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妈也是这样过来,也是一点事没有,我看你就是不想去买药,不想去烧水,想让我乖孙被同学笑话。”
我连珠炮但似的发言,把我整蒙了。
我跟她接触不到两天,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给她留下这么差的印象。
她让我买药,我不买,被抽了一顿。
最后还忍着屁股上灼烧的痛感,给蒋家豪烧热水洗头。
眼睁睁看着奶奶把敌敌畏稀释后抹在弟弟头上,用保鲜膜,把蒋家豪的头包住。
开始弟弟津津有味地吃着嘴里的糖果,后面开始叫疼,脸色越来越青,开始呕吐。
奶奶不以为然,还拿玩具骗蒋家豪忍。
我怕出事,用妈妈留下的老年机打通120。
蒋家豪因为及时有效的治疗,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奶奶却记恨上我,认为我多管闲事,让她白白浪费三千块钱。
担心妈妈回来对不上账被骂,她带我去卖血。
她带着我在一处破旧房区拐了许久,最后到一处昏暗潮湿,满是恶臭的地下室。
不顾颤抖的身体和哭声,她抽出我的胳膊。
我眼看着满是污垢的针管插进我的血管里,却毫无办法。
这次后,奶奶知道我的血值钱,是珍贵的熊猫血,便每天惦记着我身上的这点血。
蒋家豪想买新版奥特曼了,她带我去;蒋家豪想去迪士尼玩了,她也带我去;蒋家豪想娶媳妇了,她更是没放过我。
那时恰逢首富妻子出车祸,大出血,急需用血。
首富出天价买血。
无良的中间商一句“能用你孙女的血,给你金孙换一套房子。”
我再也没能从手术台下来。
生命最后一瞬,我看见奶奶兴高采烈地数着钞票,“这比彩礼给的钱多的多的了,这下我宝贝金孙娶媳妇不用愁喽。”
或许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我这可笑又可悲的一生了吧?
重来一次,我再也不会同情心泛滥。
我发誓绝不重蹈覆辙。
把糖果和农药交给奶奶后,我主动去烧水。
隔着厨房门,我听到他们的谈话。
蒋家豪嚼着糖果,恃宠而骄,“同学都有奥特曼,我也想要,奶奶给我买好不好,还有带奥特曼的衣服鞋子。”
见奶奶为难,他急得要哭出来,“奶奶是骗子,我不喜欢你,等我长大了不养你,不给你烧纸。”
蒋家豪才五岁,能说出这种话,全是因为奶奶一直提男孩能传宗接代,延续烟火,女孩就是没用的赔钱货。
听得多了,他也有样学样。
奶奶笑着朝蒋家豪勾勾手,低声说,“给你买还不行吗,拿赔钱货的学费给你买,我就说出去买菜学费被偷了。”
弟弟摇头,“不行,赔钱货会跟我爸妈闹的。”
奶奶意味深长地笑出声,“你爸妈不愿意当坏人,我一个黄土埋半截的人来当,你以为你爸妈想让她上吗?”
“她们看赔钱货成绩好,找不到借口让她下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扼杀了我还未萌芽的同情心。
看烧水壶开了,我拎着出去,“水好了!”
奶奶把热水倒在脸盆里,加了点凉水,把敌敌畏拧开加进去稀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