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烧烤摊前突然来了位四十多岁的男人。
他一身浅色的西装,很有气场,目光中透射出一股威慑力,令人不自觉的感觉到有些害怕。
他递给苏沫一张百元钞票,一口气要了二十串烤肉,让她不用找了。
但苏沫是一个十分有原则的一个人,她虽然爱钱,但绝对不贪,不属于自己的,一分都不会要,所以摆了摆手,将剩余的零钱找给了他。
“先生,这是找你的零钱,三十七元,你拿好!”
男人接过钱,突然笑了,说:“我是季燃的父亲,能不能有幸请苏小姐到对面的咖啡厅里坐一坐?”
苏沫还没来得及回复他,人就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她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情,想来也是同季燃有关,苏沫推着车,跟在了他的后面。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咖啡厅的二楼,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在苏沫的面前,是两杯季祁林刚刚点好了的拿铁。
他十分绅士的做出来一个邀请的姿势,要苏沫先尝一尝。
“先生,你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啊?”
烧烤摊还在楼底下放着,所以她有一些着急,直接开门见山的就问他。
季祁林环视了一下四周,却突然冷漠的开口:“苏小姐,应该很少来这样的地方吧!”
不是很少,是压根就没来过,里面的灯光还有音乐,都像是催眠素一样,让人是直犯困。
“季先生,您找我是因为季燃吗?”
季祁林并没有急着回答苏沫,而是十分优雅的喝着杯子里的东西。
像是无意间的问:“我能不能问一下苏小姐,同犬子,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
“朋友。”想了想又补充道:“普通朋友。”
季祁林笑了一下,说:“苏小姐,对朋友的定义还真是特别。”
那一个眼神是那样的咄咄逼人,我想,他应该是误会了些什么。
她不得不解释了起来:“作为父亲,我想季先生你也一定是出于对自己孩子的关心,才会突然来找我的,但是,我和季燃,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季祁林突然掏出来一张黑色的银行卡放到了苏沫面前。
说:“季燃这个孩子,从小就叛逆,他妈过世得早,这些年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我很少能够顾得上他,但无论怎样,他都是我季家唯一的孩子,我并不认为凭苏小姐你的学识和身份足够同我季家攀上些什么关系,所以……”
“所以,你要拿钱来收买我,你要我离开季燃,是这个意思吗?”
苏沫打断了他的话。
“苏小姐果然聪明,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一点就透,这张卡里有二十万,如果苏小姐你能按照约定以后不再见季燃,这也只是部分尾款,剩余的我会尽快补齐,这笔买卖应该比你卖烧烤要划算多了,我想苏小姐你应该知道怎么选。”
苏沫将卡还回去给他。
“的确,我卖烧烤卖了十年可能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但是季先生,这张卡,你还是自己收着吧,另外,我可以答应你,从今以后同季燃保持一定的距离,但同时,我也希望季先生你能管好自己的儿子,不要让他越了界。”
“还有,至于你所担心的那些,我同他之间所存在的那种不正当的关系是真的没有,我有自己喜欢的人,如果你不放心,欢迎你随时找人调查,我能答应你的只有这些,我只能是尽量少的同季燃见面,但要我同他完全切割,做一个陌生人,抱歉,我做不到,季燃他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我们之间的友情已经持续了十年,不是说我想要切割就能切割得了的。”
他将卡拿在手里,看了看,问:“苏小姐你真的不要这些钱吗,有了这些钱,你可以开一家店,或者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一个女孩子,终究还是应该要安定下来的。”
在这一刻,苏沫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这些有钱人,他们总是习惯于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去审视世间的一切,以为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钱轻松解决,将别人的尊严踩在脚底,而后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继续批判。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十分有礼貌的同他告别,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楼底下。
推着车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站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看见身后的大液晶屏幕上闪现出了一则新闻:林氏集团总裁林建国喜得乘龙快婿,宣布女儿婚礼将在两日后云麟酒店举行,诚邀社会各界一起到场见证!
穆景琛要结婚了。
和林朵朵。
苏沫的脑海中还闪现着在几天前,穆景琛跟她说的那句话:“阿沫,等回了榕城,我们就结婚,好好的过日子。”
在这一面大屏幕之下站了很久,刚刚的那一个画面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苏沫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更没有听错。
两日后,怎么会那么快。
他说他有重要的事情去做,难道就是同林朵朵结婚吗?
不,她不相信。
她不相信,穆景琛会再一次的欺骗她。
她要找他去问一个明白。
苏沫蹲在路边给穆景琛打电话,打了好多个都一直没有人接,她想,现在很晚了,他一定是睡了,睡着了所以没有听到,他一定不是故意不接她电话的。
苏沫打算等明天的时候,去找他。
回到小出租屋,简单的洗漱,很快就睡下了,睡得特别的香甜。
她要养精蓄锐,才能有力气去面对穆景琛。
哪怕她要面对的,是他的无情与背叛。
第二天一早,苏沫起床后给自己化了个淡妆,临出门前,她将所有一切可能发生的后果都想了一遍。
正是上班高峰期,很难打得到车,她站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车辆与人群,不知道为什么,是那么的难过。
面对着穆景琛,面对着他们的感情,苏沫是越来越没有自信。
她很怕,怕穆景琛再一次的不要她,抛下她。
那样她是会崩溃的,会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