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典礼结束,小姨急着要回她的工作室,我站在校门口和她告别,转过身,却见到霍清淮。
不知为何,自彻底释怀以来,每次偶遇霍清淮,心中都会莫名涌起一股如同孩童犯错后被家长当场逮住的忐忑。
这种感觉与我儿时偷偷将母亲的项链赠予朋友后被发现的情绪如出一辙。
难道,这便是长辈自带的那份令人敬畏的气场?
既然偶遇,无法视而不见,我只能鼓起勇气,硬着头皮上前寒暄:“小叔叔,您怎么有空来这儿?”
“来看看开学典礼。”
他的嗓音带着些嘶哑,大概是下了飞机以后就没怎么喝水吧。
我轻轻点头,没有再多说话。
可他却依旧执着地跟在我的身后。
长久的沉默让人感到不适,可我不想做那个先打破尴尬的人,终究是霍清淮扛不住先开了口:“怎么想着学建筑?
你不是很喜欢摄影么。”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他:“我一直都很想学建筑,小叔叔忘了么?
过去在京北的时候,我就跟你提过,但你拒绝了,我才退而求其次学的摄影。”
“你说的,女孩子不适合整天下工地,再说了,我已经没有那个热情继续摄影了,横竖奖也不是我的。”
霍清淮的脸色霎时间苍白一片,他大概也想起来了吧。
他和姜芷繁恋爱的那个月,我报名了一个摄影比赛,可最后得奖的是我的那张照片,署名却不是我,是姜芷繁。
我看到颁奖人是霍清淮的时候,一切都明白了过来,他用我的东西来讨好他的女朋友。
“对不起。”
这是他第一次跟我道歉。
可我早就不需要了。
我释怀地摇了摇头:“都过去了,小叔叔。
反正我一直都很想学建筑。”
“走吧,我带你参观参观。”
我迈开步子就要往前走,可他却像是钉在了原地一般,低着头没再往前。
“幼榆,我还有合同要谈,下次再参观吧。”
蹩脚的借口,落荒而逃的背影。
我知道,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我。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为了将我推开,早就握着刀子里里外外把我捅了个遍。
我叹了口气,转身去图书馆。
日子一天一天过,直到现在,我才觉得是为了自己活着。
我的人生,我的未来,全都是我自己说了算。
京北最近闹得沸沸扬扬,没有别的,只是霍家和姜家撕破了脸而已。
听说霍清淮从瑞士回去的时候,把姜芷繁冒名顶替我拿了摄影奖的事情捅了出去。
姜芷繁原本在筹备的摄影展也夭折了,她也成为了互联网上的众矢之的。
一夜之间,从高知女神跌落神坛,成了不学无术、绣花枕头的代名词。
姜家这个书香之家也因为她成了京北嗤之以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