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天的话，让李一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他揉了揉肚子，体内蚂蚁乱爬的感觉渐渐消退，阵阵黑气肉眼可见地从体表蒸腾而出。
随着这些黑气的出现，他的身体顿时轻盈不少，一种无法形容的畅快感逐渐扩散，仿佛沐浴在阳光下，春暖花开般舒畅。
看样子刚才挨的这一拳并不是空穴来风，他转头看向杨迪，对方的情况比他严重不少，黑气就像雾一般散开。
过了一会，两人身上的黑气尽数消散后，精神面貌也随之焕然一新。
仿佛经历一场大病，奇迹般得到痊愈一般。
李一和杨迪面面相觑，脸上均是露出不可思议。
突兀的小插曲，随着疼痛的消退，被画上句号。
李一转移目光看向牛天，开口道：“现在可以进入你所谓的主题了吧。”
“你很赶时间？”牛天气定神闲的翻阅着报纸，随口问了句。
李一无言以对，只好沉默。
小小的隔间，三人均不再说话。
安静的气氛持续了几分钟，终于有了些声音。
是牛天折叠报纸发出来的。
他放下报纸后，顿了顿，忽然长舒一口气，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
杨迪？？？
李一“……”
“我只有5分钟的时间，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让你们难以接受，但是我希望你们能把我的话听进去。”牛天没有在意两人的目光，继续坐着，背对两人，他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说道：
“不用在意我过去，此刻，未来的身份，在我说刚才那句话之前，一切都是时空设定。”
“只有设定外的特殊事件成功发生，才能触发我现在时长5分钟的自由意志。”
“我的真实身份是光驱七星-天王，之所以会呆在这里，是因为一本叫《命运宣言》的书。”
“光驱七星，天……天王？”信息量太大，使得杨迪一时间目瞪口呆。
李一皱起眉，他并没有因为牛天的身份感到意外，能一个眼神秒杀鬼级厄兽的人，身份绝不简单，只是没想到竟是光驱七星中，唯一空缺的天王。
而真正让他感到诧异的，还是对方口中提到的那本《命运宣言》的书，被一本书宣判命运，虽然听起来有些荒诞，但他却很认真的听着。
牛天没有管二人作何感想，继续说道：“我被囚禁在被这本书的宣言时空里，在3年内拥有9次可以短暂解封的机会，但这9次机会，最多只会成功1次，也有可能1次都不会成功。
在过去的一年里，我已经失去4次机会，这一次是第5次，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兴许是考虑到时间问题，他没有给两人插嘴的机会，继续说道：“我不确定你们两人之中，谁才是真正触发解封的关键因素，所以索性直接一起说了。”
“我在一年前执行机密任务时，意外发现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由于受命运宣言的限制，我无法直接将这个秘密说出来，只能告诉你们3个关键线索。”
“1、你们现在所处的时空是特殊的，不稳定的，并且无时无刻不在变化，记住，当面临选择的时候，一定要保持谨慎，你们做的任何选择，都会导致一系列未知变化。”
“2、厄夜魔物不是来自暗世界，更不是魔物，关于厄夜的一切都是编撰出来的童话。”
“3、命运不可改变，但却可以逃避宣言，死亡并非结局，因为还有救命稻草。”
“自由意志的剩余时间不多，你们现在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
牛天全程没有转身，一动不动的坐着，就好像身体被固定在了椅子上一般。
听完前者这番不着边际的话，杨迪云里雾里，还没搞清楚状况，而李一已经开始快速整理措辞。
“你刚才那番话里，我发现几个逻辑漏洞，希望你能给出合理解释。”
李一深深地注视着牛天的背影，疑问道：“第一，如果一切都是你说的时空设定，那你刚才为什么能够引导我们进入这个所谓的‘主题’？
如果你放下报纸后才是所谓的自由意志，可在那之前，你就好像已经知道自己要解封，这不合逻辑，你那时明明还在囚禁，却能……”
“给你们几分钟时间，冷静下来了，我开始正式进入主题。”
李一话还没说完，就被牛天开口打断，被反问道：“你指的引导，是这句话吧？”
李一见对方依然背对着自己，微微眯起眼睛，应了一声：“对。”
可能因为时间有些紧张，又或者早有准备，牛天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回答道：“你细品这句话，就可以发现这句话本身就具备不确定性。
因为你不知道我接下来的主题到底是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在自由意志持续时间结束后，我想这个主题会被延续。
但那时候的我，已经不是我了，是被命运宣言后的另一个我。
他所做的，所说的，都是宣言设定好的。”
李一皱着眉分析对方的前后逻辑，第一个漏洞，可以说已经被完美解答，但他依然半信半疑，接着问道：“就算是这样，那你又怎么知道自己有9次解封机会？”
这个问题牛天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顿了几秒，才开口说道：“是那个人告诉我的，至于那个人是谁，我不能说。”
“不能说，那就是你知道，只是受命运宣言的设定限制，没办法告诉我们？”李一试探性的问道。
“没错。”牛天似乎得到某种思想解放，很果断的确认了他的想法。
李一笑了，说得：“可你现在明明是自由意志，为什么还会有不能说的限制？这岂不是前后矛盾。”
牛天沉默了一会儿，解释道：“其实在成功获得解封前，我的自由意志是保持清醒的，只是无法主导身体，无法获取一切感官反馈，你可以理解成活死人。
最初在我的意识空间里，共出现了9个光点，每当一个光点消失，我便可以暂时性的获得感观反馈，但是仅仅是单向的。
至于表达限制，你可以去了解一下言灵诅咒，不是不能说，而是说了，情况会向坏的方向发展。”
“言灵诅咒？”李一记下这个名词，根据对方提供的解释，重新整理信息量。
9个光点，9次机会，失去4次，现在是第5次……
向来对数字敏感的李一，很自然的联想到库房里的那个摆放启蒙石的9个盒子。
他当日挑选的时候，正好是第5个。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没有多想，因为已经过去四分钟了。
李一再次问道：“不管你所说的是真是假，你把这件事告诉我们的意义是什么？
先不管你发现了什么，既然对方要囚禁你，说明他怕秘密暴露，可偏偏又给你解封的机会，这不符合逻辑。”
“你觉得这个世界，现在还有逻辑可言吗？”牛天笑了，接着说道：“逻辑是被认知定义出来的一种思维方式，在这个世界，如果凡事都讲逻辑，那你注定活不长久。”
说完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进入倒数阶段，他继续道：“我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你们，是因为这件事导致我变成现在这样。
我希望有一天，你们能找到真相，并破解那个人的阴谋，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功，我都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
牛天最后的话还没说，突然停住了。
情况很明显，是自由意志解封的时限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