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牧眯眼看着许芳。
随后摇了摇头,说道:“哎,就让你多嘚瑟两天吧。”
“真是够酸的,婉清,赶紧把你家这个窝囊废领回去吧!”许皓然轻蔑道。
叶牧冷笑了一声,正想出声,却被许婉清拧了一把:“少说两句,别多事!”
“爸爸抱!”多多此时也张着手,要叶牧来抱。
他也就没了兴致再和这些人计较,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多多的身上。
许家的闹剧由苏家的强势捧场而短暂告一段落,众人都围在了许芳身前,曲艳也不想自讨没趣,便先开车回了家。
许婉清也皱着眉头,拖着叶牧离开了现场。
许婉清看着叶牧,情绪很是复杂,她打开车门:“上来吧,回家。”
叶牧还未坐稳。
就听到许婉清重重的叹了口气,其心中满是不安和委屈,心情极为沉重,她开口道:“叶牧,你觉得你是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这么问?”叶牧有些疑惑。
“在别人的眼中,你不知羞耻,下作肮脏,更是个窝囊废。”许婉清一点都客气的说着。
本来还在逗多多的叶牧,沉声道:“我只在乎你的看法。”
“我?”许婉清笑了笑,“五年了,你都没在乎过我,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呢?”
叶牧一时语塞,他能够感觉到许婉清言语里的悲哀和自嘲。
很快,叶牧便随着许婉清回到家中。
还未进家门,就听到门口传来曲艳和一个男人不忿的声音。
男人是许世明,也就是许婉清的父亲。
“真是胡闹,陈家大少她都瞧不上,非要跟那个吃软饭的过,这叫什么事啊!”许世明语气不善。
“都怪你,弄个叶牧的死亡证明都这么久,要是早点给婉清签了字,现在婉清早都嫁入陈家了。”曲艳也埋怨道。
“那能怪我吗?叶牧这小子自从去了北境以后,户籍就注销了,去哪弄个死亡证明?”许世明不忿道。
“那我不管,现在陈少的钱和东西都收了,绑也得把婉清绑到陈家!”曲艳打定主意。
叶牧在门外听着屋子里的声音,他看了看许婉清。
后者脸色铁青。
“咣当!”
她一下子把门推开,径直走向了客厅,客厅桌子上摆着满满当当的珠宝玉器,还有一箱现金和两张银行副卡,不用说,这肯定就是陈学礼送来的。
“回来了。”许世明淡淡的说道。
曲艳瞥了一眼叶牧,她也没了先前的刁难和跋扈,语重心长的说道:“叶牧,今天你能回来,说实话,我很诧异,叶家遭遇了这么大的事情,按理来说,我们毕竟沾亲,我不可能放任你不管,但是婉清,肯定是不能继续跟着你受苦了。”
“妈,你多虑了,我不会让婉清受苦的,叶家没了,但是我还在。”叶牧不卑不亢的说道。
曲艳眼神一变,她继续道:“你?不是我瞧不上你,现在叶家已经没了,资产都是负债,你连片瓦遮身都做不到,我怎么可能让婉清跟着你,你知道这五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吗?”
叶牧低着头,没有资格插话。
“带着多多一个小孩,还要操心公司,一不留神就要被许家的那些人打压,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你三言两语就要她和你重修旧好,你问过婉清的意见吗?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曲艳的话在回来的路上早已想的透彻,只要他叶牧还有一点人性,念往日一丁点的情意,为了婉清的未来,他就不会纠缠不清。
叶牧也是深感痛心,他在北境的时候,有想过婉清的生活会是如何,可怎么也想到她会有这么多的惨痛遭遇。
五年!
五年的时间,他从一个小卒,到了北域王,一身荣耀,权倾天下。
而许婉清,她的女人,却背负着无数的冷嘲热讽,活的卑微苟且。
曲艳说的没错,这份伤痛,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抚平的。
许婉清把多多带回小房间,然后走了出来,双目有些发红。
叶牧深吸了口气,有一种异常坚定的口吻说道:“我会用以后的日子来证明,婉清跟着我,绝不会再受半点委屈!”
“那要是受了委屈呢?”许世明冷哼一声,“如今你一无所有,家族没落,拿什么来保证婉清的幸福?”
“我发誓,若是有人再为难婉清,我定要其付出应得的代价!”叶牧赌上北域王的尊严允诺道。
“空口无凭,你说我就信,那岂不是重蹈五年前的覆辙,你身无寸功,也无建树,光靠一张嘴,就要我女儿和你过下半辈子,叶牧,你当我们都是死人吗?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就放手吧,给婉清一条活路!”许世明言辞犀利,字字句句都凿在了叶牧的心上。
“明天去把离婚手续办了,我给你拿二十万块钱,你以后不要在出现在婉清面前了,最好离开中都,不要让婉清再活在别人的非议中了。”曲艳叹了口气。
叶牧身形一晃,他看向许婉清:“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许婉清眼底尽是哀伤,含泪问道:“五年前,你不告而别,就没想过会有今天吗?”
“我......”他颤抖着伸出手,许婉清早已失声,肩膀颤抖,痛苦万分。
叶牧意识到,许婉清在他不在的五年中,所经历的苦难已经让她的心千疮百孔。
这五年......他成了一个许婉清逃不开的梦魇。
成为了让她痛不欲生的凶手!
“别说了,这五年婉清的痛苦我都看在眼里,在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在一个人逍遥快活,现在叶氏倾覆了,你才想起来有这么个老婆,你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就不觉得羞耻吗?”曲艳见叶牧不答应离婚,便开始栽赃他。
叶牧极力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我如今回来,是想弥补婉清,满足她的一切,并非你说的那样!”
此时的许婉清想起五年来自己遭受的种种,那段凄苦灰暗的岁月,对于眼前的叶牧,胸膛中满是恨意。
“啪!”
她一巴掌打在叶牧的脸上,愤恨道:“叶牧,你一次又一次的撕开我的伤口,让豺狼吞咬着我的血肉,是一句弥补,就能还的清的吗?滚!你给我滚!”
“哇!”
多多看着妈妈要赶走叶牧,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妈妈,不要赶走爸爸,妈妈!多多不想没有爸爸!我要爸爸陪我,多多要爸爸!”
叶牧想要伸出手去抱多多多,可伸到一半,却缩了回来,他擦了擦眼角,不甘道:“婉清,如果我离开可以让你过的更好,那我们离婚吧。”
“离婚?”
许婉清整个人都为之一颤,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叶牧:“你......把我当作什么?”
“我等了你五年,这五年,我饱受非议,清白被人议论,尊严被人践踏,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离婚?”
“多多在学校,因为没有爸爸,被人欺凌,可她从来没怪过你,每次都强忍着眼泪,告诉其他小朋友,她有爸爸......她爸爸会回来。”
“可现在......你回来了,我盼到了我的丈夫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你却说,你要离婚?”
“叶牧!你好狠的心!整整五年,离婚二字,这就是你给我和多多的交代吗?”
许婉清说到这里,已经泪如雨下,掩面泣不成声,这五年她承受的一切,都化作了对叶牧的一声声控诉。