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热打铁催促道,“近些日子害天花抬出去的宫人日益增长,姐姐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勉强,您对皇上的情谊天地可鉴我们都看在眼里。”
江楚楚不舍地和皇上依依惜别后,快步离开了乾清宫。
进入内室,皇上脸色蜡黄地躺在龙床上,脸上长满了胞疹。
床边的架子上有盆盐水,我将纱布浸入盆中,仔细浸透随后拧干。
我用纱布轻柔地擦拭着李景珩的脸颊,他缓缓睁开眼有气无力道,
“咳咳,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跑来这儿胡闹什么!”
我拉过他的手放在肚子上,“皇上,这可不能怪臣妾,是小皇子想念父皇闹着要来的。”
正在这时,肚子轻微鼓起了一个包,李景珩又惊又喜,“他动了!他刚才踢了我一脚。”
“小皇子在和父皇打招呼呢,祝愿皇上早日康复。”
李景珩拉过我的手,我顺着力道坐在床上为他按摩头部。
父爱和母爱不一样,母爱是天性,而父爱则取决于他爱不爱孩子的母亲。
未出阁时,因娘亲不受父亲喜欢,连带着我也受尽冷落,府里庶出的几个姑娘过得都比我这个嫡出体面。
天花毒性强劲,李景珩发热也是反反复复,幸而在我没日没夜衣不解带地照顾下,病情迎来好转。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窗照进室内,李景珩不再发热整个人都精神许多。
我接过宫女手里的药碗,一边用汤匙在碗里搅合一边轻轻吹气,感觉温度差不多后我轻轻地抿了一口。
好苦!我忍不住蹙起眉头。
李景珩轻笑道,“怎么和小孩子一样害怕吃药,有这么苦?”
我祥装生气,恶狠狠地舀了一大勺药给他灌下。
“皇上不怕苦,那便趁热赶紧喝了!”
见他端起碗一饮而尽,我献宝似地端出一盘云片糕。
“皇上您尝尝,云片糕软糯香甜正好去去苦味。臣妾年幼时在姑苏很是喜爱,可惜幼时父亲还在读书,家里全靠娘亲刺绣维持生计,只在臣妾生病闹着不肯吃药时娘亲才舍得买来哄我。”
他捏了片云片糕放进嘴里,眼神柔软轻声道,“晚瑜,你觉得祺这个字怎么样,顺颂时祺,秋绥冬禧。”
“孙忠拟旨,瑜嫔贤良淑德,晋为祺妃。”
我连忙跪下谢恩,当初有喜时从贵人晋为贵嫔已经升了一级,如今短时间再次晋升哪怕是怀有龙嗣在宫里也是及其罕见。
什么云片糕这么好吃!我配拥有一片云片糕吗?
小门小户的落魄嫡女和捡漏王新帝,有点好磕!
楼上我看你是真饿了。
抱走谢晚瑜,我们不约。
宫内天花不再复发,皇上的病情也已然痊愈,令人惶恐的天花彻底落幕。
回到储秀宫不久,孙忠带着圣旨和流水般的赏赐扣响宫门。
我摇身一变成了后宫第三人,李景珩更是日日留宿于储秀宫。
后宫不知多少人红了眼。
这日戌时,秋月气冲冲地掀开帘子走进内室,“娘娘,您先用膳吧,皇上今儿个不会来咱宫里。”
“皇上在来的路上被瑾妃截胡了!瑾妃当初说柳妃跳舞是卖弄风骚,结果您猜怎么着?她自个儿弄了套西域服饰扮上了。”
我欢快地开始用晚膳,不来也好,省得我虚以为蛇地奉承。
许是我的晋升让江楚楚有了危机感,每日向皇后请安时她都花式炫耀和皇上青梅竹马的情谊,望着我腹中孩儿的目光也颇为不善。
这日我和瑾妃携众嫔妃刚向皇后行完礼,孙忠领着钦天监监证走了进来。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瑾妃娘娘,祺妃娘娘。”
“钦天监监证昨儿个夜观天象,察觉有一新生的宫位与紫微星相冲。”
江楚楚惊呼出声,“新生的宫位,目前宫中可就祺妃妹妹有孕,莫非是小皇子与皇上相冲,所以皇上才龙体抱恙?”
钦天监监证垂首回应,“回瑾妃娘娘,具体的方位得等微臣做法后才得知。”
一刻钟后,法事完毕。
“回各位娘娘,新宫位位于西南方位。”
江楚楚的笑容僵在脸上,“你说什么!怎么会是西南,不是西北吗?监证你会不会算错了?”
储秀宫位于宫中西北角,而宫内唯一位于西南又住着嫔妃的宫殿便是景仁宫。
当初皇上本意让瑾妃入住永和宫,可江楚楚人淡如菊最不喜热闹主动请求入住偏远冷清的景仁宫。
“皇上驾到!”
众人哗啦啦跪了一地。
“皇上,臣妾并未怀孕,新生宫位怎会在雍和宫?定是有人想谋害臣妾!”
江楚楚宛若看见救世主,委屈地求李景珩替她做主。
李景珩沉着脸丝毫没有往日的纵容,撇了一眼张太医。
张太医仔细地替江楚楚把完脉,“回皇上,瑾妃娘娘有喜一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