阳使,我不认识你俩。你们有什么资格与我对决?”
燕羽说:“壬玄阴,论资格他们现在的身份确实没有,不过若是提到当年双侠应该就有了吧?九年前,终南论剑之后,你和手下人把清风侠一家灭门,双侠的父母和儿子、女儿都死在你的门下。甚至双侠被你打成重伤,儿子被你亲手打下悬崖,你还记得不?阴阳使就是当年的双侠,他们隐姓埋名就是为了找你报仇,这下你清楚了么?”檀夷和庄崇等也恍然大悟。
北怪道:“你不提我早忘记了,是有这么回事,我还以为他们后来也死了。不过他们当年的武功就与我相差甚远,再说依他们的辈分,我的属下就可以打发了,用不到我出手。”
燕羽说道:“壬玄阴,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你苦心找我决斗,目的就是想夺回阴阳教的掌门玉佩,夺回正宗的地位。玉佩就在我的手中,今天我们就下一个赌注。我现在身在西岳,对阴阳教这个名字已经不感兴趣,如果你能战胜他们夫妻联手,我就把玉佩给你,从此我这边就不再是阴阳教。如果你败了,你就解散阴阳门,怎么样?”
“赌注倒是公平,但我还是没明白,我找你决斗不是一年两年,你回回逃脱,今天却推出自己的弃徒来搪塞,是你还有什么阴谋,还是你徒弟真有资格达到六重武功的境界?”
“我的徒弟被逐出门外,一是他们的武功的确不是我所教,其二他们与阴阳教无关,这样也不会因为同门相残,被天下武林耻笑。至于武功境界,虽没到六重但有资格与你对决。”
“怎么讲?你的成名武功和兵器是寒冰毒和北斗寒锥吧,他们的武功是白猿心法和越女心经,在八卦中分属艮和坤位土行,正克制你的坎位水属。”
“那有什么呢?当年他俩就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我我已经突破到六重,而他们最多在五重之前,与我差距二个境界,合璧之后威力再大,武功再克制,也是没有资格和我伸手。”
西岳转头看看东岳的身后大声道:“我听说,黄山大侠与阴阳使交战过吧,你说说你们胜负如何。”黄山庄崇上前几步说:“惭愧,双剑合璧,不出二合,我便败北。”
这时檀夷也说;“老怪,你好有面子啊,我刚才本想见识一下双剑合璧的威力,可我这个师兄都没买我的帐。”燕羽说:“黄山大侠只差你一个等级,双侠战败庄大侠,可否够资格?”
北怪冷笑道:“难道你们双剑合璧更上一层楼?难道果如传言,双剑合璧天下无敌?”双侠说:“无敌倒是不见得,但今天只对你挑战,你是害怕,不敢应战了么?”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大家都没有想到堂堂北怪会被双侠用双剑合璧的剑法突然飙升战力到六重巅峰境界而抹杀,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这俩人就是当年的双侠,因此他们看到双剑合璧的威力无不瞠目结舌。更没想到的是双剑合璧最高境界的副作用,竟然是自燃,阴阳使竟然也在片刻之间火焚而亡,不留尸骨。凡是在场的人无不对阴阳使和双剑合璧感到惋惜,双剑合璧的绝世武功随着阴阳使的身亡,将会如昙花一现再次从江湖之上消失。
阴阳门这边也开始大乱,门中的弟子上前抢了北怪的兵器和残甲,阴风惨惨的一团大风过后消失在北坡。东岳见西岳痛失爱徒,不想在这个当口触他的霉头,当即一招手领着门下弟子消失在南山。西岳捡起徒弟的双剑,长叹一声,沾了沾眼泪,也领着教众顺着山路消失。
场中这边只剩下御史台来的人和庾丽娘矿场的庄丁。对方除矿兵外,还有徐州主簿苏举、儿子苏侃和他们的亲兵,徐州征东将军府长史谢垂以及他的卫队。此外还有几个南徐军营的人,他们虽然便装,但都内藏软甲,手持军刃。他们因为辎重很多无法撤退,同时又人多势众,便商议着要把御史台这边的人都做掉。于是苏举命令一下,手下人持械围拢过来。
当下毛逵孙云等人非常着急,自己这边不但人少,田俪昏迷刚醒不能战斗,人数战斗力都不能相比。正紧急关头,听后边号角响起。一队官兵高举着火把围拢过来,旗号上打着济南郡,为首的历城尉樊雨等,后面跟着李辰和郦影。紧接着又一队官军也过来,王先和萧月也在其中。原来他俩刚出山口,樊雨已经领着队伍赶到。王先、萧月和毛逵的手下没走多远徐州彭城县尉带领着一对人马也赶到。两队人马火把连成一条长龙,浩浩荡荡进到山里。李辰带路正往苏侃的铁矿飞奔,忽然看见东边远处响箭亮起,便顺着道路追赶过去,前面的武林纷争没赶上,正好看见双方兵士准备动手,便呐喊声音,把苏举围住。
苏举不认识樊雨,因此没注意到他,但看见彭城县尉,心里多少慌了神,强打镇静说:“贵县尉,你怎么来这里?”彭城县尉道:“奉大都督安丰王元延明的军令,和御史台中尉郦道元钦差大人的命令,已经查抄苏举、谢垂府邸,现在要缉拿你二人归案,你等赶快受降。”
苏举一听非常意外,没想到自己不在徐州二天,事情突然变化,令他猝不及防。不过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不禁恼羞成怒的喊道:“什么?我等为安丰王卖命,他却找来御史台陷害我们。弟兄们我们反了,给我拿下县尉。”双方的人员一拥,乱斗在一处。
“苏大人,区区小事!待我来取他性命”这时从苏举后面闪出一位高大的冷面虬髯大汉,背后拽出一把长柄单刀,刀厚窄长,冷气深深,看出此人刀沉力猛。樊雨和毛逵是武林人士,听到苏举称他义士,就知道可能是剑侠榜魔榜有名的,因为这些人直接称呼魔怪并不好听,所以一般假称义士。
果然此人飞身直奔彭城县尉等人冲来,彭城县尉衙的校尉一拥把他围住。但见此人刀光闪闪,如入无人之镜,顷刻之间十几人身首异处,很快他就杀到眼前。
樊雨和毛逵都看出此人出刀残影重重,令人眼花缭乱,至少达到五重前期的功力,武功高出自己许多,普通兵士无法抵挡。两人不约而同冲到前面,各举宝剑,阻挡住此人的攻势,这个人连攻几刀未能斩下两人,攻势自然也顿了一下。
樊雨乘机大声问道:“对面何人?”那个人冷笑了一下,说道:“本来我不想报名,不过看来你俩的伸手应该是侠客身份吧,那我就按江湖之礼通报。我乃流沙堡的土堂堂主,遁地忍煞冷为器。你等是何人?”流沙堡的名号,毛逵多少知道,这是一个专门做暗杀、绑票、保镖的组织,只要有钱雇佣或悬赏什么都接。他在御史台,接触过一些案件就与他们有关。听说流沙门有五大高手分别为五大堂主,看来今天就是其中之一。因为这些人行为诡秘,外边不知道他们名字。同时武林比武侠义分赛,互不相识,因此以前也没见过,只知道魔榜上有遁地忍煞冷为器的名号。
樊雨道:“原来是十煞的土煞,我乃是侯侠樊雨。”毛逵道:“我乃是侯侠毛逵。冷煞,你身为十煞怎么加入苏举的军营。”
冷为器冷笑了一声说道:“原来是俩位侯侠,我并没有参加军队,只是受雇主约雇办事,没有违背剑侠图的规定,正像你们身在官府,不算军营一样。来吧,今天我们各为其主,你们俩人就一起上吧,也算我没忘江湖规矩。”说罢挥刀又战。
毛逵樊雨无奈,同时不敢大意,举剑相迎。被武林大会排到十煞的,武功应该在四重中后期的水平,但此人估计在这八年间突破到五重了。而毛逵他俩从四重初期也是突破到四重的中后期。按照战力分布,每一层差一倍,突破一重加一倍的对比,二人与冷煞相比,虽然是四重末与五重初,但能力上,需要他们四人才能抗衡冷煞一人。因此两个人全力以赴也仅仅勉强应付,尤其毛逵有伤仅仅维能持,但时间一长肯定够呛。
几个四重功力的人一现场战斗,其他人多数停下来观看。李辰大家趁着二位侯侠的坚持,都来到田俪身边,刚才俪儿晕倒已被孙云唤醒,大家以为她又受了伤,小月抱起俪儿喂点药喝口水,孙云简单把经过说说,大家听了都很伤心。这时孙云看见两位侯侠不是对方的对手,对李晨他们说:“你们先帮下毛博士他们,那个人很厉害,必须群战才能拿下。”
李辰点头和吴坚、杨炯、王先等小弟兄,加上郦影自告奋勇一同围住冷为器。最近的日子大家得到毛逵的指导,武功进步很快,尤其这一两天又学了白云剑法和越女剑法,感觉武功境界一下提升,李辰似乎进到了三重的门槛,吴坚正在突破,而其他人师兄弟都能进到二重后期,连郦影都到二重中期。因此他们一加入战团,加上两位侯侠,胜负开始倾斜过来。
尽管冷为器战力达到五重,但架不住人多,在两位侯侠加上几个武士级别的轮番冲击下,他的刀法渐乱、残影不现,不一刻就气喘吁吁了。眼看大伙就要取胜,突然冷煞扬起一把黄烟,人却踪迹不见。大家愣神之间,樊雨身后突然黄烟一冒,冷煞似乎从地下而出,一刀奔他后心刺来。樊雨情知不妙,宝剑后撩人向前扑,被冷煞一刀划在了后肩上径直向前扑倒,杨炯迎面接一把未接住,两人一块倒地。待毛逵举剑来攻,冷煞又一股黄烟不见,接着又背刺毛逵,李辰眼尖举剑相助,毛逵也回身自救,被冷煞刀划毛逵左臂,脚踢李辰右腿,两人纷纷摔倒,并连带着其他几人一同撞倒。冷煞两个偷袭得手,不再隐藏,直奔樊雨连续几刀夹带着无数残影劈来。樊雨肩部血流不止,刚起身见冷煞来袭,手忙脚乱的举剑封挡,一个没留神后退当中、脚被拌了一下仰面摔倒,冷煞一看机会难得,跟步抢身一刀批下。
危机时刻,只见一柄小飞剑直奔冷煞面门打来,冷煞不敢大意,举刀一个后翻拨开飞剑,飞剑是木板做成,被他劈碎,再抬头看,樊雨已经就地翻身跳远,一个白衣青年越到了自己面前,这个人一边和他照面,一边头也不回对樊雨说:“师兄啊师兄,我说让你带我同来,你偏不让。看来是怕让我看见你武功一点没有长进,净是狼狈丢脸,告诉师傅吧?”
“师弟呀,你怎么来了,别笑话哥哥了。快交给你,他会土遁,你要小心。”几个小弟兄一看,此人正是历城娥英祠见到的木剑先生仲图仲子绍。原来他和樊雨是师兄弟,来历城游玩,那天他和孙云几人见面以后,当晚就回到樊雨家住下。正赶上樊雨从毛逵住的客栈看病和商议回来。师兄弟见面自然高兴,不过樊雨告诉仲图要去徐州办案的事情,仲图一问知道就是白天见到的几个少年的事情,尤其听说其中还有樊雨的弟子叫萧月也在。因此他不放心也想跟去,樊雨没当回事,认为有兵士随队不会有什么大事,就没让他同来。不过仲图生来好奇心比较强,也挺喜欢那几个少年,便暗中尾随,没想到却关键时候救了师兄。
仲图笑笑道:“师兄,你们被骗了,那是障眼法。但凡使用土遁必须是事先设好的埋伏,而且必须有烟雾配合。这里并没有埋伏,他只不过借着夜色和烟雾,加上极快的身法迷惑了大伙,对吧?”像是和身后的人说话,但眼睛却直盯着忍煞。
冷煞见被识破,虬髯气的一动一动,大嘴咧了又咧,但眼睛瞟了瞟木剑的金色剑穗,心便有底,不屑一顾的说道:“你说的没错,但武功一道不是靠小聪明,讲的是真功夫,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此消而彼长。看你年纪轻轻,你且通名,不知道侠义榜上可否有名号?”
“呵呵,惭愧,我叫仲图。终南论道,我才十多岁,怎么可能名列剑侠图。不过我的师兄已经进榜,除了刚才那位,还有个沂蒙大侠,听说过吧。”木剑依然不紧不慢的说。
“原来是沂蒙孔熙孙的师弟啊,孔熙孙我倒是见过,也交过手,他坏了我不少好事。不过我们武功伯仲之间,谁也没奈何了谁。但是仇口我却记下,刚才那个樊雨不知道是他的师弟,否则早杀之报仇了,孔熙!樊雨!仲图!原来都是儒家后人,由你代替他死也是一样。”
“是吗,我很期待呀!看样你也知道儒家,不是什么都不懂。”木剑嘴角翘起,十分玩味。
叶广与柳青双剑合璧只用二个回合就战胜庄崇,让庄崇目瞪口呆,叶广笑笑说道:“不错,这就是传说的双剑合璧。庄大侠,你还心服口服吧?”
庄崇还是一副不敢相信自己战败这个实事的样子,喃喃的说道:“双剑合璧,我在十年前的终南论剑曾经有缘见过一面,当时清风侠田恒的儿子田康以及儿媳桃红使用过,据说他们从五等侯侠的战力,一下提高数倍达到三等侠客的战力,几乎和我差不多。结果他们一亮相,便天下闻名。但论剑之后,听说有人传言,他们的双剑合璧来至于阴符经秘籍上的武功,为此老田家一家老小六口人,遭到江湖邪教的惨杀,从此双剑合璧也在江湖之中消失。真是没想到,今天你们又展露出来,而且威力已经远远超过当初田康他们双侠。莫非你们修习的双剑合璧之术的确是阴符经上的秘籍?”
叶广说:“双剑合璧不假,但不是什么阴符经,也没有什么秘籍。我们机缘巧得,和我们阴阳教的老前辈,慧济师叔学得,算是西岳华山的独家秘法。这套剑法,功力越浅发挥的威力也越小,等到功力每增加一层,威力便加倍一层,我们现在已经是接近五重的功力,合璧之后会达到六重,听说庄大侠已经突破到五重中后期,自然不是我们的对手!”
庄崇点点头,总算明白过来,说道:“庄某今日真是有幸,能亲身经历如此绚丽的武功。若非你我尚有同门之源,恐怕今日我不能全身而退。不过,我还有一事糊涂。武林论剑中,并没有双战一说,上次大会,双侠也展露合璧剑法,虽然功力达到三等侠客,最后也定个四等侠客的名号。而你们目前虽然可以达到二等侠客战力,可到论剑的时候,因为你们是新人还未列入侯侠,依然不会有太高的名次啊?”
叶广说:“庄大侠,我们并不追求名利,但求意境。明年嵩山,我们只要有机会展示一番,与天下名剑分享,便足称心愿,名不名次无所谓。”
“贤伉俪高雅,庄某不及,就此告辞。顺便提醒一下,我今败回,必有高手复来,而且是名侠之列。告辞!”说罢一摆手,领人骑马顺着山路退走。
这会儿,毛逵已经被大伙包扎完毕,好在伤口不太深,站起来没问题。俪儿吃了药,脸色也缓和了许多,但只能躺在青石上面的衣物上。张斌治疗了一会,也已经坐了起来。
大家一起谢过阴阳使两位。叶广问;“毛大侠,你们这是要去哪?怎么和正义盟的人交上手呢?”毛逵说:“不敢当,在阴阳使高手面前,我这个补缺的,怎么敢称侠客呢。实不相瞒,我是京城御史台的从六品御尉,这几个孩子是我的学生,今年太学刚入学。我们受御史中尉郦道元大人差遣,要去兖州私访调查元延明贪赃、渎职等罪,正巧搭救了告状的徐州别驾张柏的儿子和儿媳。不想当地豪强勾结南朝正义盟派人追杀,我们便战在一起。刚才幸亏遇到二位搭救,要不然我们真是恐怕凶多吉少。”
柳青转头问田俪她们;“小姑娘是墨门的人么?为什么会墨门的七星剑法?”孙云代替答道;“我们倒不是,但我们的老师,以前是墨门游侠,人称清风侠。受伤的叫田俪,是爷爷的亲孙女,我叫孙云是她的大师兄,还有二师兄李辰、吴坚、杨炯、到五师兄王先。”
柳青眼睛一亮看了一眼叶广问:“你们爷爷是田恒田大侠么?”孙云点头:“正是。”
叶广也问道:“田老我以前见过,他老人家现在还好吗?挺好的,在我们乡下隐居呢。”
柳青继续问俪儿;“那你的父母是谁呀?”俪儿茫然的摇摇头,吃力的说;“我的爸爸和妈妈还有哥哥,十年前,终南论剑之后,听说被邪教的人杀害了。”
柳青很同情又很悲伤的说;“真是苦命的孩子,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叶广说:“哦,不如这样吧,我们刚从前面过来,前面不远有个村落,你们都去那里调整调整吧。”
柳青说:“广哥,我们给他们带路吧,顺便再帮助他们疗下伤。好的。”
毛逵听了很高兴,说道:“如此太好了,我们跟您二位走。”说着安排飞鸽传书把这边的事情简略的通告一下,一行人不退反进慢慢的向前面的村子里行进。
一路上柳青和叶广换班,在马上背着手脚冰冷的俪儿。毛逵和张斌都能伏在马背上,大家可以换班搀扶保护。到了下午,终于赶到村庄。大伙在里面找了一个大点的客店,付了银钱,店主特意腾出一个大院落,又安排饭食,众人得以休息。同时毛逵又拿钱让老板安排人出门到村里的药店买一些治疗外伤的草药回来。
吃过饭,那边毛逵在郦影、李辰和吴坚大家的帮助下,重新给他受伤的大腿换药。
这边,孙云、萧月、柳青护法,叶广开始为田俪运功疗伤。因为叶广的武功,按他说的只达到接近五重的水准,因此内力以及疗伤功法都很一般,好在田俪伤的并不严重,经过一番运气调理,使田俪的气海逐渐稳定,经脉开始顺通,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叶广擦擦汗,对田俪说;“俪儿,叔叔的功力不高,只能护住你的心脉和你的根基,不至于让你以后学武受到影响,但还不能把你立刻治好,真是很抱歉。”田俪说:“不是的,叔叔。我觉得我已经好多了,再修养一阵子就会恢复如初,我现在觉得很温暖。”
“真的么?”柳青看田俪恢复的不错,也很高兴,问道:“那就好了。田俪,你家还有什么人啊?”田俪有了精神,说话也不吃力了,答道:“只有爷爷和奶奶在乡下老家。”
这会儿叶广趁她们说话,赶紧闭目调息一下。柳青继续问大伙:“你们老家住在哪呀?”孙云代替答道:“我们住黄河北边不远的鹿野新中乡。”
柳青又看了看萧月,问道:“萧月姑娘,你是京城人?你的武艺不错呀。”萧月点头说道:“是啊,我从小就在京城出生。不过后来我和爸爸做官任职在徐州、兖州一带,我曾经和现在在历城的一位县尉学过武艺,他也和毛博士一样,是个侯侠。”
“怪不得呢,我说你的身手不像一般人家的武艺么。”柳青有转头问田俪:“俪儿,你习武有几年了?”小俪说:“好多年了,我和大哥哥从小就和爷爷学。”
“这样啊,怪不得基础不错呢,我看你们除了墨门的七星剑法,好像还有别的武功参杂在里面。”说道武功,田俪尽管伤势很重,不过却兴奋起来说:“姑姑看出来了?是我爷爷的一个师弟,天师道的中岳大侠赵静通道长教的无极剑法。”
“赵大侠的修为还是很高的,以后你们多习练他的无极剑法挺好。听姑姑一句话,以后尽量少露出墨门的剑法,最重要千万别说出你是墨门的后人,尤其最近这些日子和这个地方。”孙云问:“柳姑姑,这是为什么呢?”
柳青想了一想说:“因为这边最近阴阳教经常活动。姑姑就是阴阳教的,教里正网罗入门弟子,特别是原来墨门的后裔。你们不知道,一旦入教,身不由己,永远再也不能过平常人的生活了。而且墨门的南宗,正义盟也来了,也在网罗人员。今天那个庄崇为什么看你们是墨门的后人,立刻答应网开一面,就是想有机会收罗你们加入正义盟。听说还有个阴阳门,最近也在这边活动,他们残忍的很,专门和阴阳教做对,残杀阴阳教的人。还有,这个地方里徐州前线很近,两边正有大仗打着,那样会死伤成群的人,甚至尸骨都会遗弃荒野。等你们破了案子早早回京吧。”田俪说:“好的,姑姑,我听你的。”
这会儿叶广也恢复过来,说:“你们聊吧,我去看看张斌他们怎么样。”田俪说:“叔叔,别太累着。”叶广微微一笑离开。
柳青说:“俪儿真是懂事的姑娘,爷爷奶奶最心疼你吧?”田俪说:“不是啊,爷爷平时对大哥哥最好,对二师哥他们也行,就对我很严肃,总不想教我武功。要不是大哥哥他们教我,我的武功不会现在这样好。”柳青看看旁边的孙云笑笑点点头。
孙云说;“还说呢,今天可给我吓坏了。还是平时我们对你太娇惯了,要不然你再强大一点,也不会吃这么大的亏。你要是有个意外,我怎么见爷爷奶奶啊,幸好遇到柳姑姑。”
“爷爷做的也对,不想让女儿家学武,危险太大。姑姑也有孩子么?”
“姑姑也曾经有个儿子。”柳青听到田俪相问,有些伤感,缓缓的说:“可是他六岁的时候,就死了。若还在,现在有孙云这么大了。他是被一个仇家害死的,现在一晃已经快十年,这十年,我和叶叔叔修炼武功,终于学成,正四处寻找那个人,听说他最近在这一代出没,所以我们跟踪过来,刚好碰到你们。”田俪听了说道:“姑姑好可怜啊。”
柳青说:“没什么,都过去了。不过今天姑姑很高兴,遇见你这么懂事的小姑娘。我也是姑姑,我今天总觉得,有一种从来没有的温暖。”
萧月悄悄一拉孙云的袖子,说道:“柳姑姑,您先和田俪说会话,我们先出去一下。”柳青点点头说:“好啊,出去透透气吧,外面黑,别走远!”
岁月如梭,一晃过了几年到正光元年(520)春季。正月皇帝下诏,建国治民、立教为本,祭奠孔子颜渊,修缮国学、图饰圣贤、设置官员。这年孙云他们虚岁十一岁,田俪不到九岁,几个孩子边学习、边练武、边淘气中,都大了高了不少,长了不少本领,生活的无忧无虑。
一天放学回来,孙云六人先来到田先生家,一进门孙云就说:“爷爷,好消息,听袁先生说,恢复太学考试了,等我们到了十二岁就可以进京考太学生了。好啊,你们再努力学个几年,争取考上太学。以后进入仕途就容易的多,而且还有机会直接留在京城做官。”
“还有,爷爷。”王先的叔叔在县里做中正,他说:“我爸爸听叔叔说,剑士比武也恢复了,今年县里就组织15岁以上的武士比武,和15岁以下的武生比武。爷爷,我们可以参加么?是么,真是好消息。你们虽然太小了,不过去历练也好。”好啊,孩子们乐的直蹦高,因为比武在县城,他们借机会可以进城溜达溜达。
吴坚说:“对了,爷爷,我爸爸说,县里武士比武和武生比武,缺少懂行的首席判官,他让我问问您,您愿意去吗?如果爷爷方便露面,他想推荐您去,以后也方便我们同门参加比赛能得个好成绩。”吴坚的爸爸,今年从里正升到乡里的游徼,也就是巡游,负责巡查盗贼,他的里正推荐给了孙云的爸爸暂时代理。
老田想了想,觉得过了好几年,江湖中对秘籍的事情好像已经淡忘了,自己出点头应该没问题,而且吴坚的爸爸考虑的对,自己的几个记名弟子,马上就要暂露头角了,自己做个主考官对孩子们是有利的。于是点头说:“好啊,替我谢谢你父亲,就说我愿意去。哎!”
这年秋七月,侍中元叉、中侍中刘腾奉迎肃宗,幽禁皇太后,杀太傅清河王元怿,总领禁卫部队,肃宗加皇帝礼服,大赦天下,改年号正光元年,当年的太学选拔停止。
不过县里还是正常组织了武士和武生比赛。武士比赛需要十五岁以上,孙云他们没有资格参加,老田以主考官的身份,参与了裁判。江湖之中最高等级的剑客,之后的是侠客,再后是武士也称剑士,最低等的是学徒也叫武生。武士比赛完毕后,县里又举行了武生的比试。全县的少年通过各乡的选送,要比出二十名优秀的选手,以后可以参加二年一次的下届武士比武。同时比出前三名,第一名奖励金色头巾命名为金带武生,第二名奖银色头巾命名银带武生,第三名给青色头巾命名铜带武生,这些配巾武生除了获得武士比赛资格外,还有出门佩戴班剑的权利。班剑就是木剑,朝廷官员们上朝佩戴的饰物,现在流行到民间。因为武生岁数小,多数是学生,不允许佩戴真剑,用木剑代替,满足社会文士佩剑的风俗。
结果孙云以十岁的年龄竟然获得全县十五岁以下少年武生比武的第三名,创出了历年获得名次的最低年龄的记录,李辰和吴坚俩人都进入了前20名。这一下,孙云和老田头一下子在全县名声在外了,人人都知道汲县的新中乡出了一个天才少年,前途不可限量,而他的老师是个大侠客,武功高强,善为人师。许多名门望族都想把子弟送到老田头门下学习。不过老田没有继续收弟子的打算,他现在过的是隐居生活,必须保证生活的安宁。要是儿子田康和儿媳桃红在就好了,这一下他们的私塾肯定人满红火。爷孙们回到乡里,受到乡亲的热烈迎接,孙云的爸爸借光从里正代理直接转正。天才、神童、名师等等的光环,戴在他们师徒身上好久。不过孩子们很快就忘了,他们除了学习练武,就是淘气,尤其田俪,比师兄们还能惹祸,什么玩闹的事都落不下她。仗着他们学武身体灵活,孙云的弟妹们经常一起爬寺院的高塔,在很窄的高墙头上跑,在村边的小河里扎猛子游泳捕鱼,然后在庄稼地掰了苞米到小山上生火去烤。农村里能想到的乐子他们都变着法的玩到了。孙云一直是好学生,不和师弟们胡闹,而且一旦看见大家不学习练武,还代替田爷爷约束大家,同时他也是大家的第二个老师,因为他学武认真,总爱专研揣摩,因此田恒也愿意多传授他,然后由他再教给大伙。
转年正光二年(521)二月,小皇帝肃宗驾临国子学,讲《孝经》。三月肃宗幸临国子学祭祀孔子,以颜渊配祭。当年恢复了太学选拔,不过孙云他们不够年龄错过机会。这年武士比赛正常间隔一年停赛,武生比赛正常。在武生比试的时候,他们师徒又风光了一把,首先是孙云又一下子获得了全县少年组武生第一名,配得金色头巾。其次是李辰和吴坚,他俩再次参加武生比赛,一个获得银带、一个获得铜带,老田一门包揽了前三名,接着几年下来,李辰、吴坚都获得了金带武生,杨炯、王先、田俪都拥有了银带或铜带头巾。不过这几年太学考试和武士比武经常间断,孙云他们也就在乡下一直过着宁静的生活。
转眼到了孝昌元年(525)春天,这一年,皇太后复朝摄政,同时恢复当年太学考试和武士选拔。可时间太紧迫,现在是四月底,到六月必须把应试的学生送到京城。负责县里考生选送的工作由新中乡小弟兄之中王先的叔叔中正官王循、王大人主管,他接道命令立刻上了火。他这几年工作的很不顺利,朝廷选拔太学生时断时续,使本县的学生总感觉青黄不接,结果每次选送的学生,到京城一考试总是成绩不理想,升学率极低,为此他受到不少指责。
其实他心里清楚,升学率低的原因有几个,最主要的还是选拔机制有问题,每次都是各乡选送,基本靠人情,有才学的没挖掘出来,去京城考试的都是有钱有背景的大户纨绔子弟,成绩可想而知。本来这几年他想指望新中乡私塾袁亮的门生,也就是他的侄子王先和同学们选派上可以帮助他扭转扭转,等到都可以选派的时候,却连续几年停考。好容易今年恢复高考,而全县可以选送的考生又多了起来,一时难以平衡。选考的名额有限,就是固定的每个县几十个,这还是他们郡隶属京城,可以参加京城太学考试,要是换成其他州郡,每个县的考生名额更少。问题是如果他硬要安排他的侄子等人去选送,不但得罪县里的其他名门望族,甚至得罪县令和其他官员,而一旦成绩再不理想,他的乌纱帽就保不住。再说他的这个想法也很难付诸实施,明面和背后的阻力太大,恐怕连申报的名单都不能通过。
怎么办呢?为了此事,王循偷偷的跑到老家新中乡找到王先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哥哥王德来商量。王德是新中乡的乡秩,他听了也觉得不好办,如果是乡里的事情,他完全可以做主,可放在县里,那还真不好办。因为全县有几个大族,大概分成了二派。在他们新中乡住的有赵郡李顺家族和他们太原王氏家族的远支,连同吴家、杨家,以及袁亮等,关系很近,且与京城的黄门郎二王以及中书监袁翻等有往来。别的乡的有几个家族,包括姚县令,与京城的中书令领黄门侍郎郑俨关系密切,姚县令与郑侍郎本身就是同窗。还有几个与京城的王爷有点关系,因此别看汲县是个京城管辖州的小县,关系也很复杂。
他俩研究一会,脑袋憋的生疼,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还是王德一拍脑门说:“对了,我都糊涂了,这事儿找袁先生商量啊,他不但是个学儒,而且是个智囊啊。”于是差人请袁亮。
袁亮字子布,是当代大儒经学名家徐尊明弟子,陈郡袁氏中书令袁翻远亲,他的同窗常漺先生现在是太学博士。他来到王德家,听了整个原委,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他的弟子不能参加太学考试,一方面无法衡量他这几年教学的能力,另一方面自己的弟子前途受阻他也不甘心。不过他还是很有智慧,说道:“这个事情也好办。今天选生多,我们也来个考试选拔。你和县令商量好,如果同意此方案,首先要确定考题,可以请县里的名儒,组成一个考题班子,共同出题,抽签选用,这样保证题目的严谨和严密。其次,组织考试,把各乡的适龄弟子都集中到县里的某个地方,集中考试,多选一些先生监考,保证没有抄袭的,并且密封考卷名字。最后是评阅,由参与出题的先生班子联袂判阅,并且保证判阅的公平。这样就解决生源问题,还能选拔优秀贤良的弟子进京参试。”
“高!”王循一挑大拇指,十分称赞,还得是大儒,出的注意即大气又自信,任谁也出不出一个不是来。就这么办,王循立刻返程整理好方案与县令、县丞、主簿等商议。这个办法没有一点私情,而且没有任何倾向性,也符合选拔的要求,几个县里的官长尤其是县令虽然心里不乐意,但不好反驳,即刻拍板,由中正组织实施,并派个主簿协助,其实是监督。
这个王中正真是办事的人,领了公文,即刻着手操办。首先是出题的人都是全县有名望的大儒,王德按照名单与他们谈话,只要同意参加的,他都给请到县边离太公镇不远离宫边上的寺庙里,让他们出题,有专门的人保护起来,严防泄题。同时安排人登记各乡应考名单,组织在县里的一个最大的寺院设置考场,等到六月初,全县的适龄子弟,全都赶来,逐一检查之后进入考场。试卷也是由几个人一起到离宫取的,然后送到考场当场开封,几百个学生当场看题当场开始应答。新中乡袁亮的弟子们有十几个,加上公办学校的十几个都参加了考试。考生们看到了题目,有高兴的,有紧张的,也有傻眼的。考试从辰时正刻开始,一直考到巳时完毕。随着铃声一响,学生们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走出考场。
当天晚上,樊雨给几个伤员又换了换药,然后告诉毛逵历城出兵帮忙的事情,县令已经同意,两人又研究了细节,樊雨告辞回去。第二天,毛逵一行人,开始开赴兖州。来的时候从定陶经平阴县的方向,回去从济南往兖州要经过肥城更近些。到了肥城,萧月看着泰安方向一下子想起来,她的师祖法定禅师就在泰山山谷之中的某个寺院里修行,她好不容易路过,却滑门而过,不禁伤感。孙云说:“小月,别难过,等咱们到兖州办完案子,还有的是时间,我们陪你回来看师祖,放心吧。”萧月点点头,这才心里好过点。
到了兖州发现东道行台的衙署已迁到徐州,大家住了一晚来到徐州。徐州地界到处是流离失所的百姓,只要打仗受苦的就是他们。他们因先期私访不便到府衙,只好找了店房住下。
大家吃完晚饭,聚在一起,开始谈论此次的寻访查案的事情上。元延明的罪状之一是铁矿和密造兵仗事件,大家便请张斌夫妇对龙背山铁矿做了介绍。原来,北朝从建国以来,冶铁一开始是以官方为主导进行开采,政府设立‘铁官’,来组织采矿、冶炼和铸造。但这种做法,产量低、不能满足百姓需要,使铁价居高,铁矿官员损公肥私、贪污盘剥,造成民怨沸腾。后来政府宽简,允许民间采矿,只收取一定的税。但开禁便民后,得实利的却豪强地主,他们占据绝大部分资源,视铁矿为己物,擅自封固,一般百姓去采矿,给豪强交税倍于官府,而且是否准许开采、价钱高低,全由他们说了算。更有甚者,便是把持铁矿的豪强,为了垄断价格,打压、威胁、侵占别人的矿产。与此同时,因为时局不平,兵器需求量大,这些豪强便私自伪造。因为这些大豪强与官员勾结,百姓根本无可奈何,草菅人命等事情时有发生,弱者苦不堪言。徐州刺史,从萧宝夤后,依次更替过元法僧、元鉴和元延明。此次,徐州主簿苏举和儿子与豪强勾结,草菅人命一事确实。元延明可能与苏举铁矿有股红,放纵抢掠杀人,也脱不了干系。大家最后决定,过一日便到龙背山看个究竟。
龙背山在徐州西南不远,山势峻拔,重峦迭嶂,绵延几十里,尤其森林植被七千余亩,树木浓荫遮天蔽日,湖泊清泉,相映如画。因为山势蜿蜒,宛如神龙直冲云天,当地人叫龙背。次日大家清早就起来,策马扬鞭急驰了一个多时辰就来到山里。山里的地形地貌十分特别,岩石千姿百态。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发现了此处铁矿丰富,魏晋南北朝以来官府就开始挖矿冶铁,起先设置铁官,以罪犯为运工和工匠,打造兵器和农具。后来无论产量和成色都不能满足需要,官府于是放开权限,由民间组织开挖冶炼,官府收税。结果是一下涌出来许多大小的矿主,相互争夺利益,进而形成了豪强。据说十年前梁武帝为了建造与合围南边不远淮河浮山峡内的浮山堰,用了生铁几千万斤,好多就是这里附近的铁矿开采铸造的。
因为庾丽娘家的矿洞已经被占领,为了不打草惊蛇,张斌夫妇带路,顺着溪流而上,先到了一个山谷深处的冶炼场。冶炼场为露天大厂,一边是煤炭堆、一边是铁矿堆,靠近溪水边有许多锻铁的大棚子。溪流到这里由人工开凿形成较大落差的水流,安放一些水动鼓风的转车。水流上面不远,是挖成的蓄水湖。场子由栅栏围城的围墙和大门,一直接道山里,大门外一条很宽很深的壕沟,通着溪水盘旋着横到门前顺势而下,沟里一些竹枪尖头向上戳着。
一行人来到大寨前,庾丽娘向里边喊话,里面壮丁在敌楼一看,见是小姐回来,便一边通知场主,一边放下吊桥打开寨门。一行人进去,壮丁接了马匹,栓到马棚。场主赶过来见了张斌夫妇连忙问好,此人叫乔满,是个五十多岁的瘦消半老之人,面皮黝黑紫红,眼睛明亮。“小姐,姑老爷,你们好啊,老爷身体怎么样了?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去京城了么?”
“老乔,你也好。老爷在家养伤,应该没啥事。这几天辛苦你们了,苏侃他们没过来捣乱么?”丽娘转眼看见一个40多的精壮汉子,又对他说:“老段,矿里的弟兄们都过来了么?这两天什么情况?”老段叫段锦,本地人,原来是个南朝的幕府兵的一个队主,管着几十个弟兄,按当时的军制,队长是没有品级的,只有升到幢主才位从九品。不过他武术不错是一等武士,本想靠军功升级,没想到与北朝征战中打败,丢了地牌。他一想随北府军南撤不但会降级处分,还要离开家乡,干脆就开了小差,偷偷留下了。后来认识了开矿的庾强,让他当了矿长,负责保卫和挖矿。他见丽娘问,赶忙说:“大小姐,苏侃他们没来,我们弟兄们也都回来,一个也没丢下。只是每天的开销太大了。”说着引路往里走。
原来,苏侃与本地豪强占领了庾家的矿脉后,主要精力放在了采矿和劫杀张斌夫妻上面,没有马上对庾家其他产业动手。尤其是冶炼场这边,因为他们认为一旦矿脉断了,也就是原材料没有了,这样很快没有生产能力,到时候自然场子就歇业,工人树倒猢狲散。
到了一个棚子里,老乔让人献上茶和本地的特产干鲜果品,接着说;“还有小姐,姑老爷。我们这边的原料已经不多了,我正想下令停产,但拿不准注意。正好你回来了,你给定下吧”。
“先不用停产。哦,我还没给你们介绍呢。这两位是武林中阴阳教的阴阳使叶广和柳青大侠,这位是京城御史台的御尉毛逵大侠,还有这些少年都是御史台的。我和姑爷进京告状,半路遭到劫杀,就是他们几位帮助解救的,他们专程为我们家的案子而来,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很快就昭雪了。”说着挨个给大家做了介绍,老乔和老段连忙打招呼,尤其老段他接触的江湖异士比较多,知道侠客的分量。
老乔说;“这下可好了。我们还欠许多订单没完成,还有一批新买主我们也没敢定。毛大人,我们就指望您尽快帮我们翻案,解救我们姑爷家的老爷。放心,我们这次前来正是准备弹劾元延明的,我打前站,先了解一些情况,我们大人随后就到。”毛逵又详细和大家了解了这边的具体情况,同时包括豪强与南朝勾结、贩卖军械等的一些事情。
末了,庾丽娘说;“叶大侠、你们大家还不知道,老乔是个铸剑高手,他打的剑,弹性、任性、锋利都是在我们这一地带首屈一指,尤其剑身还带有花纹,形象各异,可看不可摸,堪称一绝。传说吴国铸剑大师干将献给吴王的两枚铁剑就带图案,干将剑身叫龟文,莫邪剑身叫漫理,我想也不过如此。老乔人品还好,别人高价挖他,他都不走。”
老乔谦虚的笑笑说:“大小姐夸奖了,现在的铸造条件好,我们都用上了煤炭和水磨鼓风,热度比以前高了许多,只要淬火把握好,再加上千韧百炼,就有可能铸把好剑。”
庾丽娘说:“老乔您可别客气,就说这油淬技艺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还有他的百炼钢手艺,几乎没看见有人比他拿捏的到火候。最重要的,老乔是品鉴宝剑的名家。老乔你给这几位客人看看他们宝剑的品相。如果不好,你安排铸几把,他们都是我们家的恩人。”
老乔点点头,说道:“好嘞!俗话说,剑人合一,宝剑若想有激发剑手的最大潜能,必须称手。来,我给你们看看。”几个人客气一番,推迟不过,便请老乔过目。
老乔先看过几个少年的兵刃,挨个用手掂量掂量、弹一弹,又让每个人舞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你们的宝剑钢口虽然勉强够用,但也只是普通的兵器,尤其重量,长短并不适合你们,你们的都应该换换。”说着都用纸笔记下每个人的名字,以及臂长、身高尺寸、适合的重量、剑身宽窄长短等一些数字。
到了毛逵的,老乔点点头说:“毛侍尉的宝剑还是不错的,也很适合自己,已经得心应手,因此不必更换,否则还要重新适应。”毛逵笑笑,心中称赞老乔是行家。
等到了双侠夫妇手使的宝剑,叶广说:“我们的宝剑使惯了,不用换。”老乔说:“不妨事,让老朽看看,我平生喜欢品鉴,如果二位大侠的是个宝家伙,也让我开开眼。”
叶广笑笑说:“那好吧,请桥老兄过目,指点指点。”说着和柳青一同拽出佩剑递给老乔。老乔仔细看了一看,竟然吃了一惊,他把每个宝剑看了又看,然后合在一起再看,似乎想起了什么。最后摇摇头说:“不错,二位的宝剑应该是上品,不过老朽想不出它的来历,请二位大侠收好。”双侠夫妻看老乔惊异的表情,知道老乔看出点门道。不过老乔很深沉,并没有说破,双侠便把宝剑还匣。
吃过午饭,庾丽娘按计划安排段锦领着几个人去打探一下铁矿股,孙云几个弟兄看毛逵受伤,同时觉得没什么事情,便都跟着去帮帮忙。只留下双侠夫妇和受伤的几个人、以及女生在冶炼场休息。毛逵说:“你们人少,都要小心点,千万别打草惊蛇,引来意外。我已经通知樊雨的人和接应我的人员马上赶来,你们看看就回。”段锦、孙云他们点头。
龙背山周围百里、开矿的位置距离冶炼的位置很远,大家先骑马沿山谷地、在运输矿石、煤块而铺设的道路上面走了很长一段。临近矿脉了,留下庄兵看马,其余一行人跟着段锦步行爬上山坡向谷底的矿坑观察。老段指着一处矿地说:“看,那就是我们的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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