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鸿涛却只是沉着脸。
聂氏看向白鸿涛,多年夫妻,让她一眼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失望肯定是有的,但眼下是给彼此一个台阶。
“鸿郎,要不然今日暂且到这儿吧,如今没有铁证能证明是妹妹下毒害我。也许真是那偷了玉佩的贼人所为,他故意掉落玉佩就是为了嫁祸给妹妹。”
白鸿韬闻声,转头看了聂氏一眼,脸色依旧沉黑。
他知道这是聂氏再给他找台阶,但又不好直接答应,便带着些许僵硬的语气说:“是没有铁证,但她现在拿不出玉佩,又不愿意测掌风,显然是因为心虚。”
聂氏面色平静道:“话虽这么说……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妹妹又给你生了一双儿女,若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就贸然处置了她,那让尧儿和五丫头今后如何自处?”
白姝儿眉头狠皱着,没想到聂氏会给陈氏求情。
“娘……”她刚要张嘴,却见聂氏突然转眸朝她看过来,示意她不要说话。
白姝儿只好闭了嘴。
此时,白鸿涛把视线转向了陈氏,愠怒道:“既然夫人这么说了,那就暂且如此,待查到铁证,我一定严惩不贷!”
看到白鸿涛发火,满院子的人都不敢再出声了。
尽管大家心知肚明,意图伤害聂氏的人就是陈氏。
可是白鸿韬对她有情,名下又挂着一双儿女,自然是能饶就饶了。
“多谢老爷和夫人还妾身清白。”
陈氏被人扶着从老虎凳上下来,白真儿赶忙上去替她松了绳子。
“既然没什么事,那妾身就告退了。”陈氏低头活动了一下手腕儿,俯身向白鸿韬和聂氏温声道。
说完便在白真儿搀扶下默默退下。
带所有人都退下后,白鸿涛走到聂氏跟前,温声说道:“夫人,这儿风大,你还病着,我们先回房。”
回到房间,聂氏抓着他的手缓缓开口,语气十分虚弱:“老爷,这些天我病着,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许多。咱们家三个女儿眼瞅着都不小了,却只有姝儿一个成了婚。”
白鸿韬闻言眉心微动,低头看着聂氏,语意沁着温和:“夫人的意思是?”
聂氏面带微笑,轻柔的缓缓说道:“也是时候该为二丫头和五丫头张罗婚事,选定人家了。”
“夫人说的是,只是你现在病着,不能太过操劳。”白鸿涛脸色温和,语气略显担忧的说道。
“之前我一直忙,没时间,正好趁着现在病了为她们相看,选人家又不耗费精力。我也是担心我若一旦……苦了两个孩子。鸿郎,你觉得呢?”说着身子又剧烈的动起来,咳嗽声一声大过一声,像是肺都快要咳出来了似的。
白鸿涛轻拍着她,刚刚聂氏给了他台阶,现在他对聂氏自然是言听计从的。
“既然夫人这样说,那便这样吧,但一切还是你身体要紧。”
“我知道,你放心吧。”聂氏笑着说。
“那你早点歇息。”
说完转头吩咐旁边的谢妈妈:“好好服侍夫人。回头你去找趟陈管家,让他加派护院,好好守着夫人,断不能再出现今晚的事了。”
谢妈妈应声:“是,奴婢记下了。”
事情告了一定的段落,白鸿涛的心也轻松下来,脸上带着满意,转身离开。
见他要走,白姝儿走上前:“爹,我送你出去。”
白姝儿送白鸿涛出去后,返回聂氏房中,满是疑惑的问道:“娘,这分明就是陈姨娘要毒害您,您为何要放了她?”
聂氏笑了笑,眼里掺着几分无奈,说着便伸手将白姝儿朝着自己拉近了些:“傻丫头,这哪里是娘要放了她,分明是你爹不想处置她。”
白姝儿闻言心中一惊,立刻便明白聂氏的意思。
“可是她要谋害的是你,如果你偏要追究,我想爹也不会说什么。”
聂氏抬眸望着她:“是,我要处置,你爹一定不会阻拦,但总不好当着那么多人薄了他的面子。如今绑也绑了,又折腾了这一番,若真处置了她,这样以后一家人还怎么相处?”
白姝儿见聂氏如此通透,心头难免心疼:“那陈姨娘这样害您,您就这样放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