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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秦云光徐端静 番外

丑河马大嘴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骑马赶路的云光很快就来到了荒林的边缘。蛮荒森林的夜晚显得格外热闹。云光翻身下马,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子,漫不经心的的朝树丛中走去。陌生气味的进入,让这里的树丛飒飒作响,逃窜的动静很热闹。“呀呵,这里野兔还挺多啊!”云光有些惊奇,陈留那块地方的树林,根本不能和这里相提并论。天山山脚,人迹罕至的蛮荒丛林,这里就是野生生物的乐园。轻轻放缓脚步,选了个视野还算开阔的地区,云光举起捏着石头的右手不在动弹。过了好几十个呼吸,陡然之间,将手中的石子掷了出去。力气之大,竟让空气爆响一声。随后就是一只躯干凹陷,四肢抽搐的野兔在原地扭动。云光故技重施,没过一会儿,又有两只倒在了地上。攥着三只野兔的长耳,看着膘肥体壮僵硬下来的野兔,云光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里。...

主角:云光徐端静   更新:2024-11-29 16: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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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光徐端静的其他类型小说《铸秦云光徐端静 番外》,由网络作家“丑河马大嘴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骑马赶路的云光很快就来到了荒林的边缘。蛮荒森林的夜晚显得格外热闹。云光翻身下马,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子,漫不经心的的朝树丛中走去。陌生气味的进入,让这里的树丛飒飒作响,逃窜的动静很热闹。“呀呵,这里野兔还挺多啊!”云光有些惊奇,陈留那块地方的树林,根本不能和这里相提并论。天山山脚,人迹罕至的蛮荒丛林,这里就是野生生物的乐园。轻轻放缓脚步,选了个视野还算开阔的地区,云光举起捏着石头的右手不在动弹。过了好几十个呼吸,陡然之间,将手中的石子掷了出去。力气之大,竟让空气爆响一声。随后就是一只躯干凹陷,四肢抽搐的野兔在原地扭动。云光故技重施,没过一会儿,又有两只倒在了地上。攥着三只野兔的长耳,看着膘肥体壮僵硬下来的野兔,云光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里。...

《铸秦云光徐端静 番外》精彩片段


骑马赶路的云光很快就来到了荒林的边缘。

蛮荒森林的夜晚显得格外热闹。

云光翻身下马,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子,漫不经心的的朝树丛中走去。

陌生气味的进入,让这里的树丛飒飒作响,逃窜的动静很热闹。

“呀呵,这里野兔还挺多啊!”

云光有些惊奇,陈留那块地方的树林,根本不能和这里相提并论。

天山山脚,人迹罕至的蛮荒丛林,这里就是野生生物的乐园。

轻轻放缓脚步,选了个视野还算开阔的地区,云光举起捏着石头的右手不在动弹。

过了好几十个呼吸,陡然之间,将手中的石子掷了出去。

力气之大,竟让空气爆响一声。

随后就是一只躯干凹陷,四肢抽搐的野兔在原地扭动。

云光故技重施,没过一会儿,又有两只倒在了地上。

攥着三只野兔的长耳,看着膘肥体壮僵硬下来的野兔,云光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里。

.................

“娘,我回来了!”

云光人还没出现,声音却先一步传到了火堆燃烧的地方。

马蹄声急促,拿着猎物的云光麻溜的下马,冲着母亲招招手,展示着自己今晚的猎物。

“回来就好,先休息一下吧!”

“娘,不用,我不累!”

云光说完,抄起放在另一匹马背上的弯刀,熟练的剥皮清洗,处理内脏。

徐端静撑着下巴看着远处忙活的儿子,宠溺的望着他。

不过,儿子这么熟练的屠宰手法,到底是怎么学会的呢?

回想起以前,儿子每次外出玩耍,回来之后手指甲里带着的零星红色,在这个夜晚全都联系了起来。

“哎...果然是个皮猴子!”

徐端静无奈又好笑的在心底叹气,没有半点责备惋惜。

不一会儿,云光手脚麻利的将这些野兔处理的干干净净,串号之后,加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肉香的味道弥漫在此处,让蹲守在一旁的孩童们,嘴角不由自主的挂起了口水。

没过一会儿,这处破旧的居所旁,已经聚集了许多在此没有入城的流民。

“老丈,借你的锅熬成汤吧!”

徐端静环视周围,轻轻开口同火堆前的老者商量着。

老者也欣然同意,刚想倒掉里面的草根树皮,都被云光扒拉进了破旧饭碗。

腹中有些饥饿的云光可没嫌弃,况且一路上干粮所剩无几,为了给娘亲留口粮,他又不是没吃过。

这些东西吃下去也能顶饱,就是有点柴,有点费牙口,味道有点差,还有不怎么好消化。

至于其他的,还都算马马虎虎。

这个待遇还算不差,有几次路过闹饥荒的地方,树皮草根都被吃完了,只能空着肚子。

徐端静端着老丈率先给自己盛的肉汤,还有煮好,烤好肥美的肉块也在碗中。

没有开口拒绝,只是在吃东西的时候,将那些肉块分给了周围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孩童。

没有任何佐料,就撒了些许粗盐,在这个夜晚是众人久违尝到肉食的夜晚。

接受了一众人的千恩万谢,母子二人也在这片破败之地聚集的流民帮助下,让出一个能歇脚的地方。

只剩半个房顶的屋子有些漏风,靠在墙角的母子二人盖着毛毡,望着天上异常明亮的繁星。

“娘,明天我多打点猎物,让这里的人好好吃一顿!”

云光靠在母亲的臂弯,低声和母亲呢喃,诉说着明日的打算。

徐端静弹了一下儿子的额头,让怀里的小子有些迷惑的看着自己。

“娘,怎么了嘛!不是您说要帮助他人吗?刚好我有力气,也还很轻松!”

“小笨蛋,你能帮得了他们多少?你能一直这么帮下去吗?”

母亲的话让云光低下了头,小脑袋瓜转的飞快,思考着母亲刚才说的话。

的确他是很厉害,可这么一直帮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是哪天自己没有带来食物,岂不是都开始埋怨自己了?

徐端静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脑袋瓜,语气轻柔。

“光儿,升米恩斗米仇,有时候一味的帮助换来的可不是感激,还有如果你这么一直帮下去,他们真的会成废人。”

“那娘亲,你说怎么办吗!”

“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吗?”

云光听着母亲嘴里特别绕的话,摇晃着脑袋。

“你这个小笨蛋,那之后可要跟着娘亲好好学了!”

“嗯!”

“好了,睡吧!养足精神,明天在进山!”

“嗯!”

半壁残垣下休息的母子,很快进入了梦乡。

繁星点点,俩人如同趟进了星河之中。

...................

漠北朔方一处密密麻麻矗立着穹庐的开阔平原。

草皮翻飞,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鞑靼游牧,全部都是精壮的成年男子。

看不到半点女人和孩子的迹象,倒是这处穹庐群的一角,蹲坐着许多被绳索捆绑衣衫褴褛的人。

还有时不时在此地巡逻的鞑靼游牧。

位居中央最大的穹庐,这里是这处各个部落联合起来的临时商议点。

里面全部都是某个部族的首领或者祭祀。

“察豺,你这么做不地道啊!”

“不地道?怎么不地道,每年例行打草,还需要征求其他部族的同意?”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察豺,从东向西你们部族可以放牧,可在别人的地盘打草恐怕不妥吧!”

“前些年你们部族所在的草场遭了灾,能让你们离开划分的牧场,去其他地方放牧,可没说能在这边打草啊!”

“部族战士连年放牧,勇士们弓马都生疏了不少,这不想着出去练练兵吗?”

“练练兵好啊!五原打的那么凶,你来我们肯定欢迎啊!可你去了哪里啊?”

“察豺,你知不知道你来了这么一下,五原听到消息的东炎军卒杀了我们多少部族勇士啊!”

“踏马的,察豺,你还要不要脸,前面打的那么凶,你在后面冷不丁的来这么一下,知道我部族死了多少人吗?”

其中一位游牧鞑靼首领明显压制不住火气,站起身就想扑过去,好在让一旁的其他人拦了下来。

察豺看着穹庐内这些兴师问罪的部族首领,心底也只打颤。

‘打草’,对于他们来说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这次他实在闲的发慌,没忍住挑选了错误的时机。

之前还以为东炎和其他部族联合开战,自己趁乱捡了个大便宜,没想到却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早知道忍几天,等五原的战事停歇,乘着对方松懈,在外出打草,保证没有今天这个事。

可事情已经做了,就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自知理亏的察豺,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说吧,要如何赔偿,才能让我的部族继续在草原上放牧。”


这几天做梦都有些香甜的云光,再次精神奕奕的从床上翻身爬了起来。

一番洗漱,让巡逻队的人一切照旧之后,骑着马带着俩人前往了车师城。

今天要去校场,领取一下军备。

巡逻队趁早熟悉甲胄作战,现在也要提上日程。

城中人对于云光很是熟悉。

年纪虽小,一路上遇到的人,都热切的称呼一声队率!

云光也有礼貌的一一回应着。

障塞尉弥陀*萨费都打了招呼,云光也很顺利的走到了给自己堆放出军备的地方。

第一眼看到这些玩意,云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些甲胄的甲片之间,全是灰尘,链接甲片的绳索多多少少都有点磨损。

严重的已经断裂,就软踏踏的搭在上面。

随手拿起一件,云光抖动两下,顿时被呛的咳嗽连连,还要甲片掉在地上叮当响。

“这玩意还能用吗?”

云光疑惑的开口,着让站在身后负责军需甲胄的官员只是咧着嘴笑了笑。

“回禀云队率,车师军中甲胄所剩就这么些了,其余的都被其他屯将领走了!”

望着笑容牵强的军需官,云光也无奈的摇着头。

那些个屯将他又不是没有见过,全都是城里的贵族子侄。

平日里校场上能见个一两回就已经不错了。

现在城里风声他云光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家伙可对障塞尉弥陀*萨费的位子很是眼馋呢!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还一时半会儿还不敢对障塞尉动手。

要是动手,那可是就在否认东炎的官职,他们屁股下的位子也坐不稳。

“奶奶的,真的烦人!拿走!”

云光低声咒骂一句,心情很是烦闷。

不过这些东西他也没打算不要,有总比没有强。

巡逻队的兵卒有甲胄保护,上阵杀敌活命的机会总大一些。

心情烦躁的云光刚出营门,嘴角又带上了一丝苦涩。

今天出门是没看黄丽吗?怎么又遇到了她!

“我擦!完蛋!”

云光心底顿时大叫糟糕,做着手势,让身后的兵卒将东西慢慢抱回去,他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

刚打算抬腿就跑的时候,背后的就传来了一声吆喝!

街市上闲逛的雅拉*萨费大喊的声音响彻街道。

“云光,站住!!跑什么跑!!”

俏丽的声音放在平常格外动听,可是在云光耳中就是一道催命符。

热情活泼的雅拉*萨费害怕云光逃窜,当即甩开步子,大大咧咧跑了上来,丝毫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站在云光身后,一只手搭在肩上,语气不善的开口说道。

“看见我跑什么跑,遇见鬼了吗?”

云光看着面前这个活泼的雅拉*萨费挑眉盯着自己,无奈的微微摇了摇头。

娘亲说的没错啊!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来到这个西域车师,就遇见了在中原根本不可能遇见的事情。

“雅拉*萨费,今天不想同你比试,打哭了你回去我又要挨娘亲训斥!同你爹喝酒还要被罚酒。”

云光神色有些尴尬的挠挠头,面对面前的雅拉*萨费,就要先声夺人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直接堵死。

雅拉*萨费听见这话小脸一夸,眉头一皱,举起拳头,冲着云光的胸膛上不轻不重来了一下!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叫害怕把我打哭!!那是那天风沙太大!晓得不!!”

云光没有说话,伸出手指挠着脸颊,带着微笑看着面前此刻一脸不服气的姑娘。

二人站在路旁,还有围绕在身旁看热闹的民众,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雅拉*萨费被这般盯着,脸颊上慢慢染上了一层红晕,可是那股子脾气,让她梗着脖子‘恶狠狠’的盯着云光。

“好好好,不是我打哭你的,是沙子迷了眼睛!”

云光当即举双手做着告饶的动作,只求这个活泼靓丽的少女放过自己。

“不行,今天和我在比试比试,那天我状态不好!”

雅拉*萨费是什么人啊!

障塞尉弥陀*萨费的女儿。

身为军卒世家的子女,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了父亲的资质,举手投足之间满是豪气,还要那股子异于常人的力气。

要不是清秀的面容,还有头上扎好的发型,还以为是个男孩子呢!

障塞尉弥陀*萨费也时常夸赞自己的女儿,交谈之中,云光也知晓这个姑娘比自己小几个月。

别看雅拉*萨费年纪小,还是个姑娘,可一身气力七八个寻常成年男人根本不是对手。

云光也和她掰过手腕,力气就比应该还在陈留种地的严伟小上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常年跟在她父亲身边,耳濡目染下,手上功夫了得,不费点心思还真的打不赢。

不过云光靠着一力降十会,还是蛮狠无比的碾压着对手。

“别闹,今天很忙呢!你去找其他人玩!”

“呀!!什么叫玩啊!好像我每天无所事事一样?”

“怎么,你不是啊!那你现在在干吗?”

雅拉*萨费被云光这句话噎住,顿时有些语塞。

支支吾吾半天,赶忙找出了借口。

“我才没有无所事事,我今天就是来找你也要参军呢!”

“参军?不怕你爹削你啊!”

“他才舍不得!我也要加入你的那个什么巡逻队!”

“去去去,别添乱,我可不想被你爹削!”

云光赶忙抬手拒绝,障塞尉弥陀*萨费谁不知道是个女儿奴啊!

这个姑娘可是他的心头肉,掌中宝,入了巡逻队来点什么磕磕绊绊他可赔罪不起。

“云光,你什么意思啊!城里除了你,还有我打不过的人吗?刀剑棍棒,挽弓骑马,样样我都精通,要是上阵杀敌,我可不会比你差!”

雅拉*萨费这个少女的话看起来就像是在吹牛,可云光知道,这个姑娘说的一点也不假。

车师城里,除了他老爹这个当时三十几年的边防兵,就只有她能打了。

至于其他的,已经在前几仗彻底殉国,现在城防的就是些酒囊饭袋的少爷兵了!

说实话,云光也想要这个姑娘,可障塞尉的那双‘死亡凝视’让他实在吃不住啊!

“啊!云光拜见萨费障塞尉!”

一筹莫展之际,云光朝着雅拉*萨费的背后大喊。

这一身呼喊,让雅拉*萨费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

“咦?我爹没在啊!你乱喊什么!”

雅拉*萨费回头之际,面前哪里还有云光的影子。

眼下这个情况,雅拉*萨费能不明白?

“哼!!!”

雅拉*萨费咬牙切齿冷哼一声,不爽的将脚边的石头狠狠的踢了出去。

当然没有对着人,而是冲着集市房屋缝隙中踢了进去。

一声清脆的闷响,随后墙壁上缓缓裂开了缝隙。

“混蛋云光,可别让我逮到咯!”


“来,你的七十文,收好!”

“谢谢老爷!”

云光擦着额头渗出的些许汗水,冲着面前的西域行商点头答谢。

钱货两清,云光也不打算呆在这里。

将七十文有些老旧的钱财揣进衣兜,看着已经下落的夕阳,迈步离开了这里。

玉门关隘夜晚可是要宵禁,呆在外面可要被巡街的兵卒抓起来。

云光也没敢逗留,一路小跑,小心避让路上的行人朝着还在售卖烧饼的摊子跑去。

街边的肉香,让云光情不自禁吞咽了一下口水。

可今天的时间有些紧,挣到的钱无法买一些零散的肉,为母亲补补身子。

揣着还有些滚烫的烧饼,朝着难民营跑了进去,想着明天起早点,多挣一些。

一门心思往母亲身边跑的云光,没有注意到一堆人紧盯着自己离去的眼神。

初来乍到的云光,可不知道这座城市的弯弯绕绕。

被人这么盯上也是情理之中。

..............

“娘!娘!你等急了吧!”

云光小腿迈得飞快,跨过人群,冲到了母亲休息的地方。

徐端静闻见声音,也将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

别看只是出去一小会,可这个杂乱的地方,还是忍不住让她担忧。

捏着有些发白的麻布衣袖,轻轻擦拭着儿子额头、脸颊处的汗水。

“没和别人起争端吧!”

“没有呢!孩儿出去可是乖乖的,不会闹事!”

“那就好!那就好!”

“娘,烧饼,赶紧趁热吃,我去给你打点水!”

云光将烧饼放在母亲的手上,抄起小破碗,跑向了打水的地方。

徐端静感受着手中还带着温度的烧饼,望着又火急火燎冲向取水点的儿子。

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宠溺。

嘴角微动,轻轻呢喃。

“真是个傻儿子!”

母子二人解决了肚子问题,蜷缩在有些拥挤的茅草房内。

夜晚时分,没有太多娱乐活动的难民,都在低声窃窃私语。

还有最中央时不时燃烧火堆传来的爆裂声。

夏日时分,夜晚也不是太过寒冷,可要是没有火堆,总还是会在半夜被冷醒。

这里可没有被褥,能用茅草将全身遮住,都已经是很不错的待遇。

云光躺在母亲身旁,直勾勾的透过茅草房有些破漏的屋顶,看着一闪一闪的星空。

徐端静也享受和儿子相处的时光,将手覆在儿子的小肚子上,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就和他小时候一样,哄着哭闹的他。

不过现在哭闹的捣蛋鬼没有了,只有一个成熟的不像话的少年。

“娘,你的故事里那些锄强扶弱的大侠会出现吗?”

云光微微侧身,躺在母亲的臂弯,微微昂起头,看着眼睛里仿佛有小星星的母亲。

“嗯?小脑袋瓜又想到什么呢?”

徐端静伸出手指,点着儿子俏挺的小鼻梁,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

“娘,你的故事里有那么多救苦救难的神仙,行侠仗义的侠客!可这一路所见所闻孩儿都没看到呢!是还没到时候出现吗?”

云光露出小虎牙,拱拱鼻子,不让母亲做怪自己的手在玩弄他的鼻尖,好痒呢!

“那光儿觉得他们会出现吗?”

“孩儿不知道,娘亲故事里的大侠一个个快意恩仇,潇洒快意,神仙救苦救难,普度众生,应该能看到那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人吧!”

云光语气有些低沉,压着嗓子轻声低语。

“如果我是大侠就好了!”

徐端静有些发愣,儿子可是第一次给她说这样的话。

“那光儿以后是想要做大侠?”

“那当然了,锄强扶弱,保护弱小,振臂一呼,万人响应,想想就威风!”

云光听见这个,眼神里顿时放出了光芒,语气里也是掩藏不住的激动。

声音似乎有些大,让这个调皮孩子捂着嘴巴,缩回了母亲的臂弯。

徐端静摸着儿子的脑袋瓜,没有说话,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柔。

过了半晌,云光似乎发现没人呵斥,才小心翼翼的抬起脑袋,对母亲露出个灿灿的笑容。

耸动了两下鼻子,有些闷声闷气的呢喃。

“不过我有时候也不想做大侠,因为做大侠好像帮不了他们!”

徐端静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在此地蜗居蜷缩,挤得满满当当的茅草屋。

不知道为何,儿子的这番话,让徐端静眼角没由来的续满了泪水。

云光伸出手,擦去滴在额头的水珠,有些疑惑的望着屋外的天空。

明明没有下雨啊!怎么会有水珠啊!

徐端静轻轻开口,喉咙里仿佛塞满了东西,声音也有些哽咽。

“光儿,你是想要帮助他们吗?”

“娘,孩儿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样不好,只是觉得这样世间有些奇怪,在陈留城的时候,孩儿帮了被欺辱的人,最后却连累的娘亲,大侠好难做呢!”

云光哪里懂得什么人间疾苦,什么封建压迫。

离开陈留经历的不公事。

一路走来,落入眼里的点点滴滴的贫苦欺压,都让他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要他说个一二三,可都卡在喉咙。

云光抬起头,眼睛里泛着泪花,倔强的控制着表情,不让泪珠掉下来。

“娘,是不是我长大了,大侠就好做了呀!”

徐端静轻轻低头,在傻儿子的额头轻轻一吻。

“那,娘亲来把你好不好?帮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大侠好不好?”

“嘻嘻,我就知道娘亲最好了!”

这一晚,云光不明白母亲眼中的光芒是什么回事。

只是觉得很亮,很闪,里面仿佛有着无尽的希望。

云光不明白,也许他需要很长的一生,去回忆这个平常夜晚中母亲的眼神。

母亲的哼唱让他渐渐入睡,三个月的路程,云光见到了很多,听到很多。

可随着见到的越多,听到的越多,他的心也就越迷茫。

甚至在怀疑,成为母亲口中万人敬仰的大侠,能不能扫清天下的不公。

他不知道,他只是一个看多了赤贫如洗,饥寒交迫悲惨画面的孩子。

不过娘亲说了,会帮他成为大侠呢!


老者听见自己孙女这幅语气,无奈的摇着头。

精绝女王见到老者这副举动,有些小埋怨的鼓起了脸颊,让怀里抱着的女儿还伸着手指轻轻的戳着。

“阿爷,你还好意思说我怎么来了,精绝现在外患严重,你还呆在占星阁好几天,把我一个放在那里处理政事,就不怕逼急了我,直接撂挑子吗?”

老者听见这话,一脸尴尬的摸了几下胡子,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女这般说,让他实在无法从中辩解。

女儿走的早,这个带大的孙女的脾气他也清楚,相比较政事,还是喜欢研究推新先辈传下来的东西。

几乎和自己一个脾气,对于繁琐的家国政事,还是绚烂多彩的星空更加迷人。

老者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打算先糊弄过去。

“苑儿别生气,你可是精绝的女王,注意礼仪!”

“哼,臭阿爷,说好当三年呢?这几个三年了,你自己没数啊!那些政事烦死了,今天阿爷必须回去帮我!”

精绝女王已经下定决心,今天面前的祖父在不回去帮她处理政事,绝对要撂挑子不干!

老者当即手指天空,对着孙女说着她感兴趣的话。

“阿爷这不是太在意那条黑龙了吗?这才没顾上其他事,小阿苑应给不会怪我吧!”

“哼...”

精绝女王娇嗔的冷哼一声,此刻哪里还有身为精绝女王的架子,完全就是一个面对长辈撒娇的少女。

“那阿爷你看出了什么?这可都快七天了。”

老者一拍大腿,兴奋的指着繁星点缀额夜空。

“西出的‘黑龙’开始活动了!”

????

精绝女王有些懵逼的看着自家祖父,心底里满是疑惑,情不自禁脱口询问。

“这么快?”

“的确很快,自从‘黑龙西出’这才过了半年光景,不但彻底安稳盘踞,还开始朝外拓张的脚步!”

“阿爷,不对啊!如果朝外扩张,‘青雀’那边怎么会没有消息呢?”

“不急,不急,谁说拓张一定是要燃起战火呢?星象昭显,那条‘黑龙’走的可不是刀兵的那条路!”

“这可真是奇特!”

“是啊!难得一遇!也许老夫还能见到那个大争之世的百花齐放!哈哈哈!不枉来着世间走上一遭啊!”

“这么说,有我阴阳家出世的机会了?”

“顺天易!逆天难!天下大势,又有谁几时看清过呢?”

老者抚着胡须,一时间感慨颇多。

“苑儿,让‘青雀’注意下,看看西域这地界有没有什么疯传的事!”

“放心吧!阿爷,我肯定会做的!不过您现在也要帮我处理处理政事了吧!于阗那个王八蛋国主可这段时间很跳脱呢!”

“你啊你!把钻研星空的兴趣放在政事上,我也就不这么操劳了!”

“那阿爷你呢?”

孙女的反问让老者一时语塞,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离开了占星楼。

.....................

车师侯国,云光巡逻完成,牵着马儿在辅国侯府外等着母亲。

无聊的颠着石子打发无聊的时光,不知道何时,两只应该还不足满月的奶狗,跌跌撞撞的靠在墙边一路玩闹,跑了过来。

可爱憨萌的模样,让云光此刻两眼放光,贪玩的天性顿时显露了出来。

一手一只,按着两只小家伙就是一顿狂揉。

这让两个小家伙也来了兴致,不断用还未长着犬齿的嘴巴,嘬着云光的手指。

“弟弟,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身后温婉的声音还有这个称呼,让云光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两只手捧着小奶狗,转过头露出憨憨的笑容。

“见过阿米娜*利亚德姐姐,那个...和这两个小家伙玩呢!”

阿米娜*利亚德噗嗤一声笑出声,赶忙捏起衣袖轻捂嘴角。

没办法,谁让云光蹲在墙边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有些好笑。

云光放下手中的两个小家伙,站起身,作揖行着礼节。

“姐姐这么晚怎么还在外面?”

“刚刚将一些衣物送去那些难民所在的地方,你呢?”

“我在这里等我娘亲!然后就遇到了这两个小家伙!”

说着眼神往下示意,看着两只不断和鞋子绑带做斗争的两个毛茸茸的小团子。

“你还别说,真的还很可爱!”

“姐姐喜欢,那送你一只?”

“你个混小子,还送我一只,这是你的小狗吗?”

“嘿嘿...哪问问,看看是谁家的?到时候买下来送与姐姐!”

“这还差不多!”

阿米娜*利亚德妩媚的白了一眼,月光照耀下,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勾人夺魄。

云光也一下子看呆眼。

“蛮小子,还愣着干嘛?我记得这附近就有个狗铺,应该是哪里的小家伙吧!”

“来了!来了!”

身后的侍女望着缓步并建离去的翁主,心里很是着急,可没有半点法子。

也不知道翁主怎么了,这段时间就感觉变了一个人。

狗铺的味道有些大,阿米娜*利亚德轻轻皱着眉头,遮住了口鼻。

云光倒是没觉得味道太重,除了有些腥气,可要是按巡逻队的那些家伙来比,那还差远了。

“姐姐,你先等候,我进去问问!”

“嗯!”

云光轻轻敲着已经关门的狗铺,已经快到了宵禁时分,这家店铺也早早闭店休息。

隔着门听见里面动静很大,好一会儿,才有人缓缓开门。

看到门前来人是云光,这家狗肉铺的主人,神色有些紧张。

云光瞥了一眼里面地上锅碗瓢盆散落一地,这位店主人身后还有一个抱着一条大型犬,肩膀不时抽搐的女子。

“里面没出什么事吧?”

“云队率,没大事,没大事,这不为了那条狗吵架呢!狗肉铺子杀不了狗,这不是让祖宗的手艺失传吗!不知云队率这么晚是因为小老儿家的争吵声太大了吗?”

“哦,那就好,我就是在路边捡到了这两条,如果是你家的想买下来!”

“饲养的犬的确生了几窝狗崽子,这也的确是我家的,不过云队率这是什么话,您想要拿去就行!”

“这可不行,白拿这事我可做不出来,要是被人知晓,不用别人戳脊梁骨,我娘就先削断我的腿!”

云光的打趣,让这位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的店家也放下了心,跟着云光轻声笑着。

“这些够吗?”

云光将怀里两吊五铢钱递给店家,没想到店家却慌忙推辞。

“云队率着太多了,太多了,两只小狗崽值不了这么多!”

俩人推辞一番,最后这家狗肉铺老板将半吊钱捏在手中。

“那你忙,我先走了!”

“云队率慢走!”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云光的夸奖,让雅拉*萨费更加得意,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俩人走到猎物身旁,云光熟练的一拳敲在野猪的脑壳上。

此前奋力挣扎的野猪这会儿口吐白沫,呼吸很是平稳,像是睡着一般!

云光掏出绳索麻溜的将四肢困了起来,架在肩上,就往外抗。

“云光,从军是怎么个体验啊!还有听人说你来车师的时候就杀了五个游牧鞑靼,当时想的啥?害怕吗?”

“想的什么?没想啥啊!就想保护母亲,保护别人就要杀死那些痛下杀手的袭击者啊!害怕是什么?我反倒是害怕我亲近的人在我面前死去!”

“哇塞,没想到你这么冷血哎!那也是五个人哎!”

“有毛病!给你送句话,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记在心里,能救你的命!”

“什么叫有毛病啊!我只是说说不行啊!切...”

雅拉*萨费低声吐槽一句,随后又梗着脖子嚷嚷道。

“我就只是好奇,杀鞑靼是什么感觉,我以后上阵杀敌会不会和你有一样的感受!”

“你着姑娘怎么老是想着上阵杀敌啊!你这么漂亮,还有身居高位的爹,还怕找不到好去处!”

云光将捆好的野猪放进马车,再次带着雅拉*萨费抽身折返。

没想到这话,让雅拉*萨费炸了毛。

“什么意思,意思是我就要嫁人,除了这个没别的路了呗?我还就不信邪,我就要去当兵,上阵杀敌!”

雅拉*萨费声音带着哭腔,让云光也有些懵逼。

难不成说错什么话了?

云光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口:“那个,你为什么非要从军啊!”

“知道吗?我爹三十几年的边疆军,不说精忠报国,但也算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不过他运气差,我娘生了三个孩子都是没带把!”

“我知道,他一直很疼我,可眼神中那股萦绕的哀怨,还有不经意间说起,我要是个男孩该多好!可惜我是个女孩!哪怕我精通武艺,力气也大于常人,可还是个女孩!”

“子承父业,我爹到了连个接他班的人都没有,再加上一直报效的东炎朝廷就这么放弃了这里,我爹废咯!废咯!!”

“你应该有段时间没见到我爹了吧!以前腰板倍值的一个将军,现在佝偻的就是个小老头了!哪有以前的样子!每天摆弄花花草草,还说等我嫁个好人家,他也就能闭眼去找那些先他而走的娘亲,和并肩作战过得小伙子和老伙计了!”

雅拉*萨费恶狠狠的摸了一把鼻涕,对着云光灿烂的笑着。

“我参军也不为别的,就是想告诉我爹,哪怕他没儿子,我们萨费家也是有上阵杀敌,保边为民的人的!”

“嘻嘻,云光,我告诉你,我可是要做东炎第一个武将,第一个女武将!”

云光正眼看着这个眼神坚定的少女,仿佛是第一次认识。

不过这个年纪情商还很低的云光,显然不看气氛,说了句不合时宜的话。

“那个...我听我娘说,已经有过女武将了,商朝好像有个叫什么妇好的,还有春秋好像有个叫钟什么艳的!”

“你!!”

雅拉*萨费还想云光对自己的理想来一次肯定,可没想到却是这个局面,顿时气的说不出话。

刚好前边窜出了一头野猪,就将气撒了上去。

抬脚狂奔,一拳头砸在野猪的脑门,直接横移十几米,撞在一侧的树干上晕了过去。

“那我就做最猛的那个女武将!!!”

雅拉*萨费似乎在发泄,有好像在肯定,怒吼声回荡在整个山林。

云光看到刚才野猪的惨状,还有此刻扬天大吼发泄的雅拉*萨费心中暗自低语。

“猛不猛不知道,反正你肯定是最虎的那个!”

发泄一通的雅拉*萨费心情舒畅了不少,变得更加开朗不少。

打猎结束,俩人载着六只母的,两只公的,还有八只小崽子,满载而过。

这可就苦了马儿,哼哧哼哧拉半天都移动不了。

还是云光和雅拉*萨费在一旁推车,才开始慢慢前进。

走在路上,云光突然想起个感兴趣的问题。

“那个你难道没想着嫁人不怕把你爹愁死?”

“怎么不嫁人?当然要嫁了,不过我可不嫁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连我打不过还想娶我,门都没有!”

云光有些好奇的回头,上下打量一番。

雅拉*萨费这个姑娘的力气,恐怕没几个男人能降的住吧!

云光打量的眼神,顿时被雅拉*萨费误解赶忙开口解释。

“你别多想啊!我可没说你,虽然打不过你,但我绝对不会嫁你!你也不是我的菜!”

“啊?为啥啊!”

“切...你小心思多的很,就是个小滑头!!打不过你,心思玩不过你,跟了你被你卖了恐怕我还都帮你数钱呢!江湖再见,咱俩无缘!”

“尿性!我心底可是有人呢!你也不是我的菜!”

“呀呵?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看起来清秀老实的家伙很不老实啊!给我说说,是谁家的姑娘!”

“保密!!”

“切...无聊!!”

俩人一路闲聊,很快回到了车师。

跟人倾诉一番的雅拉*萨费也神情齐爽,痛痛快快的和云光告别。

云光目送着蹦蹦跳跳远去的声音,心底喃喃低语。

“真是个从军作战的好苗子啊!可惜呀!”

..................

东炎陈留城。

三伏天气下,严伟这个敦实的少年,跟在母亲身后卖力的挥舞着锄头。

幼年丧夫,只有他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大半年前,陈留己吾遭了旱灾,他和母亲跟着难民去城里讨生活。

遇到了当时救他们与水火的徐夫人。

饥荒让他娘的身体变得虚弱不堪,好在徐夫人心善,不但收留的他们,还让娘恢复了过来。

严伟不明白什么大道理,只知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他也身无分文也无所长之物,就打算把这条命卖给人家。

不过云光哥不但没有把他当做奴仆,反而认作了兄弟,可惜好景不长,被那些昏庸的人赶走了。

这块地,还是云光哥和徐夫人临走前在县衙登记到了他们母子二人名下。

这才有了一个吃饭的地方。

站在太阳下,严伟看着从远处骑马走来的几人,脸上丝毫不掩饰厌恶。

这些人他认识,就是赶走云光哥和徐夫人人中的一部分。

“呸,穿上层皮,真踏马当自己是个人了啊!奶奶个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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