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空的躺在床上。
回想起我刚刚退房时老板看我的样子。
仿佛我身上有着病毒,后来我向他解释,我只是胃癌晚期了,没有传染病。
老板又感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为何得了不治之症。
他可怜我,并未让我赔偿床单的费用。
老板可怜我,孟修竹也可怜我。
我值得人可怜吗?
或许吧。
止痛药的效果开始产生作用了,疼痛慢慢缓解。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是孟修竹来查房的时候。
“你现在必须长期住院观察一下,去办理一下住院手续吧。”
我接受了他的建议,我也庆幸爸爸没有冻结我的卡,让我能在最后的日子里少受一些痛苦。
刚办完手续,转身就看到了爸爸和温梨。
“谢婉宁,你怎么在这里?”
爸爸见到我先是一愣,随后语气不好的道。
“姐姐,你是知道爸爸今天陪我来看医生故意跟来的吗?
你要是想回家就跟爸爸道个歉,爸爸肯定会原谅你的。”
温梨亲昵的挽着爸爸的手臂。
“原谅?
我才不原谅她,我没有她这个女儿。”
他的语气嫌弃并厌恶。
说完,他拉着温梨走过了我的身边,仿佛我就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前方还传来他们的声音。
“爸爸,我看姐姐脸色好白,可能是生病了,要不要问问她呀?”
“不用,我看她就是装病,她那种人会有什么事。”
我忍痛回了病房。
妈妈去世后,爸爸忙于工作,总会忽视对我的照顾。
我在学校摔倒骨折需要动手术,哭着跟王姨说想见爸爸。
可是爸爸却说他有很重要的生意要谈,必须飞往国外。
整整一个月,我出院了都还没见到爸爸一面。
现在,温梨只是一点小病,他就能推掉所有会议陪她来。
回到病房时,我的眼睛已经红了。
我坐在床边,抬头看着天花板,让自己的一眼不掉下来。
一张纸巾伸到了我的面前,“擦擦。”
孟修竹将袋子里的粥拿出来放到桌上。
“喝点吧,你的胃不能再这样糟蹋了。”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餐具,沉默的喝着粥。
他还在一旁劝我,“你好好配合治疗,还是有希望的。”
我知道,这不过是安慰人的话罢了。
晚期了,怎么可能还有希望。
我住的是一个双人病房,旁边是一个小姑娘。
她有很多人陪着,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在逗她开心。
望着他们,又让我想到了妈妈还在的时候。
以前我稍微不开心,妈妈和爸爸都会一起哄我开心。
我的异样引起了隔壁床的注意,他们小声讨论着什么。
最后还是病床上的小姑娘开口了,“姐姐,你家里人呢?”
“是啊,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来住院啊,都不安排个人照顾你。”
我摇摇头,“他很忙,没有空。”
他们唏嘘,不再询问下去。
他们开始讨论小姑娘出院后带她去哪里旅游庆祝。
我突然想起我也有一个很想去的地方。
“爸爸,你能再陪我去看看星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