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拒绝让盛怀安抓心挠肝。
当晚，我被他拦在小院。
他的眼尾微红，似乎是饮了些酒，眉眼清俊。
清月……他踌躇着，话在口中绕了好几圈。
我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他看着我，似乎想要从我脸上找出过去爱他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冰冷。
他慌乱，又有些恼怒。
你不愿意？
他攥住我的肩，力道大得吓人，脸色阴沉。
三年前，世子向世人许诺，要与林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他神情慌乱起来，支支吾吾说不出话，那年他用军功换来的亲事，此刻倒成了他求而不得的枷锁。
我换上心伤的表情，眼底逐渐浮现出泪水。
世子要我同你在一起，清月又是什么身份呢？
清月不是妓子，做不来无媒苟合的荒唐事！
清月，我在宁街有一处宅子，我可以先将你养在府外……你相信我，很快，很快我就能解决。
他对上我执拗的眼神，温和地安抚，思虑之后许下承诺，自以为摆出了极大的诚意。
世子，我说过了，我不是妓子！
我已经决定放下世子，若世子对我有一丝真心，不若将我放出府去，为我相看一个夫君，若是他待我好，我也能和他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我紧蹙的眉头松开，对他露出笑来，似乎真的在期待一个未来，没有盛怀安的未来。
将清月，你想都别想。
3。
2。
1。
我在心中默念。
咻——一支箭羽直冲盛怀安后心而来。
在他反应过来去抵挡的时候，我抓住他的手，扑到了他的身上。
世子，小心！
我转身扑到他身上，锋利的箭羽没入我的肩头，疼痛席卷而来，我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血液涌出来，打湿了我和盛怀安的衣衫。
他似乎才回过神来，嘴唇翕动，却迟迟发不出声来。
许是我为爱舍身的举动太过震撼人心，他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看向我的眼神似乎有什么发生了改变。
我轻抚他的脸庞，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世子，我好疼……肩上的伤并不重，只是血冒得汹涌了些。
可如果他继续愣在这里，我会因为失血过多从没事变有事。
他这才慌乱地将我抱起。
在这一刻，过往我的拒绝、沉默，一切都算不得数，都成了我爱他的证明。
是的，盛怀安从来没有如此坚信过，居然真有人，那么爱他。
我肩头的血怎么也止不住，他心慌之际勃然大怒，咬着牙说要让伤我的人付出代价。
谁会派人来我的小院呢？
我在京城这几年，虽是声名狼藉，但也未曾与人结怨。
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窗外高悬的明月。
盛怀安不能再查下去，只是对我的愧疚与日俱增，赏赐如同流水一般被送进我的院落，库房的令牌也彻底落到我手里。
林绾绾的体面只剩薄薄的一层空壳，一戳即破。
少年时意气风发的求娶，似乎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其中到底有多少真心，无人可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