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年轻有为,前途又是一片大好,除了老是杀人,也没什么别的缺点。
父亲很满意。
毕竟死在父亲手上的人也不少,无非是见不见血的区别罢了。
妹妹进宫了,做了贵妃。
父亲不太满意。
我是假珠子,名声又不好,嫁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已是高攀;但妹妹是真宝石,眼下又得天子偏爱,如何做不得皇后?
可我知道,天子尚未完全站稳脚跟,尚需要后妃家族的助力。
如果此时便把妹妹扶了正,还有哪头驴去卖力追赶已经给了别人的胡萝卜呢?
父亲也懂,天子怕是也给了什么承诺,安抚住了父亲。
从此妹妹在府里便愈发被看重。
而这些我都不在乎,即使被系统惩罚,日日心痛如针扎,连喘气都不畅快,我也不在乎。
因为议亲之后,季淮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现出了对我的爱重。
我知他性子并非张扬,如此行径,只怕是为了让我在府里更好过些。
成亲前日。
季淮跳了窗来看我。
我笑他如同少年心性,他破天荒揽住我。
他说:“卿卿,我很高兴,我要娶到这天下最好的女子了。”
我闷闷地问他:“倘若我是个坏人呢?”
头埋在他怀里,我看不见他的神情,只是觉得季淮的声音坚定得令人有点恍惚。
他说,你若是坏人,我便去给你报仇。
我痴痴地笑。
“你傻了不成?
我若是个坏人,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哪需要什么报仇?”
季淮叹了口气,言语更温柔。
“你素来善恶分明,又极有原则,若不是受了极大委屈,断不会做出恶行来。”
我赢了。
我战胜了这所谓的剧情。
作为话本子里的恶毒女配,仍然有人真的懂我、敬我、爱我。
世人道我贪婪、虚荣、乖张,可他看得到我。
真正的我。
那日他离去时,下起了雪,很大。
他接了一点雪在掌心,同我笑道:“卿卿,你我今朝同淋雪,此生必可共白头!”
季淮走后,我抚摸着自己一针针绣好的嫁衣,竟也生出些憧憬来。
“你以为你赢了?”
这时,系统的声音兀自响起来。
阴恻恻的,语气里是不容忽视的恶毒。
我心有不安。
但不容我多想,突然下人来报,说是贵妃娘娘召家姐入宫,以贺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