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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风月也无尘热门小说郁城阿糯

郁城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虽然我的心里一直有声音让我恨郁城,可他这次豁出性命来帮我们解围,日本人追着他离开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刺刀和子弹又怎么可能会手下留情呢?我的心开始忽然变得焦躁不安,耳边传来张光华粗重的呼吸声,他受了伤流了很多的血,再不及时送医院去就会有生命危险。张光华是因为我才受到牵连的,想到这里我咬着牙扶着张光华朝着西南方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如同郁城所说,这里果然有接应的人。只是对方的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巾,露出一双泛着精光的双眸,他很敏锐,确定我们没有危险这才卸下警惕,朝着我们走过来,从我的手中接过了张光华。“这个人我们会去送到医院去,郁先生交代我告诉你先回林家。”想来这是郁城安排的人无疑。我微微点头,然后看着他把几乎陷入昏迷的张光华抗在肩头离...

主角:郁城阿糯   更新:2024-11-28 18: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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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郁城阿糯的女频言情小说《也无风月也无尘热门小说郁城阿糯》,由网络作家“郁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虽然我的心里一直有声音让我恨郁城,可他这次豁出性命来帮我们解围,日本人追着他离开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刺刀和子弹又怎么可能会手下留情呢?我的心开始忽然变得焦躁不安,耳边传来张光华粗重的呼吸声,他受了伤流了很多的血,再不及时送医院去就会有生命危险。张光华是因为我才受到牵连的,想到这里我咬着牙扶着张光华朝着西南方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如同郁城所说,这里果然有接应的人。只是对方的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巾,露出一双泛着精光的双眸,他很敏锐,确定我们没有危险这才卸下警惕,朝着我们走过来,从我的手中接过了张光华。“这个人我们会去送到医院去,郁先生交代我告诉你先回林家。”想来这是郁城安排的人无疑。我微微点头,然后看着他把几乎陷入昏迷的张光华抗在肩头离...

《也无风月也无尘热门小说郁城阿糯》精彩片段


虽然我的心里一直有声音让我恨郁城,可他这次豁出性命来帮我们解围,日本人追着他离开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刺刀和子弹又怎么可能会手下留情呢?

我的心开始忽然变得焦躁不安,耳边传来张光华粗重的呼吸声, 他受了伤流了很多的血,再不及时送医院去就会有生命危险。

张光华是因为我才受到牵连的,想到这里我咬着牙扶着张光华朝着西南方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如同郁城所说,这里果然有接应的人。

只是对方的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巾,露出一双泛着精光的双眸,他很敏锐,确定我们没有危险这才卸下警惕,朝着我们走过来,从我的手中接过了张光华。

“这个人我们会去送到医院去,郁先生交代我告诉你先回林家。”

想来这是郁城安排的人无疑。

我微微点头,然后看着他把几乎陷入昏迷的张光华抗在肩头离开。

等人走远,我回头看着那片苞米地,耳边的脚步声和枪声已经远去,可我的心依旧惴惴不安,这一刻我的心里忽然产生了想要冲进去的想法。

可我又能做什么,能做什么?

想到郁城刚才杀掉日本鬼子的果敢和厉害的身手,心里忽然有种巨大的落差感,我又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为什么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呢?

最后我还是照着郁城说的,先回林家。

只是当我回去的时候,发现李婶鬼鬼祟祟从林卿语的房间端出一盆血水,李婶看到我的时候有意遮掩,甚至连招呼也没和我打,急匆匆的离开了林家。

林卿语小产?我觉得不可能,这个身娇肉贵的大小姐,身边围着一大堆照顾她的人,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李婶的目光闪躲显然是不想让我知道,从外面回来的我也是疲惫至极,根本也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我要回自己的房间,势必要经过林卿语的房间门口,或许是李婶刚才出来的比较着急,通过半掩的房门我能看到房间的全貌。

林卿语花容失色的站在床头,一脸的凝重与不安,而她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躺在她面前床上的郁城,男人的脸色难看,唇上的苍白如同覆了一层白霜,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褪下,露出的健壮左臂缠绕着一层绷带,依稀可见从伤口处往外渗透的血液。

郁城已经陷入昏迷,他似乎做了什么噩梦,一脸的挣扎与痛苦。

“阿城,你撑着,医生很快就来了。”林卿语咬着自己的手指,几乎害怕的要落泪。

虽然郁城昏迷之前嘱咐她,绝对不能让任何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

林卿语视他如命,又怎么怎么可能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李婶请医生去还没回来,林卿语焦躁不安的在房间里面踱步,生怕自己走了郁城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看不到她。

“阿……”昏迷中的郁城忽然梦呓。

见到郁城有了动静,林卿语心中的不安被冲淡许多,走到床边握着郁城的手险些落泪。

“阿城,我在,你千万不要吓我跟孩子,你快点醒过来。”

“阿,糯……”

郁城的声音断断续续从瓮动的唇中传出,林卿语先前没仔细听,以为郁城是在喊她的名字。

可蹲下来仔细侧耳倾听,身体忽然间就僵硬住了,流转的眸光,忽然蒙了一层雾气,看着郁城的时候,七分诧异,三分受伤。

阿糯……他竟然是在叫这个名字!

而门外的我,依稀间似乎也听到自己的名字,可我没那么自恋,一个抛弃我的男人娶了白富美,又怎么可能会留恋我。

毕竟当初他抛弃我的时候那样决绝。

“噔噔——”楼梯上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林会长!

我身上的衣服还残留着张光华的血迹,要是被林会长看见的肯定会让他多疑,所以我故意躲进了自己的房间,等林会长进入林卿语他们的房间后,这才小心翼翼又走了出来。

我不想关心这个房间发生的事情,可郁城受伤和我有关,我怕被林会长会顺藤摸瓜发现我和郁城的过往,更怕自己会被林会长摸清底细。

“这是怎么回事?”

一进门,林会长的脸色就阴沉的跟能滴出水来似的,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光是站着就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林卿语虽然是他从小千般疼万般宠爱长大的女儿,在面对这样气势逼人的父亲时,依旧还是有些心虚。

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把消息瞒下来,父亲还是会知道?

“阿城早上出去谈生意,回来就被不长眼的日本人打伤了。”林卿语很是心疼地说道。

然后又摸了一把伤心夺眶而出的眼泪,看着林会长委屈地说道:“父亲,你不是说北平商会和日本政府达成合作后已经是朋友关系,可他们为什么在没弄清楚阿城的身份,就对阿城开枪呢?”

“那就要问他,为什么会被日本人开枪打伤了!”林会长盯着昏迷的郁城,眉眼间的锋利如刀,如旋涡般的双眸深处凝聚着一股风暴。

林卿语听着父亲不善的语气,眼眶泛红,用着小女儿撒娇的口吻道:“父亲,阿城是什么人我都最清楚,绝对不是他主动去挑衅日本人。这些年日本人难道在北平杀的人还不够多吗?只要他们心情不好,就会有人注定要死在他们的枪下。”

“父亲,其实我更觉得他们打伤阿城,是给商会的警告。这次虽然是商会的人和日本人合作抓的运输队,可到现在事情都还没有解决,日本人也没有让政府签下条约,说不定他们觉得我们北平商会无用,到现在也不知道帮他们一把,这才对阿城动手的。”

林卿语顺着目前的局势分析的头头是道,可换来的却是林会长斩钉截铁的三个字。

“不可能!”

“父亲!”林卿语清丽的声音夹杂哭腔,“难道你能知道日本人时时刻刻在想什么吗?当初我们北平商会也是被迫和日本人建立合作的,难道您忘了吗?”

林会长眸光一凝,眉头皱得更深。

这是北平大街小巷都知道的事情,当初日本人进入北平为了能在北平开展经济市场,在和北平商会频频的接洽中遭到拒绝后失去耐性,就对北平商会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进行屠杀,而后,又用他的家人作为威胁,迫使他坐上北平商会会长的位置,从而让商会和日本人建立长久的合作。

日本人的脾性阴晴不定,这次北平商会参与其中却贡献不大,难保让人不相信是他们突然兽性大发的作为。

林会长沉默。

林卿语心里就升起更大的希望,哭过的声音微哑:“父亲,他们真的以为我们北平商会没人了吗?您一定要帮我问日本人要个公道回来,他们实在太过分了!”

如果这次真的是日本人对北平商会变相的警告,让日本人给他公道?吃人的野兽会和他讲道理吗?

“行了。”林会长的态度缓和几分,走上前看了一眼郁城后语气淡淡:“他最多是中弹导致高烧昏迷而已,找医生给他打一针抗生素。你还怀着孩子,不要哭哭啼啼,他死不了的。对了,医生找了没?”

林卿语本来是不想说的,可现在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于是点头。

“我让李婶去找周医生去了,估摸着时间应该回来了。”

话音落下,李婶就带着周医生进门,林卿语就让周医生给郁城检查,确定只是中弹造成的皮肉伤导致的升温发烧后给郁城挂起了水,之后就先退下。

半晌,郁城也睁开了眼睛。

只是传进他耳朵里的第一句话就是林会长的质问。

“我房间里面的文件被偷了,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婶子是第一个看见我的,举起手朝着我示意,我这才跑了过来。

“快走。”看到我,婶子拽着我和花儿的手赶紧走,喘着大气道:“你都不知道,你离开没多久那些日本兵就冲进宾馆抓人,要不然我和花儿都要被当成游街示众的人抓了。”

婶子语气很是庆幸,花儿年纪小,一张脸早就被阵仗如此大的日本人吓得惨白,眼眶里还有泪水:“我们现在走去哪里?”

走?

一想到陈铭,我的一颗心就被绞着疼痛,下意识摸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想到陈铭之前捏着我的说:“最后一次,等日本人走了咱们回去再重新盖个大房子,再要几个孩子,一家人永远待在一起。”

我是为了陈铭才来的北平。

如果不能把陈铭救出来,哪怕是死,我不想要离开北平!

我挣脱了婶子的手:“婶子,我还要去找个人。”

见到我要走,街上响起日本人胡乱开枪的声音,尖叫声此起彼伏,周围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婶子语气急促:“现在哪还能随便胡乱去什么地方,你是有身子的人,咱们先躲起来!”

花儿也是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知道婶子是为我好,但是想到那学生的话,只要我能和加入他们作为证人就可以把陈铭出来,天知道我有多想见到陈铭,想知道他在里面过的好不好,有没有被虐待……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顿时就如同被一把钝刀子划开,痛的我整个人无法呼吸。

“婶子,花儿交给你了。”我说的很坚决,婶子看着我的样子却是狠狠怔住,我以为她是被我的话吓到。

显然不是,婶子的脸色从惊吓变得惶恐,嘴唇也在不断的颤抖。

等我一回头,看见了几个手持刺刀枪支的日本人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他们嘴巴里面说着我们听不懂的日语,可那看到我们几个老弱妇孺的神色却透露出了几分阴狠。

政府要与日本签署不平等的条约,日本人大肆在街上抓捕游行示众的人是为什么?

无非就是杀一些国人造势,至于他们抓谁,杀谁,是不是游行示威的人,完全都是日本人一张嘴的事情。

“快,快!”

婶子一张脸已经吓得毫无血色,她几乎是拖着花儿,然后抓着我的手扭头就跑。

几个日本人从后面追了上来。

“站住!”

“砰!”

一声对天的枪声炸响,贯穿耳朵,对于死亡的骇然是侵入骨髓的。

这段时间为了陈铭的事情殚精竭虑,我本来就动了胎气,没跑几步只觉得腹部传来刺骨的疼痛。

可身后的日本人如同洪水猛兽,我不敢停,和婶子她们跑进一条巷子后,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裤腿上不断往下滴答。

“阿糯!”

我听见婶子的一声惊呼,刹住脚步后这才察觉到什么,猛的低头看见裤裆处浑然都是一片血迹!

孩子……恐惧如同崩坏的巨石,狠狠地朝着我的心脏撞击!

花儿也是吓得捂着嘴哭。

“小弟弟,小弟弟!”

之前在旅馆的时候,我曾和花儿说过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她就是一直这么认为的,在这乱世当中,男孩子往往比女孩子活的容易些。

她还跟我说等以后这孩子长大了,能不能保护她?

一阵眩晕感传来,我踉踉跄跄的扶着墙壁坐下,痛的浑身不断冒着冷汗,令人绝望崩溃的是,日本人的脚步声似乎近在咫尺。

陈铭还没见到我,也还不知道我的怀孕的事情,我曾想过他知道我怀孕的时候会有多高兴……

难道就真的要被日本人抓了吗?

那一瞬间,婶子的目光似乎有了变化,她看着巷子外马上要追上的日本人,原先仓皇,眼里惊慌如一滩散沙的懦弱慢慢凝聚,变得坚毅如铁。

婶子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按着花儿的肩膀语气说的前所未有的凝重,她语气很快:“听着!你现在也是一个大孩子了,我把阿糯交给你,等日本人过去了之后你就去找医生来救她,听见没有?!”

“听见没有!”婶子又强调了一遍!

花儿泪眼汪汪的,她看着婶子的瞳光颤颤,看着婶子,蓄满眼泪的小脸蛋郑重的点了点,可她有些话想说的……

婶子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婶……”我惊恐的似乎意识到什么,想要抓住婶子的衣服却被轻飘飘的衣角打在了虎口。

须臾间,婶子已经冲了出去,她一边跑冲着那些日本人大喊:“你们这帮狗娘养的小鬼子,想抓老娘,有本事就来吧!”

然后,我就听见日本人的怒吼声。

我的视线有些恍惚,在来北平之前,婶子还只是坐在村东口大树下摘着豆角的普通妇女,她时常会笑嘻嘻冲着她说:“阿糯,有空我家坐坐,婶子那有瓜子吃。”

婶子长得不好看,劳作一辈子,眼角的皱纹如同刀刻一般似的,可笑起来的很亲切,是村子里为数不多对我最好的人!

“砰砰——”

外头响起了一阵阵枪响,眼泪顺着我空洞的眼眶滑落,花儿死死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记得婶儿的嘱咐,她是个大孩子了!

等日本人走后,她要给我去找医生的,救我,还要救小弟弟!

浓重的血腥味,通过北平上方的空气传到我的鼻腔中……

我知道婶子肯定回不来,悲痛欲绝如同一把锋利的铡刀,将我从里到外的狠狠剖开,我整个人几乎难以控制的发抖。

杀千刀的日本狗!

我紧紧咬着后槽牙,可眼下却能连难过的时间都没有,我不能白白浪费婶子的牺牲,花儿,孩子,陈铭……

为了他们,我必须活下去!

我扶着墙壁忍痛站了起来,艰难的走两步后直抽凉气。

花儿见到我的样子主动上握住我的手,小小的掌心传来黏腻腻的温暖。

“阿糯姐姐,我带着你跑。”

明明之前花儿还害怕的躲在婶子身后,可眼下八岁的小女孩脸上的泪痕还没擦干,话却说的十分笃定。

像她这样的孩子,不是应该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和同村的孩子放着风筝吃着糖葫芦不是吗?

我心疼,眼下却也只能靠着一个八岁的,弱小,瘦削的肩膀。

花儿带着我一步一步走出巷子口,她是想去城西街那家医馆,上次帮我看病的那个大夫就是这家医馆来的。

婶子之前让花儿专门记过地址,她说:“你万一又动了胎气我是不在的话可咋整好?让花儿记着,回头说不定能帮忙喊大夫过来呢。”

不在……真的被婶子自己说中了。

想到婶子,悲怆决堤,我很想找个地方痛哭一场,眼泪流入口腔苦的咸涩发慌,视线也模糊了。

“阿糯姐,再坚持一会医馆就到了。”

花儿手掌心的温暖传来,我点了点头,再次把眼泪擦汗。

花儿巴巴地盯着不远处的那家医馆,她数了数,还有三个摊子。

眼看马上就要到了。

突然,日本人的队伍如猛虎杀出,好几个日本兵手上拿着画像,随手抓过路边的妇女和孩子进行对比。

从她们的脸蛋到肚子,确定不是一致才把人放过。

按理说,这里是城西街,上回学生游行的地方在东边,这里他们是不会来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是专门来抓我和花儿的!

“阿糯姐,咋办?”

花儿看着我身上的血,先前突生出来的勇气好像泄气的皮球,让她害怕的只想哭。

绝望如同吞天的巨兽将我一点点四分五裂,可想到婶子的牺牲,还有等着我去救的人,身体里面突然就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气撑着我不能倒下去。

“走,我们去车站,那边人多,说不定可以躲过日本兵的搜查。”我咬着牙,再次拖着沉重的脚步扭头走。

只是走出巷子的瞬间,我们就被日本人注意到,他们叽里咕噜说什么我不知道,只是稍稍回头的目光让我注意到,好几个日本人朝着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一心慌我抓着花儿的手也加快步伐,以至于根本没注意到面前冲出来的车!


我动也不动地盯着他的脸,挣扎着坐起来,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纵使力气很小,但声音还是无比清晰。

因为当初我和郁城还是通过他的介绍认识的,他也是郁城最好的兄弟。

“清醒了没有。”

陈铭笑着摇了摇头:“我一直都很清醒。”

“是吗,你,你背叛自己的兄弟不觉得无耻吗?况且我宁愿死也不需要你这样的施舍。”我将碗扔了出去,指着门口让他滚。

陈铭没有生气也米有离开,而是低着头将馒头捡了起来,吹了吹灰,又重新放到了我跟前:“没了他你就不活了吗?”他看着我顿了顿:“况且当初我答应他如果哪天他有意外,我会好好照顾你。”

我趴在床上,捂着脸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眼泪。

“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想想为你死去的爹娘,嫁给我,我不敢说有千般万般的好,可只一点,我永远不会抛下你。”

陈铭说完径直起了身,

听见推门的声音我才放声哭了出来,拿起旁边的馒头我就着眼泪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馒头好吃吗?”窗口传来了陈铭的声音,他没有走。

“嗯,你要尝尝吗?”

我和陈铭很快就成了婚。

我和他都无父无母,唯一还想为我们主婚的村长被流弹打死了,村里人也逃的逃走的走。

本来我想着直接搬过去就成,陈铭却坚持在家里走完了所有的仪式。

盖着红盖头趴在他的背上,摇摇晃晃的。

“稳点吧。”我被晃得实在头晕。

“不成,”陈铭脸上挂着笑:“人家说娶新娘子就得晃着走,你没见过猪八戒背新娘子?”

“什么歪理!”

陈铭把我往上掂了掂:“不是歪理,晃一晃没痛没灾,晃一晃病消散。”

“怎么不说了?不是还有晃一晃去晦辟邪吗?”我自嘲地一笑:“正好我是灾星.....”

“闭嘴!”陈铭猛地打断我:“以后不许再这么说!”

我无所谓的摇摇头,所幸闭了嘴想着眯一会儿。

我趴在陈铭肩上摇摇晃晃的,他嘴里还哼着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山歌。

“日落落哟,打把鸡枞,背背弯弯,红烛照哟,我和你咧,回家去哟....”

等到了陈铭家里,我已经满足地睡饱了一觉,下意识地就要把盖头拿下来。

陈铭赶紧按着我的手:“媳妇,还没拜天地呢。”

我还没适应这个称呼,有些别扭地攥着衣角,支支吾吾:“咱们都没爹娘,怎么拜?”

“谁说没有,咱爹娘在上头看着咱呢。”

我微微仰头,视线透过盖头下面的光亮,看见了桌上供着的爹娘,眼泪“刷”地一下就落了下来。

陈铭拍着我的背,冲着牌位笑道:“岳母放心,阿糯穿的可暖和了。”

就好似那年我娘走时,哭着拉着我的手:“丫头,娘走了,别自己一个人,记得天冷的时候多加一件衣。”

“一拜天地!”

我听着他学的似是而非的样子,又哭又笑地跟着他磕了头,旁边还点着他自己刻的红烛。

入了夜,我歪在他怀里,摸着他手上新添的刀伤,渐渐睡去。

迷迷糊糊间只感觉他将我拦在怀里轻轻地晃了晃:

“我们阿糯才不是灾星,我把所有的福气都给你好不好。”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不痛不痒的,我也好像渐渐忘了那个从前一直住在心底的人。

直到我和陈铭在筹集搬走的盘缠时,又摸到了那块同心锁。

我握着它在床边坐了好久,然后拿着它去了当铺。

这种粗糙的工艺并没有多折出来多少银子,但算上陈铭今日拿去当的还能有点富余。

晚上陈铭回来的时候,我正打着包裹,这一路不少战乱,东西只能往少了拿。

“喏,这是白日里我又摸出来的钱,加上今日的咱们还能剩点。”

陈铭犹豫了半天,嗫嚅道:“我的那些没换着什么钱,银子可能....”

我愣一下,回头看见他的神色,笑道:“没事,总能想到法子的,再说,这些已经足够了。”

他将脑袋歪在我的肩膀,过了良久才“嗯”了一声。

晚上睡觉时,我习惯性地摸了摸,在枕头下摸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正是那枚同心锁。

我的手紧了又紧,愣愣地看着像是已经睡着的陈铭,眼泪没忍住的掉下。

他翻身将我搂在怀里,轻声道:“留着吧。”

“你不生气?”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假模假样地说着:“有人对你好我气什么,不过之前好成,要是日后有人勾你,那我肯定....”

没让他把话说完,我恨恨地咬了他一口。

他倒吸一口凉气,揉着我的脑袋。

“那路费怎么办?”我将那枚锁拿到身前:“你之前不是说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吗?”

“嗯,你不是也说了吗,我总能想到法子的。”

第二日天还没亮时,我和陈铭就动了身,离开了这个祖祖辈辈生长着的地方,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因为这里的回忆太多,装不下。

直到路过村口的狗尾巴坡时,陈铭停了下来。

他从坡上拔了好几棵狗尾巴草塞进我怀里,

看着我错愕的眼神,他揉了揉我的脑袋:

“好好收着,记着这永远是咱们的家。”

我和陈铭在南边定居了下来,他接了个送货的活计,

有时候走个三四天,有时候一走就是一两个月。但每次回来总会给我带各种各样的新鲜吃食。

开春之后,陈铭又接了个去北平送货的活儿,

我听到这地方皱了皱眉:“外头现下比往日还乱,你还要跟着往北走,那边日本人可多哩,别去了。”

他躺在我腿上,替我按平了皱着的眉:“就再走这一趟,这次是个商会的货,给的钱比平时多的多。”

我抓着他的手,轻声道:“我不要钱。”

陈铭睁开眼,视线落在我的脸上:“那你要什么?”

我低着头没说话,手里一针一针地缝着他要带走的衣服,脸却越来越红。

过了好一会,他笑着捏了捏我的手:“最后一次,等日本人走了咱们回去再重新盖个大房子,再要几个孩子,一家人永远待在一起。”

我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在他的怀里睡去。


看到这份文件的时候,我的心立即悬到了嗓子眼。

郁城刚才说的这么淡定,我还以为他把文件藏好,怎么这么轻而易举就被搜出来了?

手底下的保镖将文件递到林会长的跟前,“啪——”一声,林会长勃然大怒的拍响餐桌。

“郁城,东西在你房间里面搜出来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卿语花容失色,连忙为郁城说话:“父亲,这件事肯定有误会,阿城绝对不会拿你的文件。”

“会不会拿,让他自己说!”林会长怒斥道。

林卿语摇着郁城的胳膊,焦急道:“阿城,你快告诉父亲是怎么回事!”

郁城还是稳得一批,拍了拍林卿语的手,用安心的眼神示意她不要着急,这才缓缓开口:“父亲,里面的文件不是你的那份。”

林会长微微一愣,随即拆开了文件袋,而当他将这份文件拿出来之后,入眼的第一眼只是商会和北平工厂签约的合作协议,一份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文件!

“父亲,我知道您着急寻找那个奸细,但是我是您的女婿,自然是忠诚商会,也是忠诚您的。”

郁城说的很笃定,言语也是很恭敬,在他的身上根本无法让人察觉到有一丝不臣之心。

“饭桶!”林会长憋着火气,转过身训斥自己身后的这帮保镖,将文件砸到他们面前的地板上,“拿到东西之后竟然看也不看,你们自己仔细瞧瞧这是什么东西!”

刚才找到文件的保镖吓得一额头的冷汗,“会长,我以为是……是……”

正当保镖为自己辩解的时候,我眼尖发现了什么,林会长把文件丢在地上,和门口的距离很近,上面几页纸从文件袋里面散了出来,我意外发现好几张的厚度与其他纸张不同,尤其是其中一张,翘起了微微的一角!

我心里猛地一惊,郁城胆子太大了,他竟然把真正的证据粘合在了协议文件后面,不仔细去注意的话,根本察觉到不到两张纸已经合二为一!

证据就在我的面前赤裸裸的放着,胸口里的心跳再一下又一下加剧,恐惧锁喉,天知道我有多怕林会长会注意到这个小细节!

同样,郁城的目光也看向了地上的文件,眉头锁的很深,他也一样在害怕,可他同样在赌。

林会长本来就不信任他,与其东藏西藏整日担惊受怕,他干脆玩一把大的,将证据就放在林会长的眼皮子底下!

“那,那我们还要继续找吗?”为首的保镖顶着压力,大胆地询问。

林会长别有深意的目光扫向郁城,“如果奸细有心想把文件藏起来,也是找不到的,你们不用找了,出去吧。”

保镖们如临大赦,这才陆陆续续离开客厅。

“父亲,你太过分了!”林卿语眼里蓄着泪水,让人心生怜爱:“我要嫁给郁城的时候你就不同意,我现在已经嫁给了郁城你还是对他有意见。他是我的丈夫,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他怎么可能会做出对林家不利的事情 !”

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林会长今天特地做这出戏是为了什么,明明只要林会长扫一眼就能发现文件是错的,可他却急于抓住郁城的把柄而直接屎盆子扣在郁城的头上!

林会长到底疼爱女儿,看着林卿语哭哭啼啼的心软了,捏了捏酸痛地眉心说道:“卿语,你要体谅我,日本人要是知道我弄丢了证据,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这么做,是为了顾全大局,有些事情你不懂。”

“我不懂,可这跟阿城有什么关系?”林卿语还是站在郁城这边,委屈的撅着嘴巴为郁城鸣不平。

郁城却摇摇头,示意她别计较那么多。

林卿语眉眼间更多是对郁城的心疼,靠在郁城的怀里难受的掉眼泪。

林会长显然想说什么,可是目光触及到女儿微微隆起的肚子,又憋了回去。

正当气氛低迷的时候,站在外面的我走进去自然而然的将地上的文件捡了起来,然后递给郁城:“我们乡下,只要大家一起坐在一起吃顿饭喝口酒,什么事情都没了。一家人,还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当郁城接送文件的那一刻,我心里的大石头落地,这才打算默默退场。

“站住!”林会长忽然一声呵斥。

我脚步一顿,回过头看向林会长,他的眼神里似乎藏了把刀,泛着寒芒的既视感让我觉得如临大敌。

“林会长,你叫我?”

林会长看着我,眯着眼,皮笑肉不笑,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我还打算让人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倒来了。”

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没想到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

忽然,林会长拍了拍手,原本出去的保镖又齐齐出现在客厅里面。

“抓住她!”林会长一声令下,这些保镖纷纷将我围了起来。

我本来就是弱女子一个,更别提现在还有七个多月的身孕,怎么可能是这些保镖的对手?

“父亲,你住手!”林卿语看到这一幕出来阻拦,“你要对茉儿做什么?”

林会长冷哼一声:“卿语,你识人不清我不怪你,但是这件事你不能再拦着我。这个女人根本不是李婶的亲戚,她是运输队的家属!”

我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林会长果然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摸清楚了我的底细!

林卿语也是吓到,语速极快的帮我否认:“父亲,不是这样,你弄错了!”

“是吗?”充满质疑和威严的声音响起,林会长拍了拍手,原本一直静静站在林会长身后的助理会意,对着那几个保镖眼神示意,随即他们从外面拖进了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李婶。

“小姐,我对不起你啊!”李婶一看到林卿语就嚎啕大哭,“我不能不说,要不然老爷会让人打死我的!”

林卿语身体一个踉跄,然后看着我的眼神说不出的惊恐,当我的身份被揭穿的一刻,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从来都是顺风顺水,哪里有碰见过这种事情。

林卿语慌得六神无主,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相反,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当我住进林家的第一天我就意识到我的身份被揭穿是迟早的事情。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冷冷的看着林会长,不打算继续伪装。

林会长从西装内衬里面掏出了一张纸,摊开后上面是我的头像。

“从我拿这张画像去找过你男人的时候,他表现的竟然一点都不担心。当时我就对这张画像产生了质疑,可谁让给我这张画像的人是我的好女婿呢。”

“偏偏你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林家,卿语又带你去了一趟监狱。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可我没有证据。之后我一边派人去调查你的身份,一边故意告诉郁城我把文件放在书房的消息。”

说到这,林会长轻蔑的目光看着我的遍体生寒:“去我书房偷文件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把文件放在床上?”

我身体猛地一颤,当时我就觉得有猫腻,可我为了救陈铭,哪怕是丁点希望都不能错过,而林会长偏偏就抓住了这点。

我狠狠的咬着嘴唇,浑身都是想要将林会长五马分尸的冲动。

他果然是一只卑鄙无耻的老狐狸!

“直到我查出你曾经是郁城要结婚的对象,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画像和你本人区别这么大,哪怕是抛弃你娶了我女儿,他还是舍不得你这朵青梅出事。”

林会长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女儿,可这种时候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不过我真是没想到,商会和日本人在北平几乎是把你掀翻过来找,没想到你竟然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他的话似乎没说完,眼中却是势在必得,我清楚他想说,我这次插翅难飞!

陈铭没救出来,难道我就要搭进去了吗?我不怕死,可怜的孩子还没来到这个世界看一眼。

“父亲,放了她!”

突然,林卿语拿着一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听到这句话,我死死盯着郁城,心里还怀揣着对他的希望:“你说什么?”

郁城忽然握住我拽着他衣领的手,声音很轻:“我可以帮你,帮你离开北平,然后去找个地方让你剩下孩子安安稳稳过好你下半辈子的生活。”

先前心中燃烧的希望,此刻又如同被寒霜狠狠熄灭。

我心寒不已,看着郁城恨不得掐死他。

“如果我要是这么想,我就不会来北平。”说到这我就想到婶子的牺牲,哽咽道:“婶子就不会为我牺牲,她就不会死!你懂吗?不,你不懂,你什么也不懂,你现在是北平商会的贵婿,你怎么会懂我们这些小人物的人间疾苦呢?”

说到最后,我几乎是语无伦次,对着郁城将心里以往这么长时间的委屈和怨恨悉数都发泄出来。

郁城看着我的目光似乎在隐忍什么,他的手原本伸过来想要帮我擦掉脸上的眼泪,却又忽然僵硬在半空,迟疑后又缩了回去。

“我怎么会不懂呢……”这句话他说的很轻,如风一般轻飘飘从我耳边划过,听得不真切。

总之郁城的出现打乱了我要救陈铭的计划,郁城让小傅上车后就将我带回了林家,小傅告诉林卿语我无聊去外面走走,结果差点被日本人抓到。

林卿语听到这句话吓了一跳,嘱咐我以后千万不要随意出门。

说实话我不知道郁城为什么要帮我隐瞒,可想到我不能救陈铭出来,心里面就如同千万只蚂蚁在不断啃食着我自己的内心,疲惫翻江倒海而来,回到房间后我倒头就睡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床头放着一碗温热的鸡汤,想来是李婶来过,她一直很贴心,生怕我在林家吃不饱穿不暖。

为了孩子,我哪怕就是再没有胃口都必须要吃点东西。

吃完了李婶送来的东西,我打算把盘子和碗筷送到楼下厨房。

我不是林家的千金大小姐,总不能事事都让李婶帮我做,人家乐意,可我不能这么厚脸皮。

当我端着盘子打算离开房间,楼下传来林会长和郁城说话的声音。

“听说卿语去了一趟日本人的监狱看人?”

林会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带着一副金色框架眼镜,皱着眉头,雕刻般的眉眼露出凝重的神色,给人的压迫感十足。

郁城神色淡然地说道:“卿语觉得那几个人可怜,就去看了看。”

这个借口很显然不能让林会长满意,狐疑的看着郁城,语气也多了几分质疑。

“卿语可怜他们?所以去日本人的监狱,花费重金,不惜以北平商会的名义去的?”

他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在问郁城,说完看向郁城,显然等着他准备继续怎么说。

郁城从容地很,语气却依旧冷然:“卿与一直都这么善良,她说的我都信。”

换言之,郁城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林卿语是这么告诉他的。

林会长微微沉吟后没再继续追问,随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的目光扫过郁城,多了几分上位者的轻蔑。

“我这次回来把能证明运输队没有嫌弃的证据放在了我的房间,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卿语知道。她善良,我怕她会因此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

郁城轻轻点头,脸上的神色依旧不改,随即林会长就离开了客厅。

而楼上的我心几乎要从喉咙里面跳了出来,真是老天爷都在帮我!

林会长竟然把证据藏到了自己的房间!

要是如此,我只要偷到证据再离开林家去找那个学生的话,陈铭绝对可以救出来!

想到这里,我的眼眶又是一片酸痛,随即蹑手蹑脚的婉端着盘子往自己的房间退。

只是一不小心,筷子竟然从盘子上掉在地板上,尽管是几乎很小的声音,可是在夜色寂静的走廊上来说还是很突兀的动静。

楼下的男人也朝着楼上看了过来,那双如夜色深沉般的眸子,望着这边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我紧张的不敢大喘气,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

今天晚上林会长是在家的,他的房间我肯定不能去,所以我必须再忍耐一个晚上。

与此同时,我也向天祷告祈求陈铭一定要平安无事!

只要再等我一个晚上!

而这中间的一个白天如同一个世纪般那么难熬,我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简直是 度日如年。

一整天我都不敢出自己的房间,因为我怕被郁城发现端倪,这个男人的眼睛太毒,尤其是昨天晚上筷子掉落在地上,我生怕引起他的警觉。

可逃的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林卿语担心我一整天不吃饭会熬垮自己的身体,生拉硬拽让我到楼下吃点东西。

结果我还是碰上了郁城,男人就静静坐在餐桌上前,优雅的拿着勺子喝汤。

李婶端上鱼,他会细心的为林卿语剔除鱼刺,李婶为林卿语盛好汤,郁城担心会烫到林卿语亲自将汤给吹凉后一口一口喂给林卿语喝。

纵然林卿语觉得外人在场羞得要命,郁城依旧是我行我素,旁边的下人看了都要面红耳赤。

而心不在焉的我,担心被郁城发现端倪,如同平常在吃饭,尽量不让郁城发现我有什么异样,喝着汤,和平时一样乖巧安静。

中间来了电话,林卿语出去了一趟,郁城的目光忽然就朝着我这边扫了过来,我低着头总觉得如芒在背。

“劝你不要搞什么花样,晚上我会一直待在林家,你什么也做不了。”

郁城的话像一根刺狠狠地扎进我心里,我握着勺子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明明陈铭也是他的好兄弟,既然他不能救陈铭出来,为什么还要拦着我?

这一刻,原先心里按捺下来对郁城的反感顿时爆发,我抬头狠狠地瞪着他。

如同眼神可以杀死人,这个男人恐怕已经被我刀成立千疮百孔。

郁城却是有些小人得志的看着我,气的我咬牙切齿却是无可奈何。

“郁城,父亲刚才来了电话,说是希望你晚上可以去商会一趟。那边有些事情需要你过去处理,他现在在外地没法过去。”

林卿语走过来说道。

这回换郁城握着勺子的手一顿,对于岳父大人的诉求他自然不会拒绝,笑的很是温柔。

“晚上我会过去商会一趟的。”

话是这么说,我却看到了这个男人眉眼间的深沉。

或许, 他是在为自己不在而无法阻拦我懊恼,而我却是如释重负。

只要郁城不在,林家的人根本不会防备我,我就有机会可以溜进林会长的房间!

吃完饭后,郁城果然离开,但是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他又警告我一次,让我千万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林家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可是我怎么可能会听他的?

近在咫尺的证据就在林会长的房间,我会放弃吗?

夜深人静,林家的灯也熄灭了,所有的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而我,则是蹑手蹑脚的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目标非常坚定不移的朝着林会长的房间走去。

和上次书房不同,林会长的房间在三楼走廊的尽头,他很少会回来住,这边基本上没人。

我还担心没办法打开房门,没想到只是稍微用力就拧开了房门的把手就轻而易举的进了房间。

我的目光在这个房间里面扫视,但是因为天色太黑的原因,视线无法充分的让我看到这个房间的全貌。

但是我的目光忽然被床上的一样东西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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