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蓝蓝儿的其他类型小说《热门小说宠妾灭妻,我让世子府全家跪地求饶苏蓝蓝儿》,由网络作家“病娇饼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姐,你总算是熬出头了,姑爷如今大捷回京,陛下还要亲自封赏他,这么多年,总算是熬过来了,日后你与姑爷两人和和美美,甜甜蜜蜜的,再给姑爷生下嫡出的世子,奴婢想想都觉得开心!”苏蓝目光定定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双柳眉此蹙非蹙,一双明眸似笑非笑,神色温婉,模样清丽无双,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只是——她与屈渐行成婚当晚,就突然接到边关急报,驻守边关的安庆候身受重伤,作为世子的屈渐行连洞房都来不及入,就毅然带兵救父。一别六年,这六年,屈渐行在边关数次立下赫赫战功,而她作为安庆候府的世子夫人,既要操办安庆候的丧事,当时更要安抚年老丧子,中年丧夫的老夫人和侯夫人,撑起来偌大的侯府。苏蓝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嫁入安庆候府的不过十七岁,如今已经二十三了。旁...
《热门小说宠妾灭妻,我让世子府全家跪地求饶苏蓝蓝儿》精彩片段
“小姐,你总算是熬出头了,姑爷如今大捷回京,陛下还要亲自封赏他,这么多年,总算是熬过来了,日后你与姑爷两人和和美美,甜甜蜜蜜的,再给姑爷生下嫡出的世子,奴婢想想都觉得开心!”
苏蓝目光定定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双柳眉此蹙非蹙,一双明眸似笑非笑,神色温婉,模样清丽无双,如同出水芙蓉一般。
只是——
她与屈渐行成婚当晚,就突然接到边关急报,驻守边关的安庆候身受重伤,作为世子的屈渐行连洞房都来不及入,就毅然带兵救父。
一别六年,这六年,屈渐行在边关数次立下赫赫战功,而她作为安庆候府的世子夫人,既要操办安庆候的丧事,当时更要安抚年老丧子,中年丧夫的老夫人和侯夫人,撑起来偌大的侯府。
苏蓝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嫁入安庆候府的不过十七岁,如今已经二十三了。
旁的女子这般年纪,早已儿女双全,而她却连房都还没有圆。
说起来,整个上京的贵族妇人都要在背后暗暗怜悯与她,不过见了面,却还要赞她一句贞静贤淑。
“我这副妆容,是否寡淡了一些,还是上些胭脂吧,看着喜庆些,还有衣裳也换一身粉白色的吧,这一身烟青色显得太过老气了。”对于春喜刚才说的话,苏蓝自然也是向往的。
这几年,她虽然撑起侯府,但是到底也希望自己家庭圆满,儿女双全的。
所以,她一改往日的沉稳端庄,决定打扮得俏丽一些去迎接屈渐行,怎么说也分别多年,再次重逢,苏蓝想要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春喜听了苏蓝的话,当即重新给苏蓝打扮了一番,然后才跟在苏蓝的后头,出了兰心苑。
然而,苏蓝发现从兰心苑出来后,府上的下人都忍不住偷偷抬着眼打量了她一下,那目光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苏蓝赶着去老夫人是松鹤园见屈渐行,所以也没有多想。
然而,进了松鹤园后,苏蓝脸上一直洋溢着的淡淡笑意就已经僵住了。
因为此时此刻,她阔别六年的夫君屈渐行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身旁跪着一个穿着红色戎装的年轻女子,英气逼人,模样明艳,长相夺目,而跟前,还围绕着一双孩子。
四岁左右的龙凤胎,两兄妹长得却不相像,男孩跟屈渐行如同一个模样刻出来的一般,浓眉大眼,高挺鼻梁,英俊硬朗,而女孩却偏像屈渐行身旁那个女子,一样的娇俏可爱。
“祖母,当时战事紧急,而且我一直怀疑朝中有内应通敌,为了柔儿与团团圆圆的安危,我才一直瞒着这件事,此事是孙儿做得不对,要打要罚随你们。
“但是柔儿舟车劳顿回到京城,身子吃不消,你们不能再罚她跪着了,让她起来吧。”
屈渐行跪在老夫人跟前,双手却搂着身旁女子的肩头,心疼关切溢于言表。
苏蓝只觉得满心的欢喜此时此刻瞬间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连脸上的神色都僵滞了。
老夫人还有她的婆母此时也看到了苏蓝,脸色也一场的僵硬和尴尬。
“蓝儿,你来了——”老夫人咳咳了两声,急忙上前,特意拉住了苏蓝的手,将她拉到了跟前来,以表示对苏蓝的爱重。
这一瞬间,她总算是明白了路上那些下人为何会用那种同情又怜悯的目光看着她了——
屈渐行闻言,也抬起眼,看向了苏蓝。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的目光都异常的复杂。
苏家和屈家当初交好,是早就定下的婚约。
后来屈侯爷靠着战功封侯,身份水涨船高,但是身为世子的屈渐行并没有看轻商户出身的苏蓝,一直坚持履行婚约。
所以,苏蓝心里头,其实是喜欢屈渐行的。
他比起六年前,显得更加的成熟了。
本来温润清俊的脸上,此时已经变得坚毅沉稳,有一种说不出的伟岸和安全感。
苏蓝的眸光几乎是瞬间就熄灭了下来,酸涩得几乎想要流泪。
六年了,她一个人独自苦苦地支撑着侯府,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与屈渐行重逢的场景。
受到委屈的时候,她也曾想过扑进丈夫的怀中好好痛哭一场,当一个被呵护的小妇人——
然而,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般——
竟然会是这般的!
屈渐行看着苏蓝的目光此时掺杂了深深的愧疚。
良久之后,他才动了动唇,声音微哑道:“蓝儿,为夫知道你受委屈了,不过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柔儿和团团圆圆都是无辜的,我屈家的子孙断然不能流落在外的。”
“何况柔儿的父母都是为了救我而死,是我的救命恩人,这几年,在边关,若是没有柔儿,为夫早就已经随父亲去了,她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抛下她——”
好一句恩重如山啊——
苏蓝只觉得自己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抽痛来,这种抽痛,让她整个人都觉得有一种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
耳边嗡嗡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作何反应才是。
此时,旁边跪着的唐少柔眼底含泪,抬起眼看向了苏蓝,声音哀求道:“姐姐,这一切都是柔儿的不是,当初是柔儿遭了算计,险些被贼人糟蹋,侯爷也是为了救我,才铸成了大错。”
“我本想一走了之的,奈何又怀上了团团圆圆——妾身知道对不住姐姐,一切都是妾身的。”
“妾身别无他求,只要能够留在侯爷身边,哪怕是为奴为仆,妾身也是愿意的,还望姐姐能够网开一面,大发慈悲,让妾身留在侯爷身边侍奉,日后妾身定然一切以姐姐为尊,谨言慎行,不敢逾越的——”
说着,唐少柔竟然对着苏蓝就磕头,行起了大礼来。
在边关的时候,身边的将士都将唐少柔当成侯夫人看待,如今回了侯府,却要她如此做低伏小,屈渐行哪里舍得?
凌楚寒挪动脚步,又挡住了她的去路。
苏蓝更觉恼怒:“七皇子这是何意?”
“这——”凌楚寒自觉这拦人的动作有所不妥,赶忙往后倒退一步,离她稍远了些,赔笑道:“夫人别多心。本皇子向来怜香惜玉惯了,就是看不得美人生病。正好本皇子认识神医朱淼。已经差人去请他了,不如夫人稍等片刻,等神医来了给夫人瞧瞧?”
苏蓝:“......”这人倒惯会自作主张!
她理都不想理七皇子的想要离开。
七皇子在身后轻笑:“朱神医的药入口不苦,还疗效极佳,夫人确定不给神医瞧瞧?”
苏蓝脚步微顿。
春喜小声劝道:“小姐要不然就让神医瞧瞧吧!神医啊!这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得神医亲自问诊呢?说不定小姐这病被神医瞧一瞧,很快就能痊愈了!”
“小姐也能少受些痛苦不是?”
倒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能少遭些罪,谁愿意一直拖着病体呢?
苏蓝终究跟着七皇子进了看戏的雅间。
刚进去不久,一个胡子花白的小老头儿便跌跌撞撞的被丢了进来。
刚进门看到凌楚寒,他便唠唠叨叨的:“我说七皇子你能不能尊点老?老夫我这段时间正在研究一种神药,都好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这好不容易才睡一觉,你竟然让你那侍卫直接掀我被窝?”
“七皇子你简直不是人!”
这老头子难不成就是朱淼神医?
看来他和七皇子关系确实不错,要不然也不敢这般口无遮拦的说七皇子了!
苏蓝暗暗打量了朱淼一番。
凌楚寒已经瞪了朱淼一眼:“少废话!赶紧给人瞧瞧!”
朱淼偏头望了过来,看到是个女人,眼神明显一亮:这凌楚寒总算对一个姑娘真正上心了!
可眸光落在苏蓝的妇人发髻上,朱淼又撇了撇嘴:得,白高兴一场了!
已经成婚的妇人再怎么也不可能成为皇子妃。
朱淼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到了苏蓝跟前:“夫人先把手伸出来,老夫给你把把脉。”
苏蓝依言伸出手腕。
春喜放了一方丝帕上去。
朱淼把着脉,轻“咦?”了一声,随即他眼神古怪的时不时瞟向苏蓝。
苏蓝被看的心中紧张。
春喜也有点慌了。
凌楚寒也被他严肃的神情吓了一跳,收起了一直摇晃着的折扇,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她病的很严重吗?”
“非也,非也。”小老头儿摸了摸胡子,眼里泛过兴味盎然的笑意,“老夫看她打扮,还以为是那家夫人,没想到竟还是个姑娘!”
他爽朗大笑。
苏蓝被羞的满脸通红。
她慌里慌张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这人不亏是七皇子的好友,都是一丘之貉!竟然这般调笑于她!
她不让他看病了!
朱淼却紧紧按住了她的手腕:“莫急,莫急,很快就好了。”
说话间,他已经松手,从怀中摸了一个小瓷瓶出来,放到了苏蓝跟前:“呐,吃这药就行。味道微甜,疗效极好,两天之内绝对药到病除。”
“那谢谢神医了。”苏蓝红着脸道声谢,拿了药瓶站起来,朝着凌楚寒微微行礼道:“也多谢七皇子费心。告辞!”
她真是脑子抽风了才会同意七皇子让神医来瞧病,这下好了,丢脸都丢到七皇子跟前了!
七皇子都知道她还没和屈渐行圆房了!
苏蓝走的很急。
直到走到门口,凌楚寒才回过神来,鬼使神差的问道:“要不要我送送你?”
姑娘!
她竟然还真的是个姑娘!
哈哈,这可真是老天都在帮他!
凌楚寒喜不自禁的,连朱淼的打趣都觉得顺耳了很多。
苏蓝急急回复:“不用!”
她加快脚步,速度离开了戏园子。
朱淼给的药果然管用,两天之后,苏蓝已经彻底痊愈。
屈夫人来探望过她一面后,便又去找了屈渐行。
彼时屈渐行正在教团团练武术,屈夫人把他拽到了一旁,压低声音斥责他道:“你是非要急死娘亲是不是?”
“现在最要紧的事儿是什么?你不清楚吗?这蓝儿已经痊愈了!你倒是赶紧和她把房圆了,给我个嫡长孙啊!”
“我知道的,娘。”屈渐行应着,一双眸子却直直的望着团团的方向,生怕他舞刀弄枪的一不小心伤着自己个儿。
屈夫人看他这副模样,气的不轻,忍不住拿出帕子朝他甩了一下,拉回了他的视线:“你只说你知道了,知道了,你倒是拿出点行动来呀!”
“娘也不是故意为难你。可你知道外头现在都传成什么样子了吗?说你纵容柔夫人的子女伤害正儿八经的主母,还夺了主母的掌家权!妥妥的宠妾灭妻!”
“而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蓝儿现在明显已经和老夫人离了心。娘现在虽然还能稳着她点儿,可若她真寒透了心,她说不定真会不管不顾的和你弄个鱼死网破,彻底离开这侯府的!到时候坐实了你宠妾灭妻的行为不说,咱们侯府还要背负上一个逼走当家主母的骂名!”
“你瞧蓝儿如今都卸了掌家权,你再不赶紧要个嫡子笼络住她的心,我怕你到时候真的哭都没地儿哭去了!”
屈夫人从来没这般疾言厉色的说过这么多话。
屈渐行自然入了心,连连道:“是,是,孩儿今晚上会再过去的。”
“这就行。”屈夫人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苏蓝这边,屈夫人过来探望的时候,话里话外的也提了让她早些和屈渐行圆房生子,她自然也知道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普通的夜晚。
可随着日头西斜,夜色降临,苏蓝还是有些慌张起来。
既惶恐,又盼望,又羞窘。
她甚至都不敢往房间里走去。
屈渐行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苏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模样。
那慌里慌张的,见到他便红了一张脸的模样,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温婉冷静,倒是让屈渐行看得心生欢喜。
“蓝儿这是紧张了?放心,为夫会很温柔的。”
他高大的身躯渐渐靠近。
苏蓝只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天旋地转间,她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情,屈渐行便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床榻上。
帷幔落下,高大的身子缓缓覆过来。
苏蓝紧张的闭眼。
外头却陡的传来一阵惊叫声。
“有人跳水了!”
“侯爷,夫人,不好了,有人跳水了!”
“先回去包扎伤口吧,我帮你。”唐少柔将他搀扶起来,回到了屈渐行的院子中。
唐少柔包扎伤口也算得上熟练了,因为屈渐行在战场上时不时都会受伤。
她替屈渐行包扎好伤口后,正要为他宽衣解带,突然捂住了心口,整个人跌在了地上,痛得蜷缩了起来。
“是不是你的心绞痛又发作了?”屈渐行见唐少柔痛得满头大汗,低声呻吟,心疼得不行,当即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药丸喂到了唐少柔的嘴里头。
这药丸虽然有缓解的作用,不过到底还是痛。
痛得唐少柔低声抽泣了起来。
屈渐行心疼得无法言说,只能紧紧抱住她,低声安慰道:“对不住,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当初,唐少柔是为了救他,才会挨了一支毒箭,余毒没法清除,所以才落下了这个心绞痛的毛病,时不时就要发作。
“渐行哥哥,没事的,我没事的。”唐少柔痛得脸色苍白,不过还是勉强露出了一抹笑意,安慰道,“我要你好好的,只要你能好好的,就行了。”
看着唐少柔如此善解人意的样子,屈渐行眼底渐渐挣扎了起来。
唐少柔为他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生孩子的时候又差点难产。
他这辈子亏欠她实在太多太多了——
若是让她做妾,他实在是于心不忍。
至于苏蓝那边——
侯夫人该有的荣耀和尊贵,一分都不会少的。
他要让柔儿当平妻,当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好,我会好好的,我们会好好的。”屈渐行将唐少柔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
这个时候,门外的下属已经开始催促了。
他要进宫了。
“我要进宫面圣了,你在家安心等我回来。”屈渐行嘱咐道。
唐少柔温柔地应下了。
屈渐行这才开门离开。
等他离开后,本来脸色苍白冷汗淋漓的唐少柔当即像是没事人一般坐了起来,脸上还缓缓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来。
想叫她做妾?怎么可能?
她要跟苏蓝平起平坐,甚至还要压她一头!
屈渐行进了宫,直接来到了御书房面圣。
皇帝对着他好生夸赞了一番,这才切入了主题,道:“屈爱卿这次立下大功,可要什么赏赐?”
屈渐行当即跪下,这才面色坚毅道:“回避下的话,臣确有一个请求——臣想要抬臣的救命恩人唐少柔为臣的平妻,还请陛下下旨,给她一个体面。”
这话一出,皇帝都有些愣住了。
此时,旁边好几个大臣忍不住纷纷议论了起来。
“安庆候你在外征战六年,似乎是你的妻子撑起了侯府,说到你的夫人,这上京城哪个不夸赞一句贞静贤淑啊,你这——说不过去吧?”
“就是,你可是有原配妻子的,这不是宠妾灭妻吗?还要陛下下旨,这简直是太过荒唐了!”
皇帝也甚是为难,道:“屈爱卿,你此举,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你已有正妻,将她抬进府中当个贵妾就行了,你原配在上京颇有美名,朕若是下了这个旨意,那朕岂不是成了昏君吗?”
屈渐行倒是想不到苏蓝在京城的名声既然如此好。
他蹙紧眉心,正要开口,此时一道不紧不慢的嗓音却在身侧响起。
“父皇,你此言差矣,安庆候刚才说了,那女子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么说来,那女子也算是立了一件丰功伟绩了,若不是她救了安庆候,那安庆候哪里还有命抵御外敌,打退外敌,立下大功?让立下了如此丰功伟绩的女子委屈当个妾,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让屈渐行意想不到的,这开口的人,竟然是一向吊儿郎当的七皇子凌楚渊。
这些七皇子深受皇帝宠爱,只是没有什么本事,只是个纨绔皇子,平日里头就爱遛狗逗鸟,甚至管管大臣家的闲事。
只是,他跟七皇子素来没有交情,他为何要帮自己?
“回陛下的话,七皇子所言极是,她父母都因为臣而已,她更是因为救臣落下了严重的心疾,若是让她为妾,实在是折辱她了。”屈渐行沉声说道。
“安庆候如此重情重义,定然也是顶天立地的忠臣,有两位妻子又如何?父皇,你就应了吧。”凌楚渊再次开口附和道。
皇帝向来疼爱七皇子,见他开口两次了,这才勉为其难道:“既然如此,那朕就顺了你的意,下了这道圣旨吧。”
“谢陛下。”
皇帝下了圣旨后,又给了屈渐行不少的封赏。
屈渐行出宫的时候,正好在宫门口跟凌楚渊碰上了。
他当即给凌楚渊行了礼,并且感激道:“臣谢过七皇子刚才的帮忙。”
他本来以为是自己如今炙手可热,七皇子向他示好,然而,让屈渐行想不到的是,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凌楚渊却像是看傻子一般,用一种异常轻蔑的目光扫了他一眼,甚至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来,连话都不想搭,直接翻身上马离开了。
屈渐行倒是有些摸不准凌楚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不过这个七皇子向来想一出是一出的,他倒也没有放在心上,这才上了马车,回到了侯府。
刚回到侯府,他就迫不及待地让公公宣读了圣旨。
唐少柔接旨的时候,一脸错愕和惊喜,看向了屈渐行,低声道:“夫君,你——”
“赶紧起来,这是你应得的。”屈渐行急忙将唐少柔扶了起来。
唐少柔露出了一抹娇羞的笑意。
苏蓝也在接旨的人群中,但是她是自己站起来的。
她的心已经冰冷一片。
屈渐行缓缓走到了苏蓝跟前,眼底有些愧疚。
“蓝儿,对不起,这事是我做得不对,没有跟你商量,但是柔儿为我付出太多,这事她应得的,请你宽宏大量,原谅我这一回,以后侯府还是你做主的,这是陛下赏下来的东西,都给你。”屈渐行低声说道。
苏蓝站在原地,压过了心中的心痛和讽刺,只是抬起眼看向来屈渐行,道:“不用了,既然是封赏,那就抬进库房吧。恭喜侯爷了。”
说着,苏蓝转身就要离开。
但是屈渐行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晚上我去你院中。”屈渐行目光灼热地看着苏蓝,沉声说道。
他当即蹙了蹙眉心,这才抬起眼看向了脸色僵硬的苏蓝,语气坚定道:“蓝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已经对不住你了,不能再对不住柔儿了。”
“她也是清白人家的好女儿,父母都为国壮烈了,我不能让她做妾,我会向陛下讨要封赏,将她抬为平妻的,希望你不要阻拦,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已经对不住她,不能再对不住柔儿了——
向陛下讨要封赏,抬为平妻——
本来脑子一片空白的苏蓝听到屈渐行这句话时,终于缓缓回过神来。
苏蓝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屈渐行那张自己日思夜想,却到底在脑海中模糊了的俊脸。
她咬了咬薄唇,一行清泪最终没有忍住蜿蜒落下。
见到苏蓝流泪,屈渐行脸上的神色也是一僵。
“蓝儿——”他声音沙哑,脸色凝重地看向了苏蓝,他想要替苏蓝擦去脸上的清泪,但是祖母还没有应允他的请求,他还得继续跪着。
“蓝儿,此事实在是渐行做错了,是渐行对不住你,这几年,若不是你在侯府照顾一家老小,我们侯府早就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这个孽畜,真的是,气死我了!”老夫人见苏蓝落泪,当即也脸色慈爱又心疼地看向了苏蓝。
苏蓝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拿出手帕,轻轻擦拭掉自己满脸的眼泪,然后抬起眼,看向了屈渐行。
“既然夫君与这位柔夫人两情相悦,又已经儿女双全,如此情深义重,蓝儿哪有不成全的道理。”苏蓝一字一顿地说道。
听苏蓝这么说,屈渐行的眼底当即浮起了一喜色来,心里头一直悬着的大石头也稳稳放下了。
他激动得甚至从地上直接站了起来,一把攥住了苏蓝的手,双眸感激又愧疚地看着苏蓝,斟酌了一番,这才开声道:“蓝儿,我就知道,你是最贤惠懂事的,这些年真的辛苦你了,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的,日后,我定然会好好补偿与你的。”
苏蓝看着屈渐行热烈的目光,只觉得心里头发苦,苦的她甚至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她目光冰凉,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脸色清冷道:“侯爷说笑了,我做的都是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既然侯爷如今已经有妻有子了,倒也不必向陛下讨要封赏抬平妻这么麻烦,劳烦侯爷给我一纸和离书,我们一别两欢,你再风风光光将柔夫人抬进门吧。”
说罢,苏蓝没有再看屈渐行一眼,直接冷着脸离开了松鹤园。
直到苏蓝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屈渐行这才渐渐回过神来。
他目光迟疑地看向了老夫人,声音微哑道:“祖母——”
“你现在唤我有何用?你在外娶妻生子的时候不问我,如今知道来问我了?你若是真的跟蓝儿闹到和离的地步,整个京城的唾沫星子都能够将你淹死!别说你不用做人了,就是整个屈家都不用做人了,尤其是你这好小妾和好儿女,就更加不用做人了!”老夫人简直是气得心口痛,就连太阳穴都突突直跳的。
跪在地上的唐少柔一听这话,脸上顿时也露出了一抹悲伤为难的神色来。
她痴痴地看向了屈渐行,这才缓缓开口道:“夫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和团团圆圆就不应该随你回来的,要不你还是派人将我们送回边关吧,在那边我有田有地有产业,也能好好生活的。”
听了唐少柔这话,屈渐行本来动摇的目光当即又坚定了起来。
他看向了自己跪在地上的儿女,上前将两个孩子拉起,低声道:“祖母,娘亲,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何用,若不是柔儿,孙儿恐怕早就死了,于情于理,孙儿都不能让她做妾的,团团圆圆,这边是祖母和曾祖母了,快叫人。”
两个孩子长得那叫一个雨雪可爱,软软糯糯的,打扮得也十分的精致,此时都怯怯地看了老夫人和屈夫人一眼,声音更是俏生生地开口道:“曾祖母,祖母——”
老夫人和屈夫人这些年虽然在苏蓝的照顾下日子过得十分舒坦,但是侯府就屈渐行一根独苗,自然是盼着他开枝散叶的。
如今他平安回来,还带了一双儿女,两人心里头其实也是欢喜的。
“你是不想委屈她,但是这些年,都是蓝儿支撑着侯府,你就能委屈了蓝儿吗?”老夫人怕苏蓝闹起来,倒是整个侯府的脸面都要丢光,所以忧心地说道,“你想要怎么安置她都可以,但是前提必须是蓝儿答应,若是蓝儿不答应,我也断然不敢应了这个口的。”
“是啊,蓝儿虽然看着温顺柔软,但骨子里头却是个极有主意的人,你一上来就说要讨封赏,抬平妻的,你叫蓝儿如何受得了?若是不好好安抚蓝儿,真叫她闹和离,到时候咱们侯府可是要被千夫所指的——”屈夫人也叹着气说道。
屈渐行想到苏蓝刚才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里头也很是不安。
他拧了拧眉心,这才道:“是我对不住她,我自会向她请罪的,不管她答应还是不答应,柔儿都是要进府的——”
这边,苏蓝从松鹤园出来后,回到了自己的兰心苑。
春喜气得差点要哭出来了,看着苏蓝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头更是越发的不好受,红着眼道:“小姐,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姑爷实在太不是东西了!他怎么能如此羞辱你!不仅偷偷在外头娶妻生子,现在回了京城,居然还要让那个野女人做平妻,他眼里还有你吗?实在是太过分了!”
是啊,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他在外头有女人,苏蓝都可以谅解,但是他竟生了一儿一女,如今还要抬那个女人为平妻!
他将她这个正妻放在哪里?这六年来,她操持侯府,苦苦守候,又算得了什么?
看苏蓝无动于衷,春杏只得继续。
“我们想去打些山泉水,夫人也是知道的,老太太最喜欢这灵山上的山泉水,说用来泡茶,茶香四溢,比那些无根之水还要甘甜,夫人这么有孝心,总不会这么点小要求都不答应吧?”
春杏边说,边给苏蓝扣了顶帽子,同时不动声色的把老太太搬出来吓唬人。
春喜气的又要说话,被苏蓝一把拦住。
从春杏过来,苏蓝就是一副无悲无喜的样子,即便春杏几次出言挑衅,苏蓝依旧没生气。
她心平气和的问道:“老太太身边的人怎么不去?”
不是苏蓝不想借人,实在是老夫人身边多的是人伺候,不就是取个山泉水,用得着来她这里借人?
春杏却说的一本正经。
“夫人,您这话说的,老太太出趟远门,身边肯定是离不得人的,都是得用的,这有专门泡茶的,有专门捏肩的,无论抽出哪一个,都不行,比如这老太太万一想喝茶,泡茶的丫头不在,岂不是对老太太不恭敬?”
见苏蓝不说话,春杏也有些急了,于是阴阳怪气道。
“哎呀,都怪奴婢不好,春喜方才说的对,她是您身边的丫头,怎么能去给老太太办事儿呢?再怎么说,您才是安庆侯府的当家人,连老太太都使不动了呢!”
说完,她斜睨了春喜一眼,却明显是在指桑骂槐。
“春喜,既然你这么忠心,一心伺候侯夫人,那我这就去禀明老太太,以后再有什么事儿,可不敢再来使唤你了,咱们侯夫人会生气的。”
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
苏蓝出口阻拦,春杏脸上瞬间闪过一抹得逞的笑,不过转身时又消失了,皮笑肉不笑道。
“蓝夫人这是改主意了?”
苏蓝看了一眼气鼓鼓的春喜,拍了拍她的胳膊:“去吧。”
春喜有些不甘心,可苏蓝语气却严肃起来。
“既然是老太太要的山泉水,那你就陪着去打,记住了,一定要亲自给老太太送去,虽然有句话叫,做好事不留名。”
“但这本来就不是你份内的差事,过了手,那你就得留个名,免得某些人,做好了领功劳,做不好就推责任。”
苏蓝这话说的也算直白。
春喜听懂了,恨恨的瞪了春杏一眼,却只能答应。
“奴婢这就去,肯定好好的送到老太太手上,也要问问老太太,是不是真的爱喝这灵山上的泉水,要是真爱喝,奴婢以后每次来都去替老太太取水去,也表表孝心!”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春杏被噎了一下,但目的达成,她也不介意暂时服个软,开口道。
“蓝夫人真是善解人意,春喜妹妹也很懂事,那咱们就走吧。”
春杏说完,转身就走。
苏蓝却在春喜准备跟上的时候拉住她,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小心点,别傻乎乎的,仔细盯着,春杏一旦有什么不对,随机应变。”
春喜先是一愣,突然惊觉。
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
今天确实太顺了,唐少柔还没出招呢,难不成叫春杏过来就是阴谋?
她不想走,想留下来。
但苏蓝却没让,不仅让春喜去,还派了个护卫苏六跟上。
苏六皱眉道:“夫人,属下还得跟着你保护你呢。”
苏蓝笑了笑:“不必了,有苏二跟着就行。”
苏六苏二是这次苏蓝带出来的护卫,她不喜欢跟太多人,所以有两个护卫,一个丫鬟就行。
那春杏心机太深,让春喜一个人跟着去,苏蓝也不放心,所以就派苏六跟上看着点。
她简短的说了自己的顾虑,春喜跟苏六对视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就跟着去了。
苏蓝也没了散步的心思,不管这一出,唐少柔想干什么,苏蓝都没兴趣奉陪,特别是在她身边的人都被支走两个的情况下。
她准备去灵山寺给安排的厢房休息,唐少柔再厉害,也不可能把手伸进她的厢房吧?
可当她带着苏二准备回去的时候,却看见回去的必经之路上,却停下脚步——
屈渐行和唐少柔正亲密地抱在一起。
唐少柔身材娇小,就这么靠在屈渐行的怀里,那副你侬我侬的样子,让苏蓝下意识的停下来。
“夫人......”
跟着的苏二忍不住开口。
他虽是个男人,心思不如女人细腻,但也看得出来,这种情况下过去,无论说什么,对于夫人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想到这里,苏二忍不住对屈渐行生出了抱怨,虽说贵为侯爷,但做事也实在是荒唐。
抛下苦守空房的妻子,跟野女人生孩子就算了,大庭广众下还如此亲密,简直就没把他们小姐放在眼里!
但他只是一个护卫,实在是不好说什么。
苏蓝就这么定定地看着,那对人儿似乎没注意到他们此时已经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当然,是煞风景的风景,完全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关键的是把路给堵了。
苏蓝咬牙,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这样的场景,于是转身就走,步履带着一丝慌乱。
不过落到唐少柔的眼中,就是落荒而逃。
唐少柔看着苏蓝着急离去的背影,靠在屈渐行的怀里得意的笑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
“小姐,小姐你慢点!”
苏二快步追上苏蓝,担心她摔着。
苏蓝快走几步,逃离那两人后,也稍微冷静了一点,只不过那种心脏被紧紧攥住的感觉依旧让她喘不过气。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面对一切了,但,念想终归是念想,现实终归是现实。
苏蓝苦笑一声,突然对着苏二问。
“苏二,你们男人都这样吗?为了心爱的女人,就可以这般肆无忌惮的伤害另一个女人?”
苏二一直跟在苏蓝身边,还真没机会有什么男女之情,他对苏蓝也只有佩服。
如今被问这么一个问题,显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但还是认真考虑后说道。
“小姐,我虽不知侯爷是怎么想的,但若是属下有心爱的女人,固然会疼着宠着,但绝不会因为疼她宠她,而去伤害别人,而且你跟侯爷的事情,是侯爷做的不地道,即便是对你没有——”
苏蓝却只觉得嘲讽和苦涩。
她知道这是屈渐行在补偿她。
可她都准许唐少柔进门了,他不还是求了圣旨来把唐少柔抬为平妻吗?
她的心都已经凉透了,难道他们圆房了就能暖回来吗?
“夫人!”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喊叫声,紧接着珠宝阁的小二从马车上跳下来,匆匆跑了过来,“夫人不好了,珠宝阁出事儿了!掌柜的受伤了!”
“侯爷见谅,蓝儿得过去瞧瞧。”苏蓝当即推开屈渐行抓着她的手腕,看都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往门口走去:“怎么回事儿?”
“掌柜的和一名顾客发生了些争执,后来就有些犯晕,撞到了首饰架子上。然后那架子上的朱钗正好扎到了他的腿上。”
“可有请大夫?”
苏蓝在城中经营了多家铺子,但数珠宝阁的盈利最多。可以说,侯府一半的开支都是靠珠宝阁在支撑着的。
自然,她对那位掌柜的也看重些。
可那位廖掌柜行事向来稳妥,从来都是笑脸迎人的。便是遇到苛刻爱刁难人的客人,也从来没甩过脸子,怎么突然就和顾客起了争执?
苏蓝觉得有些奇怪,撩起马车的帘子就坐了上去。
眼睛的余光瞟到屈渐行收回望着这边的视线,朝唐少柔走了过去。
他自然而然的牵过唐少柔牵着的团团圆圆,和唐少柔相视一笑。那画面,好像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四口,而她是多余的那个外人。
心里难免又有些刺痛。
跟过来的春喜也看到了这一幕,她气的脸都黑了,放下车帘的动作也有些重。
店小二被唬了一跳,赶忙回应苏蓝道:“请了。但掌柜的说被毁坏的珠宝首饰不在少数,需要夫人您亲自过去清点一下,才好赔偿。”
他扬鞭驱马车离开。
珠宝阁离侯府有三道街。
等苏蓝赶过去的时候,掌柜的腿伤已经包扎好了,正一瘸一拐的走到柜台边去清点捡起来的被摔坏的首饰。
苏蓝让春喜候在外头,进去拦住了他:“掌柜的这些年操持店里,难免辛苦。赔偿就先不说了。掌柜的还是先和我说说和客人争执的具体原因吧。”
苏蓝眸光直直的看向廖掌柜。
廖掌柜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来:“东家,是我犯糊涂了。那些打碎的珠宝首饰,我该赔偿还是要赔偿的,我不能让东家为我开了例外。”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接苏蓝过来的店小二忍不住插嘴道:“掌柜的你那儿是犯糊涂?你根本就是被气的!”
“莫说你生气,便是咱们这些人也被气的不轻!”
“这店可是咱们东家的,凭什么那些客人说将来可能会易主?侯爷便是再宠爱那个带回来的女人,他也不能来抢了东家的铺子去哄人开心吧?”
另外一名店小二也义愤填膺的附和起来:“就是,那女人算个什么东西?咱们东家这些年投入了多少心血,忍受了多少白眼才把这铺子打理好的?那侯爷也真是的,竟然这样对待咱们东家!”
“好了!知道你们是为我抱屈,听不得旁人说的刺心话。可事情到底还没到那一步呢,怎么就先被激的失了分寸?”
掌柜的被气到受伤就够离谱的了,如今他们竟然还敢说侯爷的不是?
他们倒也不怕这话被外人听到,传扬出去?
众人慌忙噤声垂头。
苏蓝的语气这才缓和了些:“侯爷如何行事自有他的考量,又岂是咱们能够随意置喙议论的?以后说话万不可这般口无遮拦了,小心祸从口出!”
“是!”
倒是他们太大胆妄为了,竟然口无遮拦起来!
他们刚才说的话若是传出去,少不得要被冠上不敬侯爷的罪名,到时候蹲大狱都是轻的!
一众人后怕连连,同时对苏蓝越发感激起来。
苏蓝让其他无关人等继续工作,这才又详细询问了一下掌柜的店里的情况。
原来是屈渐行带女人孩子回府的事情在坊间传开了,有贵妇过来买朱钗首饰的时候,想要压价,掌柜的不肯,冲突下,那些人便口不择言的说安庆侯府的当家主母将来肯定要换人。
掌柜的气不过,辩驳了几句,便被那贵妇指着鼻子骂了半个时辰。
掌柜的被气的头昏,这才不小心撞到首饰架子的。
瞧,她都已经委屈求全,想保住所有人的颜面了,可外头那些人还是会来看她的笑话!或许,从屈渐行把唐少柔带进府开始,从屈渐行坚持要把唐少柔抬为平妻开始,她就已经成了一个笑话!
知情的人再同情怜悯她又有什么用?不知情的人怕是还觉得她贤名在外,定然是善良可欺的,将来都能被逼着让出主母之位呢!
她这些年劳心劳力的养着侯府一众人,难道就为了这样一个结果吗?
不!
苏蓝轻扯了扯嘴角,安抚店里的众人:“东家不会换,永远都不会换。以后再有客人上门说类似的话,你们就当没听到。”
她这个侯府夫人的位子,只要她想当,便不会让人轻易夺了去!而将来某一天,她即便真的不当侯府夫人了,她也会保住她的铺子的!
她费尽心力打理好的东西,才不可能拱手送人!
稳着了店里的人心,苏蓝这才坐马车回去。
却不想,刚穿过一道街,马车竟然坏了!
这还真是人倒霉了,出个门都遭事儿!
苏蓝脸色微沉的从马车上下来。
春喜早先一步下来,和马夫一起检查车况。
“夫人的马车看起来像是车轱辘坏了,想要修理的话怕是不容易。”
苏蓝刚刚站定在马车旁边,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紧接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一身紫色蟒袍,面容俊美肆意,浑身气度风流倜傥,嘴角微微勾笑的摸样,尽显纨绔不羁。
竟是花名在外的七皇子凌楚渊!
苏蓝之前救过他的性命,但却不想和他这种人扯上关系。然而碍于礼数,苏蓝也不能当做视若无睹,只能面无表情的上前见礼。
凌楚渊已经差人过来帮忙检修马车。
“马车修好得好一段时间,夫人总不好一直在这儿站着吧?不如随本皇子到那家酒楼坐坐?”
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她一个劲儿傻杵在这儿确实不妥。更何况,这七皇子虽然讨厌,但毕竟也主动帮了她。
于情于理,苏蓝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便轻轻点头,让春喜守着马车,跟着凌楚寒去了附近的春归酒楼。
凌楚渊要了一间能看清马车这边情况的雅间,又询问苏蓝想吃些什么?
苏蓝没心情吃喝,语气有些敷衍道:“随殿下吧。”
凌楚渊要了店里的招牌菜,又要了两瓶酒。
原本苏蓝是不想吃喝的,可隔窗看到一对夫妻牵着孩子说说笑笑逛街的摸样,她又有点气闷。
偏偏的,凌楚渊还要在她心窝上戳一刀:“这侯爷都回府了,夫人还孤身出门,侯爷这也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
“侯爷如何,和七皇子好像没多大的关系吧?”她都已经够倒霉的了,这凌楚寒还来嘲笑她没人陪吗?
太讨厌了!
苏蓝忍不住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仰头灌下。(10)
“哎——”凌楚渊想要阻拦,可又自觉没有立场。手扬了扬,他终究还是放了下来。
苏蓝接连喝了几杯酒。
脸颊已经微微漂红,可隔窗看着马车还没修好,她又叫道:“小二再来两瓶酒来!”
她今天要喝个尽兴!
屈渐行那个臭男人愿意陪谁就去陪谁去,是他先对不起她的,她才不要还维持着以往的贞静贤淑,好好的当他的侯爷夫人!
苏蓝索性拿起酒瓶子灌起来。
凌楚寒看的微微蹙眉:“够了!”他伸手想要去夺她手中的酒瓶。
苏蓝却先把酒瓶重重放在了桌子上,紧接着,“咚”的一声栽倒在桌子上,嘴里还嘟嘟囔囔着:“喝!我还要喝!喝够了就能忘记所有的烦恼了!”
她不擅长喝酒,竟然那就这样醉倒了。
凌楚寒那能不知道她是在借酒浇愁?
眸光落在她那张因为醉酒而越显得唇红齿白的脸上,他更是轻抿了唇瓣,攥紧了手中的杯子,青筋暴起,骨节发白。
苏蓝回府后已经有些迟了。
屈渐行早已经在青山园歇下。春喜扶着苏蓝回了兰心苑,又给她熬了一碗醒酒汤喂下。但即便这样,第二日一早醒来,苏蓝还是有些头疼欲裂的。
果然喝酒伤身!
苏蓝也没心情吃早饭了,让春喜去和老夫人说了一声,便去了池塘边散心。
身后传来孩童的嬉闹声,苏蓝也没在意,抓了一把鱼食扔进了池塘中。
一群鱼争相游过来,苏蓝正要再度抛食,一道猛烈的冲击撞上臀部,“噗通”一声,她重重摔进了池塘中。
刚刚从松鹤园回来的春喜远远的便瞧见了这边的情形。
她吓得立马惊叫了一声:“小姐!”
紧接着,她又改口高喊起来:“来人啊!夫人落水了!侯爷夫人落水了!快来人救命啊!”
然而鱼塘附近根本没什么大人。而团团圆圆矗立在岸边,望着苏蓝在池塘里挣扎却似是被吓傻了,动都没动一下。
春喜看的气不打一处来。
她快步冲到池塘边,艰难的把苏蓝从池塘里拽出来,便劈头盖脸的朝还站在岸边的团团圆圆斥责:“小小年纪,怎么心思这般歹毒呢?”
“竟然还敢推夫人下水?”
“夫人若是有个好歹,你们能承担得起后果吗?”
噼里啪啦一顿训后,见两人还矗立在哪儿,春喜气的又怒斥了句:“还傻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让路!难道还要让夫人在这里继续吹凉吗?”
池塘的水不深,淹不死人。可苏蓝猝不及防的被撞进池塘中,还是被弄得浑身湿透的。此刻她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
团团圆圆懵懵的挪动脚步,让开了一条道。
有小丫鬟送来了披风。
春喜给苏蓝披上披风,扶着苏蓝准备离开。
远处却陡的传来老夫人的声音:“春喜你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紧接着,老夫人带着一行人朝这边走来:“一个奴婢而已,竟然还敢冲着侯府的小主子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她行至团团圆圆跟前,把两人护到了身后,怒声冲着身旁的崔嬷嬷吩咐道:“掌这个贱婢的嘴!好好教教她这侯府的规矩!”
春喜也是为了她才一时情急训斥了团团圆圆的,她岂能真让人打她?
苏蓝当即护在了春喜跟前:“祖母只看到了春喜教育他们,可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孙媳本是在这里喂鱼的,团团圆圆过来嬉闹,把我推进了池塘中。春喜过来救我上岸,两人还杵在那儿,没让路。春喜也是关心我才乱了分寸的。祖母便要让人掌她的嘴?”
“难道在祖母心中,护主的下人也要被掌嘴惩罚吗?”
这未免也太让人寒心了!
可令苏蓝没想到的是,老夫人竟是冷着一张脸,反驳道:“你也知道他们是小孩子。小孩子闹腾些,不小心把你撞进池塘是他们不对。但也不能由此便被一个奴婢斥责吧?”
“这让他们两个孩子日后如何在侯府直起腰来?更何况,你瞧瞧,他们都被春喜吓唬成什么样子了?”
“才四岁多点的孩子,这若是吓出个好歹,以后可怎么是好?”
老夫人说着,甚至还弯下腰去,爱怜的抱了抱两人:“乖孩子,不怕不怕啊!曾祖母定然会给吓唬你们的人一个教训的。”
团团圆圆缩在老夫人的怀中,怯怯的朝苏蓝这边望了一眼。
老夫人立马又怒声吩咐:“崔嬷嬷还愣着做什么?掌嘴啊!老身我还没死呢!这侯府的规矩我还是能做得些主的!”
“是!”崔嬷嬷上前就要拽春喜。
屈母匆匆走了过来,赔着笑脸道:“婆母息怒!”
她瞟了苏蓝一眼,柔声道:“你瞧蓝儿都冻成什么样子了?您老不是还想着要抱嫡亲的重孙子吗?”
她微微压低了声音,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现在咱们整个侯府可全赖蓝儿掌家,才能过的如此舒适。这蓝儿先前便因为平妻一事受了委屈,如今若是再因为那女人的孩子受了委屈,你让她心里怎么想?她还会心甘情愿的留在渐行身边吗?”
“若是真把她逼急了,再提出和离——”那受影响,被笑话的还是永安侯府!还是屈渐行!
老夫人虽然气恼,但也知道苏蓝的本事儿,狠狠剜了春喜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
此时管家带着医女匆匆过来。
“快,快,快给我们夫人瞧瞧有没有受伤?”那池塘边毕竟还有不少鹅卵石的,这若是被磕着碰着了,可就在身上落了伤痕!
管家还是很心疼苏蓝的。
但老夫人憋着一股气,就是看不得大家伙全都这么关心苏蓝的样子。尤其是想到苏蓝竟然为了一个奴婢而伤害到了她的重长孙,她就更觉的气的慌。
“到底是大人,有伤怕是早就说出来了!医女还是先过来给团团圆圆看看吧!这两孩子刚才被吓坏了,我瞧着这会儿都还没缓过神来呢!别真吓得丢了魂儿,夜里再闹腾起来。”
说完,老夫人又冲着苏蓝道:“孩子到底还小,又是千里迢迢刚过来这边的,怕是还没适应这侯府的生活呢。便先让医女给他们瞧瞧,蓝儿应该不会和两个孩子计较什么吧?”
这话说的,她若真让医女先给她瞧病,倒是显得她小家子气,和孩童置气,得理不饶人了!
可明眼人都能瞧的出来,她现在才是更需要医女的那个人吧?
苏蓝知道老夫人喜欢孩子,却没想到,老夫人竟是这般不分黑白的偏袒纵容那两人!
苏蓝心寒至极,勉强道:“就依祖母的吧!”
她别过目光,没再看老夫人。
屈渐行这会儿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见苏蓝浑身湿透,外边只披着一件单薄的干净披风站在那儿,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忍不住蹙了一双剑眉:“这是做什么?”
“蓝儿都成这样了,还不赶紧把她送回院子里给医女瞧瞧?杵在这儿受寒了怎么办?”
“春喜赶紧把人扶回院子里去!”
屈渐行发话,老夫人自然没法再拦着。
春喜扶着苏蓝往前走去,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她的脸色,在即将走到兰心苑的时候,才低声道:“这会儿看来,侯爷还是有几分关心小姐的。”
她替他撑起了这偌大的侯府,他难道不该多关心她几分吗?更何况,这事儿本也就是因他而起!
孩子毕竟是他的。
苏蓝默不作声的看向近在眼前的兰心苑,“阿秋”声打了个喷嚏。
当天她便发起了高热。
整个人躺在榻上昏昏沉沉的,咳嗽喷嚏打个不停。
春喜端了一碗姜汤放在苏蓝的掌心:“医女说小姐您是寒邪入体才引发的高热,最好还是多喝些姜汤发发汗吧!要不奴婢听着您咳嗽这劲儿,都有些替您难受!”
苏蓝轻抿了一口姜汤。
汤汁暖和,可心却仿若破了一个洞一般,寒气涔涔的,好似喝再多的姜汤都解决不了问题。
这不,她刚喝两口,便又“咳咳”的剧烈咳嗽起来。
咳得惊天动地的,便是连那碗都拿不稳了。
春喜慌忙拿走了碗,又端了痰盂到她跟前。
苏蓝把刚喝进去的汤汁都吐了出来。
屈渐行和唐少柔听到剧烈咳嗽声,进来便看到春喜端着痰盂放到了一旁,而苏蓝微微佝偻着身子正在擦拭唇角。
“姐姐对不住,柔儿没料到您竟然病的这么重!”唐少柔一副泫然欲泣的摸样凑到了床边。
屈渐行有心劝慰她两句,但看看苏蓝躺在床,咳得有气无力了的摸样,也不免有些心疼苏蓝:“是,团团圆圆也确实有些不懂事儿了。”
“他们自小在边境生活,自由惯了,大概也没料到追赶一只蝴蝶能把人撞到池塘里去。”见苏蓝脸色不虞,屈渐行又赶忙道:“不过蓝儿你放心,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这次的事情,你受委屈了。”他坐在榻边,伸手握住了苏蓝的手。
苏蓝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屈渐行忙接过春喜递过来的痰盂举到了苏蓝跟前。
唐少柔看的银牙一咬。
侯爷竟然还能屈尊降贵的为苏蓝做这种事情,气死她了!
但谁让她孩子有错在先呢?这会儿她只能先暂且忍了这口郁气!
苏蓝也有些意外,但她也算看明白了。屈渐行只是在她和唐少柔之间寻找一个制衡点而已。
现在她对侯府还有作用,他自然还敬重她几分。
可她已经心寒了,她不想再为偌大的侯府继续操持下去了。老夫人今日能不顾她的情况先让医女给孩子们看病,来日她就能看在孩子们的面儿上,更多的偏袒唐少柔。
即便她依旧是侯爷夫人又如何?即便她手握掌家权又如何?她还真能忤逆老夫人,落个不孝不悌的罪名不成?
看透了老夫人的凉薄,苏蓝突然就不想再继续这样付出了。
恰此时唐少柔拿出了帕子抹了把眼泪,一副愧疚难当的摸样道:“瞧姐姐这般摸样,真是让人心疼!”
“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管教好孩子们,让他们贸贸然的冲撞到了您。”
“姐姐您若是不嫌弃的话,这段日子就让我来照顾您吧!”
说话间,她就要去端屈渐行手中的痰盂。
春喜先一步端走了痰盂。
唐少柔又娇娇弱弱的道:“姐姐您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照顾您的。姐姐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这姿态倒是摆的够低!
可她不想天天看着唐少柔,堵心。
苏蓝咳嗽两声,让春喜把掌家印拿了出来:“柔夫人若真想帮我做点什么的话,便拿着这掌家印吧!”
“我如今病重,也无精力再操持府中事务了。日后便要麻烦柔夫人辛苦些了!”早摆脱这些烦心事儿,她也好好想想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下去。
唐少柔吓得连连摇头:“不,姐姐。柔儿自知没有姐姐的管家之能,也不敢觊觎侯府的管家之权。若是姐姐因为团团圆圆无意冲撞了您,您生气的话,也请您好好养着身子,可莫要再说这种话了!”
掌家印毕竟是主母的象征。
她若是真接了,那岂非就说明她有觊觎侯府主母的野心?
她才刚来上京,连侯府里到底有多少个下人都还没有摸清呢,这贸贸然的暴露出她的真实目的,只会起了反作用!
唐少柔直觉,这是苏蓝生气了,故意给她刨的坑。
苏蓝坚持:“拿着吧。”
唐少柔吓得都快要哭了:“我知道姐姐今日非常生气。可姐姐有气撒出来便是了,何必要交出掌家印来呢?姐姐这样做,岂非是让柔儿为难?”
她说着就要跪地。
屈渐行伸手拦了她一把:“蓝儿说让你拿着,你便拿着吧。好好处理府中的事务。”
“这——”唐少柔有些犹疑不定的看向苏蓝。
却见苏蓝已经闭眼斜靠在了床头。
难不成她还真是诚心实意交出管家权的?或者说,她是在试探,却没想到侯爷竟会说出这等话来?
果然侯爷心里头还是偏向她的。
唐少柔又惊又喜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了掌家印:“既然姐姐托付,侯爷信赖,那柔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侯爷,姐姐放心,柔儿定会把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的。”
“嗯。”屈渐行轻应一声,示意她先离开。
春喜这会儿又道:“小姐,您这招以退为进用的真是太好了!既刁难了柔夫人,还笼络了侯爷的心。说不定等你病愈,侯爷自动就把掌家印又交给您了呢!”
春喜竟然觉得她交出掌家印是以退为进,为了笼络侯爷的心?
苏蓝轻摇了摇头,忍着苦,喝完了碗里的药,轻声道:“我亲手交出去的东西,便没有想过要收回来。”
她是真的不想再为侯府操持那么多了。
春喜却明显讶然:“啊?”
她微微停顿了片刻,接过苏蓝手里的空碗放到一旁,猜度着询问苏蓝道:“那小姐可是想趁机好好和侯爷培养感情?”
“柔夫人要掌家,最近肯定忙的顾不上侯爷。而侯爷又恰好对小姐愧疚着,肯定会常来这边的。按照侯爷如今这做法,小姐只要再加加油,肯定就能得到侯爷的心了!”
到时候掌家权交到谁手里,还不是侯爷一句话的事儿?
果然,小姐做事儿向来都考虑的长远!
春喜对苏蓝一万个佩服。
苏蓝摇了摇头,却没再说话。她其实没想过要和屈渐行培养感情。甚至,在交出掌家印那一刻,她是想好了要和屈渐行和离的。
她想着等到病愈后就找机会提出和离!
可她没想到,屈渐行竟然会陪了她一个晚上!
她在侯府六年,这六年来她不是没生过病,但老夫人和屈夫人至多来问候一声,从不会彻夜陪伴。屈渐行公务繁忙,却屈尊陪伴她一整夜,她心底难免触动。
难道,她真要和屈渐行继续纠缠下去?
也或许,要个孩子这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苏蓝心思百转。
而此时外边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声音,竟是唐少柔叫了老夫人院里的崔嬷嬷来帮她立威了!
“掌家印是侯爷夫人当着侯爷的面亲自交给柔夫人的,那便是认可了柔夫人暂时掌家!各院子里的丫鬟仆从最好都配合着点儿!不然再惊动到侯爷夫人,打扰了她养病可就是你们不懂事儿了!”
崔嬷嬷嘴上说着不打扰她,可还不是来了这兰心苑附近?
怕是这话根本就是故意让她听的吧?
苏蓝心知肚明,却不想去计较那么多。
“春喜扶我出去吧。”这闹哄哄的,她也没法静养着了!
春喜不太情愿,但也拗不过苏蓝坚持,只得拿了披风过来给她披上,扶着出了院门。
正在看着崔嬷嬷训人的唐少柔脸色一僵,赶忙上前来赔笑:“可是打搅到姐姐休息了?姐姐放心,我这就让他们都散了,各自干活儿去!”
崔嬷嬷这会儿的表情也有些僵。
她急急上前来恭恭敬敬的给苏蓝见了一礼:“是老奴没考虑周全,惊动到夫人了!等侯爷回来,老奴自会去向侯爷请罪的,还望夫人海涵,莫要生气徒增难受。”
“到时候侯爷定然也会多多来兰心苑陪伴夫人您的,这对夫人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之事,您说是吧?”崔嬷嬷压低了声音,满脸堆笑。
苏蓝轻笑:“崔嬷嬷倒是挺会办事儿的。”
这左右逢源的功力可真是强。
既不得罪唐少柔,也能在她跟前卖个好。
崔嬷嬷僵笑了声。
苏蓝转身离开。
崔嬷嬷这才又扬声道:“诸位都听到了吧?夫人是什么意思,想必大家也都看出来了!以后这府上的人事调动,月俸发放等就暂时不要再去麻烦夫人了,一切以柔夫人的意思为主!”
“好了,大家就先散了吧。”
崔嬷嬷急急回了松鹤园。
唐少柔做事儿这才顺利了些。
而此时的苏蓝已经带着春喜出了府门。
春喜还犹自有些气恼:“那柔夫人也真是的,自己没本事儿拿捏住那些下人,便去找老夫人求助!而且还偏偏要选择在兰心苑附近给那些下人训话。我瞧她就是故意想逼您出来,好让大家瞧瞧,她现在才是掌家人呢!”
“小姐,她就是想要仗着老夫人的势,灭您的威风!”
苏蓝轻笑:“无妨。”
反正她不在乎。
侯府多年亏空,早就入不敷出了。这些年也全赖她新开的那几家铺子贴补家用,侯府众人才过着舒适安稳的生活。
现如今她卸了掌家权,那铺子的进账自然就不用再补贴侯府了!
至于亏空,便让唐少柔想法去贴补吧!
苏蓝带着春喜去逛了一圈铺子,让几个掌柜的以后直接把账本交由她看。
等到一圈逛下来,她已经有些疲惫。
但苏蓝也实在不想回府。一来是唐少柔处理问题免不了要打搅到她,二来是她回到兰心苑也难免会胡思乱想,想屈渐行的所作所为,索性便去了上京城最热闹的戏园子。
戏园子里的好戏刚刚开场。
苏蓝和春喜随意找了一处地方坐下。
苏蓝本来是想看完整本戏再离场的,可不想刚看了两刻钟,她便又有些头昏脑涨的,还不断咳嗽起来。
“咳咳”的声音难免惹人瞩目。
“回吧。”苏蓝示意春喜扶她起来,离场。
两人沿着戏园子的走廊往外走去,还没走到出口,便被一把折扇挡住了去路。
苏蓝看着那熟悉的折扇,眉心一跳。
果然,七皇子凌楚寒从旁边的柱子旁绕了出来。
他依旧嬉皮笑脸的模样:“看来本皇子刚才没有瞧错!还真是夫人!”
“不过这才两日未见,夫人怎么就咳得这么厉害呢?”他朝四周环视一圈,眸底的笑更添了几许讽刺,“夫人病成这样,侯爷也不陪着?还让你一个人过来这戏园子瞧戏?”
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而且这人每次见她,不提起侯爷,给她心里添根刺,他就浑身不舒服是不是?
苏蓝身体不爽,被人拦着更觉恼怒,便回怼道:“侯爷公务繁忙,自是比不得七皇子逍遥自在,能时时过来这戏园子看戏听曲儿的!”
这就差直接说他不务正业,纨绔做派了!
凌楚寒脸上的笑僵了片刻,随即拿着折扇挠了挠后脖颈,睨着苏蓝,轻笑着道:“都说安庆候夫人贞静贤淑,温婉聪慧。怎的一见到本皇子就浑身带刺,这般伶牙俐齿的呢?”
苏蓝皮笑肉不笑的直视向他:“七皇子明知道我是安庆候夫人,还三番两次的故意凑上来。您怎么不先问问您的做法是否有所欠妥当呢?”
还嫌她牙尖嘴利!
她一介已婚妇人,见到未婚男子,难不成还要腆着笑脸迎上去吗?她自是该多多避让的!而且她作为安庆候夫人,在外自然也该维护侯爷名声。
苏蓝绕过凌楚寒想走。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