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警察把人都带走了,还有两个在里面做笔录。”
小栗子眼神犹豫着往里望,包房的门正好打开。
两位便衣警察手持笔录出来,与施听撞个正着。
她一身宽松的F牌毛衣,露出的两条细腿白得发光,脚蹬毛绒拖,一看就知她的身份。
“你是Princess老板娘?”
“是我。”
警察眉心微拧,语气不善:“你家店员伤人了,知道么?”
施听愣住,“我家店员用了那么多年,对客人都是客客气气,怎么可能无故打人?”
警察显然不想跟她多说,招手:“总之,你跟我来一趟吧。”
小栗子才刚满18,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害怕地拉着她衣袖:“听听姐……”
施听拍拍她肩膀,“别怕,我去了解情况。你们收拾好店里,把损坏的东西列个清单,邮箱发我。”
她办起正事时,一点都不黏糊,非常利落干练。
小栗子连忙点头:“哦,好!”
*
警察局。
大厅的理石地板上有血滴,几个小警察正在清扫。
不远处,不知哪个房间一直有吵闹声,男女混杂。
两个警察让她稍等,先到前台登记。
施听就坐在门口沙发上等,给施野发了消息:哥,酒吧出了点事。
施野对她总是秒回:怎么回事啊?
施听:说我们的店员打人,闹到警察局了,我人就在警察局。
施野:你特么脑子不好呢,腿都快断了还瞎跑!叫我出面就行了啊。
施听云淡风轻地甩去一定位。
那你来吧。
施野:……等着,惹事玩意。
两人正聊着,忽然,施听身后的玻璃门再度被推开。
一股淡淡的烟草混薄荷气息携卷进屋。
那熟悉的味道,蛰得施听神经一紧张,下意识地低头,想掩住自己的脸。
可在她打算做这个动作时,又停住了。
她躲什么躲?
不回消息、不敢面对、心虚装死的人,是他。
想到这,一股莫名的傲气油然而生。
施听抻直了身,把毛衣往上拉了拉,漂亮如雪的双腿交叠在一起。
抬起头时,正好与江慎漆深的视线撞上。
——卧槽。
她很没文化在心里来了句。
他今天竟然穿了西服!
黑西服配白衬衣,常见的标配穿在他身上,却有别样的感觉。
不得不感叹,这人真是行走的衣架子,宽肩窄腰下,是一双优越修长的腿,包裹在挺拔的西裤里,气场十足。
施听出席过许多场合,但没见一人能把西服穿得这样适合,这样……禁欲。
是她最无法抵抗的感觉。
嘴唇和喉咙忍不住发干,她轻轻动喉咙,舌尖舔了下嘴唇。
内心波涛万涌,表面平稳如狗。
她目光清漠如触手生凉的玉石,只看他一眼,就移开视线。
换了个坐姿,继续玩手机。
表现得那样漫不经心,仿佛他只是个陌生人。
江慎淡漠地看着她,翘二郎腿的坐姿露出了大腿根,底下明显什么也没穿。
那对长腿太惹眼,而她那张绝美的脸又是致命吸引。
路过她身边的,或有意或无心,都会看她一眼。
他眼神一瞬间坠入阴暗,心情突然没由来的烦躁。
从口袋里摸出根烟来抽,缓解平复。
彼此谁也没开口。
不一会儿,两个警察朝他们走来:“小姐进去吧。”
然后目光一转,看到旁边的江慎:“您是……”
江慎张了唇,还没说话,警察便明白过来:“哦,是您啊,正好,那当事人都到齐了,一起跟我们来吧。”
他也是当事人?
施听狐疑地看一眼身边男人,发现他也在看着她。
该死的,这身西服衬得他衣冠楚楚,英俊又儒雅,哪哪都狙中她的xp,她实在没办法正面直视。
她立刻避开目光,后颈流出薄薄的汗。
经过一条修长幽闭的走廊,他在身后默不作声地走着。
不知他离自己有多近,后颈处,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
施听咬牙切齿,整个人都快被他折磨疯了。
这人是故意的,一定。
正好,狭窄的走廊迎面走来三两个警员,施听不得不停住拐杖,侧身让道。
可在她停下的瞬间,身后的男人没刹住步伐,坚硬微热的胸膛,一下就撞到她的后背上。
两个身体顿时紧贴一起,密不可分。
“……”
施听身体僵住,感觉到他绵热气息吹动耳边的发。
她正想咬牙警告他,突然,江慎很轻地笑了下,长指不安分捏住她腰窝,往那位置,轻轻一掐。
他知道,那是她最敏感怕痒的地方……
“啊。”
没料到这人会使这种阴招,施听身体一拱,忍不住叫出声来。
前方带队的警察皱眉回头:“有什么事吗?”
施听脸红发热,连忙摆手:“……没。”
“哦,那快点跟上吧。”
施听回头瞪去,却触及到他的视线,漆黑深邃,带着丝得逞且无比欠揍的微笑。
“你找死?”
她狠狠在他皮鞋上踩一脚,留下自己的鞋印,才解气往前走。
狭窄阴暗的侦讯所里,一张桌子隔开两方。
一方是Princess的员工阿南,一方是那闹事的太太。
施听进警察局时听见的骂声,就来自于眼前的女人。
她模样五十多岁,保养得当、皮肤白皙。
除了法令纹较重,看不出任何细纹。
但白得过头的粉底,配上深色口红,使她面相透着满满的刻薄感。
施听看向她披着的外套,MaxMara家的水波纹羊剪绒大衣,手挎爱马仕皮包,一看就是某家的阔太太。
那女人往施听这看了眼,皱着的眉微微松开:“你怎么才来啊?”
说着,她站起身,扑面一股浓郁的香水味。
施听皱了皱鼻子,以为她在问自己,正要开口。
忽而,身后男人越过了自己,在女人身侧坐下,温沉好听的嗓音道:“路上有点堵。”
他语气格外温柔,拿起桌上水壶,给女人倒了一杯:“消消气。”
举止温柔,言谈顺从。
施听坐在对面看着,唇角斜出一声冷笑声。
看他那狗腿样,估计又是他的某个女客户。
呵,真不愧是头牌,什么年龄的客户都来者不拒呢。
“你让怎么消气嘛!”
女人捏着嗓子,指着自己手掌虎口的位置,有一道浅浅红痕,“你看啊,碎玻璃都把我的手划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