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兴致甚好,便也没有拒绝,大手一挥:“既然如此,朕便允了你,若是能够让皇后开颜,朕定奖赏你。”
“谢皇上。”
叶晓凤行礼,随即站起身来,勾唇艳笑,摆了一个妖娆的姿势,在毯上纵情的舞动了起来。
随着她的舞步的展开,凤九轻突然低声道:“看来你又要遭殃了。”
叶锦溪原本并没有在意叶晓凤在做什么,此刻听到他莫名的来了这么一句,甚是不解。
见状凤九轻很是“好心”的为她解惑:“多年前父皇曾经被一个外邦舞女行刺,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也受了伤,以后再不许京中出现任何的外邦人。而你这位不安分的妹妹跳的却正是外邦舞。”
闻言叶锦溪的手猛的攥紧,眼睛紧紧地盯着场中舞动的那抹妖娆的身影,眸中闪过狠厉的神色。
果真是个蠢货,竟然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就如此贸然的跑出来,真是……
“嘭!”
一个酒杯朝着殿中狠狠地丢了过去,只是距离问题,使得酒杯在距离叶晓凤几步远的地方跌落,滚了两圈。
而叶晓凤也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停下了舞动的身体,诚惶诚恐的看着坐在高位上面色铁青的皇上,腿一阵阵的发软。
“皇,皇上,臣女是否哪里跳得不好?”她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差错。
皇上手指着她,脸上再无笑意,沉声呵斥:“朕曾严令禁止京中不许再有外邦人,你却当着朕的面大肆跳外邦舞,莫不是在故意的挑衅皇家颜面吗!”
言毕,叶晓凤猛地跪伏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话语都是破碎的难以连贯:“皇,皇上,臣女绝,绝无此意,更是不知,不知这个规定,只是单纯的想让,让皇后娘娘能够开心,不想落了俗套,却,却不成想会有这样的事情,还请,还请皇上看在臣女年幼无知的份上,饶,饶了臣女这一次吧。”
皇上并没有因为她如此可怜兮兮的求饶便心怀恻隐,脸色依旧铁青,愤怒溢于言表:“年幼无知?既然知道自己无知,就应该好好在家里,何必出来多生事端。若是人人犯错了,都如你一般辩解,那还有何规矩可言!”
说着他示意身旁站着的总管太监,“来人——”
叶晓凤吓得跪在地上哭的期期艾艾,一个劲儿的求饶,好不可怜。
坐在席上的叶锦溪也是坐立难安。
虽然叶晓凤会因此受到什么处罚,原本与她无关,但是此时两人同为叶家人,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若是不管不顾,她自己估计也是逃不开的。
还不如搏一搏,或许……
想到这里,叶锦溪毫不犹豫的起身,走到叶晓凤的身旁跪下,朗声道:“皇上,请息怒,臣妹属实是无知,因着年纪尚幼,鲜少出来走动,加之是庶女,家中嫡母过世,对她疏于管教,使得她对诸多事情尚不知情。这外邦舞,却也并非是外邦人教授,只是教她习舞的老师曾经习得过,学习的过程中也有过涉猎,所以臣妹才会跳。但对皇家,却是绝无冒犯之意,还请皇上明鉴,绕过臣妹”
说完,深深拜倒在地。
“臣妹……”
皇上默默的自言自语,看向跪在殿中的两人,沉声道:“抬起头来。”
叶锦溪屏气凝神,缓缓的抬起头,使得皇上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的容貌。
静静的打量了一番之后,皇上不甚确定的问道:“你是……叶耀宗的女儿叶锦溪?”
“回皇上,臣女正是。”叶锦溪面带恭敬,身躯却是笔直,看不出胆怯。
听闻她的身份,皇上的脸上闪过了浓浓的探究的神情。
传言道,丞相家嫡女疯傻多年,今日一见,却是同常人无异,方才言语之间,条理清晰,口齿灵敏,一举一动都十分的自然,倒是看不出有丝毫的问题。
难不成她的病真的已经好了?既然如此,当日退婚的理由,似乎就不只是那么简单了。
想到这里,皇上的视线不由得转移到了席上的凤九轻,只见他端着酒杯,正在细细的品尝,却像是没有察觉到这处的喧嚣一般。
这个儿子,他倒是一直都有些看不透。
“原来是丞相家的女儿,确实是乃父之风,”微微颔首示意,皇上语气一转,却依旧是冷漠异常,不怒而威,“只是饶是如此,但是叶晓凤触怒朕,岂容你求情便可赦免。”
闻言叶锦溪心中不免的有些着急起来。
叶晓凤是死是活她不在乎,但是今天这样的场合之下,一旦她获罪,连累的便是叶家满门。
在叶锦溪能够脱离丞相府之前,她有这个责任去维护着丞相府。
咬了咬牙,叶锦溪再次俯首在地,诚恳的哀求:“皇上,臣女知道您此刻十分的不悦,我妹妹也确实是犯了错,只是罪不至死。况且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不宜见血,否则视为不吉。皇后乃为国母,天下子民都心系着她的安危,臣女及臣妹更不愿因为自身而使得皇后受到什么影响,还望皇上酌情。”
提及皇后,皇上明显的迟疑了。
今日本就是皇后的生辰,若是见了血,实在是太不吉利。
只是倘若如此放过,又觉得有损皇家威严。
察觉到皇上心中的纠结,皇后轻轻的捂住他的手,笑言道:“皇上,叶小姐说的极是,今日是臣妾的生辰,还是不要杀生的好。况且那个女子虽只是个小小庶女,到底是丞相的子嗣,也不好太过狠绝。”
“那依皇后之见,应当如何才好?”
“这个嘛……”皇后垂眸沉思片刻,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俗话说‘长姐如母’,叶三小姐犯了错,身为长姐,叶大小姐理应为其承受责罚,不如就罚她抄写《女诫》,时刻警醒自身何事可为,何事不可谓,小惩大诫,皇上意下如何?”
如此责罚,倒真的算是很轻了。
只是方才皇上已经将话说了出去,此刻若是再反悔,倒是徒增笑料。
君无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