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请你出去,病人正在输血,请不要延误了我们的救治。”
主治医生一脸严肃的盯着进来的男人,警告道。
“输血,她不需要输血。”
男人脸色暗沉,眸中跳动着怒火,他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寒意,几名医生都被他的目光给吓得不敢说话。
他长腿一迈,几步就走到了床边那个脸色苍白无血色,刚刚醒转过来的女人面前。
没去管四周的人,他修长的手指一下子就拔掉了女人手上的输液软管,像拎小鸡一样将她给拎了出去。
男人的步子很快,拖着女人几步就下了楼。
在走到二楼的楼梯口,一个转身,男人将女人给按到了走廊的墙上,手死死扣住她的下巴。
“季燃,你……”
泛白的唇微微动了动,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女人的口中吐出。
“你……我……”
男人有力的拳头砸在墙上,墙皮脱落掉到了地上。
“我真是这个世界上第一的大傻子,苏沫,你够可以的啊?”
苏沫完全懵了,从被送到医院里她就一直在昏迷之中,刚刚一张眼,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就被他一路拖着到了这里。
“怪不得之前我说跟你结婚,扭扭捏捏不同意,后来又爽快答应,原来是准备了这么大一个惊喜给我啊,苏沫,你跟我说实话,这个孩子是谁的,是不是穆景琛的,是不是他的?”
孩子?
什么孩子?
原来她之前肚子痛是因为她怀了孕,流了那么多的血,那她的孩子还在吗?
苏沫的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滑向了自己的小腹,这里,此刻,真的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吗?
季燃眼睛十分危险的看向苏沫,掐住她下巴的手更用力了。
另一只手掌用力的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
“已经两个半月了,苏沫,你和他,一直藕断丝连,也对,你那么喜欢他,那么爱他,可他不要你,所以你就找上了我,拿我当了备胎,苏沫,你就那么肯定,我会替别人养孩子?”
两个半月?
一下子,苏沫的眼前是一片黑,她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了。
她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很远。
那一个夜晚的记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她就快要被淹没了。
那些她不愿在人前展示的伤口,那些她不愿同人提起的痛,她以为终有一日会在时光中被淡却,掩埋。
可偏偏,偏偏她怀了孕。
她为什么要怀孕,她怎么能怀孕。
天,这是老天爷给她的惩罚吗?
她好不容易才忘了那一夜的伤痛记忆,现在,又要以这样的方式让她记得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对她这么这么的残忍?
苏沫的另一只手,慢慢的滑向腰下的那一道疤,不,现在那里已经看不出疤了。
可她怎么觉得,还是那么,那么那么的疼呢?
男人宽大的手掌伸进她的衣服,再一次覆盖到她冰凉的手背上。
如同鬼魅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一个纹身是你为他纹的吧,你不说我不问,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说,他不问,不代表他没有看见,不会难过。
他以为,他能陪着她一起忘却过去,重新开始,他以为,他们会有长长的一生,稳稳的幸福,他以为,自己的名字在终有一天里会刻进她的生命里。
可原来,她的演技是那么的好又那么的真。
苏沫,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你打算这一生都这么瞒着我吗?
苏沫本就苍白的小脸,此刻更染上了一层白,像鬼一般没有了任何的表情。
原来,那些她死守捍卫着的秘密,却早都已经不是秘密了。
呵,真可笑。
可为什么,又要在这样的时候,将谎言一一戳破呢?
苏沫紧抿着唇,一个字都不想说。
好想,好想就这样死去。
如果死了,她就能当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季燃松开掐住她下巴的那一只手。
从后背圈住了她的腰身。
两只手在她的皮肤上不停的抚摸,游走。
“苏沫,我以为,不会有男人对你的这一副身体感兴趣,没想到这个穆景琛倒是挺重口味的,你们背着我在一起做了几次啊,偷情的滋味是不是特别的刺激,还是说……”
“还是说,苏沫,你觉得即使被我识破,我也会大度到原谅你?”
“不是这样的。”
苏沫小声的说:“我和穆景琛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没有做过。”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不是穆景琛的?”
季燃脸上满是错愕与惊异,只差将“我”不信”三个大字写到脸上。
但随后,苏沫十分平静的说了两个字,她说:“不是。”
圈住她腰身的手猛的放开,她被他用力的甩了出去,她整个人向着楼梯下倒去,一张惨白的小脸,惊慌失措的瞪着对面暴怒的男人。
苏沫脚下一空,整个身子向着楼梯下滚了出去。
剧烈的疼痛传来,伴随着她滚得越来越快,意识也在一点点的模糊。
她忍不住的在心中冷笑自嘲:季燃,你真的有爱过我吗,你就是这么对我好的吗?
在这一刻。
在苏沫的心里,那个爱了她十年的季燃,已经死了。
他所带给她全部的温暖,全部的好,在他刚刚那一个粗鲁的动作之后,全部化为了灰,随风而逝了。
“苏沫!”
反应过来,季燃大步的往楼下跑去。
他本来是想要同她说一声“对不起”的。
但一见到她这一张脸,火气就莫名的又窜了上来。
见她没什么事,季燃两只大手用力的掐紧了她。
唇贴在她耳边,轻声问:“谁的,不是我的,也不是穆景琛的,那这个野种到底是谁的?”
苏沫被他掐得生疼,脸胀得发红,却是始终不发一言。
说,要她如何说,怎么说,她要怎么去开口告诉他自己是被人强暴……
过了良久,苏沫往楼上看了一眼,她清楚的记得,刚刚的那一个房间是妇产科的产房。
顾不得周身的痛,她站了起来,抬腿就往楼上走。
“站住,去哪儿?”
身后面一道声音冷冷的响起,苏沫的一只手被他紧紧的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