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弘智!”
程咬金率先大叫一声,他虽说直莽却不傻,刚刚阴弘智脸上那稍纵即逝的阴笑他确实看见了。
眼见情况发生变化,缩在一旁的阴弘智打算趁乱逃走。
“千牛卫何在!”
李世民大喝一声,千牛卫长枪出手,不过瞬间就将阴弘智带到了李世民面前。
“陛下!”阴弘智连滚带爬的上前抱住了李世民的腿,“陛下,臣冤枉啊!”
“阴弘智,你衣服上的血迹还没擦干净呢。”
陈桥上前,一把揪起阴弘智,顺手一翻就将阴弘智的官服脱了下来。众人都没有想到阴弘智官服里竟还穿了一件长袍,那浅色长袍上赫然有一片星星点点的血迹。
“是你!”
见此情景,长孙无忌一下子扑到阴弘智面前,双手揪住阴弘智的衣领,目眦尽裂。
“你还我儿命来!还我儿命来!”
朝堂上登时乱成一锅粥。
陈桥远远退开,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
“够了!”
李世民忍无可忍怒喝一声,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阴弘智,朕自认待你们姐弟不薄,你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想起阴妃艳丽无双的容貌和自己的儿子李佑,李世民压下了一些心头的怒火。
“此事与姐姐无关!李贼!当年我父亲就是死在你们手中!你们这里的每个人手上都沾着我父亲的血!”阴弘智头发不知何时变得散乱,他一双赤红的眼睛看向李世民:“我阴弘智不需要你李世民的施舍!”
李世民大怒,“好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长孙无忌!”阴弘智又看向长孙无忌:“你身为肱骨之臣,却处处排挤有功之人,实在可笑得紧啊!”他说着就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笑声:“当年我父亲身死可是拜你所赐!如今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卑鄙小人!卑鄙小人!”
长孙无忌想起前些日为了对付陈桥与阴弘智走得越来越近,那时候长孙冲曾多次提醒他,阴弘智此人阴险毒辣,要他不要与阴弘智频繁接触。
“长孙无忌,你说我是卑鄙小人,不过也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来人,拖下去!”
不愿再见如此场景,李世民当即命人将阴弘智拖了下去。
“李世民!李世民!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阴弘智被拖走了,他猖狂阴冷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
两仪殿中,头发散乱的长孙无忌看上去仿佛苍老了十岁,昨日还是一席青丝,今日已经爬上了满头银霜。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陈桥站在一旁,不由长叹一声。
他虽未见过长孙冲,可却也听旁人提起过。长孙府的大公子天资聪慧,为人沉稳慎重常能顾全大局,小小年纪便名满长安城。可惜如此儿郎因着自己的父亲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实在是令人唏嘘。
“辅机,”李世民上前,亲手将长孙无忌扶了起来,他看一眼失去了所有风华,变得沧桑垂暮的长孙无忌,之前因长孙无忌处处针对陈桥升起的怒火也烟消云散,“你放心,朕定会为冲儿作主。”
“谢陛下……谢陛下……”长孙无忌说着,又伏在地上恸哭起来。
朝中众人,几乎人人都见过长孙冲,谁知那个昨日还阳光明媚的少年,今日就入了黄泉。
李世民再次将长孙无忌扶起来,又招来两个太监送长孙无忌回府歇息。
“多谢……”
在路过陈桥的时候,长孙无忌嘴唇苍白的说出了两个字。
“司徒客气。”
虽说长孙无忌此刻的模样,实在令人心生悲悯,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不是他三番两次与自己过不去,又怎会连累自己的长子惨死。
长孙无忌很想从陈桥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最终却也只是摇摇头,在太监的搀扶下离开了两仪殿。
纷乱的早朝结束后,陈桥独自一人散着步往营地走去,可不知为何,却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
心中有些不快的陈桥快走几步,闪身进了一家胭脂水粉铺。
“陈将军!”店铺的伙计一见来的人是陈桥后,立马喜笑颜开地凑了上去,“陈将军要买些什么?”
“我随便看看。”
陈桥一边应付着店伙计,一边仔细留心门外那道若有似无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陈将军,小店最近新得几款胭脂水粉,您可是要挑几样送给长乐公主?”
耳边,店伙计一直呱噪不休,陈桥敷衍地点点头,“你看着给我包两样。”
“得嘞!小的这就去!”
待店小二离开之后,陈桥将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身后那道目光之上。真是奇怪,自己最近自从入得长安城后并没有招惹过什么人,怎么却接二连三有人对自己如此充满恶意?
“陈将军!您的东西!”
接过店伙计交过来的东西,付钱之后陈桥离开了胭脂铺。
察觉到那人还在跟着自己后,陈桥不由嗤笑一声。也就是今日没带纸盒子出来,不然还跟得上自己?想到此处,陈桥不由加快了脚步,进行过基因融合之后,只要他想,他的行动就可以比任何人都要快。
很快,身后的目光消失了,陈桥远远看一眼营地,却发现营地门口竟里里外外围了一圈人。
“大人!”
在陈桥出现在营地门口后,吴野赶忙迎了上去,领着陈桥从营地一侧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走了进去。
“出了什么事?”陈桥问道。
“昨日雷虎营中一个兄弟为救一个被逼良为娼的姑娘,失手打死了一个豪绅家的公子,眼下那豪绅家找了来,口口声声要那个兄弟偿命。”
怎么长孙无忌刚一出事,自己这里就先是有人跟踪,现在又有人敢来闹事了?
被人跟踪一路,正憋着一肚子火气的陈桥不顾吴野的阻拦,转身走到了营地门口。
隔着竹制的大门,陈桥从缝隙中瞧见门前站了十几个粗莽汉子,站得倒是很整齐,正一刻不停地大声喊道。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这些粗莽汉子前面是两个穿着一身孝服的年轻女子,她们俩人身侧还各跪了一个幼童。
“铭郎!你死得好惨啊!”两个年轻女子哭得梨花带雨。
“爹!!!!”两个孩子哭得声嘶力竭。
哟呵?敢情这医闹也是从古代流传下来的啊。
“这些人真是那豪绅家公子的家眷?”
陈桥指着前头那些唱作俱佳的人问了问。
吴野摇摇头,“这个属下不知,可大人你看,那两个女子 还有幼童,分明都是一副经历过风吹日晒的穷人家模样,如何会是那豪绅家公子的家眷?”吴野言语中很是无奈:“眼下他们口口声声直说黑龙军的人的打死了人,前因后果却一概不说。”吴野说着说着也愈发气愤:“所幸咱们离京城还有些距离,一时间也无碍,可若日子久了,只怕长安城中百姓也会听到风声!”
“将军!我去认罪!大不了一命抵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