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宁甩不开这个无赖。
只得随便拿个什么塞进他嘴里。
起身后又听娇气的小表弟撒泼打滚:“啊呸呸呸,竟然是绥菜饼,你是不是不记得我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了!”
沈棠宁:“不喜欢绥菜,最喜欢红豆甜食。”
季如风作为远在盛京的最小孙子辈,深居简出闯荡江湖,除了季家人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
一旁的夏兰早就觉得自家公主跟眼前人的亲昵劲不对。
却怎么想也想不到此人身份。
又见公主知晓季公子喜恶,有些吃味。
便问旁边的谢无渡:“谢公子,你知道公主喜欢吃什么吗?”
谢无渡眼睛追着凑上去的少年。
“不知道。”他薄唇紧抿:“你知道?”
“那当然,亲近之人自然知晓对方喜恶。我可是陪在公主身边十年之久!”夏兰终于在此人身上找到丝优越感,迫不及待分享:“公主同季公子一般,喜吃甜食。不过只喜欢吃果脯类的甜食,最爱柿子做的糕点。”
亲近之人自然会知晓对方喜恶。
谢无渡墨眸微敛,眉眼比那屋檐结的冰还要寒冷。
路上,他一如既往跟着进了马车。
映入眼帘的是少年紧挨着沈棠宁而坐,亲昵晃着她的手说话。
见他上来,季如风眼睛一转。
“公主!”他大声喊道。
沈棠宁在想要不要将人丢进右相府算了,可手晃得她头晕:“作甚?”
“你还没告诉我,谢侍卫喜欢吃什么呢!”少年狡黠笑了笑:“公主对谢侍卫如此特殊,单独给他同心上人安排一处院落,我可是知道你占有欲极强,你上心的人喜欢吃什么应该随口拈来吧?”
沈棠宁一顿,朝侧坐看去。
令人意外且有趣的,谢无渡和少年同时看向她。
竟然也觉得这个答案很是重要。
吃醋了么?
“吁——”
沈棠宁勾唇一笑,在下马车之际拉住谢无渡的手:“我同谢侍卫,不用计较这些吃食,需注意的,是另一方面的时长。”
这话说的巧妙。
季如风愣是没听出来。
而知晓她在说什么的谢无渡狠狠拧了下眉。
在下了马车后挣脱开了她的手:“有些话,不要乱说。”
还下着雪,沈棠宁躲进他伞下,带着面纱的面容清绝如仙,每每说出的话却如同火山爆发。
“怎么就乱说了,你我欢好,身为男子难道不应比我更注意时长?”
她挑着眉看他面红耳赤,一块冰块脸变了又变。
实在是精彩。
挑逗完便松开了手。
走到依旧长龙热闹的花颜阁对面铺子里。
二楼。
沈棠宁坐在两人初见的位置,迎着外头日光往下看。
晶莹剔透的雪白落在小厮新布棉衣上,新做的牌匾上挂着红色丝绸,此刻被夏兰握在手中,外头点完炮仗,撒完喜糕,热闹非凡。
“各位各位,今儿咱们济世堂正式开张,宫内退休的石太医坐镇,前三日全是不要钱的义诊,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真要有什么困难,往咱们济世堂走上一圈,不说百病全消,保准能让你开开心心回家!”
开场话结束后。
请来的杂耍喜人热闹开演。
众人哄笑,也应了雪日丰吉的好迎头。
花颜阁外头等了许多人,有身子不爽利的,想着干等着也是干等着。
不如占个便宜看看身上的病。
夏兰安排的小厮伙计手脚麻利,开张之前专门做过训练,态度和气有耐性。
简直是将人哄到骨子里。
第一日的开张也算顺畅,只日近晌午,外头看病的人渐渐回家饱食。
沈棠宁下楼之时,入耳皆是夸赞之声。
“你说在这上京最便宜的药铺抓一副药也得收半两银子吧?这济世堂装潢精美,做馆大夫之前还当过御医,我这一个疗程的药才收了十文钱!十文钱啊!”
陪同男人的好友踌躇片刻:“吃药可是大事,这么便宜吃了能行吗?”
“害你还不知道我,就是个消食的药顶多吃坏肚子。”肥胖的中年男子拍了拍鼓起的肚子,小声道:“我是瞅见正堂前的竖匾额,上面写着‘济世达人,行医问世’呢,下方不是加了出事全权负责嘛!”
这段话传到沈棠宁耳中。
神清气爽。
午休一刻钟,沈棠宁到掀开食盒的石斛身前坐下。
“大师父不是说天山药方不可流世吗?”她倒了杯热茶捧着自个喝了两口,戏谑开口:“我还以为您就打算窝在朱雀街,不打算来了呢。”
石斛翻了个白眼。
他这个小徒弟心智近妖,心黑的很。
故而没好气道:“不是你昨晚央你的情郎威胁为师,还有顾祯那不知深浅的臭小子,赶快让他走,别再赖在我院中不走!”
“烦都烦死了!”
前头还好,得知顾祯还未回宫手指微僵:“他一直在朱雀街住着?”
石斛:“赶都赶不走,白天刁难他背完各种医书,到了晚上还不放过我这把年纪的老头,非拉着我要我大晚上教他行针。不愧是亲姐弟,在拜师学艺上脸皮堪比城墙!”
沈棠宁:“······”
“咳。”夏兰又端来盘柿子糕和红豆糕当甜点。
打断师徒二人的话。
“先吃饭吧,照上午的人,下午估计会更忙。”
“嗯。”沈棠宁很会抓着梯子安全下降,伸出筷子朝着黄橙橙的柿子糕伸去。
相差分毫时。
石斛端走柿子糕,哼了声:“老了老了,就馋这一口。身为徒弟你总不会跟我抢吃的吧?”
刚被刺一通的沈棠宁不敢回怼。
伸手道了句师父请,筷子就着单一的秋葵吃完了这顿饭。
季如风被她扔在医馆帮忙。
回府途中,谢无渡突然飞身一跃而出马车。
沈棠宁来不及阻拦,只得叫停马车。
掀开帘子赏了会街道雪景,济世堂初初开张,半月足够扎稳根基。
到时,便需要名气再开分店。
沈棠宁规划着济世堂未来,突然鼻尖传来一股清新香甜的味道。
她循着味看去,面前不知何时出现盘柿子糕。
同方才石斛端走的那盘一般无二。
她看着盘边修长的手指,眉眼末梢温柔之色浅浅,心中微暖:“你方才突然飞身出去,是去甜食斋买柿子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